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毒誓(1 / 1)
时间过的很快,期末考试结束了,那天,轻尘带着同学们打扫完清洁区,刚准备和惜梅一起回家。
“呵呵,怎么了,我们无所不能的班长,回家都没有人送啊?”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惜梅看到那个苗条的女孩那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就来气,拽起轻尘就要离开。
她转身挡住惜梅和轻尘,高傲说到:“班长,我们班是学习的地方,不是你谈恋爱的地方,你看看多好的班级被你带成什么样。你趁早让闲。”
轻尘看着她多一分闲胖,少一分则廋的标准身材,再配上那瓜子小脸。突然想到她是从4班分过来的,化学很好,人又漂亮,是班上的班花,经常围着化学科代表转,叫余姚。
看着她那不可一世的模样轻尘浅笑道:“余班花,咋们半斤八两,你不是也没有人送吗?好歹我有惜梅陪着,你呢?”
看着她牛奶白的肌肤露出了奇怪的红色。轻尘淡淡的说:“我们化学科代表,他只是单纯的想教我做题,我们前后排的关系不可能不讲话,所以你也别生气。我的心里已经有想要喜欢的人了。”
她们才转身离开,学校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纤廋的身影,径直走到余姚的身边,和她一样定定的看着轻尘和惜梅离开的身影。
“我送你去车站吧!” 淡漠的声音里添了几分让人无从分辨的温柔。余姚转头看到吴痕,脸上堆满笑容道:“哥,你不是说过,孟轻尘会放弃班长的职位吗?”
“给哥点时间,她欠你的我一定让她还回来。”吴痕的月牙眼里闪烁着丝丝宠溺,接过余姚的书包,和她一起走像车站。
“为什么那么恨孟轻尘?是因为化学科代表吗?”
“不是,我经常问化学科代表的原因是看不得她们一起玩得那么开心。哥,她一面说喜欢你,一面又和别人打打闹闹,如此水性杨花的女孩,你千万不要喜欢上。”
看到吴痕眼里露出的厌恶,余姚突然笑了。
另一边,轻尘和惜梅一边吃着鸭脖,一边计划着假期的生活。
“惜梅,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吴痕喜欢我呢?”
“可不可以不要每天只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问题?”
“惜梅,我已经中毒了,没有解药,爱情这种东西,摸不到,看不见,可是却是当它真的存在时你无法抵挡。”
“若有一天你也尝试了,再来讨论它实不实际吧!”见惜梅沉思着轻尘突然打趣到。
后来各自坐车回家。
假期里轻尘帮着妈妈做家务,干农活,晚上还看看书,时间过的还挺充实的。直到有一天,惜梅给她打电话,爸爸递过手机,她接过来,温柔的声音说:“喂,你是?”
“不用那么温柔,是我。”听到是惜梅的声音轻尘好笑又懊恼。
“干嘛呢?我以为是哪个帅哥呢,最近好吗?”
“挺好的。就想问问你和吴痕怎么样了?”
“诶,这不是你家里的号码啊?是谁的?”
“没,这不是我哥也买手机了么?我拿他的。”惜梅慌乱的说。
“说谎,考虑我智商,你不是和我说过,你家就你和两个弟弟么?怎么冒出个哥哥来?坦白从宽哦!”
“真是我哥哥,是一个大爹家的。”
“哦,我没敢给他家里打电话。他说过的,只要我放弃班长之位他就给我一次机会的。”听到轻尘的这句话,惜梅抬头看了看身边的陈曦,他本就暗淡的丹凤眼此刻突然多了层淡淡的水雾。
“好啦,等回学校又说吧,成绩下降那么多,我爸还不高兴呢!还在审问我原因呢。挂了!”陈惜梅抬头看看陈曦,他苦涩的笑了笑装起手机。
“原来我错过的,真的太多了,轻尘忘记了和她哥哥的约定了么?她不是说要做第二个我么?为什么才一个学期就都变了么?”
“她哥哥没读书了,消息传到学校的那天她躲着哭了,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认识了从9班分到我们班的吴痕,因为他们都有相同的月牙眼,所以轻尘把对她哥哥的所有感情都倾注在吴痕身上,我就知道那么多了,我那么做只是希望你能懂,有的事,错过了一个小时,就可能错过一生。”
“惜梅,你不懂,有一种感情,不是一句再见就可以结束的;不是一次决断就可以抹灭的;它悄悄的生根发芽,到你感觉到它的存在时已经侵占你的五脏六腑。”听到陈曦的话惜梅以为时间会抵抑了所有的不舍。可是当多年后她看到陈曦为轻尘所做的一切它才懂,孟轻尘是陈曦永久的劫。
孟轻尘和陈曦都一样,一念成魔,一念成佛,缘起缘灭,终究逃不过一个爱字。她们都知道,她们一步步靠近的是万丈悬崖的边缘,明知前进即是粉身碎骨,可是还是在爱情面前久久徘徊不愿离去,直到有天体无完肤,无可救药。
这个假期因为吴痕的原因显得特别漫长,轻尘把三国再看了一遍,水浒看了,还没有收假,她在书桌上看到了一本书,那是初中语文老师用班费买的,那时候毕业了本来说好的还给老师,却漏了一本《简爱》,初中的时候看过这本书,大抵只记得那个坚强顽固的女孩子。
打开书从看了一遍,才懂那种感情,那讲的是简爱,一个普通的女孩一路同命运抗争的故事,几经生死,都不曾放弃,最后她还是得到了属于她的幸福,从那个时候更坚定了她喜欢吴痕的心,她想和简爱一样,不论多苦多难都不放弃。
开学的那天,她拖着爸爸去拉直了她的批肩长发,在她的软磨硬泡和再三保证成绩保持高一水平的情况下,爸爸终于答应了她。当所有同学都吃惊她也可以那么漂亮时只有吴痕无动于衷。
在开学的一个星期后,她终于忍不住找到了吴痕。“你不是说好了给我一次机会的吗?”轻尘质问到。
“班长,我们不是说好,只要你和我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就给你个机会。到底是谁食言了呢?”
“我有找过老师,他说等他找到适合的就替换。”
“你就说服班主任公平选举,这样不就好了么?”他冷漠的声音多了丝厌恶,只是孟轻尘听不到而已。
“吴痕,你他妈你还是不是男人?有本事别利用她对你的喜欢。”化学科代表本来想好好看书,就躲在草丛里,却没想到,听到这些话,他看到孟轻尘跑着离开他真想冲上去给吴痕两拳。
想到那天舍友们在宿舍讨论,说什么,孟轻尘得罪了班花余姚,想要献殷勤的就好好恶整孟轻尘,那时他还认为聪明如她,怎么肯可能吃亏。现在看她看吴痕时清明的眼神多了几分爱意,曾经或许她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与吴痕为首的几个坏学生变好,现在看她越陷越深,若真的就那么放任她下去,毁掉的不只是孟轻尘,还有整个班级。
看到化学科代表那生气的样子,吴痕忍不住笑了。“你不是一直看我不顺眼么?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不过你再不去追她,估计班长之位就要宜主了。”
“呵呵,你太小看她了,只要是公平选举,她肯定不会输的。”化学科代表笑的那么自信。可是他却忘了一点,若是轻尘真的不想当了,她有办法改变已经定好的事实。
经过很久的谈话,孟轻尘终于说服了班主任,公平投票,所有人都知道只是走个形式而已,最后的最后肯定还是孟轻尘当班长。那时候的班主任也这么想,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这个决定竟是推孟轻尘坠入感情悬崖的导火线,以至于到后来无论他和语文老师做多少努力都换不回那个他们心里的孟轻尘。
全班55个人,到第54票时轻尘有25票,班上一个男孩有25票,而余姚有4票,最后一票时孟轻尘看到是自己的名字,她楞了一下,最后却念成那个男孩的名字,当她念出名字时学习委员的手明显抖了一下,明明收票的时候他数过孟轻尘的票有25票,再加上自己的票,是26票才对,怎么会只有25票?她耍赖。他快速的转身去找票,却被轻尘全部丢垃圾桶里了。
班会结束后学习委员找到孟轻尘“我知道你做了手脚,你真的放心把班级交给别人?为什么?我听说了,是吴痕,你以为老师不知道吗?你别傻了,为了他,不值得,你快醒醒,别沉下去了。”学习委员焦急的说。
“轻尘,不要放弃,爱情不值得你放弃那么多,你忘了自己的初衷了么?当初你不是只想让他们好好读书么?”所有班委都绕着她说到。
“我决定放弃了,不管以后会怎么样我都不后悔。”她坚定的说到。多年后想到这一幕她却连眼泪都抑制不住。
后来吴痕找到了孟轻尘,答应了和她在一起。人的心有两个房,一个住着快乐,一个住着悲伤,那时候,孟轻尘不知道,幸福的到来意味着悲伤再接近;她不知道暴风雨来临前都是宁静的。沉静在幸福中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吴痕找孟轻尘是宣布班长由班上那个男同学担任的第二天。他走到孟轻尘面前,用手肘推了孟轻尘一下,孟轻尘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加快。那种心要从嘴里跳出来的感觉,让她像飘到了云端那么快乐,那时候一直以为这就是爱的感觉,正是因为这种感觉,在很多年后,无论对谁没有这种感觉时,她以为再也不会爱了。
他依旧的淡漠,依旧的冷,依旧的面无表情,轻尘一直以为真的是吴痕自卑才不和自己在一起,此刻看着月牙眼里聚起的清波,顿觉有情,可是多年后再想到那时的眼神,原是无情。
“我给你一个机会,可是就一个月的时间,若你能让我爱上你,我就做你男朋友,若不能,就从我的世界彻底消失。”那冰冷的声音像冷水一样浇灭了孟轻尘的热情。
她压下心里的悲伤,笑的明媚:“一个月足够了。”那时的孟轻尘不知道,一个学期都没有做到的事,一个月又怎么能做到。
当时的吴痕对她只有厌恶,他总觉得像余姚那样的女孩,开心她就笑,厌恶她就逃开,讨厌她就表现出来,总是表现最真实的一面。而孟轻尘,她永远在笑,她的世界像没有什么能影响她的事,她的唯一特点就是傻笑。
现在看到她那标准的傻笑,他真想拍她一巴掌。突然想到余姚为她哭的泪眼朦胧的样子,吴痕的心就忍不住疼痛起来。要不是她,怎么会让余姚落选,她肯定是做了手脚。
那时的吴痕不知道的确是孟轻尘做了手脚,她只是为了吴痕给的那个在一起的机会,把属于自己的票念给了那个男孩,他也不知道,那时投余姚的就只有他,他同桌还有余姚和余姚的同桌罢了。
看着吴痕的月牙眼,轻尘突然想到了宇宸,若她当时懂了感情,是不是也会那么大胆的迈出那一步?她摇摇头,甩掉满脑胡乱的思绪。
“吴痕,就算你是块石头,我也会捂热你,更何况你只是藏在黑夜里的月亮,只要吸收足够的阳光你也会发光发亮的,所以,一个月以后你会喜欢上我的。”她的大眼睛里闪烁着自信。只是这一切在吴痕看来都是碍眼的。
“你发誓,一个月后若我不喜欢你你还纠缠我的话,你这一辈子都找不到喜欢你的人。”吴痕突然绝情的说。
她的心像被车撵过般的疼痛:“我孟轻尘对天发誓,若一个月后吴痕不喜欢我,我还苦苦纠缠的话,就罚我此生再找不到我爱的人。”她的大眼睛此刻像是被阴云遮住了,像是要落雨一样。只是只顾着对着树后的余姚笑的吴痕没有看到罢了。
年少时的无知总要到很多年后才懂,那时候的自己错的有多离谱,若时间可以重来一次,我不会用我一生的爱恋做赌咒,也不会在十七岁的那年喜欢上那个影响了我一生的人,十七岁,正是花期,我本应该含苞待放,可是我却努力的让自己开放,到本该开放的年龄我却已经枯萎。——孟轻尘。
陈曦看到这时突然想到轻尘这句话的此刻的他已然泪流满面。那时的他已经决定,他要一直守候在他身边,在光阴旁的阴影里,当她痛苦时,送上自己宽阔的肩膀;当她哭泣时为她擦干眼泪,再不让她受任何伤害。只是期待幸福的那一刻我们都把期限定为永远,却不知道,世界上没有所谓的永远,除非永远定格在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