第十章 答应过不爱你（1 / 1）
惜梅把轻尘吐了一地的脏污清理完，又帮她擦了脸，用毛巾冰了会头，忙完是已经是半夜了，她快速的洗漱完才上床睡觉。可是她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想到陈曦若知道这件事，他那受伤的眼神，惜梅就忍不住心疼。可是不告诉他，不让他知道孟对吴痕的感情，又害怕陈曦越陷越深。
吴痕躺在床上，想到那双大眼睛里闪烁的泪花他就觉得心堵得慌。想到那西红柿的脸庞划过的泪珠，他就觉得内疚。
直到天空越来越黑，直到看不到一点月光，吴痕突然想到曾经孟轻尘演讲时说过一句话:黎明前最黑暗，成功前最绝望。
有的人总是要到退无可退，无可挽回才知道曾经自己亲手舍弃的东西有多么珍贵。
现在的吴痕只希望天快点亮，至少对孟轻尘说一句对不起。
只是他不知道，面对的却是再也没有说对不起的机会。
而正在异乡的陈曦从那晚见到孟轻尘后就总有种不好的意感。这一夜他总是睡的不踏实，他总是听到有人在他耳边哭，那哭声像撕心裂肺，像是在梦中，又像是在身边。可是当他感觉快要看到那哭声的背影时却怎么也追不上。被恶梦惊醒的陈曦突然想到了孟轻尘。嘴里嚷嚷到:“小丫头片子，你在干嘛呢？最近好吗？还记得陈曦学长么？”
孟轻尘仿佛听到有人叫她，快速的睁开了眼睛，想坐起身来却发现头疼的根本起不来。
看着窗外天空泛起的鱼白色，轻尘知道今天将会是晴朗的一天。只是她不知道就算天空阳光明媚，她的心里也是阴雨连连。就算是多年以后伴随着她的都是多愁善感。
那时候的孟轻尘以为，哭有时，笑有时，快乐有时，悲伤有时，生活无非如此。快乐过后可能有悲伤，悲伤之后一定能迎来快乐，就是如此简单。却不曾想到有些东西，悄悄在她的心里扎了根，她以为只要拔出来就会无事，却忘记了有些伤口根本无法愈合的，它们只会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下悄悄的溃烂，散着滔天的恶臭，熏的自己都不像自己。
看着天空越来越亮，惜梅睁开眼看到的是孟轻尘睁着眼睛看着窗外一动不动，失魂落魄，此刻的她就像没了灵魂。她知道孟轻尘会躲起来默默地舔食着自己不见刀痕的伤口，不见血迹的痛楚。
起床后孟轻尘对她说:“惜梅我早上不去上课了，你帮我跟老师请假，就说我生病了，不去上课。还有，昨晚的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吧！”看着孟轻尘紧皱的眉头，惜梅点点头，去帮她买了早点，然后就去上课了。
刚走进教室门口，就被吴痕挡住了路，惜梅本来就还在生吴痕的气。“诶呦！怎么，我们的睡神也有失眠的时候啊？”
“她呢？”吴痕淡淡的问？
“谁啊？”
“孟轻尘呢？她怎么没来上课？”
“哼！谁要你假好心。早些时候死哪里去了？”
见吴痕不说话。她接着说:“你觉得自己还不够丢脸吗？”
“关我什么事，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吴痕，你觉得你还不够残忍吗？放心吧！孟不会在给你机会说伤害她的话了，那一句让她离你远点就不劳你说了。”
“我不是。”
“呵呵难道你想要说你喜欢她么？吴痕你以为孟她是真的笨么？她不会再相信你了。还有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说喜欢她的人就是你吴痕，你除了能让她伤心，能让她沉沦，能让她偏离自己的生活以外，你还能做什么？”
“我只是想说句对不起！”
“省省吧！一句对不起就能磨灭她的伤害吗？一句对不起就能治愈她的伤口么？吴痕若你有一点点良心的话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她。”
“我去告诉老师，一切都是我做的。”
“你以为这样就能赎罪吗？若你知道她昨晚有多痛苦，哭的有多伤心，现在的你还能站在这那么轻松的说话的话，吴痕，我真怀疑你没有心。”
“现在你想怎么说我都行，至少让我见她一面。”吴痕冰山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焦急。
“孟不会来上课了。”
“我只是让她离我远点，我没有要让她离开学校。”
“你以为你真那么重要吗？你最好给我滚一边去，姐不想骂人。”惜梅咬牙切齿的说。
“哼！”别以为我真的后悔了，她最好永远都不要让我见到她。不然看我怎么收拾她。
这时候的吴痕以为，只要自己对孟轻尘说句软话，只要自己能温柔的对她，她一定会原谅自己的。只是他没有想到那将会是一场提前的分离。
那天，吴痕都没有看到孟轻尘去上课。白天听女生细碎的声音讨论着。
“你不知道她哭的那个撕心裂肺啊！听的我都觉得心疼。”
“真的喝了一瓶？”
“那还有假的，就像喝矿泉水一样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就喝了。还好被陈惜梅摔了一瓶，不然的话估计我们都见不到她了。”
“那你们知道怎么了么？”
“估计只有陈惜梅知道，我猜多半是因为那天被余姚骗出去事，老班昨天找她谈话了，可是她什么都不肯说。要说我肯定第一个供出余姚。”
“会说的话她就不是我们的孟班长了。”
“也是！快别讨论了，这些事，若被别人知道还不传到老班耳朵里。”
“也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却偏偏上当了。”
“我觉得她遇到吴痕就什么智商都没有了。”
“快别说了，都被吴痕听到了。”
“我故意的。像他这种人，不值得孟轻尘付出那么多，没心没肺的。”
听到这些话，吴痕的同桌问到:“吴痕，其实那个孟轻尘也没有那么讨厌，她也是为了我们好。你还是别伤害她了。”
听到这句话，吴痕直接翘课，去打他的CF。
那天下课后惜梅为孟轻尘买了点东西，可是她却什么也不肯吃，回到宿舍后还能闻到她身上的酒气。
“头还疼么？”惜梅担心的问到。
“嗯，还有点疼。”
“那吃点东西嘛，或许会好点。”
看着她摇头惜梅接着问到:“真的一点也不吃？”
“嗯嗯，对了，惜梅，你去请假，老师怎么说？”
“老班说让我去他家给你拿药，我告诉他你吃过药了。”
“我以为他会很失望，可是为什么还是对我那么好？”
“怎么可能，他会一直对你好的。”
“惜梅，我不想读书了，我想要回家。”
“你脑袋被驴踢了吗？”
“我估计自己脑袋被门夹了。”
“你这样回去你爸妈肯定会担心的。等你酒醒了再说。”
“哦，那下午我也不去上课了。”
“也好，想想以后的路到底要怎么走。惜梅，曾经的一切是记忆里最美好的花朵，不要让它长成一株充满毒汁的罂粟。好多情感将是我们美好的回忆，与其痛苦，不如好好珍藏，这样的话就不会孤单了。”
“惜梅，你知道黄玫瑰吗？它是一种毫无保留，完全袒露，不留退路的盛开，每一片花瓣都在用力的张开，直到开无可开。这是它最美丽的时候，皮肤细致紧绷，神情是一种切底的淋漓的坦白，不管不顾地把自己打开。它的凋谢也像是爱情的凋谢，激情过后所有的力量都用尽了，无力地委顿下来，花瓣的纹理变得松弛，渐渐起了皱纹，渐渐萎缩老去。”
见惜梅在沉思，孟轻尘接着说:“惜梅，我已经没力气去爱了。我本该含苞待放的年龄却为了爱情努力开放，现在我已经枯萎了。”
“说什么傻话呢，花一样的年龄怎么会枯萎呢？”
“惜梅，我好累，真想一直一直睡下去，再也不醒来。”
“傻瓜，所有悲伤总会留下一丝快乐的线索；所有的遗憾总会留下一处完美的角落。”
“惜梅，你知道的，我在别人面前是个爱疯爱闹快乐的人。我是半边脸在阳光中，脸上有明媚的笑。半边脸沉浸在阴影里，脸上是忧伤的泪。可是现在我脸用笑脸来掩盖悲伤都做不到。”
“孟，你和吴痕是两颗在天空中单飞的流星，在刹那间相撞，然后另向一个方向飞去。你最难忘的不是吴痕而是那双月牙眼，是那双月牙眼里的宠溺。多人人因一个人或一次遇见而改变了一生。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怎么还是看不透呢？”
“孟，做学生的时间最少，其它的事将来有很多时间去做，相信我，现在的你只要认真读书总有天，你会遇到更好的，说不一定你还能遇到张宇宸。想想你们曾经说过的话，想想他曾经对你的好，你就懂了，你要的不是吴痕的爱，只是吴痕努力读书。所以别再折磨自己了好么？”
惜梅以为，这些话能让她苏醒，却不知道钻牛角尖的她怎么可能想得明白。
第二天早晨，她一直以为孟轻尘是去晨跑了，却没有想到她竟然离开学校。
她到教室时孟轻尘没在。留了份早点在桌上，还有一封信。
惜梅，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我曾经说过的一个月后他不爱我的话我会离开，我知道，你又说我傻了，可是我失去的太多，现在去教室也只是个笑话。所以我选择了逃避，就算我改变不了什么，至少我可以逃避，像只鸵鸟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埋起自己的头，看不到也许就不会那么痛了。
刚做同桌时你总说我是仙人掌，其实那些所谓的刺只是仙人掌用来保护自己脆弱心灵的外壳。在它的心底，其实是那么脆弱和容易受伤。为了靠近吴痕，我拔了身上所有的刺，现在的我已经伤痕累累了。
我回家了，你帮我和班主任说一声，是我走错了路，是我辜负了他的期望。
看到这些话，陈惜梅快速的去办公室，告诉了班主任。
“老师，孟轻尘回家了，她说她不读了，可是老师，请你给她次机会，别让她就此离开，她那么爱钻牛角尖，等她自己想痛了，她会好好读书的。”
“陈惜梅，你知道她到底怎么回事吗？从她说不当班长的时候我就奇怪。”
“老师，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她最近心情一直不好。”
“那你先回去上课，我给她家里打个电话。”
陈惜梅点头走出办公室，她悄悄的躲在门口听。
“是孟轻尘的爸爸吗？”
“你好，我是孟轻尘班主任。是这样的，她生病了，所以最近心情不稳定，我批了一个星期的假给她，这个星期让她好好休息，下星期一定要送她来上课。”
“好好，那就这样！”
陈惜梅终于松了口气。
孟轻尘不知道，自己这一走，竟然改变了她，余姚，吴痕一生的命运。甚至还有惜梅的。
冥冥之中究竟是谁在追寻着谁的脚步，冥冥之中究竟是谁推谁走上了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