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资格(1 / 1)
“余姐,这是顾姐让我交给你的。”服务员右手端着托盘恭敬地放在我的面前。
我伸手把纸张拿过,拿开一看是一张支票,上面龙飞凤舞的名字,我再熟悉不过了,顾景这个人讲究完美独特,连名字都要写得那么标新独异。
伯父的目光也转移到纸张上了,他紧握着我手腕的手松开了几分,他的头低下了,穿着高跟鞋的我比他还高,记忆里那个高大威武的伯父,不知什么时候被压弯了脊梁,我看见了泛着银光的发丝,在这一刻我心软了。
“伯父知道对不起你,可是我是一个父亲啊!我给不了钱,你的二哥真的会被那帮人渣弄死的。”
我想起了很多年前,伯父总是喜欢把我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胡子扎着我的脸,对着爸打趣着“我要是有一个闺女就好了,我家那个臭子总是给我惹麻烦。”
为了曾经的一丝的亲情,我一次又一次心软。这一次我的心异常的僵硬了,早就冷冷却的亲情再也捂不热了我把支票递给了伯父“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你们出了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管了,你还是把二哥送进戒毒所吧!”我的语调很慢很慢,里面已经不带任何感情了。
伯父的手轻微地颤动着,他的手捏住了支票,他抬起头,对上我的眼,我看到了他浑浊的眼已经被泪光蒙上了一层纱了。
我不想再呆下去了,我伸手挥下伯父的手,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步向前,这一刻,我知道我应该舍弃一些东西了,早就该舍弃了。
“影”伯父哀伤的呐喊飘入了我的耳朵,我的脚步停了下来,肩膀也轻微的颤动着。我仰头看见了淡紫色的天花板,精美的水晶吊顶发出淡淡的橙光。
我闭上了眼,握紧了自己的包,再一次睁开时,我快步地走向大门,保安为我推开了门。这一次,我再也没有回头了,出了咖啡厅,我深吸了一口气,空气带着炽热的温度,我却感觉到很轻松。
进了车子,电话就打来了,我唯唯诺诺地对电话里的那个人了无数次的谢谢你。
顾景等我冷静下来了,开始冷嘲热讽了“你要当一个泼妇,拜托你也专业一点好不好?”
我笑了“顾大姐不如你教我?”
“你以为我会像你啊!”一向波澜不惊,天塌下来,也不皱眉的顾大姐确实不会那样。
“过几天,我把钱给你吧!”我这个人朋友是朋友,钱是钱,一向分得很清楚。
“谢谢你啊!”
“你没有什么话要,我就挂了。”完,顾景就挂了电话。
我望向外面的世界,还是那么繁华美丽。
车子缓缓向前,熟悉的景色映入了我的眼,一座欧洲经典风格的庄园透过葱郁的树缝隙隐隐约约可见,仿佛是童话里面藏在深林里的城堡。
五年前,叔叔查出自己得了心脏病,他就在远离都市的地方建立了这一座奢靡充满着浪漫、奢华的欧洲古典主义贵族气息的宫殿。
大门打开了,车沿着盘绕的路向上,在金黄的灯光下,我看见了种着了白皮松、银杏、白玉兰等名贵花木。
即使我已经住在这里五年了,我还是觉得自己置身在梦境里。这里的一切都太美丽,也太梦幻了,好像这一切都是假的。
明亮的大厅里,水磨大理石地板与天花板的精致的水晶吊灯遥相呼应,部分的墙壁采用镜面设计,镜子的反光折射出宫殿一般的流光溢彩。
太亮了,我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我才睁开眼睛。侧身,我蹲下身子换鞋。
那一个画面美得让人都不敢得大声呼吸,怕扰了这一刻的美丽。
这个就是我和周梓西的差别,用顾景的一句话就是我披上了凤凰的外衣,都改不了乌鸦的本性。
我就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周梓西,静静地,呼吸也是浅浅的,如同很多次那样。
心里也有一些迷惑,十一点钟他不是雷打不动要睡觉吗?他怎么还在?当然,我不会自恋地认为他是在等我。可能是出现时差了吧!
可能是看书累了吧!周梓西优雅地抬起头,我慌张地岔开了眼睛,低下头换下自己的鞋子。
在我换下鞋子,再一次抬头时,周梓西已经收好了书,迈着他修长的腿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我的目光停留在他挺拔的背影,周梓西突然间停了下来,我猛地低下头,把手伸进了包里,假装自己在找东西。
“爸在书房等你!”周梓西的声音都是冷冷的,但不能否认,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微沙哑,很性感的嗓音。
我仰头看着楼梯上的男子,我撞入那双眼睛,很深的黑,又像水银一样发着亮,冷冷的,没有温度。
他的目光投射在我的身上,我的心跳好像慢了一个节拍,但我非常清楚,我的脸是不会红的。这种伪装本领,我还是有的。
我的嘴角一弯,露出一抹柔柔的笑“嗯!我知道了。”
周梓西的眼半眯着,成了一条线,他凌利的目光停留在我嘴角的笑。我嘴角的笑瞬时间就收住了。
我侧脸看向了镜子里的自己。我对自己笑了笑,我的眼睛没有一点笑意,确实是很假的笑,以周梓西那么聪明的人,一眼就能看清了吧!
站在书房门前,我的嘴角动了动,朝着门里倒影的自己笑了笑,不让自己脸上的表情那么僵硬。
敲着了三下门,然后打开了门。
叔叔正在看件,见我进来了,他就拿下了眼睛,他有轻微的近视“你回来了?”
嗯!我应了一声,把牛奶放在叔叔的面前“叔叔,你先喝牛奶吧!”
叔叔拿起了杯子把牛奶喝尽,放下杯子关心地问“今天,你和伯父谈得怎么样?”
提到伯父,我的脸色不怎么自然了,也幸好叔叔没有注意到,我不得不向叔叔撒谎了“很好啊!”
其实每一次我撒谎,我的心也是难受的。毕竟这些年叔叔对我真的很好。可是我真的能把伯父的事情告诉叔叔吗?我怎么可以呢?我怎么能还要拿伯父的事情来麻烦叔叔呢?
叔叔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我,笑得“你打开看一看,喜欢吗?”
我的目光停留在那个精美的盒子,这一次,我没有伸手去拿那个盒子的勇气了,我仍是笑着,摇头“叔叔,我的饰品有很多了。”
嘿!叔叔乐笑了,嘴角露出他的酒窝,在别人眼中严厉无情的周贺,对于我们,他是一个慈祥的父亲。他伸手揉着我的发“傻丫头,在我的眼里,你和仪都是我的女儿,你和叔叔客气什么,仪有的,你也会有的。”
我的心被堵着难受,鼻子也酸了,在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可耻,我都不敢地看着叔叔的眼睛了,目光侧移。
叔叔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条很巧的雕花钻石项链,兰花样式的吊坠。钻石在灯光发出璀璨的光芒。
他取下了项链,动作很轻柔的帮我戴上了项链,打量了好久,脸上挂着满意的笑“我的女儿都很漂亮。”
我的手抚上了项链,冷冷的温度,但是柔情把我的心包围住了,我抬头迎上叔叔那一双满含着父爱的眼睛,这十年来,叔叔对我真的很好,有时候,我都忍不住问自己:叔叔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我为自己的行为更内疚了,愧疚紧紧地缠缚着我。再一次抬头,我低声地喊了一声“叔叔,我……”
就在我想把一切都坦白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阿姨进了书房,我笑着喊了一声阿姨。阿姨娴静地一笑,她站在了我的身边。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你以为自己还很年轻啊!”阿姨口气带着深爱的责备。阿姨和叔叔是一对很恩爱的夫妻,我从来没有见过两个人红脸,吵架过。
叔叔赶紧把件合上,嘴角应道“我马上就去睡了。”
“你吃药了吗?”阿姨又问了一句。
叔叔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你看我,真的老了,老是忘记事情。”阿姨熟悉地拿出了药,递给了叔叔。
站在一旁的我看着眼前的一幕,也笑了。阿姨伸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细细的嘱咐“你也早点睡,知道吗?女人可熬不了夜。”
我的手挽上阿姨的胳膊“知道了,我也要像阿姨那样,永远二十岁。”
阿姨摇着头,无奈了“你啊!嘴巴就是甜。”
其实一开始阿姨也是不喜欢我的,她不像周梓西那样对我冷漠,只是很客气,陌生人之间的客气。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有时候,客气比冷漠更加无情。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刻开始,我学会了察言观色,我也学会怎样讨好阿姨。在很多人眼里,我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人吧!但是我想要的只是能在这个世界好好的活着,这一点是不是也太贪婪了?
走出了书房,我的右手搭在栏杆上,手随着步伐慢慢地向移动。
我低下了头,在心里数着步伐,一,二,三……六十八,我抬起了头,从书房到周梓西的卧室需要六十八步,进入我眼的就是周梓西的房门。
平日周梓西不在家的时候,我就喜欢这样。我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就呆呆地站着。
咔!一声,我赶紧把自己的目光收回来,步伐快速地往前走。我所有的动作都是慢了一步。周梓西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他额前的发还是湿着的,凌乱地洒在他的额头,身上穿着白色的睡衣,纯白色,没有任何的杂色。单薄的睡衣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他胸膛处的胸肌,洗练的肌肉线条妥贴地顺服在他白色的睡衣。
少年时期的周梓西,高高瘦瘦的,后来慢慢地变成了精瘦的那一种类型了,该有的,也有了。
当我们两个人的视线相对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黑色的漩涡。周梓西一直都是漂亮的人。一向对自己容貌自豪,很少夸奖人的顾景,也会偶尔夸几句周梓西。
十年的时间,我对周梓西的容貌冲击力,还是有一定的抵抗能力的。
我的手从扶手处收了回来,仰起头看着周梓西,礼貌地喊了一声“哥!”虽然我知道周梓西对于我喊他哥,他是有很大意见的,可是我还是叫了。
这不我就看见了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本来就冷的脸,直接就变成了僵尸脸。
我现在只想撒腿就跑,不想再面对我名义上的哥哥了,我也不知道,一直以来,我都很害怕周梓西,这一种害怕,早就根深蒂固了。
我也不等周梓西回应了,就从他的身边走过,我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很好闻的味道。
“下次,你卖的时候,卖的值钱一点。”
周梓西的话,冷冷的冒了出来。
听了他的话,我后颈的汗毛都竖立起来。我能感觉到周梓西的目光特意停留在我脖子上。好像有一把刀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艰难地转过头,对上他眼里的冷漠和嘲讽。我很想装傻地问:哥,你什么?但是我没有一丝的勇气。
周梓西不会没有把握的事情,恐怕他是知道我在地下钱庄典当首饰的事情了。在某一种意义上,我卖掉的不仅仅是一个礼物,而是叔叔和阿姨对我的心意。这个行为在这些有钱人眼里是很不礼貌的事情,因为他们最少的是情,最多的就是钱。
我张了张嘴巴,想解释一下什么,喉咙似乎被点着了哑穴,一句话都不出来。气氛变得很静,静得我感觉到空间都变稀薄了。
“梓西哥”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我知道是周仪的声音,第一次我是如此感觉周仪的出现。
周仪走了上来,她挽住了周梓西的胳膊细声问“梓西哥,你不是要去帮我修电脑的吗?”
她的话很柔,有一种女人温柔如水,周仪就是那一种女人。她的柔是没有一点矫揉造作,很自然。
我转头看着周仪,身穿着粉红色蕾丝睡衣的她粉嫩嫩的,好像是含苞欲放的花蕾。身子纤细的她,走路都轻飘飘的,好像是在跳舞。
周仪嘴角弯了,有礼地朝我笑了笑。我比周仪大一岁,在某一种程度来,我是她的姐姐。我和周仪没有吵过架,也没有红过脸,但是我们没有什么亲近感。我们都保持着表面的客气。
周仪不喜欢我,那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能是出于她满心的担忧吧!她也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其实我和周仪是很相似的。
周梓西的脸色缓和了一点,声音也轻柔了几分“你先进屋吧!过一会儿,我帮你修电脑。”他只有面对周仪才会有那么温柔的一面。
我知道自己又是一个多余人了,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只会是这一个家的外来人。我也很庆幸周仪的出现,就趁着周仪还在,就找了一个借口走了。
我迈出很远后,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背后有一道冷冽的目光。
这十年来,周梓西对我都是很淡漠,原来我以为周梓西本来就是一个性格冷漠的人,只到有一天的午后,我看到他摘下了一朵蔷薇,神情温柔地帮周仪戴上,后来我才懂得周梓西也会对一个人温柔的。那个当然不会是我。
眼前的人消失了,周梓西收回了目光。
周梓西低头,对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周仪是很一个需要百般疼爱的女孩,美好得让人舍不得伤害。
周仪的眼睛不似那个人的眼睛,那个人的眼睛看上去是很清澈晶莹,可细心一看,你会发现她的眼里含着倔强,像是一朵迎着秋风盛开的雏菊。
周梓西也分不清自己为什么会那么不喜欢余影,可能是她的眼睛吧!也有可能看不惯她的伪装,她刻意的乖巧。
周仪见周梓西沉着一张脸,就拉扯着他的袖子喊“梓西哥!”
从到大他都是很宠着周仪。她所有的要求,他几乎都会答应。唯独一件事“我和你了很多次了,以后要叫我哥!”周梓西再次矫正周仪的称呼。
周仪漂亮的柳叶眉轻微地皱着,低着头应了一声嗯!语气里满是失落。
周梓西快步往周仪的房间去了。
我的房间离周梓西的房间也不远,二十五步就到了。我回过头,恰好看见周梓西进了周仪的房间。
我打开了门。淡紫色的格调映入了眼。我的房子很大,大得让我觉得很空旷。我想起了我记忆里的家,只有四十多平方米,两房一厅。
现在我的房间就有家里那么大了,可是我感觉不到一点家的气息。我一点都不去责怪我只是周家的外人,因为我从来就没有真正把自己当作一个周家人。
十八岁前的我,时时刻刻都做好了被扫地出门的准备,所以我总是把自己的必需品放在一个行李箱。
直到,有一天,叔叔进了我的房间,看到了我的行李箱,他摸着我的头“傻丫头,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我就改了那个习惯,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了,我还不清楚,这里到底算不算是我的家。
躺在偌大柔软的床上,我没有一点睡意,盯着天花板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闹钟把我从梦里醒来,关了闹钟,才发觉自己的眼睛湿湿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流泪了,我也想不起昨晚梦见了什么了。
起床,换上了一身职业套裙,把头发盘起来,就下楼了。
还没有大厅呢!就听到悦耳的钢琴师。我走了上去,不出意外,我看见周仪的纤细嫩白的手,在黑白的钢琴前飞舞着。
早上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她娇美的脸上,她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我从来不去否认周仪是一个精致的人儿。
相对于周仪的仙灵,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中规中矩的打扮,原来人与人之间还真是有差别的。曾经我以为这个世界,无论什么事情努力就可以了,后来发现有一些东西,你怎么都得不来的。比如周仪的灵气,周梓西的温柔。
阿姨坐在周仪的旁边,嘴角含着淡淡的笑,那是骄傲自豪的笑。阿姨是钢琴师,周仪的钢琴就是阿姨教的。
最后一个音符在空间荡漾,飘散。叔叔放下了报纸,拍着手掌。我也随着鼓掌。老实话,我对钢琴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刚开始的时候是一点都不懂得,后来强迫着自己去学习,勉勉强强算得上会欣赏。
“吃饭吧!”叔叔对管家。下人就手脚利落地摆上了早餐。周家是习惯七点钟用早餐。
“君凌,怎么还没有下来?”叔叔问阿姨。周梓西的名是梓西,字是君凌。在家里叔叔阿姨都是叫周梓西为君凌。那个时候我也觉得很奇怪,有钱人家就是费事。
平时都习惯早起的周梓西,这个时候都不见人影,确实有点奇怪了。
“他早早就起来了,出去跑步。回来一身的汗,就上去洗个澡,应该很快就下来了吧!”阿姨的声音很柔婉。
阿姨的话刚完,周梓西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他身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系着灰色领带。明明是很普遍的穿着,可是他却穿出了贵气清俊的气质。
从言行举止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很优雅的人,可是又给人一种很疏远的感觉。也许有钱人都是那样吧!高高在上吧!
叔叔看了一眼周梓西吩咐“下来了,吃早餐吧!”
周梓西应了一声,就在阿姨对面坐下了,他的旁边是周仪,侧对面是我。
算起来,我和周梓西差不多有半年没有一起吃饭了吧!有他在的地方,我总是能感觉到一种压迫感。
我低着头,认真的吃面前的早餐,可是吃不出什么味道,还真是领悟到味如嚼蜡这个形容词了。
“君凌,后天是白雨辰的订婚宴,你准备一下礼物。”
叔叔的话一出,我喉咙的食物都没有嚼就直接吞下去了。白雨辰订婚了?我猛地抬起头,望着叔叔就问“白雨辰要和谁订婚?”
我这一句话问得要点冒昧了,叔叔也没有责怪,耐心地解释“听对方是白家公司重大客户的女儿,未婚妻是一个韩国女孩。”
听了叔叔的话,我的大脑冒了无数的问号,同时我的心泛着淡淡的酸楚。
吃了早餐,大家都开始各忙各的了。平时早上,我都是和叔叔一起去上班的。今天叔叔和别人约好了一起去打高尔夫球。
周梓西的公司和周氏离得不远,刚好顺路。叔叔就让周梓西把我送去公司。
周梓西的公司是在他读大学时,就开始建立了,公司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他的同学,或者学长学弟。刚开始也就是几个人,后来慢慢地扩大,听现在有几百人了。
在我们都在大学挥霍自己的人生时,周梓西就开始创业,拥有了自己的公司,起来,还真是讽刺。
可能是周梓西的性子本来就比我们早熟吧!确实是那样,至少目前,我还没有看见他发怒过,十年,我都没有看见他发火。这是怎样的一个怪物,似乎是在这个世界活了几千年了,看透了世俗了,变成一个苦行僧了。
我和周梓西总是有的什么间隔着,为了避免尴尬,我没有坐副驾驶,坐在后排了。
周梓西也没有什么,嘴巴微微下抿着,启动了车子。
坐上了周梓西的车子,我整个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其实我和周梓西独处的次数不多,也不会像现在那么近。
车子里一片静默,我更加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压迫着我,我的脸朝着窗外,心里有点乱,不经意的回头便看见了中央后视镜里周梓西的眼睛,英挺的眉毛微微蹙着,睫毛很长,眼神深邃悠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呆了呆,我还真是没有那么大胆地打量过周梓西,周梓西好似非常敏感,他目光一转,我慌忙掉头。假装看着外面。
我能感觉到周梓西的目光在我的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就转过头去了。
我缓了一口气,空气又恢复了静寂,静得诡异。周梓西打开了音乐,里面放着的是周仪弹奏的钢琴曲。不知为什么,我闷闷的抽疼了一下,不过那个疼很快就消失了。我的嘴角泛着浅浅的笑。
电话响了,我从包里拿出了电话,顾景打来的电话。接通了电话,传来了顾景自信利索的声音“周梓西回来了?”
听着顾景声音,我的心酸酸的。我淡应了一声。
“他什么时候去公司?”
“我们现在就在去公司的路上了。”前段时间就听顾景她想和周梓西建立长久的合作关系。
周梓西的广告公司虽然建立不久,但是公司为不少的国际出名产品做过广告。在圈子里也是非常有名气的。
“好!”着顾景就要挂电话了。
我喊住了顾景“今天晚上我们在左岸见面吧!”
电话的那天传来了交谈声,不能猜出顾景正在问秘书自己的工作安排。顾景的父亲在外面有很多的孩子,但也是命中注定的,生出来的都是女儿。他的父亲就认命了,专心培养顾景。
一会儿,顾景答道“我在八点钟有一个应酬,十点钟的时候有空,我们就在那个时候见面。”命令的口气,仿佛她是在吩咐下属。
我挂了电话,长长地叹了一声。我是不知道顾景是一个怎样的人。白雨辰都要订婚了,她还能那么镇定自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的头抵着车窗,目不转睛地望着外面,可是我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没有一个焦点。
顾景和白雨辰在一起已经有五年了,两个人在高中的时代就是出名的情侣,郎才女貌,两个人去了那里都是吸引人的风景线。大家都两个人是现代版白雪公主和王子的故事。两个人的爱情真的很美丽,童话般浪漫美好。
尽管两个争吵不断,也闹过分手,可是每一次不是都和好如初了吗?怎么可能?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就分开了呢!
我的心是酸楚的,我亲眼见证了两个人爱情的全部过程。当时还是我传递着两个人之间的情信。
两个人的爱情一幕幕地浮现在我的脑海。
顾景去美国读书了,白雨辰的工作很忙,也有不少女人试图乘隙而入,可是无论多忙,白雨辰都会抽空去看顾景。隔着一个北太平洋,两个国度,两个人还是把这一份爱情坚守了。
前不久不是还好了吗?顾景回来,两个人就结婚,顾景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才几天的时间,就变成了白雨辰和另一个女人订婚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白雨辰的身边会站着另外一个女人。在很多人的眼里,顾景和白雨辰是成为了一体的。
我想事情太入迷了,车子停了片刻,我都不知道,直到周梓西没有什么温度的语调传进耳朵“到了!”
我猛地回过神,望向了声音的来源,恰好对上周梓西的眼,里面深邃一片,好似是深海,充斥着无限的神秘,让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周梓西这个人从来就不会避开别人的目光,他只会迎上别人的目光,直直地看着你,直到你受不住他犀利冷冽的目光,先转移了视线。别人这个一种野性。
我很少会直视周梓西的眼,可能是害怕吧!我看见了周梓西眼瞳里那个脸色苍白的自己,这一次,还是我先偏了头,低着声音“我先走了!”我的声音很沙哑,带着哽咽。
听到了我自己的声音,我也是惊讶,感知自己的脸上被什么黏住了。我伸手抚摸着脸,触碰到了一滴眼泪。晶莹的眼泪沾上了我的手指,亮晶晶的。
我流泪了,爸妈走后,我就不是一个轻易哭的人了。偶尔的几次流泪,也是在梦里。
我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就流泪了,可能最近比较矫情了吧!
空气安静了下来,周梓西什么也没有,我觉得周梓西的性子是不会搭理我,我就拉开了车门,准备下车。
嗯!一个简单的音符。那个音符像一颗石头投入了我平静的心湖,荡漾起一层层的涟漪。
我自然反射地回过头看着周梓西,他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我以为有什么改变,原来是我自己多想了。
我下了车子,站在车外,向周梓西礼貌地挥手,周梓西看了我一眼,就启动了车子,走人了。
大家都知道周梓西是一个很难接触的人,也许太骄傲,也太耀眼,太冷了,总是容易伤害到其他人。
曾经的我试图靠近过周梓西,什么都不懂的我,努力地让自己成为一个众人眼里的淑女,周家的姐。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周梓西从来都不会看一眼旁边的我。
这些年来,我早就习惯了周梓西的冷漠了,慢慢地,我也学会了让自己的心意藏进来了。可能有一天,我真的可以不再为周梓西的冷漠心酸了。
我轻轻地叹了一声,转过头,进入我眼里的是周氏大夏,周氏位于商业城的中央,高高耸立着,像是一个皇帝,俯视着低下的臣民。
周氏主要是从事半导体的研究和开发,除了应用现代高新技术,也有不少技术是应用于军事方面。
我看了一下手表,七点五十了,我快步的迈进公司的大门。里面的人走路的步伐都大跨步。
这里讲究效率,工作的强度也大,你绝对不会看到那一位员工是优哉游哉的走着的。
我站在电梯的面前等着电梯,电梯打开了。我走了进去,在我刚想按下关门时,一个声音传来。
电梯再一次打开了,财务部的副经理杨浩走了进来,我的身子向里移了移,我把自己的身子缩在一个角落里。
杨浩看见了我,一脸温和的笑打招呼“好巧啊!”
我礼貌地点了点头,不再什么了,杨浩的嘴巴不停地动着,我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电梯打开了,我往电梯的门口走去,杨浩突然伸手拍了我的肩膀“影,今天,你有空吗?我有两张芭蕾舞的入场券。”
我回过头看着杨浩,杨浩长相不错,算得上是一个帅气的男子,三十岁就担任了财务部的副经理,年轻有为。他在公司也是蛮受女同事欢迎的。
我嘴角露出一丝的微笑“对不起啊!我今天和别人有约会了。”
听到了我的话,杨浩的眼里有着失望,但很快,他就恢复了笑脸“那很可惜了。”
望着杨浩的脸,我觉得好笑。这张脸,在一个月前,可不是那么正人君子。
来面试的时候,我不心撞到了他,他伸手就环住了我的腰告诉我“进周氏,可不是偶遇就可以了”也许不少女人向他投怀送抱了吧!他把我当作了其中的一个。
后来知道我是周氏的养女,整张脸都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变,每天都往我的办公室上送玫瑰花,礼物。一天的时间,我和他至少能见到三次,还真是不一般的巧合。
杨浩的这一种行为,我不上讨厌。现在大家都不是纯真的年纪的人了,谁没有一点心思,有一些算盘。可是公司的绯闻,办公桌的玫瑰花,让我没有什么耐心了。
因为我到公司才一个月,周氏的工作强度又大,我经常得加班加点。本来大家看待我的目光戴着有色眼镜,我必须得拿出一点成绩来。
我忙完了工作,看了一下手表,发现已经八点五十了,我赶紧收拾好东西,往左岸赶过去。
左岸不是一般的酒吧,实在点就是专门有钱人的公子和姐玩乐的地方,当然也有一些千方百计混进来的女人,她
们试图在这里找到自己的白马王子,嫁入豪门。当然了,那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很很。
这里比其他酒吧安静很多,里面的人也没有几个,一个很适合聊天的地方。
我坐在吧台前,点了一杯橙汁。高三毕业的时候,我喝多了,大闹了一出戏后,我再也不敢得轻易喝酒了。
看一下手表,分针滑向中间,我回头看向门口。
一个穿着玫红色西装的女人走了进来。本来就一米七几的身高,她的脚下还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身上散发着霸气冷傲。
顾景一出现,立刻吸引住不少男人的注意,顾景早就习惯了,面无表情地往我的反向走来。
她转过头看着我“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就当作二十万的报酬。”
我不敢相信地盯着顾景的眼睛,居然有一天顾景会让我帮忙,天空下红雨了?
看不惯我的样子,顾景转过头,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份件扔到了我的面前“你想办法让周梓西看到这一份件。”
我大概能猜出今天顾景去和周梓西谈合同,被碰壁了吧!
听到周梓西这三个字,我立刻摇头“我不敢,你让别人干这事吧!”我的样子特别窝囊废。不是我不肯帮忙,我是害怕沾染上与周梓西相关的事情。
顾景俏丽的一字眉的轻轻地皱了一下,眼睛紧紧地锁住了我的眼,眼镜王蛇似得,盯着我全身都发冷着。
顾景生气,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可周梓西和顾景两个人,我更加害怕周梓西,死死的顶着。
许久,顾景冷哼了一声“你真的不干吗?你别后悔。”
我刚想开口不后悔,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周梓西,你是大混蛋,你不就是长的帅一点而已吗?以后老娘都不稀罕你了。
我看着顾景手机的屏幕,里面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女人,披头散发地朝着黄浦江大声呐喊。脚下穿着一只高跟鞋,手里还拎着一只高跟鞋。那是非常矫情的画面,而我就是画面里的女主角。
我立马伸手要拿过手机,顾景的个子高,又穿着高跟鞋,我自己可能够得着,不得不跳起来,完全没有平时刻意伪装的淑女形象了。
黑带柔道的顾景轻易把我的手牢牢的扣死了,另一只手拿着手“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
我仰头看向顾景手机屏幕发送两个字,软了下来,这个视频被周梓西看见,我直接就不用在周家混了。我和顾景斗,向来都是输的一败涂地。咬着牙狠狠的“好!我干!”
而我的眼神是恨不得要把顾景粉身碎骨。
顾景把手机放下来了,我立刻拿过来,把视频删除了。有点颓废地坐在椅子上。我知道自己不死也活不了多久了。我的下巴搁在吧台上,我完全可以想象周梓西拿那双冷冷的眼睛,扫一眼我的场景。全身突然间凸起了疙瘩。
顾景也没有再看我死气沉沉的样子,一杯杯的酒倒进了她的嘴里。
我看不过眼了,就伸手拿开了,顾景的杏仁眼望着我,语气带着一些不满“你要干嘛!”
我也不理会顾景眼里的冷意,低着声音问“白雨辰要结婚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顾景的嘴角露出一丝浅笑“我可是第一个拿到喜帖的人,怎么会不知道。”
看着顾景嘴角的浅笑,我觉得特别扎眼,性子也急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顾景涂着艳红色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酒杯,语气很淡“我是不是应该来一哭二闹三上吊,我错了,现在的割腕自杀比较流行,你对不对?”往,顾景讽刺的笑了笑。那样的笑太妖艳了。
听着顾景的话,我的心也不好受,握住了顾景的手“你们两个人是怎么回事?不是都好要结婚了吗?你们分手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顾景的手一拉扯,杯子就从我的手里出去了,顾景端起了杯子,一口饮尽“前不久,生姿被爆抄袭雅致的化妆品。公司陷入了诚信危机。我家和白家一直都在谈项目,本来都到签合同了,白家也突然间辞资了。你知道才一个星期,我家损失了多少吗?以我家现在的情况,白雨辰要和别的女人订婚有什么奇怪的。”
顾景的语调很镇定,好似在别人的事情。在别人多么美好的爱情,在面对现实都是轻微得不值得一提。更何况是圈子里的爱情。大家都是在家人的默认下,爱情才能长久。
我怎么都不敢得相信,前段时间,我去英国学习了,对于生姿的事情,我确实是一点都不知道,我打电话给顾景,她只是自己很忙,我就不再打扰了。
“生姿怎么就抄袭雅致的化妆品了?”这个是我心里最大的迷惑。
哼!顾景冷笑了一声“那还得回去问你的好哥哥。”提起周梓西,顾景的眼里有浓浓的恨意。恨得同时也有着钦佩。
在商场上没有谁是君子,谁是人,有的就只是输赢。
近来周家正在建设商业区,周围的地皮都买下来了,中意也在规划之内,顾家清楚那块地皮对于周家是事关紧要,就坐地起价。
这件事激怒了周家,周家先是联合其他家族进行打击,后来又闹出抄袭这件事,顾家的股市一直在下跌。本来差不多成为亲家的白家也考虑到厉害关系,直接和顾家撇清关系。
而整件事的规划人,就是向来不干涉家族事业的周梓西。可是他一出手,就让白家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
早上,顾景亲自去找了周梓西,周梓西直接把她拒绝在门外,连本人都没有见上。
得知周梓西不在家,紧紧地绷着的神经,松懈了下来。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空气都如此新鲜。
对于周梓西,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害怕。事实上,也没有几个人会觉得周梓西是好相处的,无情无欲的机器人。
我坐在沙发上,磋磨着怎样把件送出去。若是叔叔在家,我就不用把件给周梓西了,若是平时周仪或者阿姨在家,我还能哀求着让她们出面。我的心里有无数个若是,但没有一个是可以实现的。
想起往日,周梓西对我的态度,我若是一张笑脸迎上去,把件给他,他肯定看都不看就直接扔进垃圾桶了。
哎!我叹了一声。望向雕琢着金花的钟,那钟摆来回地动着,看着都心烦了,从沙发里起身。
就在我准备上楼时,,窗户上掠过一道黄光,我知道他的车子回来了。我的心怦怦!地乱跳了。
手里的件贴近了自己的心,大脑想着千万种辞,可一次一次又一次地驳回自己的想法。
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不一会儿,门口处出现了周梓西的身影,西装革履,头发也梳理得纹丝不乱。
也不知是不是心虚了,我的脚定住了,动都动不了。
周梓西直接把我当作透明人了,换下拖鞋,一步步向我靠近,然后从我的身边走过,他上楼了。
我猛地回过神,快步地向上跑,在周梓西的面前停了下来,喘着粗气“哥,我和你有事要。”
周梓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他那双黑亮的眼瞳,望进了我的眼,里面还真是深冷啊!他也不话,就盯着我看。我觉得自己就是被老虎盯上的白兔,随时都会吞进肚子的危险。
我咽下自己的喉咙的唾液,嘴角拉扯出一丝微笑,双手拿着件毕恭毕敬地放在周梓西的面前“这是顾景让我交给你的件。”
周梓西的目光转移到了件上,仅仅是一撇,单薄的唇吐出两个字“扔了!”完,修长的腿往前迈步。
一时心急,我也顾不得什么了,手一伸,就拉住了周梓西的袖子“哥,你就看一看件吧!你不是想要中意那块地吗?顾家答应送给我们了。”
周梓西的步伐没有停下来“那块地迟早都会到手。”
周梓西很少管理家里的生意,但不代表着他漠不关心。近年来,顾家用这种手段谋取了不少的暴利,惹起不少人的愤怒,这一次,顾家居然敢得把如意算盘打到周家上了,那么他就来一个顺水推舟。
那样的话在其他人的嘴里出是狂妄,可是周梓西从来都不会没有把握的话。
我心里也大概清楚这一次顾家玩得确实太过火了一点。前段时间,叔叔就要动顾家了,可看在两个人曾经是世交的分子上,就先忍了下来。周梓西回来了,事情当然就名正言顺了。
周梓西的步伐太快了,我不得不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在周梓西要进门前,我堵住了他的门,周梓西犀利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我有点后怕,放开了周梓西的袖子,身子往后移动了几步。
我以为周梓西会关上门,未料想,他的左手支撑着门框,口气淡淡的“告诉顾景,她要想和我协商,拿出基本的诚意。”周梓西咬住了别人,肯定会让对方出血,少一块肉。
我的大脑浮现看过的合同内容,手快速地打开合同,翻找着,笑着仰起头,把合同抬高,语气带着欢悦“合同里上面,顾家会把生姿百分之三的股份转移给我们。”
周梓西扫了一眼合同,脸色的表情缓和一点了,我趁着这个机会,我继续“商业区不是规划明年的秋天完工吗?若是我们和顾家拖延着,我们的工程肯定会受到影响的,也许年前也无法开业。”
周梓西的眼里有过一闪而逝的惊喜,可是脸色的表情突然间又冷漠了“那你知不知道,再过一个月是生姿三十年纪念日,前段时间生姿生产了大量的促销产品。受到诚信风波,生姿的销售越来越低。若是那批促销产品都卖不出去,你生姿会怎么样?生产工程是可以投入财力提高的不是吗?较之两者,你觉得那个对我们更加有利?”
听了周梓西的话,我整个人都颤抖了,周梓西真的是把什么都精细打算好了,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是沈家也在建设东区的商业区,听沈家已经开始动工了,我们不能在沈家前完工,商业区也是受到影响啊!”
我对上周梓西的眼,里面古井无波,深不可测,其实我明白我的,周梓西都会考虑到的,我不过是把所有的弊端出来,为自己的谈判添加有利条件。
我是周家的养女,周家的利益就是代表我的利益,可是顾景毕竟救过我一命,平时顾景对我爱理不理,其实在我困难的时候,顾景总是站在我身边的那个人,我也得回报一些什么吧!
周梓西的嘴角画出了一条漂亮的弧线,迷人而又疏远的笑。他伸出修长玉色的手拿过了合同“吧!顾景真正打算让出多少股份?”
看到周梓西的笑,我愣愣的,心里也是胆颤,那个不容易察觉的笑,意味着他胜利了。
我也没有办法,只好实实在在的告诉周梓西“百分之六。”他果然知道顾景的如意算盘。周梓西仿佛能窥视人的心,对别人的心理揣摩得一清二楚。
一个才二十六的人怎么就如此可怕了。想着,我的后背都冒汗了。我突然有点惊慌了,聪明如斯的他,是不是也看穿了什么?
正在我想事情入迷的时候,周梓西冒出了一句话“你去泡一杯咖啡。”吩咐命令的语气,看来是习惯高高在上了。
我猛地抬头,想看清周梓西的脸,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痕迹,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周梓西拿着合同,就进了屋子。
周梓西的吩咐,我怎么能不遵从呢!我转身,快步地下楼,心里的那块石头也落地了,今天周梓西的好脾气,我倒是有点意外。
负担卸了,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周梓西回过头,看了一眼蹦蹦跳跳下楼梯的余影,没有一点淑女形象。仅只是一眼,他关上了门,外面和里面是两个世界了。
因为阿姨喜欢咖啡,我大一专门去学了泡咖啡,手艺是有有点水平的。可是我没有给周梓西泡过咖啡,动作格外心翼翼。我怎么觉得自己就是在侍候一个皇帝,稍微不注意,就有人头落地的风险啊!
打开了周梓西的房间,迎面而来的是,洁白的羊毛地毯,黑色的大床,冷色调的布置,给人一种冷硬感。我还没有进屋,就毛骨悚然了。
他的屋子很简洁,没有多余的装修。老实话,我曾经看过周梓西的卧室,我还没有迈进一步呢!周梓西这个人不喜欢别人进他的房间。家里人都知道他的性子,一般都不会去打扰他。
我的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却有什么在扎着自己的脚。
周梓西正在聚精会神地看合同,他的左手支撑着脑袋,头微左偏,半垂下的睫毛,画出两道柔和的弧线。钢笔在他的手里握着,我还真是想不到这个年代了,还有人喜欢用钢笔,沉甸甸的,我拿着都累。
端着咖啡放在周梓西的左手边,低着声音提醒“哥,你的咖啡。”
周梓西头都懒得抬起了,拿起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口,动作优雅得无可挑剔,而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周梓西的脸,心里特别紧张。
周梓西的嘴巴碰了一下咖啡,就放下了,脸色不怎么好。
我真担心,他一生气就改变注意了,立马笑得比一朵花还灿烂地问“怎么了?”
周梓西哗!翻过了一页,看向了我“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咖啡里都是加四颗糖吗?”眼睛仿佛要把我给杀了。
他的语气问得很理所当然,还带着怒气,意思是我就应该知道似的,我不知道就是一种错过。
“啊!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吗?”我非常白痴地发出了一个疑问,我知道周梓西不喜欢吃甜的食物,在咖啡里,就只加了一颗糖。本来还打算什么都不加,又担心太苦了。我打死都不会想到周梓西居然会喜欢喝甜腻腻的咖啡。
我在心里骂道:这个人怎么那么多毛病的。表面上,我是不敢的,笑吟吟地问“我再去泡一杯吧!”
“算了,你出去吧!”周梓西的眼睛又回到了合同上。
我心里猜不出,周梓西是心思,就在周梓西的脸上巡视了片刻,才柔着嗓子“哥,那我先出去了。”
以前,我听周仪过类似的话,她的声音让人整颗心都软了,我听听我自己的,那个声音娇得,我自己听着都起鸡皮疙瘩,犯恶心了。
周梓西的眼睛一睨,横扫了我一眼。我清楚自己再不溜走,下一刻,就会被周梓西扔出去了,赶紧灰溜溜地逃跑了。
回到了房间,立刻打电话把消息告诉了顾景,肩膀上的重量减轻了,就爬在床上,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偏大脑清醒得很,我也是奇怪今天的周梓西怎么会那么好话。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闹钟把我吵醒,已经是六点钟,我立马起身。刘婶正在准备早餐,我让刘婶出去了,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平时在家里,有空的时候,我也会帮阿姨打下手,很少一个人亲自下厨。
周梓西是一个自律性很强的一个人,雷打不动地坚持早上先锻炼半个时,再吃早餐。
周梓西进了饭厅,陈婶笑着走上前“少爷,大姐正在准备早餐呢!”着就朝厨房里看去。
周梓西坐了下来,抬手看了一下手表,七点十分,他八点半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脸色还是维持着他的淡漠,他打开报纸聚精会神地看着。
我太久没有下厨了,手艺有点生疏了,勉勉强强才做出两个可以见人的三明治。不放心地仔细打量着。陈婶从后面冒出来,拍着我的肩膀“大姐,少爷在等着呢!”
我问了一下陈婶多少点了,得知七点半了,马上端着托盘出去。幸好在周梓西的脸上没有找到生气的痕迹,其实周梓西生气和没有生气都是差不多的。
我心翼翼地把托盘放在周梓西的面前,转身,坐在周梓西的对面“哥,吃早餐吧!”
嗯!周梓西淡淡地应了一声,合上了报纸,开始细嚼慢咽了,看着周梓西的言行举止,我摇着头,有一些人骨子里都是优雅的。
见周梓西的脸色不错,我犹豫着怎么开口“哥,昨天的合同,你看了吗?”明明就知道周梓西就是在看合同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问了如此白痴的问题。
周梓西都懒得搭理我了,我都觉得自己太白痴了,可能还是太紧张了。我喝了一口牛奶,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会儿后,周梓西放下了叉子,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你有什么话就直接。”眼里的意思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以为我不懂啊!
我也清楚自己的伪装和客套,在周梓西的面前是一种笑话,就直接问“哥,你对合同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周梓西起身,声音还是该死的理智“顾家的事情,过两天,我会答复的。”
听到周梓西的话,我急了,声音焦急“哥,现在顾家一天都损失好几百万。”顾景表面上没有什么,我还是知道此时顾家危机重重,四面楚歌,谁都想分一块肉。
“那个关我什么事?”周梓西完全一幅事不关己的态度。顾家敢得计算周家,不给足够的教训,那就不是周梓西了,更何况杀鸡给猴的手段还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呢!
我有自知之明低下了头,不再什么,相处了十年,他一不二的性子,我还是了解的。
周梓西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八点钟了。周梓西步子快速往门口迈步。
看着他绝然的背影,有一股冷意从脚尖涌上。我感觉到刺骨的寒意和冰冷。那寒意缠着我,让我呼吸都困难了,我一直都知道周梓西很绝情,可我真正面对时,我会恐惧。让我害怕得要去躲避,我转身上楼。
就在我以为周梓西已经消失时,一个冷冽严肃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今天处于顾家困境是我们周家,顾家会怎么办?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永恒不变的规律。”
我侧脸看向周梓西,他没有回头,还是一如既往地自信霸气向前走。也许我和周梓西肩负的众人不一样,也注定了我和周梓西是不同世界的人。
上班的路上,就接到顾景的电话,还是很冷静的语调,但我也知道顾景是担忧的,就劲量挑好听的话告诉顾景,未料想到顾景告诉我周梓西答应下午谈合同了,这些换成我意外了。
当然了。我是不会认为周梓西会因为我的话而改变主意的,那个人可能是掂量利弊,想到什么好主意了吧!
从语言间知道顾景在心里是佩服周梓西的,明明周梓西把她家弄成这样,她这种人就是那么怪异,可能是向来敬仰强者吧!
我扫了一下周围才上了车子,顾景冷哼了一声,动作利落地启动了车子。车子飞快地往前飞驰,我伸手握住了安全带。嘴里不停地喊着“顾景,你开慢一点。”
停车等绿灯时,顾景有点不耐烦了,在车里点了一支香烟,动作无比娴熟。
我皱着眉头问“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
绿灯亮了,顾景向窗外扔下烟蒂,快速启动车。随口回应“在圣德堡,一个男人教我的,他还是一个不错的床上老师。”听着顾景的轻描淡写,我心里阵阵疼痛。
“顾景,你不应该这样。”
“哈!”我的话语使得顾景笑了,她讽刺的看了我一眼“余影,别拿你所谓的道德伦理来和我教。你没有试过脱下衣服求人的情况,你就永远不会明白在这个世界道德和尊严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顾景,我从来没有想过顾景居然有一天会脱衣服求人。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顾景看不惯我的眼光,颦眉,声音很冷“别搞得像是你被别人上了。”
我收回了目光,低下了头,哀叹了一声。
在圈子里,你可能今天是居高临下的皇帝,明天你可能就会是跪下舔人家脚丫的奴婢。周梓西就是深刻清楚这个道理。所以他做事总是绝情果断。那样的人才会立于不败之地吧!
白雨辰还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可是他身边却是站着一个身着白色蕾丝裙的女人,一个面容陌生的女人。
我不知到顾景是怎样的感受,我的心是酸酸的,曾经亲密地发丝相连的两个人,再一次见面居然会是如此。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没有谁离不开谁,所谓的至死不渝,只不过是一个很动听的谎言。
我伸手握住了顾景的手,我感知到顾景的手掐住了我的手心,真正疼得是顾景吧!
白雨辰的视线从专柜里移到顾景的身上,他显然对顾景的出现有一些意外,不过很快也恢复了他的淡然。
顾景耐着优雅的步伐一步步向前,她在白雨辰的面前停下,她的露出标准的淑女微笑“真巧!”
顾景的嘴角还是笑着,白雨辰旁边的女人走了上来,挽住了白雨辰的胳膊,低声细语问“雨辰,她们是谁?”女人的发音让人听着怪怪的。大家的心里都明白女人就是白雨辰的未婚妻。
“金珠熙姐,你好,我是顾景。”顾景伸出了自己的手,用非常标准的韩语向金珠熙打招呼。
金珠熙有点尴尬,也很快地礼貌问好,然后主动搂着白雨辰先走了。白雨辰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留下一个绝情的背影。
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女人一百遍离开,她还是回头看一看,寻找有什么可以让留下来的理由。而男人,他们离开,就会坚定地离开,不会再留恋。
我转头看着顾景,她的嘴角还是带着那一丝得体的笑,那样的笑一定很累吧!我轻轻地拉扯着顾景的手。顾景回头神,不知道她是对自己,还是对我“是我先甩白雨辰的。”
可是我还是从声音里听出了哽咽,一个相爱了五年的人,转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那种疼痛,应该是钻心的吧!
我不知道顾景和白雨辰为了自己的骄傲,而把感情放在一边的两个人,对不对?也许两个人都太骄傲了,还学不会妥协吧!
顾景接了电话,就匆匆忙忙地走了,我就回了周家。
周家灯火通明,远远望去就是森林里的一颗明珠。
我进了屋子,见阿姨,叔叔,和周仪正坐在沙发上谈笑呢!那个画面是那么自然,温馨。我的进来打破了温馨,突然间大家都沉默了,气氛一时显得很别扭。
叔叔主动先开了口“影回来了,你阿姨买了不少衣服回来,你来看一看。”
阿姨也宛宛一笑,平时我和周仪的衣服都是阿姨照料着,以前阿姨帮我买的衣服都了一号,她习惯了用周仪的尺度买衣服,而我总是穿着自己带来的衣服,后来阿姨慢慢地她发现了,给我买的衣服都是按照我的尺寸买了。
我上前,看见周仪的身上穿着一件淡绿色的公主裙,若是别的人穿着,那就是装纯,可是在周仪的身上,却是如此适合,她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城堡里的公主。周仪是一个很美好的女孩。
周仪对我礼貌地笑着,我也点头,就在她的旁边坐下了。
阿姨从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里,拿出了一件宝蓝色的晚礼服“这件晚礼服是你宁清阿姨送你,你去试一试吧!”
阿姨是香港人,在一次晚宴上,认识了叔叔,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嫁给了叔叔。那个时候,周家的势力还不够雄厚,如今,阿姨那边也认可周家了,阿姨就经常往香港那边飞。宁清阿姨是她的妹,国际出名的设计师。
我有点受宠若惊,有点不相信地看向了阿姨,阿姨伸手摸了一下我的发,目光温婉“快上去换衣服吧!”
阿姨对我是不错,但是总是有什么间隔着,客气吧!阿姨这样的动作,让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女人都喜欢漂亮衣服,我在镜子里看了许久,这件晚礼裙真的很适合我。阿姨和叔叔看见了,也笑着赞美。连平时很少理会我的周仪也忍不住夸了一句。
正在我自信心膨胀的时候,周梓西回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地紧张了。眼睛都不敢得看向门口的那个人。
周梓西的脸色不太好,鬼知道什么人惹恼他了,望着他那个样子,我的心突突的跳着。我把自己裸露的后背紧紧地贴着沙发。
陪着周梓西一起进来的是楚翰,楚翰这个人向来都是玩世不恭,一进门,就嘴甜地对阿姨“宁兰阿姨,几日不见,你倒是越来越年轻了。”
阿姨的笑挂着笑,责骂“你啊!嘴巴总是那么甜,骗了多少个女孩子了。”着又看向了周梓西“君凌像你就好了,他都快二十七的人了,身边都没有一个女朋友。”
提起女朋友,周梓西的脸更加冷了。近来阿姨时不时在一边敲锣打鼓,周梓西先是敷衍,后来有点厌烦了。
阿姨听着也笑了,起了身“你们聊着啊!我去准备晚饭。”叔叔接到一个电话,也进了书房。
有周梓西在的地方,我总是感觉到逼人的气势,更何况我和楚翰不怎么熟悉,留下来,更加尴尬,也赶紧起身“阿姨,我也进去帮忙吧!”
我的话一出,立刻能感知有一道犀利的目光停在了我的身上,特别是我的后背,那道目光让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阿姨回头看着我,拍着我的手“不用了,你们年轻人难道一聚。”完就往厨房走去。
我不得不慢腾腾地移动着,几乎是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坐回了沙发。
平时都不搭理我的楚翰居然也凑了过来,眼睛在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没想到,你的身材还蛮有料的吗?”
“楚翰,你和我上书房。”周梓西没有什么温度的话响起。
我几乎都立马抬头,对上周梓西那双漆黑的眼瞳。他的眉宇皱着,看出心情不好。
楚翰有点不满地抿了一下嘴巴,但还是乖乖地站起身,尾随着周梓西上了楼。
周梓西和楚翰都上书房了,剩下我和周仪,两个人没有什么话可的。我就上了卧室。
这个月公司的销售量不断下滑了,我刚接手销售部,成绩就下降了,面对这样的情况,我的压力很大,不得不在工作上花费大量的时间。
下人敲了好几次门,我才回神过来,赶紧下楼。
晚饭准备好了,大家陆陆续续地入座。
晚饭是阿姨准备的,叔叔在家的时候,阿姨都是亲手准备晚饭,但是叔叔在家的时间并不多。
“君凌,顾家那边,你答应谈合同了?”男人可能都习惯在饭桌上谈事情。
嗯!周梓西应了一声“李赫连让我给他一个面子。”
果然周梓西做什么事情都是分清利弊,知道什么是最该做的。
“李家向来都是中立,怎么也插手进来了?”处理顾家的事情,叔叔交手给周梓西,没有怎样过问,前段时间,叔叔也不怎么在家。
楚翰忍不住插了一句“听顾家的那个丫头跟了李赫连。”
听了楚翰的话,我嘴里的牛肉都没有嚼,就直接下咽了,被噎住了,连声咳嗽,样子特别狼狈。
阿姨走到了我的身边,拍着我的背,细声的责骂“你吃那么急干嘛!”
眼泪都来了,过了好一会儿,缓过来了,叔叔就让下人在我碟子放柔软的食物,我感知到有一道目光,停在我的身上,我抬头。
楚翰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盯着我,我赶紧低下头。耳朵边又传来周梓西和叔叔谈论商场上的事情了。
叔叔喊了我一声“影!明天晚上你和君凌一起参加白雨辰的订婚宴。”
我去参加白雨辰的婚姻?我猛地抬头,看向叔叔。我恨不得往白雨辰的脸上砸鸡蛋。
我刚想开口拒绝,周梓西那双冰冷的眼睛,往我的身上一扫,我感受了周梓西身上散发的冷意,嘴里的话立刻咽下去了。
“嗯!知道了!”周梓西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周梓西都应话了,我还能怎么,低着头,把死命地用刀子折磨着牛排,恨不得牛排就是白雨辰。
晚饭散了,我立刻上了卧室打电话给顾景。
很久后,顾景才接电话。
一上来,我就开口问“你是不是跟了李赫连?”
“是!“顾景的声音还是该死的冷静。
我很想开口大骂,你是不是疯了,可是我没有。心里只是憋得难受,声音哑着问“你和白雨辰真的打算那样了吗?”
“余影,你在这个圈子呆了十年,你还看不懂吗?一个月前,白雨辰的母亲找到我,告诉我。以前不管我和白雨辰的事情,只不过是自己的儿子还年少。白家至始至终都没有把顾家放在眼里,我和白雨辰之间所谓的婚姻,不过是孩子间的过家家,你觉得遇到这样的事情,我还要抱着白雨辰的大腿不放吗?我不跟李赫连,顾家的烂摊子能耗得了几时?”
电话里面传来顾景讽刺的声音。
我是很难想象那么骄傲的顾景,居然有一天她的自尊会被人踩在脚下,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顾景的画面。
那是她十五岁的生日,被人**包围着的她,有着公主的冷傲。一个像金子闪闪发亮的女孩。第一眼我就被她的气场镇压住了,目不转睛的仰望着顾景。
我是不明白如此优秀的女孩怎么会也变成这样,我以为顾景一直都是天空的月亮。
车子缓缓地开进了白家,我看着热闹华丽的场面,心里有一种淡淡的忧伤萦绕着。也觉得好笑,我仰头,笑了笑,那笑仅是一瞬,目光接触到身边的周梓西,笑在嘴角凝滞。
周梓西狭长的眼睛半眯着,犀利而专注。我感到一种窒息的压力。我乖乖的坐正了身姿,标准的淑女。
两个人下了车,我赶紧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走到身穿着一身灰色手工西服的周梓西的旁边。犹豫了好一会儿,我才伸手挽上周梓西的手肘,同时抬头看了一眼周梓西,他的脸色没有不悦的神情,才放下心来。
毕竟是来参加白雨辰的订婚宴,逢场作戏,大家都懂得吧!
大厅已经来了不少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得体的笑,所谓的绅士淑女,鬼知道私底下是不是男盗女娼那一回事。
周梓西到那里,都不会是一个被忽视的人。他一进来,就被众人围绕住了,他从容自如地和绅士名媛打交道,我站在在一边维持着自己一成不变的笑。我知道没有一点感情。
直到看到顾景走了进来,我敛起了自己的笑。
她身穿着一条银白色的鱼尾裙,裙子的上面点缀着细的钻石,也不知道脚下穿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完全就是鹤立鸡**了。
她一出现,各种目光都交集在她的身上,而顾景像一只白天鹅仰着头,自信地走着,完全就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我镇定不了了,上去拉住了顾景低声问“你来干什么?”
顾景涂着艳红色的嘴唇很淡然的回了一句“我当然是来参加婚礼啊!怎么白雨辰都和我好了五年。”
我打量着顾景“你真的是来参加婚礼?”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顾景这个人是你得罪了她,她绝对十倍奉还的人。
顾景伸手拿了一杯鸡尾酒“不就是一个男人而已,我顾景还不至于为了白雨辰当众撒泼。”
我也不放心就抬起头有几分恳求地问周梓西“哥,我陪着顾景吧!”
周梓西的眉宇不满地皱着,随后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转身走人了。周梓西的身边立刻就被贵妇人,姐缠上了。
八点钟时,白雨辰和新娘出来了。一身白色西装的白雨辰确实是一个白马王子,只不过曾经站在他身边的白雪公主已经换了另外一个人。
没有人会去在乎这一些,下面的人都着祝福的话语,我还记得前不久,也有不少人顾景和白雨辰郎才女貌,世事无常啊!
白雨辰也注意到了顾景,低头和未婚妻低语了几声,新人就往顾景的方向走来。我伸手握住了顾景的手。
顾景却抽出了手,笑着迈步,迎上白雨辰。顿时间,大家都看向了这一边,多么具有八卦的画面。
白雨辰的嘴角含笑,依然是如同春风的温柔“你也来了。”语气仿佛是早就预料到了。
顾景端起了酒杯,笑得比她身上的钻石还要耀眼“你结婚了,我怎么能不来呢!祝你幸福!”
我侧脸看向顾景,我以为会看到一丝泪光,可是没有,她的笑得体礼貌。白雨辰也接过了酒,一饮而尽,然后挽着自己的未婚妻转身离开了。
若是这是顾景和白雨辰的战场,我知道顾景赢了,只是我不知道,这样赢了自尊,输了感情,是不是值得?
大家见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就继续自己的事情。站在顾景旁边的我,心里也不好受,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一些什么。我就随手拿过了一杯鸡尾酒递过顾景“喝吧!”
顾景摇头,浅笑着答“没事!我要走了,你来不来?”
我从顾景的眼里发现了一丝的异样,眨着眼睛,满眼好奇地问“要干什么?”
顾景拉住了我的手,就往外走“你跟着我,就知道了。”嘴角含着顽皮的笑。
我就知道顾景这个人绝对什么事都不干的,我回头看一眼,发现周梓西已经不再了。心里有些害怕,顾景疯起来,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但是心里又对白雨辰愤怒,不理会什么,就尾随着顾景出了大厅。
我们两个人立马手牵着手,快步地跑出了白家,一边跑一边笑。直到没有什么力气了,脚下的高跟鞋磨蹭着难受,我摆着手“我跑不了了。”
顾景也插着腰,半蹲着,我们两个人一起回头看向了白家,黑漆漆的一片,警鸣的声音也响起了,两个人对视了一声,笑了,完全就不顾形象了。
顾景回过头问我“你还跑吗?”向来脚不理高跟鞋的顾景,脱下了脚下的高跟鞋。这一刻顾景不再气势逼人,她好像放弃了一些东西。
我点着头,也脱下了鞋子。
我们在秋夜里迎风奔跑着,风把我们刻意装饰的发型和昂贵的晚礼服都弄皱了。风声夹带着我们咯咯!的笑声。我们仿佛忘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很多年后,我依然这一晚,我和顾景做过这些疯狂的事情,我们把顾家的电停了,还打电话报警了,然后脱下鞋子,在大路旁奔跑着。
每当我想起这一幕,我的嘴角总是淡笑着,随后眼眶模糊了。
顾景走在桥上,停了下来,她依着栏杆,掏出了一支烟,点亮了,深吸了一口。一圈圈的烟雾,模糊了她艳丽的脸庞。
我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顾景,她像是玫瑰上的一滴雨露,妖艳而清冽。让人舍不得靠近,沾染她的美丽和忧伤。
顾景的食指夹着香烟,抬起她迷离的眼“你要不要吸一口?”
我的步伐似乎被控制了,一步步朝顾景的方向走去,我盯着点点星火的香烟,顾景把香烟放在我的嘴边。我的头倾斜,含着了烟头,学着顾景的样子,深吸了一口。
辛辣的烟味呛得我眼泪都来了,不停地咳嗽着,整张脸都憋红了。顾景笑了拍着我的后背“你第一次吸烟比我狼狈多了,看来学坏,也是需要天赋的。”
我有几分不服输地接过了烟,又吸了几口,还是难受。
就在我学习怎样吸烟的时候,一辆劳斯莱斯停在我们身边,我与顾景都侧眼望去,只见挡风玻璃被慢慢放下,一张散发着独特魅力的脸呈现在我们的视线中。
“上车!”两个冷硬的字眼由他口中蹦出。
我立马把香烟的手藏在后背,偷偷地扔在了地上。有一种老师捉到作弊的学生的感觉。
我也是发愣,站在那里不动,周梓西的目光再一次转移到我的身上,我立刻爬上车。
周梓西礼貌地问“顾姐,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顾景看出周梓西对自己不满,语气克制着怒火,知趣地拒绝了。
顾景望着逐渐远去的车子,摇了摇头,仰着头,又深吸了一口烟,慢慢地呼出。这个世界又是她自己一个人了。
车子启动了,在沧桑而美丽的夜里慢慢地滑行,五彩的灯尽责地挥去城市的黑暗。
车里一片死寂,我可能是心里有点做贼心虚,缩着身子,离得周梓西远远的,假装觑视着一路的流光溢彩,周梓西沉默着,他的沉默让人胆战心惊,那种感觉似乎是一条蛇缠住了我的脖子,它的头朝着吐出细长的舌头。
我耐不住了,偏头看一眼周梓西,他的眼睛直视着前方,目光扑朔迷离,紧绷着下颚,显得他更加神幻莫测,可怕了。
感知到了我的目光,周梓西转头,对上了我的眼,他的目光好像刻意锁在我的嘴唇,一种灼热的感觉。
我被盯着觉得干渴,嘴唇干裂,就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咽下唾液,脖子往后缩。
“你倒是有出息了!”周梓西的头靠回了椅背上,话时眼皮都未抬起。
我心里也明白他看到自己抽烟了,双手纠缠在一起,低着头,也不知道怎样为自己辩解。
没有听到解释周梓西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眸黑漆漆的,黑得透着亮光“你和顾景怎么不把整个白家都烧了,那样不是更加泄愤吗?”周梓西的语调没有什么变化,却是给人更加威迫了。
听了周梓西的话,我更加不安了。空气凝结了,而我也是被冻结的那一个。
“温伯,你通知老师,明天来教人!”周梓西撂下这一句话,再一次靠回了椅背,身上散发着勿近的气息。
温伯回头看了一眼周梓西,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声是!在看着我的眼光带着同情。
所谓的老师,就是教那些姐名媛怎样成为一个淑女,言行举止都要经过严格的训练。
刚来周家的时候,我就经历过那么魔鬼的训练。吃饭不能发出声音,走路时,头上要顶着一只碗,现在打死我都不想再来一次了。
我好几次都想开口,可是周梓西的那张脸,把我要的语堵在喉咙里。
到了家里,我像一个受气的媳妇,尾随着周梓西上楼。
眼看周梓西就要进门了,我只能在背后喊了一声“哥!”声音带着哀求的语调。
周梓西仍是快步往卧室里走去,门要关上了,我马上伸出了左手挡住,右手死死的抓住周梓西的胳膊。身子硬往里面挤进去,那个画面特别的狼狈。
挤开了屋子,我仰头望着周梓西“哥,我不会有第二次了。”我的表情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哈巴狗,差点就伸出舌头舔着周梓西了。
我忘记了周梓西这个人是从来不受别人哀求的,他犀利的目光往我的手一扫,我条件反射地收缩回来,步子也往后退了几步,身子贴在门框上,眼睛不死心地哀求着,周梓西的步子也往前迈了几步,我们两个人的距离靠得很久,好像不仅仅是距离的靠近,还有一些什么东西也在靠近。周梓西的个子很高,此时的我完全就在他身子的笼罩下,一种很奇怪的气氛萦绕在彼此之间。
世界突然间静了下来,静得可以听见我和周梓西的心跳声,两个人的呼吸声掺杂在一起。
周梓西低下了头,两个人的距离更加近了,近得他温温热热的呼吸扑在我光洁额头上,我感觉自己就是古代绷在刑场上,等待受刑的罪人,身子动都不敢得动,呼吸都是浅浅的,眼睛都不敢得抬起。
见余影赴死如归的样子,周梓西的身子重新板正了“你刷完牙再来和我话!”吐出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就转身进屋了,怦!一声关上了门。
我望着关门的门,发了一会儿愣,有点不解,呼出了一口气,闻到了淡淡的烟味,味道并不浓郁。我在心里骂了一声变态,然后老老实实地回去刷牙了。
等我刷了三次牙,嚼了两块口香糖,呼出一口气,里面都是薄荷的味道,我才敢得走到周梓西的房间。恰好见年婶端着牛奶走了过来,我亲切地喊了一声。周家人都有晚上喝牛奶的习惯,除了我,我对牛奶过敏,喝了就得上厕所。
我从年婶的手里接过牛奶,终于找到一个可以理直气壮地敲门的理由了。
很久后,门才打开了,映入我眼影的是,周梓西身穿着一件黑色的浴袍,宽松的领子露出脖子那一截玉色的肌肤,简练的肌肉。可能刚洗头的原因,头发有点散乱,额头的一缕头发顽皮地垂下来,贴着周梓西的眼角。
即使我见过周梓西很多惊艳的画面,可是此时带着一点懒倦和散漫的周梓西,我还真是没有见过。
嘴里的话都变得结结巴巴“哥,你,你的牛奶。”
周梓西直接不理会我,转身走向书桌。
书桌上堆积着厚厚的件,周梓西本来是不肯继承家里的事业,顾家的那一件事,周梓西处理事情的方式得到了股东和叔叔的赞许,周梓西从中得到了成就感,加上最近叔叔的病情加重了,担子迟早都是落在他的肩上,他也开始关心一下公司的事情了。
我把牛奶放下,见周梓西正认真地看件,那么多件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完。嘴里的话突然间不出来了。
我的手握住了托盘,望了一眼周梓西微微颦起的眉,最后还是舍不得打扰他了。转身,放轻了步伐,往门口走去。
“你以后离顾景远一点。”耳朵边传来周梓西的声音,声音还是没有什么感情,可是这一次有一些不一样。
我侧身,回头看向周梓西,有点不迷惑,他的眼线落在我的身上,一种很专注的感觉,专注中有专属于他的霸气。
我以为是抽烟的事情,右手举起手来,笑着发誓“我保证下次不会抽烟了。”
可能是我的动作太滑稽了,周梓西严肃的表情松懈了一下,嘴角居然微幅度上扬,几乎不易察觉的笑。他笑了,可是眼睛仍是望着我,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目光,我被盯着
有点心慌,心跳也渐渐地加快,越来越快。
“被人卖了,你还帮着人家数钱。”周梓西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就低下头,继续工作了。
纸张在周梓西的手里发出清脆的响音,沙沙的,好似秋风刮着叶子的声音。
早上的阳光从落地窗溜进了屋子里,满屋子都披上了一层金黄色。
周家一个月会进行家族聚会。周家并不算是一个大家族,叔叔是最大的,接下来就只有叔,可是周家的生意很大,特别是叔,叔主要经营化妆品和服装。广州和浙江有不少都是他的工厂。
客厅热热闹闹的。阿姨和婶婶正在聊天,周仪正在弹钢琴。叔叔和叔两个大男人正在谈论事情,可能是意见不相同,脸上的表情都很坚决。
我在一边看着报纸,耳朵一直在听着两个人的谈论。
周梓西从外面回来,额头沾着晶莹的汗珠,倒是为他的秀美增添了男子的坚硬。
本来坐在沙发上的婶婶,立刻起身了,走了上去,抬手帮周梓西擦汗。眼神都含着疼爱。婶婶是一个法国人,叔叔的生意当然少不了婶婶家族的帮助。因为她无法生育,从就把周梓西当作自己的孩子,周梓西的法语都是婶婶教会的。
叔叔和叔在规划商业区上的事情意见相左,叔就把周梓西叫了过来。
我知趣地把自己的身子往左边移了一下位置,留下了一大块地方。可是周梓西却在我的左边坐下了。由于运动的原因,周梓西的呼吸很重,身子也散发着高于常人的温度。
不经意间轻轻地触碰到了一下,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由胳膊传递到全身。
当那些微黏腻的感觉在肌肤上稍纵即逝时,我才恍惚想起,察觉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近地我们之间居然没有一点间隙。两个人的身子的触碰是不可避免的。
我侧脸偷偷地看了一下周梓西,我很想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吗?周梓西正和叔话呢!言行举止都正常得很。
我知道是自己多想了,我的腮边充斥着周梓子的呼吸,比想象中的温度更灼烫,像野火一般逐渐烧毁我的半侧身躯!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我像是一只惊弓之鸟。尽管我很努力让自己陷入报纸的精彩内容,但是我做不到忽视贴着我胳膊的人。他的温度和呼吸都让我的大脑乱哄哄的。
太难熬了,再呆下去,我觉得自己肯定坚持不住,合上了报纸,我笑着问“叔叔,叔,你们要不要吃沙拉?”
叔叔正在烦恼着,摇着头,倒是叔心情不错“你去吧!放多一点草莓。”
听到叔地话,我觉得自己像是在监狱里放出来的犯人,内心的那种喜悦,根本就不能用话语形容。
我把报纸放在桌面上,立马起身,慌张在我的脸上已经不能掩藏住了。我跌跌撞撞地要从周梓西的旁边走过,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桌角唏里哗啦,桌子上的细碎物品纷纷落地,我的目光看向了桌面上的稀有的玉器,还有珍贵的花瓶。我知道自己闯祸了。
我的大脑似乎被木棍狠狠地打了一棍,闷闷地疼痛着,有一刻间大脑是空白的。
家里人都被声音吸引过来了。我想马上起身收拾东西,才发现我自己以非常姿态狼狈的姿势摔在了旁人的怀里!
我感到一阵冰凉,那恶劣的触觉犹如被什么冷血动物依偎在身边一样!周梓西的呼吸是热的,身体却比常人低很多。他空出半个怀抱,就被我的身体填满!
我抬起头,看着周梓西,他的眉宇不满地锁住了,脸色不出好坏,眼睛里含着淡淡的怒火,这种情况并没有电视剧里面那种暧昧的感觉,有的只是羞耻,尴尬和担心,我真的担心把梓西会直接把我拎起来扔出去。
我慌慌张张地从周梓西的身子里爬起来,低着头,非常不好意思地了好几声一声对不起,然后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东西。
玉器和花瓶都是金贵而脆弱的东西,我清楚这些玩意都是价值不菲,而且都是叔叔喜欢的。花瓶是乾隆时期的,叔叔托朋友专门从外国买回来的。
愧疚心把我浓浓的包围着,眼眶模糊了。一种做错事的不安,慌张和措手不及。
可能是我的样子太狼狈了,叔看不过眼了,伸手把我拉了起来“收拾东西的事情交给下人来做。”
我都不敢得抬起头了,哑着声音道歉“对不起,叔叔,我……”
“傻丫头,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没有了,就没有了,你不是要去做沙拉吗?你忙你的去吧!”叔叔伸手揉了一下我的发,口气没有什么责备之意。
我仰头,意外地看着叔叔,他的脸还是带着笑,眼瞳很深,深得我看不出什么。
我垂下头,在这一刻,我希望他骂我也好,可是他没有。有时候叔叔的宽容和慈爱,对于我是一种更加残忍的责备。
叔叔对孩子都很慈爱,可是他还是会责骂周梓西和周仪,唯独对于我,叔叔从来都没有过一句重话。无论我犯下多大的错误,他对我永远都是笑和安慰。
平时很少理事的周仪也伸手挽住了我的胳膊“影姐,我陪你去做沙拉吧!”
我在周仪的陪同下,一步步往厨房走去,在进厨房时,我回过头,看到了叔叔的脸上是疼惜。我的心在这一刻剧烈的疼痛着,我以为我可以融进这个家,至少叔叔会把我当作女儿,现在我知道不是的。
我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迈步的,模模糊糊地就进了厨房。整个人都愣愣的。
周仪的手握住了我的手,柔声安慰“影姐,没事的。大家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周仪的眼睛很美丽,像是发着光的宝石。
我的嘴角勉强的笑了笑。也许我真正心疼不再是那些珍贵的玉器和花瓶了,而是认清一个事实罢了。
我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浅笑着问“你确定要帮我做沙拉吗?”语气带着一点善意的打趣。
周仪的手是专门为弹钢琴而生的,十指不沾春水,对于厨房的事情是一概不知。
周仪点着头,很认真地看着我凝重地问“影姐,你教我吧!”
我抬头对上周仪那双晶莹清澈的眼睛,黑白分明,这是一双没有被世俗沾染的眼睛。她一直都被好好地保护着。
周仪的请求,我做不到拒绝。那样的女孩,她的一个眼神,就能让你的心软下来。
嗯!我应了一声,从冰箱里拿出了做沙拉的一系列水果,菠萝,苹果,猕猴桃。香蕉,草莓,樱桃若干,我一边放进篮果,一边“你负责洗水果,我切片。”
周仪的脸上带着笑,眼里尽是期盼的神色。
周仪把水果洗干净了,站在一旁见我切水果,有了几分好奇“影姐,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菜?”
我手里的刀停了下来,回忆倒带,我记得有一个对我总是喋喋不休的女人,她总是压迫我洗衣服做菜,干家务。她“你什么都不会,以后去了婆家,人家都把你赶回家。”
心闷着疼,喉咙也被什么捏了一下,我继续切水果“学三年级。”
周仪的目光被切菜吸引住了,忍不住问“你可以教我切菜吗?”
我侧脸看着周仪恳求的表情,我也觉得好笑,不是学切菜而已,她真是可爱。就手把手教周仪切菜了。
看着周仪那双牛奶般白嫩细长的手,我摇了摇头,我的手不漂亮,比较粗,有点婴儿肥。
教周仪的工程中,好几次,我都被吓得心脏都跳出来了。周仪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一点就会,我有点成就感了。
“大姐,二姐,夫人叫你们出去。”年婶的话从背后冒了出来。我被吓了一跳,周仪也发出了尖叫声。
我的目光转移到周仪,她的手指头出血了,红白分明。我立刻伸手过去握住了周仪的手担心问“你没事吧?”
周仪朝我露出一个宽慰的笑。
年婶见周仪手指头出血了,脸色顿时间就慌张了,立马跑了出去。我以为只是一般的伤口,按住了周仪的手指头,可是不算严重的伤口,鲜血一直往外流。
我扶着周仪往外走,我们还没有出厨房,周梓西就快步冲了进来,望了一眼周仪不停出血的手,脸部的线条紧绷着,眉宇成了一个川字,他复杂的眼神里,痛苦、愤怒和疼惜的交织着。
他的目光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我知道他很生气,眼睛如同点着两把火,此刻他是恨不得要把我烧得灰飞烟灭吧!我以为他会朝着我怒吼,或者要打我,可是没有,他抱着周仪跨步走了出去。
我站在原地有点愣愣的。等我快步赶上去,周仪已经被抱上了车子。
我刚想上车,阿姨拦住了我,眼里尽是担心“你不知道仪天生就血板缺少吗?你怎么可以让她切菜呢?你在家里等着吧!我们在。”她的话也没有怒气,只是很淡,淡得如同第一次我进家门时,她淡淡的看我一眼,随后转身继续插花了。
完,她就坐进了车子。我站在家门口定定的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子,许久后,我握紧了自己的手,回了头,进了屋子。
热闹的气氛早就散去了,死寂涌入了空荡的城堡。
我总以为你尽力去做一件事情,对一个人好,终会有收获的。
我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嘴角勉强地拉出了一丝的笑。曾经的我千方百计地要讨好每一个人,突然间我觉得自己很累了,身疲力尽了,连迈步都没有什么力气了。
上了卧室,我躺在床上,死翘翘的。我以为我是睡不着的,可没有过多久,我就睡着了。
杜若不是轻易请求别人的,我心里明白应该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了吧!
我起身,收拾了一下。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居然红了,我可能是流泪了,可是我没有一点察觉。我用遮瑕膏盖住自己肿起来的眼袋,拿起了包,就出门。
杜若比我大两岁,接新生的时候,就是她来接我的。后来我进了外联部,她就是我的部长,两个人因为开学第一天的关系,自然而然地多接触了。我始终都没有想到我和杜若居然会成为朋友。
h大学是出名的理工大学,因为是放假的原因,走动的人不多。
下午六点钟,这个时间点的人更加少了。操场上打球的就是几个十五六岁的男孩,职工家属在散步。
来到操场,第一眼就看见坐在观众台上的杜若,杜若的名字一听就千娇百媚了,她确实是一个美女,一种很阴柔的美,别人那是狐狸精的长相。
我走上前,在她的身边坐下了,我侧脸看着杜若,她巴掌大的脸上有一个明显的手指印,那红印在她细腻白皙的脸,尤其碍眼。
“谁打你的?”我的语气是愤怒的,但又有一点底气不足。
杜若没有话,她的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膝盖,眼睛静静地看向正在打球的男孩子。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我大概知道是谁动手了,敢得动手碰杜若的人并没有几个。
“他知道吗?”
杜若摇着头,随后低下了头,柔顺的发从她的耳根滑下,遮住了她半张脸,显得她更加娇。
我看着都心疼了,我记得以前的杜若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女子,全身都散发着一种自信,而不是现在这个全身都带着忧伤的哀愁女子。
我夺过杜若的手机,准备打电话给陆之恒。
杜若伸手把我的电话拿过去了“你别打电话给他,我不是被苏涵打的。现在我只想安静一会。”苏涵是陆之恒的老婆。
“你别告诉我,你脸上的巴掌印和陆之恒没有一点关系。”我的声音拉高了,眼睛直直地盯着杜若。
杜若保持着沉默,我也怒了“杜若,你犯什么贱?什么男人你都不跟,偏要跟一个有妇之夫。你这是活该!”我也是气不打一次,什么难听,就什么话。
当我听到陆之恒就是杜若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我是震惊的,那种感情,我是懂得的,因为懂得,所以才会更加难受。
我握住了杜若的手,也哑了声音“可是他已经结婚了,他已经有妻子了。”
“我知道,我知道。”杜若的话一出,眼泪又涌出来了。这个世界没有几个女人会像顾景那么理智,大部分女人,遇到了爱情,她都会变得很愚蠢。
见杜若难过的样子,我实在不出其他的话了,座位局外人,我可以很理智的劝杜若离开陆之恒,但是感情的事情,我们总是很难理清楚,唯有当事人看清了,那才是真正的放开。
女人总会爱上一个人,我们会忘记所有的理智,如同飞蛾扑火的疯狂,执着。当我们遍体鳞伤了,那样的我们才学会应该好好的疼爱自己。
杜若暂时不想回陆之恒给她买的住处,,我就陪着她在酒店呆到了两点钟,才回周家。
到了家,已经三点钟了,我以为所有人都应该睡着了。未料想到,客厅里坐着叔叔和周梓西,两个人的神情都很疲惫的样子。这个我倒是意外了。
不过我很快就恢复了,走了过去,笑着问“叔叔,哥,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没有睡?”
叔叔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起身,轻轻地摸了一下我的头“回来,就好了。仪,没有什么事情,你就别放在心上,早点睡觉吧!”
提及周仪的事情,我脸上的笑僵住了,我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叔叔上了楼,偌大的客厅就只剩下我和周梓西了。实在太渴了,我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橙汁,就快步往楼梯走。
我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和周梓西独处,害怕吧!
我的身子刚靠近了楼梯,就被人猛地拉了回来。
力度太大了,我的额头碰到了周梓西硬邦邦的胸膛,我往后退了几步,抬头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一些“哥,你有什么事吗?”周梓西握住我手腕的力度很大,我的手腕似乎要被捏断了,尽管很疼,我也不敢的挣扎。
那双幽深的眼锁在我身上,犀利的目光似乎已经穿透了我的身体。
即使周梓西刻意压制了,我还是能清清楚楚的感知周梓西身上的怒气,他的生气,我一点都不奇怪。他宠爱周仪的事实,众所周知。
我刚想开口道歉,周梓西的一句话打断了。
“你三更半夜都不回来,你把周家的家规放那里去了?”他的话是严厉的呵斥,也有专属于周梓西的冷讥。
周家的家规,我的心里对着五个字有强烈的抵制,周家,你们有谁是把我真正当成一家人的?
那种堆积已久的委屈和愤怒如同一场大火把我的理智烧得一干二净,我冷笑了一声,抬头倔强地迎上了周梓西的眼“周家,你们有那个人把我当作一家人?”
我真的很努力要去融合这个家,隐藏住自己的性子,尽力去讨好每一个人,可是结果呢?我一直都是这个家里多余的人,局外人。
我累了,连应付都没有力气了。
手拼命挣扎着,试图从周梓西的手里抽出,我越挣扎,周梓西握住的手越近。我清楚周梓西也是生气,但是我懒得管了。
男人和女人的力度差别是很大了,我的挣扎只是徒劳,我的手不动了,眼睛死盯着周梓西“你给我放手。”第一次,我敢得用命令的语气和周梓西话。
周梓西也是死盯着我,他的手松开了一些,我以为他要放开手了,我的手快速要抽出,可是我忘记了眼前的人是周梓西。周梓西是不会听命于别人的。
周梓西的手往上,捉牢了我的胳膊,步伐往楼上走,我整个人都被周梓西推动着。他的力气很大,根本就不理会我的拒绝和呐喊。周围的空气都充斥着他的愤怒。
我都不怎么记得自己是怎么进了屋子,周梓西熟悉地打开了灯,拉着我进了浴室。我就站在浴室的中央。
我完全搞不清楚周梓西是发什么神经了,伸手要推开他,周梓西就一只手,就把我制得死死的。
空出的另一只手,打开了花洒。刺骨的冰水,落了下来,沿着我的头发,滴入我的身体里面,身体都忍不住轻轻地颤抖着。好像是秋风肆意催促的花朵。
“你清醒了,再和我话。”他的话霸道而冷漠。
不知是冷水还是周梓西的话,我的大脑顿时间就冷静了一下,水从我的眼前流下,我模糊间抬起了眼,周梓西的下颚是绷着的,眼神是地狱里来的罗刹般可怕,仿佛要把我杀了,骨子里害怕周梓西的因子冒了出来,我明明是害怕的,偏不认输,咬住了牙,死命地要反抗,我挥手朝周梓西大骂“周梓西,在这个家,我吃的,用的,不是你给我的,你有什么资格来惩罚我。”我愚昧地以为,语言上的还击,是我的一种胜利。
很久后,我会假设,若是那天我没有招惹周梓西,我的人生会不会不一样。后来有一个告诉我,你注定遇上的人,你躲不开的。要遇上的劫难,也是逃不了的。只是我不懂得,周梓西是我注定要遇见的人,还是逃不了的劫难。
周梓西的手突然间松开了,我也顾不得什么,立刻从空隙里跑了出去。
就在门开打开时,我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脱离周梓西的魔掌了。
一只轻而易举把门重新合上了,我回过头看向了周梓西,我带着后怕的眼神看向了周梓西。
他连给我张牙舞爪都没有给,他的怒火爆发得简练而直接,揪住我的手腕往旁边大力地一带,我便像断线的风筝一般摔到了洗漱台上!
好痛!脑海里唯一来得及反射出来的反映就只有这个!我的后背和冷冷的白理石亲密的接触着,它坚硬得像块冰面。我的后背刚一接触到这个平面,我就忙不迭地要弹射起来!
我想远离开洗漱台,一种很强烈的抵抗和危险的提示。
河蟹。。
我惊慌地看进了周梓西的眼,我看到了一双疯狂得赤红的眼,里面含着愤怒,怨恨,一丝坚决。
我不明白周梓西为什么会怨恨我,我从来都不觉得那里对不起周梓西,难道仅仅是因为我顶撞了他吗?
“余影,我对你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那冷冰冰的声音,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出,挟带着狂卷的暴风。他黑漆漆的眼睛像是一个黑冰窟,要把我往里面拉进去。
他的手抓住了我的肩膀,力度大的,我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我的身体努力往后仰,为两个个人已经贴得黏合在一起拉开一点距离。
我往后退一点,周梓西的身子再进一步贴近。两个人已经之间没有一点距离,这种姿势,羞耻得让我受不了了,我的头晕目眩。
那双的竹节修直的手,看似无害的精美艺术品,现在却成了一件最锐利的凶器!我听见我的衬衫领口碎裂的声音,我抬起头看着眼前几乎都没有什么理智的周梓西。
我是不明白,周梓西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是应该恨我的,因为我让他心爱的妹妹受伤了,我朝着他怒吼了,他不是应该用冷漠来对待我,或者冷嘲热讽,我是不明白为什么是这样的报复形式。
他的手比冷水还有冷,我觉得自己像一条蛇缠上了我。害怕得都不敢的动了。
我混乱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着那些属于我和周梓西的杂乱的片段,从我迈进周家的第一步起,我们都保持着淡淡的关系,两个人连争吵都没有。我努力要找出一个原因,但是我找不出。
他的手在我已经袒露肌肤上肆虐地游行,男人和女人的身体的接触,自热而然引起了天生的反应。
不可避免地引燎原的野火,当胸口的丰满传来一阵扭曲的疼痛时,我的大脑拉回了属于自己的理智,我朝着周梓西喊出了呼救声:“不……不要……不要这样……”
我的双手挥舞着,试图推开距离。可是我注定会输得要输得一败涂地。在这个充满粗浊喘息的静止空间里,一个男人的望是不会因为几声呼叫,挣扎而停止。
而屋子太大了,装修太好,隔音效果也太好了,我的声音在浴室来回荡漾,然后泯没。
在我知道自己的呼叫和挣扎都是徒费时,我哭了,泪水就像爆了闸门的水龙头,奋勇地朝眼眶外拥挤而出!那是示弱的证明,因为我除了这个,再也没有其他的方式来发泄我的恐惧与悲哀。
我不懂得为什么两个人会变成现在的画面。
周梓西连我的哀求都忽视了,他直接吻着了我的唇,强行撬开了我的牙齿,我感到到那火热而柔软的东西闯进了我的嘴里,一种陌生的惶恐让我胆战心惊。
牙齿间相互碰撞,泛着疼痛。他的吻霸道,带着掠夺,而我就是他的猎物。我躲闪着,不能忍受着周梓西铺天盖地而来的愤怒。
我还是太嫩了,我还不明白面对一个失去理智的男人,你的反抗和躲闪,只会让他产生更加浓郁的占有欲。
我的躲闪,招来周梓西更加强势的入侵,嘴唇麻麻地疼着,一股铜锈的血腥味充斥着两个人黏合在一起的唇舌。
当周梓西的舌头离开了我的唇,我全身都没有了一点力气,吻带走了我的氧气,也带走了我最后一丝抵抗的力量,我像一条死鱼,躺在了洗漱台上。
周梓西的头埋在我的脖子上,他也在在喘息着,他呼吸呼急促而灼热!每一个呼吸之间,都将肌肤烧灼一回。
我还抱着一丝的天真,我以为他会放过我的,可是吻沿着脖颈慢慢地下吻时,我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在他的唇齿之间,我的皮肤经历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扫荡,在我的成长里,循规蹈矩的礼教,注定了我对男人的了解是寥寥无几的。
我第一次清楚感知女人和男人真的是不一样的。身体和心里都是不一样的。至少女人不会因为厌恨男人,而想要得到男人的身体。
听了他的话,我闭上了眼,心疼了,很疼,很疼。
男人只是停了一会儿,他移开了我的手,他比常人温度低的手,往下面移动。
咚咚!突兀的杂音,猛然间插入脑海,我的身体突然间动起来了,猛地坐了起来,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推开了周梓西。
周梓西没有预防,他的后背撞上了墙壁。周梓西的衣服就是有点凌乱而已,他快速地拿起了浴袍,披在我几乎都一丝不挂的身上。
门外传来年婶的声音“大姐,你在里面吗?”
我太慌张了,抬头看着周梓西,他低下了头,附在我的耳边低声“你在这里呆着,我出去。”
完,他就要去开门,我伸手死死拉住了周梓西的衣服,拼命摇着头。此刻他要是走出了这一道浴室的门,就意味着把刚才的事情都揭露出来了。
“我在!”我压制着自己的慌张的心,假装很镇定地应了一声,抖音还是出卖了我。
年婶没有太在意“陆先生,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你,似乎很焦急。”
杜若不回去,电话又关机,陆之恒焦急了吧!
“你告诉他,我一会就接电话。”
脚步声远了,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我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身子软了下来,身子不停下滑,一旁的周梓西快速的伸手搂住了我,拉着我靠近了他。
我没有什么力气了,只能依附着周梓西,我的脸贴着周梓西的胸膛,我闻到了那种雨后青草的味道。我实在想不清,这种清新的香味怎么会在周梓西这个魔鬼身上嗅到。
两个人的呼吸渐渐绵长,适才的混乱就像飓风般消弭无形,他的下巴抵着我的头顶,呼出温热的气体扫过我的耳朵。
他那双精致得华丽的手轻轻攀上了我的肩膀,把露出半个肩膀的领子整理端正,他的动作居然是轻柔而自然。
在这一刻我格外的冷静了,一种羞耻和迷惑,不满,愤怒涌上了心头。
“别碰我!”我鼓起勇气,用力劈手打落他的手,步伐往后退,抵在那冰冷的白离石上。我狂跳的心脏在胸腔里慢慢发酵出一种厌恨的毒素,毒素流遍了我整个身体。
他怔了怔,下巴微下抿着,什么都没有,保持着他的孤傲。我仰头看向他的脸,我以为他至少会有愧疚,或者其他的东西。
在后来漫长的相处里,我仍是学不会去追问他,而他也永远都不会主动告诉我有关他的一切,所以我们才会一直误会,然后经历无数的错过。
他的脸色一如往常的精致美丽,像是一个水晶制成的人偶,有着惊艳的艺术感,同意也是带着冰冷的温度。一种让我想撕毁的精美。
他的眼睛就静静地看着我,里面深黑一片,我努力寻找着,可是我找不到一丝的愧疚那怕只是一点点。我就那样站着,他对我做了这些,为什么?我觉得他会给我一个解释,也许只是一句对不起。可是两个人对视了很久,我还是等不到他出一句话。
我突然有种想给他一巴掌的冲动,凭什么他如此理所当然?事实上,我的手也抬起了,我想用尽所有的力气,要发泄我的委屈和愤怒。我从来没有那么恨一个人。
周梓西就定定的站着,即使我的巴掌靠近了他的脸,他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就死死的盯着我看。
最后那巴掌我没有打下去,巴掌在半空停下了,手无力的下垂。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把周梓西推开,飞快往外走。
我只能逃走了,我别无他法,也别无选择!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解答我的难题,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告诉我这是因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久后,周梓西才转身,回过头看向那个惊慌狼狈的身影,直到身影完全消失。他的手慢慢地收紧,一个东西搁着他的手,他的手伸进了口袋里,东西滑进了他的口袋。他的手从口袋伸出,空空如也了。
他的头微低下,脸上有着不属于他的容忍,片刻后他的脸恢复他的不可一世,然后迈着不急不慢的步伐出了浴室。
无论你遇到了什么,这个世界的步伐不会因为你而停止,所以我们的生活总是得继续。
第二天,我穿上了高领的毛衣,遮住了那些难看的吻痕。
吃早餐时,我和周梓西都保持着表面的和平,看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唯一尴尬的事情是乘车的时候,我很笨拙地找了好几个理由拒绝和周梓西同坐一辆车。而周梓西一脸平静的坐在车子里,听到我拒绝了,就叫温伯开车,挡风玻璃慢慢地合上,遮住了他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庞,走人了。
我立在原地,觉得自己是一个傻瓜。只有我当作一回事。
因为我等着叔叔一起去上班,导致我上班迟到了一个时。一踏进办公室,经理就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影,你的电话怎么一直都打不通?昨天董事长都打电话问我,你去那里了。”经理已经快五十岁了,在公司属于老资格了。
我刚担任副经理,由于叔叔的嘱咐,她对我算是百般照顾了。
我的手机打不通?我从包里拿出手机,才发现已经没电了。换上了电池,里面传来很多天的短信和来电显示。有叔叔的,顾景的,公司同事的,还有周梓西的,打开了信息,都是问我在那里的?
我有点明白昨天叔叔的话里的意思了,担忧的眼神,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酸酸的。
见我的眼眶红红的,经理拍着我的肩膀意味深长的“孩子,你就是太认死理了。”我抬起头看向了经理,她的眼睛里含着关切。
原来这个世界还不是太坏,我还是有人在关心着的,不是吗?
上班从来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现实被厚厚的件压住了,下午又得去接客户。
有时候销售部连公关的工作都得做了,也幸好我在大学的时候,在外联部混过,当了一个部长。
自从人们发明了飞机,它成为了我们生活里最方便的交通工具,它自然而然逐渐往主要交通工具的方向发展。
我扶着电梯往上,乘着空隙的时候,我和经理谈论着下个月的销售方案。
在拐弯处,我的目光看了一眼左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唐突地映入了我的眼。我的心如同擂鼓,狂乱跳动中,又一根针扎了进去,心在抽疼。我的目光直直的盯着那个逐渐走远的身影,好像被人点了穴位,动不了了。
经理拍了一下我的后背关心的问“你怎么了?”
我的大脑猛地回神,我什么都不顾了,跑上了扶梯,那是通往下面的扶梯,我不理会保安的口哨,拼命在电梯上跑着,我不明白扶梯为什么会那么长,长得我跑了很久很久,才下了楼。
那道身影已经到了门口,我疯子似得,飞快往拿到身影跑去,中间我撞到了好几个人,我连对不起都没有来得及。
等我追到了门口,那道身影坐进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我把手里的件都扔了,费尽所有的力气冲刺着。
我以为我可以追得上了,现实告诉我人和车子的速度是不可以比较的,距离拉得越来越大了,直到车子消失在拐弯处。
我停下了脚步,我朝着早就消失的车子,大声地呐喊了一声“沈衍!”那个声音空旷的空间扩散,然后消失,没有人回应我的声音。
我整个人都没有什么力气了,我连站着都没有力气了,我跌在在地上,我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沈衍,这些年,你跑那里去了?你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了。”
眼泪沾上了我的双手,从手指缝隙里滴了下来,我由低声的哭泣变成了浩然大哭。
周围的人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我,我顾忌不了那么多了,因为没有人知道余影的世界里,再也找不到沈衍了。
客户的事情,幸好经理处理好了,没有为公司造成什么损失,经理也不什么,情感上的事情,向来是不清的。
下了班,我就回家了。年婶正在熬汤,年婶是一个广东人,特别会熬汤。我凑过去帮忙。
昨天的事情,我害得叔叔担心了,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就亲身炒菜。
我也明白年婶的意思,这些年来,周家对我确实是不错的,周仪有的东西,我也会有。
年婶转过身,一边洗菜一边“少爷,这个人平时就是不理人,也是外冷内热的一个人,就是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昨晚他找你,找到了两点钟,酒店打电话来,知道你在酒店,他才回家的。”
年婶的话,身躯就像被雷噬一样,定住了,有什么东西从大脑里蔓延到了心里,我的大脑是不敢地相信的,周梓西居然会去找我。胸前的隆起产生一种诡异的疼痛,疼痛的同时,我似乎窥视了一些什么,那些东西让我害怕,震惊,可是也含着不易察觉的喜悦。
饭桌上,大家都保持着诡异的平静,可能大家都想把昨天不愉快的事情忘记了吧!
“君凌,你还记得夏家的女儿吗?”阿姨夹了一块肉丁放进叔叔的碟子里,身子却是偏向周梓西。
嗯!周梓西淡淡的应了一声,感知不了他心情的喜悦。
“我在医院看见她了,现在是一个外科医生,她刚从英国留学回来,年纪轻轻的就是外科医生了,还真是有本事。如今很少女孩子会向她那么有主见了。”
嗯!周梓西仍是应了一声,我好几次我都想看一下坐在我对面的周梓西,他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可是我都不敢得。
“夏家最近把袁家的材料厂收购了,君凌,你有空,就去拜访一下你的夏伯。”叔叔几乎是命令的口气,此刻叔叔是作为周氏董事长的身份了吧!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大家的目光几乎是同一瞬间看向了周梓西,他还是很淡然的样子。这种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周梓西也是习惯了。
“我知道了。”抛下这一句话,他就起身走人了,动作优雅利索。
我的目光不经意看向他上楼梯的背影,挺拔带着坚韧。
心叹了一声,低头,把牛排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豪门之间拉拢关系,最好的方式就是联姻,而周家要往房地产的方面发展,那么原料的供应商是最好的拉拢对象。
这种豪门的联姻,屡见不鲜,前不久,白家的列子就摆在眼前。我用力把嘴里的牛排咽下,早就分不清滋味。
周梓西不是娶夏家的女儿,也会娶其他豪门的女儿,是谁又有什么差别?
早上是一天最美好的日子,我下了楼,见周梓西正和叔叔谈着事情,脸上的神情都很严肃。
我打了一个招呼,就知趣地坐在了一边。按照惯例,我都会看一下报纸,我不是那种专门看财经杂志的人,偶尔也会关注一下娱乐圈。
不过第一眼看的还是财经上面的事情。打开了报纸,被标题吸引住了。我快速浏览,喉咙里有一把火在烧着,我抬头看向了叔叔,再低头看着报纸。
电话打过来了,叔叔连接了好几个电话,脸色更加不好了。
“等一下,你和我一起去公司。”叔叔向周梓西吩咐。
周梓西淡淡地应了一声,我望向了周梓西,恰好对上他那双水银般泛着光的眼睛,冷冷的,没有什么温度,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周梓西就那样盯着我看,想起了那天的事情,我先低下了头,耳朵根居然热了。
阿姨也知道事情了,轻拍了一下叔叔的肩膀“你也别生气了,心你的心脏。”
往日叔叔那张平和的脸,闪过一丝残忍,他偏头对管家“你打电话给六爷,让他处理好这件事。”
嗯!管家毕恭毕敬退下了。
叔叔看上去是温和,一直以来,我都忘记了叔叔还是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周贺。他怎么会原谅别人的背叛,还是自己的老同学。因为信任才会让伯担任自己的家庭医生,结果换来出卖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我的心冒着寒意,胳膊上的汗毛都树立出来,原来这个世界比我预料的还有复杂,背叛和被背叛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你信任的人转眼间就会成为你最致命的人,而我被保护得太好了。
吃了早餐,叔叔,周梓西和我坐进了黑色的加长悍马车,平时悍马车是很少开出的,大过招摇了,周家人在圈子里是较低调的。
我打开了手机,上海证券报上面报道着周氏的股市不断下跌着,几乎是以直线的速度下降。除了金融危机,周氏还没有历经这样的股市低迷时期。
其他报纸什么报道都来,乱七八糟的,把周梓西和叔叔的关系写得恨不得杀了对方。这种媒体要的是关注点,当然什么事情吸引人,就写什么,空穴来风的事情,写得倒是栩栩如生。若不是我就呆在周家,还真是信了。
车子一到了公司的门口,就被一大堆的记者包围住了,也幸好有一层层的保卫,留下了一条安全的通道。
咔咔的声音,呼叫声,问答声,在这个乱哄哄的场面,站在我左边的周梓西仍是镇定自若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也保持着他的冷冽自信,天生的霸者气质在这一刻尤其亮眼。他像是阳光低下一颗璀璨的钻石,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刺眼的光芒。
我内心忍不住感叹了一声:这个男人还真是可怕。
到了公司,直接就进了会议室,我是没有资格进去的,叔叔喊住了我,我也一起进了会议室。
往日都是月中召开股东大会,现在公司的大股东都来到了,一定是临时通知的,大家的脸上都是担忧严肃的表情。毕竟股市的下跌,可是关乎着他们的利益。
叔叔一进来,股东的目光都同一时刻看向了叔叔,也注意到了周梓西,大家有意料之中的神情。
周梓西在叔叔的左边坐下了,而我叔叔后边的一个椅子,似乎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眼前的一幕。
叔叔扫视了一下所有的人,大家的议论声顿时间就静了下来。叔叔如同一位傲视万物的皇者。
“今天早上,大家都看到报纸上面的报道了吧!上面什么报道都有,我我得了脑癌,肺癌,糖尿病,聚万千病症于一身,现在我还能站在这里还真是万幸啊!人没有一些毛病,我周贺也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了,肯定有一些老人的毛病,你们对不对?就是一个高血压,就被媒体成好像我是病危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太关心我的健康了?来祝福我啊!”
叔叔的话一出,大家都笑了,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跟着叔叔多年的张总也附和了“上个星期,我和周董打高尔夫球,我还得不过老人家呢!媒体就是喜欢夸大事实。”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但是脸上的表情都松懈不少。
“今天,我召开董事会的目的,除了澄清我重危的事情,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从今天起,我的儿子—周梓西担任总经理,你们都是他叔叔,伯父的辈分了,看着他长大的,他毕竟是年轻人,免不了年轻气盛,他有什么不对的,希望你们能多多指导了。”叔叔把客套话得滴水不漏,但是语气可不是请求,先礼后兵的手段。
顿时间整个会议都哑言无色,似乎这个世界就只剩下周梓西一个人,没有人可以轻视这个二十七都没有到的年轻人,他好像骨子里就含着属于他的霸气。
“请各位股东以后多多指教!”他很标准地鞠了一个躬,整个过程,不卑不亢,行云流水般自然。
周梓西重新坐下,巴掌声热烈地响起,其中肯定也又不心甘的,但在这时都选择了随大流。
在如此的场面,当然少不了人是拍马屁“周董,你看着贵公子,我想起了以前跟着周董的时光了。”
这话一出,大家都点着头,称赞着,而周梓西至始至终都保持着他的冷静。
周梓西担任总经理的消息从五十楼传递到一楼,媒体肯定也是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周梓西神秘的身份暴露在媒体的眼线。杂志上印着周梓西那张无可挑剔的脸,连娱乐版上都出现了周梓西的身影,各种赞美的词都包围上二楼周梓西,不难猜出,这是一种补救的手段。
为了安抚股民,叔叔和周梓西一同上了一个节目。我坐在车子,看向了大楼上的大屏幕,上面的周梓西,相对于那些所谓的四少,周梓西的言行举止优雅贵气,符合真正的贵家公子的气质。
我看到他淡淡地笑着,他的那个笑足以让人倒吸了一口气,太惊艳了,那迷人而又疏远的笑,好像是天空一闪而逝的流星。
澄清了叔叔重病的消息,还有媒体对周梓西众多的溢美之词,把周梓西读大学就建了自己的公司,在美国读书的事情都报道了,年纪轻轻就如此优秀的周梓西,成为周氏的继承人,股民得到安抚,股市慢慢地上涨了,可是周氏还是受到了影响,股市确实比不上原先了…
销售量也受到了影响,创下这一年来最低,而处于风尖浪口的人就是我。
应酬完后,我回了家,整个人都无精打采了。
年婶一脸疼惜,叹了一声“你女孩子家,何必那么拼命呢!”
我浅浅的笑了笑,其实我只是想证明自己罢了。还有一颗不服输的心吧!
管家恭敬地告诉我“大姐,少爷让你去书房。”
最近周梓西很忙,经常出差,我也是有意无意避开两个人独处,倒是差不多有一个星期没有见面了。
一时间,我站在原地,内心抵抗着,我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有着一丝的担忧。
家里有两个书房,一个是叔叔的,另外一个就是专属于周梓西,其实周家是有重男轻女的习俗的,男人注定成为这个家的顶梁柱,而女人则是贤内助,而我好像有点不一样。叔叔也从来不勉强我做任何事情。我想做什么事情,他都是赞同。
站在冰冷的沉重的褐色木门,我的心砰砰的乱跳着,我无法控制它平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我缓慢的抬起手,轻轻地敲着门,敲门声并不是清脆了,似乎表达了我内心的慌张。
打开了门,非常不情愿地迈步走进去。
周梓西正在看件,微低着头,黑粗的长睫毛向上翘起,那个长度像是假睫毛,他的嘴唇成了一条线,我心里冒着寒意,我可能很不了解周梓西,但是还能理解现在的他心情非常糟糕。
我忐忑不安的走近,在离周梓西还有一米的距离停下,那是安全的距离。我细着声音问“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的手放下了手中的钢笔,拿起了手上的件“这个月的销售量成功破了周家的记录了。”他的声音幽冷。
我咽下喉咙的唾沫,咬了一下嘴唇,嘴巴动了一下,对上周梓西那双眼睛,我把自己肚子里的解释吞进了肚子,低下了头,很诚恳的道歉“我会改进的。”
“我想看到的是成绩,不是口头上的承认,你应该清楚下个月的成绩达不到我的要求,你清楚应该怎么办了吧!”好一个公私分明,典型是资本主义奉行者。
“还有明天给我一个新的销售方案。”周梓西抽出了一个件。
那是我前天交上去的销售方案,那可是我花了一个星期才想出的最佳办法,就一句话否决了。
我的眉宇凸起,脑门也跳着,双手都握紧了。若是可以,我真的恨不得把朝周梓西那张僵尸脸狠狠地砸一拳头。
周梓西似乎感知了我的想法,眼睛半眯着,落在了我的脸上,我的气势顿时间就被周梓西压下去了。
我只能乖乖地伸手,拿件。当我的手握住了温冷嫩滑的东西,一个酥麻的电流从手指流进全身,我几乎条件反射地松开了手。而周梓西那双黑曜石的眼瞳望着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那天的事情发生后,我实在做不到像周梓西那样镇定自若,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害怕靠近周梓,害怕两个人目光的接触,更对这种肌肤之间的接触而不安。
看着我的眼睛,像块烧着的墨曜石,没有红色的焰苗,只有冰冷的温度。那目光锁着我,像根坚韧的锁链,牢牢把我囚缚,让我无所遁形!
我的呼吸紧绷着,堵在喉咙顶端,连心跳也迟钝起来!头皮发麻了,我不能忍受周梓西如此直接的对视,低下头,避开,张开口道歉“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把空气中暗涌的暧昧的氛围打破了,许久后,我得不到那个人的答复,我抬起头看向周梓西,他眼睛有着我永远都看不透的深邃,我也不想花时间再去了解了。
我平复自己的情绪,让自己自然一点,再一次伸手拿过件,我只是捏住了件的一角,他松开了手,同时我的心跳似乎恢复了跳动。
恨不得马上消失的我,立刻转身要出去。
阿姨端着粥进来对我和周梓西笑着“你们两个人人总天都是忙着工作,我担心你们身子吃不消,熬了燕窝粥,你们尝一尝。”
正想着出去的我,只能打消这个念头。走上去,接过阿姨手里的托盘,把粥放在了桌子上。
有两个碗,显然有一碗粥是为我准备的,当我以为有阿姨在,我和周梓西的相处没有那么别扭了。把粥喝完就闪人。
可是阿姨起身,对我“你们两个人吃着,我去看一下仪,她晚上睡觉习惯踢被子,我去看一下。”
我就眼睁睁地看着阿姨走出了房间,而我感知到有一道如同两泓结冰的冬水的目光落在我的后背上,而我后背几乎即刻就绷紧挺立了。
我和周梓西的相处像随时就要发生世界第三次战争,我保持着战战兢兢,而他却永远都是如此悠然自得。一种猫捉老鼠的恶劣游戏。
比如现在,他耐着沉稳的步伐,那坚实的身躯居高临下地朝我压迫而来,他每靠近一厘米,我的心就向上提一下。他以差不多几厘米的距离从我身边走过,两个人之间没有肢体之间的触碰,可是在那一瞬间,我的头顶的发被周梓西呼出的气体扰乱了,也打乱了我的心绪。
我讨厌这种感觉,我渴望躲避,可是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迎刃而上。
周梓西在椅子坐下,他白色的衬衫柔软而贴服他成熟的躯体上,肢体修长而柔韧。端坐的身姿在腰腹间折叠出一个绝妙的直角。
我傻愣愣的站着,一会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视线慌忙转开,我的慌乱急需要掩饰“我今天晚饭吃多了,我先走了。”
我没有等到周梓西的回应,几乎以跑的速度冲出。
在我握住门把时,一个声音飘入我的耳朵“等一下,你把碗端出去。”命令口气里毫无商榷转圜的余地。
当时的我太恍然了,只能应了一声。那是我忘了家里有的是佣人,我根本就不需要干这一件事情。
可能是我习惯了听从周梓西一切的命令,还学不会拒绝,也没有拒绝的勇气。
晚上熬到三点钟才躺在床上,一进公司,就马不停蹄地忙着写方案,大脑都大了。我的忙碌和外面形成了一个对比,我从洗手间回来,看见几个刚来公司不久的女同事,或者正在恨嫁年龄的女人正堆积在一块,盯着屏幕上周梓西那张脸看。
周梓西担任总经理一个星期了,但是公司里见到周梓西的人不多,他经常出差,来到公司也是直接乘着专梯上五十楼。他对于公司的雌性是充满着神秘性的。
望着这样的画面,我仅能摇摇头。
进了办公室,电话机响起了,里面传来一个很公事化的口气让我把销售方案拿上去。
我撇一眼钟表,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应了一声,赶紧坐回座位,把抓紧时间把方案写完。
上了五十楼立刻陷入一种高效严肃的气氛,周梓西手下的人几乎都和他差不多,机器人。
正当我一步步往办公室迈步,一个身穿着黑色西装的女人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她和周围的人有点不一样。她的身上的柔和与严谨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可是又不使人觉得唐突,反而是冷色调里的一笔暖色。
如果用一朵花形容那就是白牡丹,落落大方,而不媚俗,她对我嫣然一笑“余姐,你好!”
我也笑了笑,不难猜出她就是元艾。她是周梓西从自己的公司调用过来的,一来就是秘书长了,足以明周梓西对她是信任的。
我尾随着她进了周梓西的办公司,不出所料,他的办公室还是黑白冷色调,屋子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空荡荡的感觉。
元艾以一种独特她的柔和的语调告诉周梓西,我来了。他只是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下来。
元艾的脸色不太自然,我早就习惯周梓西把我当空气了,就站在那里。
当周梓西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了,才抬头,把手中的件递给元艾吩咐“你把这些件送到刘经理,我要一杯咖啡”
这个时候喝咖啡,确实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但是周梓西的工作强度大,他不吸烟,那咖啡是最好的选择了。
元艾接过件,回过头看着我礼貌问“余姐,你要咖啡吗?”
我刚想开口拒绝,一个声音回应了“她不用了。”语气自然得很,连基本的客气都没有。
我看向了周梓西,有点迷惑和意外,难道他知道我不喜欢喝咖啡?我会泡各种各样的咖啡,却不喜欢喝咖啡,很奇怪是吧!
元艾出去了,屋子里又剩下我和周梓西了,我毕恭毕敬把件递给周梓西,周梓西也不什么,快速地翻阅,我的心口被一颗石头压着,周梓西的眉宇稍微颦着,我的手就握紧一分。
一个人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当然是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我从来都不去否认,我是有事业心的一个人。
当件再一次摔在我的面前时,我的自信心彻底被周梓西击碎了,一片片地落在了地上。
“重做!”两个字把我碎在地上的自尊碎片狠狠地踩在脚下。
我压住了自己心里的怒气,以一种很恭敬的态度问“我的销售方案有什么不足?”
周梓西冷冷瞅着我“你的件不是不好,只是它不是我要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冷调子。
停了周梓西的话,我无语了“那什么是你想要的?”
他没有回应我,他从众多件里抽出一个件,扔在我的面前。我有点迟钝地打开了件,上面是下半年的销售方案,他早就已经完成了。我立马翻阅着件,老实话他的方案算不上是很新意,可是可行性很强,而我的方案就是太花哨了。
我有点不敢相信地盯着周梓西,我第一次见识到了周梓西的办事能力,那是我可能要花十几年恐怕都达不到的速度,一种崇敬感油然而上。
见周梓西又埋头工作了,我知趣地出去。元艾端着咖啡进来,咖啡的香味飘满了整个屋子。
我找元艾点了一下头,打开了门把,一个声音又冒了出来“等一下,你陪我去拜访夏伯。”
他好像专门喜欢在人家要离开的时候,话。后来我才懂得他的这一个习惯只是针对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为什么。
我伸手门把的手僵了一下,回过头,不解地看着周梓西,夏伯是叔叔给周梓西的任务,目的不言而喻,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若是没有那件事发生,我以妹妹的身份出现,有几分合理,可是现在我去了,只会尴尬。
我是想不通周梓西为什么要如此,难道他真的可以做到一点都不在意,至少我做不到。
“晚上八点钟,我和张总要谈合同。”我倒不是撒谎。
“元秘书,你打个电话告诉张总,把约会推迟。”他的语气不容否认,态度强硬得我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我咬着牙,右手捉住了裙子的下摆,我很想问凭什么?一股怒气冒了上来,凭什么我只能听命于周梓西,我咬着牙,倔强地应了一声“我不去!”
我的回应让温度徒然低了十几度,我的不满吸引住了周梓西和元艾的注意,也让周梓西不满。
“元秘书,你先出去!”周梓西一字一句地吐出,气氛顿时就变得很压迫了,咖啡的清新都掩盖不了汹涌的气势。
元艾试图缓解气氛,可是注视到周梓西的眼神,退了出去。
那挺拔的身躯一步一步往我耐近,一股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变得很稀薄了,我连呼吸都觉得很费劲。
我的身子完全被周梓西的身躯笼罩了,他居高临下俯身着我,我死命低着头,不看周梓西,一只手轻而易举握住了我的下巴,力道大得我的下巴都要被捏断了。我被迫赢了他的脸。他剑眉向下,那双冷瞳就锁在我的脸。
“你真的不去?”口气没有什么耐心。
两个人贴得太近了,而此刻的动作太过暧昧了,我挣扎着要掰开周梓西的手,同时不服输喊着“周梓西,你给我放手。你发什么神经?你别忘了我是你妹妹。”
明知道,我的挣扎可笑,但是内心是无法忍受两个如此的姿势,或者没有理由的暧昧。我想不通难道周梓西不知道现在的动作一点都不符合彼此间的身份吗?
我这一句话引起周梓西一个冷冷的笑,仅嘴角一抿“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你哥了?”他的那双眼睛穿透了我的心,似乎看穿了我一直以来的伪装,还是我刻意深埋在心里的秘密,那是我不能的秘密。
是啊!多么可笑啊!聪明如斯的他怎么会看不懂呢!
面对着周梓西,我永远都别妄想能赢,若我是会七十二变的孙悟空,那他就是如来佛祖,就一只手就能把我压得死死的。
“六点钟!”他松开了手,转身,回到办公桌,而我除了保持自己的沉默,又能怎么样呢!
我几乎是踏着时间点出了公司的大门,公司的门口停着一辆黑色低调奢华的劳斯莱斯,可能是受到叔叔的影响,周梓西也是偏爱劳斯莱斯这一个牌子的轿子。
上了车子,周梓西正靠在背座上,闭着眼睛,眼底下投射着两道阴影。此刻的周梓西还是很疏远,却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了。
我尽可能地坐得离周梓西远一点,可是就是那么大的空间,我无可避免地闻到周梓西身上淡淡的香味,那是公子哥锦衣玉食的味道。
车子缓缓地向前面驰去,我找不到任何事情可以干,也想转移自己的视线,就拿出手机看新闻。
老实话,我做不到全神贯注,我敏感得感知到周围的人睁开了眼睛,顿时流光顿生,空气也逐渐升温。很幸运,他只是看了一下手表,又继续闭上眼睛,可能真的是太累了。
我们到来时,一位老人戴着草帽正在种菜,而那个老人就是商业界赫赫有名的夏伯,见我们来了,他就一边洗手,一边向着我们打招呼。
进了屋子,吩咐佣人“院子里菜可以摘了。”回过头问我和周梓西“你们今天尝一尝我种的菜。”完带着自豪的笑。
我有点惊讶,而夏伯对这种表情早就习惯了。
本来就是周梓西来拜访夏伯,现在夏伯和周梓西下象棋,而我只能坐在一边干发愣,我不明白周梓西何必拉着我来当一个透明人。
周梓西看出我百般聊赖,就吩咐了一声“你去泡茶!”又是命令的口气,我又不能反抗,只能乖乖地应了一声。
夏伯被周梓西的一句话吸引住了“丫头,你会泡茶?”当然了,泡茶绝对不是指烧开水,丢几片茶叶。
“嗯!高三时,在一次晚宴上遇上了易昆老师,我就拜他为师,平时太懒了,就学了一些毛皮。”我的话半真半假,在圈子里的女人总得有几样拿的出手的,我弹琴书画无一精通,只能学一些不需要天赋的手艺。
“前段时间,朋友送给我一个晚清的紫砂壶,正找不到好的茶艺师。今天我是有口福了。”老人笑得眼睛的皱纹都堆在一起,可是却让人感觉他很年轻,也许有一颗豁达的心吧!。
在这一刻,我突然间明白周梓西为什么让我来了,他知道夏伯喜欢喝茶,投其所好,原来周梓西从来不干无意义的事情。
下了象棋,品了茶,吃了晚饭,整个过程中,夏伯和周梓西的相处都很轻松惬意,两个人从象棋,谈到历史,再到政治,非常投机,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临走前,两个人终于谈到了正经事了,夏伯拍着周梓西的肩膀“今天清尘那个丫头,不在家,下次你们年轻人好好聚一聚,年轻人之间肯定有很多的话题,不像和我这个老头子尽是一些古老陈旧的东西。”
夏伯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我的眼睛几乎条件反射地看向了周梓西,而夏伯也望着眼前充斥着一种不符合他的年纪的沉稳的年轻人。
周梓西的嘴角含着淡笑,脸色的表情很谦虚,可是眼睛里有着一丝坚决“有时间,我会和影再来拜访您和令爱。”
话完,周梓西的手突然间搂住了我的腰,力度大得我的腰仿佛都要被勒断了。
这个情况太出乎意料了,也太突然了,以至于我和夏伯脸上的表情都愣住了。我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周梓西,我想他是疯了。
夏伯毕竟见过风雨的人,很快就乐笑了,他的手重重地拍着周梓西的肩膀“年轻人,我欣赏你。”话里意味深长。
而周梓西也回应了一个笑,唯独我深陷在迷雾里,看不清怎么回事。
当我们淡出了夏伯的眼线,周梓西的手立刻收回来,似乎我是病毒。我的嘴角泛着嘲笑,我再一次自以为是了,他不过是把我当挡箭牌罢了。是啊!对于我算是什么啊!
我的心里也在庆幸着,幸好是那样,我自己自言自语,偏头看向外面,玻璃里倒影着一个哀伤的脸,我惊愕了,随后浓郁的忧伤萦绕心头。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我朝那个笑了笑,那个笑太勉强了,僵住了,我自己都不想笑了。嘴角下弯,有点泄气,身子完全埋在椅子上。
周梓西正在看件,耳朵边传来纸张翻阅时,沙沙!的声音。我很想回过头问周梓西“凭什么?或者是为什么?”
其实答案,我也是清楚的,他需要一个借口,而我被他当成借口了。
在这一刻,我开始怨恨周梓西了,一直以来我习惯了周梓西的冷漠,偶尔的冷嘲热讽,可是近来他打破了这个处境,让我措手不及来应付他的改变。那种怨恨越来越强烈,我一点都不想和周梓西呆在一个空间了。
看向了外面,车子到了市中心了“温伯,你停车吧!我在这里下车。”
温伯有点意外,目光有看向了周梓西,我的心堵着更加难受了,我要下车,为什么都要得到周梓西的批准。
“我现在就要下车。”我的语气拔高,很强烈的要求。
“别理她!开车!”周梓西连头都不抬,眼睛还是聚精会神地看着件。
周梓西的一句话,把我内心的不满硬挤压出来,一种委屈让我非常难受,我感觉自己是周梓西手里的木偶,任由他摆布。
“我要下车。”这一次,我直接朝周梓西怒吼,完我就硬去掰开车门。
啪!一声,狠狠地合上了件,眉宇凸起,一把手,就把我拉了回来“你发什么神经?”周梓西的话几乎是咬着牙齿骂了出来。那双嗜血的眼睛好像要把我给杀了。
在周梓西的注视下,我的气势弱了一些,双手握住了包,对上周梓西的眼,坚决地开口“我要下车。”
我要下车,不仅仅是我不想和周梓西呆在一起,而是我要反抗周梓西的命令,我不想继续这种莫名其妙了,也不愿意保持着这种不清的关系,如此的相处方式,我觉得很累很累。我宁愿他直接忽视我,那样我抱着自己的秘密,躲在一个角落里。
周梓西的手牢牢地抓住了我的胳膊“温伯,你下车。”他的语气很严厉。周围的空气都夹着他的怒气,温伯也不放心,看着我,张了张嘴,被周梓西的目光一扫,就下了车。
我不知道周梓西又要发什么疯了,见温伯下车了,我开始有点后怕自己为什么要去惹怒周梓西了。
周梓西一眼就看清我的底气不足了,讽刺了一句“怎么不张牙舞爪了?朝我吼了啊!”唇边挂着幽幽的冷笑,在那精雕细琢的面孔上,显得无比妖异。他抓住我手的力度不断加大。
我毫不怀疑他是一个暴力倾向者,我也不敢得挣扎了,嘴巴动了动,我才发现自己没有声音。喉咙干渴得犹如火烧,想要发音时,才发觉自己的声带已经不堪负荷。
车子里荡漾着悠扬安静的钢琴曲,可是无法缓解此刻紧张的气氛。
两个人的战争,总是需要一个先输,而凸出赢的。我并不认为周梓西会是输的那一个,所以我只能先低头。
我觉得自己是有贼心没贼胆,明明想彻底反抗,不愿意再被周梓西主宰了。却一次有一次做一些无关疼痒的事情,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但是我真的能斗得过他吗?
“我只是想下去买一些东西。”我尽力把话得委婉客气。
哼!周梓西冷哼了一声,右手捏住了我的下巴“余影,你笑得很假。”
不知什么时候,我和周梓西的身子贴得很近了,我几乎被周梓西压在了身下,我的头皮又开始发麻了。我的身子往另一边微微移了一下。
我轻微的动作在一起引起周梓西的不满,下巴捏着疼痛。他那双冰瞳望进我的眼,里面是怨恨,牙齿咬紧,下巴都紧绷着“余影,你耍我很好玩是不是?”他的声音很尖锐,如同一把刀插进我的心。声音铺天盖地而来。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周梓西的指控太奇怪了,我没有一点头绪。为了熄灭周梓西的怒火,我只能耐着性子去问“我什么时候耍过你?”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耍我。
在漫长的十年相处,我和周梓西都只是点头之交,名义上的哥哥和妹妹,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淡如清水,我以为会继续保持这样的相处。
我的问题起了反作用的结果。
他突然间松开了捏住我下巴的手,朝我的脸挥拳儿啦,凌厉的拳风让忍不住合上了眼睛,发出了惨叫。
耳朵听到了怦!一声,脸上没有传来疼痛的感觉。我睁开了眼睛,那坚实的拳头砸到我身后的玻璃上,玻璃的防打击能力很强,没有出现碎了的现象。
可我也能联想到让人联想到肉和玻璃的碰击,那该是多么的疼痛。我无法理解周梓西的所作所为。
我的眼睛瞪大,不可思议地看着周梓西,我居然看懂了高深莫测的周梓西眼里的一丝恨意。而那恨意,我能很清晰地感知来源于我。
不解,震惊,害怕,各种各样的情绪包围着我,我太木讷了,无法消化这个信息。
我仅能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试图他能给我一个答案。我得到的不是周梓西的一句话,而是来势汹汹的吻。
一个没有任何柔情甜蜜的吻,他的吻带着他天生的霸道和掠夺者的凶残。
他看上整齐白洁的牙齿成为他伤害我最佳的工具。我的嘴唇被他无情地撕裂开了,血液成为一种刺激。温热柔软的舌头毫无忌惮进了我的嘴里,肆意扫荡,一点点压榨我的氧气和力量。他还故意在伤口处允吸,那种麻麻的疼痛遍布我的全身。
在别人眼中美妙无比,我也曾经羡慕过的接吻,如今成为一种惩罚,我唯一有感觉的是疼。
我只能被迫接受他的愤怒,大脑却一直在盘旋着为什么?而没有人会给我答案。
面对无数的未解的谜,我只能抱着这一些迷惑落荒而逃。
在我还剩下一丝理智,我用尽了力气推开周梓西,我盯着他大声质问“为什么?”声音是愤怒和委屈。
他保持着沉默,一如既往的冷漠。我无法忍受,一个刚吻了我的人,嘴上还沾着我血液的人,此刻变得比陌生人还有冰冷。我除了恨和怒视,再也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所以我打开了车门,身子歪歪扭扭地向前走,我要远离周梓西。远离纠缠了我很久很久的困扰。
我在繁华的大街上,走着,没有目的地,没有一个落脚点,我累了,我在一个雕像的旁边坐下了。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路人和车辆,有人是一边打电话,一边笑着,也有人皱着眉头,行色匆匆,不难猜出是为生活的担子压着吧!
我的头靠在狮子旁,发现自己没有力气了。可能是走得太久了,脚丫拉扯着疼。我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下八厘米的高跟鞋,心里想着:女人就是喜欢犯贱。
我弯下身子,把自己脚下的高跟鞋脱了,当脚丫和冷冷的地板接触时,我有一种真实感。我的脚丫在地板上轻轻地磨蹭着。
我知道走过去的几个路人用一种很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懒得搭理,反正谁也不认识谁。
我休息够了,抬起头。一对情侣穿过对面的马路,男的长的很温雅,古代的翩翩君子,他有一双温暖柔和的眼睛,如同三月的阳光,而女的一头秀丽的长发,在秋风的吹拂下,飞舞着。
看着那两个人我的大脑浮现了一个词神仙眷侣,怎样的一对佳人才能配得上这样的形容词。
我的身子顿时间定住了,两个人逐渐走进。我慌慌张张的抱住了自己的鞋子躲在了狮子的后面,把自己的身子完完全全的藏住了。
我耐不住自己的渴望,我偷偷地把自己的头探出一点,望向那张我熟悉的脸。他还是那么风华绝代,山水画的飘逸。
我微低头看向那十指相扣的手,我的嘴角居然笑了,笑得我的心很酸。
十三岁时,我遇上了一个少年,他耀眼得是天上的星星,在山崖角上盛开的一朵血莲,我够不着,若是向靠近就会粉身碎骨,我只能卑微得仰望着。
十八岁时,我遇上另一个少年,他的嘴角总是带着浅浅的笑,那双清澈温柔的眼睛望着我,伸手揉着我的发,柔声喊我“丫头!”
我仰着的头太久了,它累了,恰好有一个少年,用手扶着我的头,而他低下了头凝望着我。
十八岁的余影是嚣张狂妄的,敢得在名媛的裙子上泼红酒,敢得在女同学的书包里放老鼠。
那是爸妈走后,余影从来不曾有过的任性,而总是有一个人在背后收拾我留下的残局。他从来不会责备我一句话,只会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捣乱,眼里都是宠溺。
情侣从我的身边走过,而男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现躲在后面的我。我的嘴角不知沾上了什么东西,苦苦的。
在漫长的三年里,我无时无刻都在寻找我心底的那一丝温暖,就在我快要全部放弃的时候,他出现了,而他的身边却有了另一个人。
而我连上去问他,这些年你去哪里了?我找你好久了,也没有勇气。我仅能看着他一步步地淡出我的眼线,而我傻乎乎地站在原地。
这个世界真的没有谁一直都在等待着谁。
我从来都不清楚我对沈衍是怎样的感情。我喜欢沈衍的宠爱,没有人会讨厌被宠爱的感觉,更何况是对于早就缺乏别人关心,战战兢兢地在周家过日子的我。
此刻我好像懂得我对沈衍的感情了,我心疼得呼吸都困难、我的身子倚在狮子上,重重的呼吸着。
我抬起头,看向对面的高楼大厦,闭上眼睛,良久后,我再一次睁开眼睛,蹲下身子,穿上高跟鞋,迈着坚决朝马路走去。
可能和顾景呆久了,也看清了一些事情了吧!不再属于自己的,留恋又能怎么样?悲天悯人也改变不了什么。有两个选择,嘴角含着笑,迎面对上,很自然地问好,另一个选择就是躲开。我做不到顾景的勇敢和理智,所以我只能躲开。
坐上了出租车,我拿出电话打给了顾景,在这个时候,我要找一个人听我述,安慰我,或者给我建议,而我习惯了依赖顾景。
电话通了很久都没有人接,我再打了两个电话,顾景沙哑性感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
我垂下头,望着自己的大腿,低声了一句“我看见沈衍了。”其实在飞机场上我看见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沈衍。在三年里,每一次看到一个类似沈衍背景的人,我都会跑上去,结果只是换来失望,所以我也麻木了。
电话的那一头,沉默着,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涌上心头。我们高一就是朋友了,顾景熟悉我,我也熟悉顾景。
我咬住了牙,手抓住了衣角,朝电话的人怒吼“你早就知道他回来了是不是?”
顾景还是沉默着,在我想要继续发怒时,她开口了“他回来了,又怎么了?余影,你知道沈衍身边的女人是谁吗?香港吴家的。”
我不想和顾景这一些“顾景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和白雨辰那样。”我大脑也是懵了,什么话都出口。
电话的那天传来刺耳的掉落声,我知道自己闯祸了,嘴巴动了动,试图道歉。可是顾景没有给我道歉的机会。
“余影,我和白雨辰是分了,但我也好过你,你和沈衍从来就没有在一起,你以为一个男人宠你,就是爱你。只不过是同情心,他若是爱你,就不会消失三年。”
顾景是别人伤害了她,她会十倍奉还的人,当然也包括我。所以她赢了,无情的挂下了电话。
是啊!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一个人,他很宠你,是不是代表着他爱你,或者是喜欢。
我和沈衍从来没有在一起,我曾经亲吻过他的唇,而他笑了笑摸着我的头“傻丫头,女孩子不能轻易吻一个男人的唇。”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里面是风轻云淡。
天空垂下了黑纱,把光亮遮住了,人工制造的灯光,划破了灰暗,在天还没有暗下来,就又一次亮了。
车子的前面是两串珍珠,盘旋而上。
我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了,进了家门,家里人都在,我倒是有点意外,这个时刻,叔叔和阿姨不是睡觉了吗?我打了一个招呼。
阿姨看见我,笑着问“君凌不是和你一起去拜访夏伯吗?他怎么还没有回来?”
阿姨的问话,我有点吃惊了,按照常理,周梓西应该是比我先回家的啊!“哥,有事情忙,我就先回来了。”我只能撒谎。
我的话刚完,周梓西的车子就开进了院子,佣人打开了门,周梓西从大门里走了进,可能是天生面瘫,还是一副天下人都欠他钱的脸色。
我无法直视着周梓西,就站在一个角落里等着他往客厅的方向走来。
周仪从沙发里起身,步伐轻盈往周梓西迈步,在离梓西几步远的距离甜甜的喊了一声哥!
周梓西的严肃的脸微柔和了一些,周仪伸手挽住了周梓西的胳膊“哥,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的声音带着天真。
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若是换做另一个二十二岁的女孩嘟着嘴巴,我一定会觉得很假,做作。可是在周仪的身上是很自然流露,一种人天生就是可爱纯真。
周梓西的目光落在周仪的身上,一种带着宠爱的目光,而那样的目光从来就不会对着我,我也是习惯了,也学会了淡然。
“什么好消息?”他的声音是难得的好脾气。
周梓西和周仪坐下了,我尾随着,在叔叔的旁边坐下,离周梓西的位置稍微有点远。
“我可以参加肖邦钢琴钢琴比赛了。”周仪的眉眼都带着喜悦,她笑时,眼睛都弯成了月亮,嘴角的梨涡在她精美的脸庞点缀着。
我仍记得第一次见到周仪的画面,她躲在周梓西的身后,像一只白兔那么楚楚可怜,让人呵护,疼惜。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还是那么美丽,柔美,还是周梓西保护的那个人。
参加肖邦钢琴比赛是应该是无数人的梦想吧!
我突然间明白为什么家里弥漫着一种喜悦的气氛,这一切似乎有了理由,我偏头看着阿姨,她娴静的脸也是笑着的,目光柔柔的注视着周仪,那是一个母亲的表情。
按理来,我是应该为周仪开心的,可是我实在开心不了,可能是我太心眼了,做不到宽容。
一道目光扫在我的身上,我的嘴角条件反射地笑了,至于我是不是真心的笑,应该不会有人会留意。
我错了,那道目光停在我的身上很久,我感觉出炽热的温度烙印在我的嘴角,为了掩饰我的真实想法,我问周仪“什么时候比赛?”以此来表达我热情。
我的话一出,气氛顿时间就冷了下来。我才后知后觉我连世界出名的肖邦钢琴钢琴比赛什么时候举办都不知道。
周仪倒是没有什么,笑着告诉我“一月份呢!不过我应该下个星期就要去英国练习。”
哦!我尴尬地应了一声。我就是不明白我又不谈钢琴,干嘛有事无事要记住这一些。
大家都话题都围绕着钢琴比赛,我没有什么兴趣,又不能冒失离开,只能干坐着,嘴角的笑都凝注了。
周梓西向来很少开口话,他静静地坐在沙发周仪和他话了,他就应一下,大部分时间他都是保持沉默。
在彼此都离不远的地方,确实是做不到完全忽视对方,当两个人的目光不经意间对视时,我都非常不自然。
当然了,这种情况是不会发生在周梓西的身上,人还真是不一样。
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电话响了,我几乎是马上就拿出了手机,经理打来的,我礼貌向叔叔示意,就往楼上走去了。几乎是跑的速度,我的伪装能力还是不行,藏不住自己。
经理的女儿生病了,她请假照顾女儿,现在可能有空了,打电话问我今天的销售情况。不到三分钟就挂了电话,挂了电话,我盯着眼前的仙人球看,整个人都愣愣的,我长长地叹了一声。很没有力气地躺在了床上,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好累了。
闭上的眼睛,大脑浮现很多很多的的画面周梓西吻我的画面,沈衍出现的画面,阿姨的脸,掺杂在一起,很混乱。
有很多事情,我都想不通,周梓西为什么要吻我,恨我吗?为什么会恨我?沈衍三年来去哪里了?他回来了,为什么也不告诉我?
直到我的大脑都疼了,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拉扯着头发,弄得乱七八糟的。
屋子里的空气太压抑了,我打开了窗子,走到阳台,阳台上种了很多的花,秋天是菊花盛开的季节,清香扑入了我的鼻子,我深吸了一口气,身子都轻了不少。
屋子的下面是一个露天的游泳池,我望下去,下面是一片蓝色,荡漾着银光,像是蔚蓝的大海。
我的头就靠在栏杆上,头发垂了下来,别人看见了一定以为是上吊的女鬼,想到这里,我笑了笑,摇晃着自己的头,长长的发在空中肆意飞舞着。
晚秋的风带着凉意,只穿着一件宽松的家居服的我觉得冷了,就用力的抬头,把头发甩回后背,转身要回去。
很狗血的场景,周梓西出现在我眼瞳里,他的身子半倚在栏杆,左手搭在栏杆上,右手端着一个酒杯,里面还有红艳的葡萄酒。他身穿着白色衬衫,解开了两个纽扣。在那敞开的袖口似乎可以看见里面些许的私密部位。
在这一刻他像是从遥远国度的来得的生物,我的大脑冒出了神秘里面吸血鬼的描写,他还是有点相似,充斥着神秘和冷漠。
我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好笑了,忍不住轻笑了出声。
“你在笑什么?”周梓西眯着眼睛,漫不经心开口问,口气很淡。
我以为周梓西是不会主动和我话的,他冒出这句话,我有点惊讶。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你想吸血鬼,我笑了笑摇着答“没什么。”
两个人沉默了,没有什么可。
“我困了,我要睡了。”
嗯!周梓西应了一声,他还是站在那里,我没有办法再呆下去,就打开门,脚步匆忙地离开。
周梓西的手插进了裤袋里,仰头喝尽酒,他的目光停留在早就空荡荡的阳台。冷硬的脸有了淡淡的柔情。
那天我和周梓西在阳台相遇后,两个人的关系有了一定的缓解,很奇怪。不过我再也不敢得和周梓西坐在同一辆轿车了。
一个星期来,家里人都忙着为周仪去英国的事情忙碌着,阿姨也陪着周仪一起去英国,这才是真正的公主吧!众星捧月。
因为是周仪要走了,平时总是出差的叔叔和周梓西都推了时间,聚集在一起吃晚饭。
吃饭的时候,叔叔嘱咐了很多,阿姨都忍不住开口他唠叨了。
吃了饭,我就回房忙着工作了。周梓西当了总经理,我的工作压力特别大,其他人会看在叔叔的面子,责骂我也是笑着脸,委婉许多。周梓西差不多会把件砸在我的脸上。
不认输的我接受一次次的打击,成绩也慢慢地提升了,周梓西魔鬼的管理手段,还真是有效果。
以前除非特殊情况,否则绝对不喝咖啡的我,居然也开始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杯咖啡了。
终于把工作完成了,我伸了一个懒腰。起身,就在我起身时,天空突然间打了一个响雷,我吓得尖叫了一声,然后快速地把阳台的门关上了。
可能是咖啡和太多了,口渴,我看了一下时钟,已经一点钟了,我也不想打扰家里的佣人,端着杯子出了门。
周仪拿着粉红色的枕头,站在周梓西的面前,手拉着周梓西的袖子,可怜兮兮的样子,我本来是想闪人。
偏周梓西的锐利的眼睛扫到了我的身上,也不知他低声和周仪了什么,周仪抱着枕头往我的方向走来。
我有几分愕然。周仪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我“影姐,我今晚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我明白了周仪很怕雷声,往常打雷的时候,都是阿姨陪着周仪睡,由于是离别了,叔叔和阿姨比较早就睡了,可能都已经睡着了吧!
那样的女孩子,我是做不到开口拒绝,尽管我不喜欢周仪,但是也不是讨厌,更何况住梓西还在看着呢!除了点头似乎我没有其他选择了。
我打开了门,周仪先是探出了一个脑袋,打量了一下再走进去,我看着笑了,太可爱了。
在大学时,我留校都是和杜若睡在一起,倒是没有什么不喜欢和别人睡的习惯。
周仪趴在床上,深吸了一口气,不解问“什么闻到那么香。”
香?我倒不是不清楚了“我没有闻到啊!”
“菊花的香味。”周仪知道是什么,灿烂地笑了,笑得像是一个孩子。这个笑容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大脑,后来发生太多的事情了,那个笑容也成为了美丽的回忆,一切都回不去了。
两个人女人睡在床上,当然会有话题。我以为周仪是一个安安静静的女孩,经过一个晚上,我打破了这个想法了。
从一点钟聊到四点钟,最后我太困了,只能打着哈欠,一边点着头。
当听到周仪问我“影姐,昨天我和妈咪去阿姨家,见到了沈衍,他回来了。”
周仪的一句话把我的瞌睡虫都消灭了,我靠着枕头,沉默了一会儿应了一声“是吗?”
周仪也意识到我语气的不正常,就不再话了,她伸手轻轻地环住了我的腰,我的身子猛地就绷紧了。我回过头看着她,她对我淡淡一笑。
我的心被什么包围住了,柔情。
因为睡得太晚了,阿姨进了屋子,我都不知道。
阿姨喊着我们,我们都没有反应,阿姨只能动手摇晃着我们,嘴里轻柔的责骂着“快起来了,要迟到了。”
我模模糊糊睁开了眼,动了一下身子,发现自己被什么缠住了,低头一看,周仪的身子几乎都缠上了我,白皙的脸红彤彤的。
周仪赖着床,眯着眼睛竖起手指,“就让我再睡一会好不好?就五分钟。”
阿姨早就习惯了,就等了一下子就去动她,这一次她乖乖的起床了。
“你们昨天是一起睡的啊!”阿姨揉着周仪的头,一边看着我,她的脸上是欣慰的笑。
其实大家应该都是清楚我和周仪之是间隔着的,她是为我和周仪能和平相处而开心。阿姨伸出另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你也快去洗漱吧!”
我对上了阿姨的眼,她的眼泪也有着温柔和疼爱。我的心在此时也轻了许多,那些重重的压力落地了。我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外人了,,我点着头进了洗手间。
叔叔也得去一趟瑞士,十一点钟的飞机。送走了周仪和叔叔,我就回到家里补觉了,我以为我可以融进这个家里了。可是我不知道很快就有一件事发生了,它打破了我好不容易获得的安宁。
沾到床,我就睡着了,睡得昏天黑地。
一个电话打来,这个电话改变了我的命运,把我推向那道充斥着无数痛苦和悲伤的道路。
睁开眼睛,屋子都已经黑了,打开了灯,看着时钟才发现已经九点钟了,我居然睡了七个时。
大脑由于缺氧,闷闷的。手机震了好几下,我都没有伸手去接。等脑子清醒了一些,我才懒洋洋伸手。
杨浩打的电话,我有点不想接电话,最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杨浩的口气带着紧张,刻意压低声音和我场面话,我也只能应付着。
最后他才到正经事上“影,季末结算的数据出现了一些问题,我现在传真给你,你能不能趁着周总没有注意帮我换了。”周梓西的管理的手段太严厉了,大家对他都是很忌惮。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儿子,你大伯从乡下带来了一些新鲜的苹果……”
杨浩打断了老人的声音“妈,我还在打电话呢!你等一下!”杨浩的声音不再是虚伪的腔调。
杨浩三十岁就担任了副经理,他的为人处世如何,我也很清楚。别人在暗地他为了上位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我也鄙视过他,可是现在的人不都是那样了吗?在背后骂人的,只是因为自己比不上别人。其实想一想,杨浩这种人是更渴望成功的吧!毕竟承载着太多东西了。
我答应了,也许是老人,她是一个母亲,还是杨浩还有着一丝的纯真吧!
传真机里发出滴滴的声音,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些纸张。今天周梓西去参加晚宴了,怎么也得十二点钟才回来,我安慰着自己。
手里牢牢地扣紧了自己衣服的下摆,轻轻地推开周梓西的房间,每一次来到他的房间都有一种害怕感,我就怀疑了,他怎么能睡着。
周梓西的屋子是很干净整洁的,宛如杂志上的样品屋,华丽而冰冷毫无温度,与他的气质是那么的相容!
我打开了手机,在黑暗里慢慢地前行,心脏好像卡在了喉咙了,就要跳出来了。虽然知道周梓西不会这个时间点回来,可是内心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好预感。女人都是偏信自己的**。
我的步伐放得很轻,他的屋子很大,我觉得自己都走了很久了,都没有到底目的地。
看到书桌,我的绷住的线松懈了一些,他的书桌摆放东西很有规矩,我很快就找到件了,立马动手把件拆开,重新组装上,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我的手一直都在颤动着,我的手抖动得太厉害了,手肘不心把厚厚的件一撞,哗啦!那座山崩塌了。
我大脑都大了,不顾什么了,立刻蹲下身子,捡件。
就在我惊惶无措的时候,门打开了,电源的总开关开了,屋子一下子就亮了,变化太快了,我出现了炫目,迷上了眼睛。
周梓西如同神主般出现在我的面前,而我就抱着一大堆的件蹲在地上,样子特别狼狈。大脑卡机了,空白了。当然不会是夸张到嘴巴张大得塞下一个鸡蛋。
周梓西居高临下俯身着我,眼里的意思是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的呼吸紧绷着,原快速跳动心跳变迟钝起来。
他的步伐一步步靠近,我的神经绷得越来越紧,大脑受不了控制,自然条件问“你不是要去参加宴会吗?”
“宴会临时取消了。”随着他的靠近,空气的温度徒然高了,让我的额头和鼻翼沾上了汗珠。后背也出汗了,沿着我的脊梁流了下来。
我咬着牙抱着一大堆的件起身,保持着基本的镇定,周梓西睨一眼还残留在地上的件。他的眼睛严肃地望着我。我也明白这些件不少都是机密。我努力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一声雷鸣轰地一声响了,我也被雷声震回了一些理智“我,我见外面要下雨了,就来看一下你的窗子有没有关上。”我不争气的结巴了。
“哦!是吗?”他的声音拉长了,显然是不信。是啊!太荒唐了,平时我和周梓西都不怎么接触,达不到如此的亲密度。我还想继续解释。周梓西没有再看我一眼,他伸手拉扯下领带,非常自然开口“你去放洗澡水。”
放洗澡水?不是我的大脑胡思乱想,而是这个词容易使人浮想联翩。我不确定地问“我去放洗澡水?”面对周梓西,我的大脑的转动速度低了一倍。
他用一种你是白痴的眼神看着我,我立刻颔首,庆幸他没有追问。
也不知什么时候,周梓西已经到了我的身边,他的呼吸,我的呼吸混杂在一起,我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和他身上的香味。我的大脑开始冒着警告了。
有一个声音在我的大脑盘旋,它告诉我马上离开,我也按照它的指使,尽量自然笑着“哥,我放好洗澡水了,我还有工作没有完成。我先走了。”
周梓西没有应话,我只想着逃跑,快逃!逃到门前去,打开门,从他眼前逃走!
他确实没有像电视剧里面的情节,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腕,或者抱住我,他只是在我的手搭上门锁的那一刹那,他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你能等一下吗?”
那声音居然是礼貌的话,仅仅是一句礼貌的话,我的身子定住了,我握住门把的手一根一根地松开了。
旋即我回过身,不解问“有什么事吗?”我听见我的声音在飘荡着,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荡漾。
他的身子往床边走去,打开了抽屉,侧脸对我“你落下东西了。”他的声音有点奇怪,脸部的表情也绷紧了,我看清了一丝的紧张。
我落下东西了?这个答案,我迷惑着。心里无限的奇怪,像考试时,面对不知道怎样解开的题目,我渴望知道那是什么。
我朝他的反向走去,
鼓起很大的勇气,朝他的方向迈步。在我离他不到一米的距离。他转身,两个人就面对着面。
金黄色的光芒在他的脸上打下了一层金黄色,金雕塑的雕像。我扬起头等待揭开的答案。
他的手往我的反向水平伸直,我的目光顿时就被吸引了,“手,拿来!”简短的语言,在我的耳边回荡,仿佛那是一个个必须遵从的口令。我茫茫然地,伸出手来,摊开。
他的拳头在我的掌心上方,掌心慢慢地打开,如同一朵花的盛开。
在他脉路清晰的手掌,一个耳钉闪着细微的光芒。望着那耳钉,我忘记呼吸了,失而复得的耳钉来在此刻显得很诡异。
它像是一条引线把那晚发生的事情,带了出来,不算是模糊的记忆在大脑上演着,在无数次倒带后,我好像窥视了一些什么东西。
我伸手拿耳钉,当我碰到周梓西的手,男女之间的肌肤温度,让我的心也烫了,我自然的抬头,等待周梓西解开答案,我感知有什么事情就要改变了。
有一丝的惊喜,期待,担心。他低头凝视着我,很认真专注的目光,我的心砰砰的!乱跳了,那是我以为或许周梓西的心里也是有着与我一样的东西吧!喜欢!
也许有一些话不用出来,也可以……
我的心随着我的想法跳动得几乎要蹦出来了,我脸颊的通红蔓延到了我的脖颈,我应该低下头,避开周梓西的眼睛的,那双深邃的眼睛,会轻易把人蛊惑。
可是我鼓起了所有的勇气直视着周梓西,这个我差不多喜欢了十年的男人,那是我一直都藏在心里的秘密。
他太遥远了,也太耀眼了,我想知道在我卑微爱着的时候,他有没有注意到我一点点。可是当他认真地注视着我,仿佛他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我仅能惊愕,傻乎乎的笑着。
在面对周梓西。我总是很容易把自己所有的理智都抛弃,可能是真的是深爱着,也可能大脑习惯性反应迟钝。
我就像着了魔似的,木木的与周梓西对视着,我忘了异性之间的眼睛不应该长期对视着,因为那会刺激人的荷尔蒙分泌。
在的眼瞳里那张精致的脸庞,有一刹那间,露出了一缕柔软的笑容,如同是早上艳色玫瑰上的雨滴,妖异而惊魂。第一次看见他的左脸颊的酒窝,很低调的酒窝,几乎不易察觉。原来他也是有酒窝的啊!那样笑着的他,显露着他淡淡的孩子气。
我为他的笑眩晕了,本来就木的人更加木讷了。内心也感动着,好像里面有泉水不停地往外冒着,热热的。第一次我看到他是对我笑了,不是冷笑,不是礼貌的笑,而是有温度的笑。
单薄的唇吻上了我的唇,他的唇又附和他的微凉,他描摹着我的唇形,细细的。居然是轻柔的力度,那是我从来没有体验过,我的眼睫毛慢慢地垂下,那时我天真的以为也许他也是喜欢的吧!
可是就在我放开所有的防备时,他趁着我的松懈时,闯进了我的嘴里,直奔主题,窒息的掠夺,攻城略地,我忘了周梓西一直都不是一个温柔的人。
他就是传中的吸血鬼善于掌握猎物的心理,知道猎物需要的是什么,一步步地把猎物网入他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只是我那时太天真,也太愚昧,不知道自己就是身处在陷阱边沿的猎物。也许在爱情里,谁先动情了,谁陷进去了,谁就会被动。
在我快要窒息而死时,周梓西离开了我的唇,柔软而濡湿,带着异样的暖热的呼吸在我耳畔交缠,我大口地呼吸新鲜的空气,他的情况也不怎么好,埋在我的脖子间喘息着。
那呼吸滚烫,一点一点地引来我的颤抖,我发现自己的心脏跳得速度太快了,快得如同打鼓,它几乎就要跳出来了。
女人总是要堆积着一定的勇气才把自己的第一次交出去,我不是什么淑女,可是接触到的礼教让我含蓄和矜持。我慌张的要推开周梓西。
周梓西抓住了我的手,他恶劣地把我的手固定在头顶上,他的唇侵犯我的耳朵,整齐洁白地牙齿撕咬揉捏着我的耳垂,一边问我“余影你还喜欢我的对吧!你一定是……喜欢我的……是吧……?”后面的那一句话,他好像不是过我听的,而是他自己。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他再一次吻上我的唇。
我不知道别的人是怎么接吻的,我的舌根在他的吸吮下酸痛地发出警报,我只能动手推动着周梓西,我的手都没有什么力气,好在周梓西也知道什么情况,就离开了我的唇,在两个人的唇间还黏连着彼此的唾液。
他的眼睛望进了我的眼,他问“给我,好不好?”他的声音是充斥着沙哑,明明是请求的话语,我却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志在必得,而我的大脑盘旋着两个人截然不同的想法。
我有点无法面对着这样的画面,女人的第一次都是害怕害羞,我侧脸望向了挥出淡淡紫光的台灯。
皮肤之间的接触是敏感的,我清清楚楚地感知炽烫的吻,沿着我的脖颈慢慢地下移,一种羞耻感浓浓的包围着我,我猛地坐起来,我承认这一刻我是要逃走的。
我的动作有点出乎周梓西的预料,他用一双不解的眼睛看着我,他压抑着自己心里的不满问“怎么了?”没有一个男人遇到这种情况会好心情。
宽大的手死死的扣住我的腰,占有的意思非常强烈。在一刻周梓西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我很没有出息地懦弱的“我要关灯!”伸手朝向床头。
周梓西的手握住了我的手,拉了回来“就开着灯吧!”他的声音居然是轻柔的,他拉着我的手搭在了他的后背上。
我的手摸到他结实光滑的肌肤,温度比我想象还有滚烫,我几乎条件反射要松开手。我们两个人四目相对,有什么东西好像把两个人缠住了,越来越紧。
他不再给我任何反抗的空间,衣服一件件的脱离,两个人真正的坦诚相见时,我看到了修长泛着淡淡麦色肌肉,性感的锁骨,可是我害怕了,眼睛都不敢得下移,索性选择了闭上眼睛。
“睁开眼睛。”周梓西严厉的命令声,而我像是他手里的玩偶睁开了眼。强势地执起我的手,紧紧地要它贴在他的胸膛上,靠近心脏的地方,似乎在我的手心里上那颗心在剧烈地跳动着,那快得速度,我都惊讶。
“他以柔软的方式紧贴我,两个人之间顿时间就紧密无间,但肌肤接触到的一瞬间,让我真切地感到他压上来的力量是那么坚持而强硬!我的身子都不敢得动了如同一个木偶,一动不动了,傻乎乎的望着周梓西。
大脑所有的机能在这一刻瘫痪了,不在工作,而他死死的固定了我的身子,让我再也无法逃脱,他也不再让我逃脱了。
女人是很难忘记自己第一个男人,可能不仅仅是爱,更重要的原因是太疼了。
我的身体似乎要被劈开了两半,我本能地要推开给予我疼痛的来源处,我顽强地抵抗起来,曲起膝盖,阻止他进一步地入侵。
我的手捉住了他的手喊着“疼,不要!”身体拼命往后移,试图远离周梓西,双手胡乱地挥着。
我的抵抗直接点他的怒火,他执起我的双手,凶狠地死死钳在头顶,他的力度很大,不容得我反抗,他的脸恢复了他的冷酷“放开你,你休想!”
明明是彼此都难受着,周梓西却不放弃地推进,而我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了他的手掌心。
他猛地一个沉身,我忍不住大声尖叫了一声,我没有一点力气的躺在了床上,没有一点力气。我知道我不再是一个女孩了,而是女人了。
我的痛楚,是无法传达到他的心里,所以他没有怜悯,也没有退让,像是刻意的,要以最凶狠的方式,要以最令人难忘的方式,要我刻骨铭心,要我永生难忘这一刻。
我像是被诅咒了,在我独自一个人呆在巴黎,望着缠绵悱恻的雨,我会想起曾经在某一个下雨天,我和一个男人曾经亲密无间的画面,然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我的眼泪沿着眼角滑落,我以为刚才的疼痛已经是终止了,下面的动作告诉我才刚上是开始。
他开始挪动,每一次的挪动,我的身体就要被撕裂开一次,疼痛超过我的接受范围,我在疼痛中要睡过去,又被疼痛拉了回来。他似乎是故意不让我睡过去,每一次我支持不住了,要合上眼时,一个更疼的刺痛,让我不得不醒过来。
我太累了,实在找不到支撑点,他拉着我依附在他的身上,我只能抱住了他,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似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男人抬起了我的头,深深地望着我,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孩子得逞的神色,此刻的周梓西似乎忘记了伪装。
他的手牢牢地抱住了已经没有什么力气的我,他的脸磨蹭着我的脸,那种柔情如同一道阳光射入了寒冬,我抬起自己的手艰难地抚上了他的背。
他的身子有一瞬间是僵硬的,我还在沉迷于他刚才的温柔时,他又开始重新卷土重来,而我只能是那个承担者。
周梓西想起第一次见余影的样子了,身穿着一身很土的衣服,脚下的鞋子也是脏兮兮的,皮肤黑黑的,可能是经常晒太阳的原因,不过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如同皓月,第一眼就不能忽视了。
昨晚一夜雨后,空气格外清新,沉寂已久的鸟儿,跑了出来,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我是被鸟儿的叫声吵醒的,我动了一下身子,身子全身都泛着疼痛,好似骨子都要被拆散了。
侧脸看了一下床边,那个人早就不在了,我也不出一种什么感觉,是有羞涩,但是没有那种传中的幸福感觉,因为我开始害怕了。
在晚上我们的感情都是最脆弱的,通常都是感情站上方,现在我的大脑已经很清醒了。我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去面对这一切。
无论怎么,周梓西都是我名义上的哥哥,叔叔和阿姨知道了,那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在外人都知道我是周梓西的妹妹,没有人不会笑话的,尽管我和周梓西没有一点血缘关系,我的大脑被无数的后果围绕着,大脑又开始泛着疼痛了,我实在理不出一个头绪。
那种窒息感包围着我,我不去否认我是后悔的,太冲动了。理智告诉我,现在必须走人了,免去不必要的尴尬。我也遵守了自己大脑的安排。
我拉扯着被子一边遮住自己的身子,一边去够床边柜子的衣服,即使知道周梓西不在这里,可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做不到坦诚。
纽扣的家居服的扣子掉得差不多了,我有点无语了,披在身上,我听到浴室水流的声音,我放轻了步伐,往大门迈步。
浴室的门突然间打开了,周梓西从浴室里出来,看到快到在门口的我,眉宇微微皱了一下,随后什么都不,走到巨大的衣柜前,脱下自己的睡衣,完全就不在意自己是光裸着身子,他打开柜子拿出了一件衬衫,西装一件件穿上,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索,好像完全就不在意我在,也或者他根本就把我当成透明人了。
不一会儿,周梓西又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样子,准确地是无情无欲的机器人,一点看不出他的昨晚的疯狂。
周梓西从抽屉里拉出了众多的名表拿出了一个劳力士戴上,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就快步往大门的方向走。
他一步步往我迈步目不斜视,就连和擦肩而过,步伐都没有慢下一节奏,我的眼睛几乎都瞪大了,手扣着,不知道怎么去反应周梓西太镇定的动作。
我的大脑还不能完全把这一幕消化完,就在周梓西握住了大门门把时,他回过头看着我,表情很冷“你今天不用去上班了。”他的声音又是该死的冷漠。
留下这一句话,他就打开门,怦地一声关上了,那个声音大得整个屋子似乎都要震动了。他很生气。
我的脑子愣了一下,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紧关的门,是的,我是没有幻想过周梓西会对我我会对你负责了,我也是打算狼狈逃走。
可是当周梓西冷着一张脸,很淡漠对我“你今天不用上班了。”我觉得一种委屈感,还有一种措手不及。还有他为什么生气?
别人都男人激情过后,总是格外的绝情,是因为这个原因吗?还是对于周梓西而言,那只是酒后乱性,因为喝醉了,犯下了错误吗?
我的大脑问无数的问题,也给出无数的答案,结果只会让自己越来越难受。在看到床上的一片狼藉,我必须马上离开这个快要我疯狂的地方。
我的大脑处于懵了的状况,我打开了门,立马要从周梓西的房间跑出来。
在我迈出房子后,把门关上,一转身,就遇到了正上楼的年婶,我吓得个半死,忍不住尖叫了一声,来得太突然了,人的自然反应,怪不得会有做贼心虚的形容词。我整个人都绷得紧紧地。心又开始以不受控制的速度跳动着。
我张了张口要向年婶解释,年婶只是暧昧地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就打开了周梓西的门。
我的脑更加大了,脚步快速往自己的卧室走去,在我进屋后,我的大脑有点清醒了,年婶抱着洁白的床单从周梓西的屋子里出来,我有点后知后觉,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张床单。
天啊!我的右手伏在额头上,长长地咒骂了一句,自己怎么没有想到把床单洗了,我以为昨天的事情,只会是我和周梓西之间的秘密。现在……
事情朝着我无法预料的反向走去,我几乎快要崩溃了,大脑又浮现周梓西那张冷冰冰的脸孔,骨子都冒着寒意,我挫败地依着门上。
我突然间觉得这个家我都不能呆下去了,我是不知道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我该怎样和周梓西相处,所以我想到了逃跑。
我拿出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顾景,我和顾景一直都是争吵不断,女人之间的友谊总是掺杂着很多东西,嫉妒,厌恶,可是在对方受伤时,我们都会是守在对方的那一个。当然了,经常是我跑到顾景那边寻找保护。
打电话给顾景,你必须要有好耐心,譬如现在第三个电话后,终于通了,不过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沙哑低沉,非常性感,而我没有什么礼仪,拿着电话再一次尖叫“白雨辰!”
八点半,这个时间点,我无法不去联想此时不远处是一个怎样的画面。
电话的男人,也不理会我的大惊怪,也不知道拍了什么发出啪啪的声音,那个声音特别的暧昧,我的耳根都红了,他“宝宝,余影找你。”
一个女人的声音也是沙哑着,带着懒洋洋的尾音“你别理她,电话挂了,继续!”
我立马火大了,朝着电话里的人大骂“好!顾景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我诅咒你做死在床上。”
好吧!这应该是这个世界最恶毒的诅咒了,白雨辰发出嗤!嗤!的笑,在我要挂机时,加了一句话“我会努力的。”
我彻底无语了,心里骂道“这对奸夫淫妇。”是的,顾景和白雨辰,这俩货在一块,就恶心得让人受不了。
我不清楚白雨辰怎么又和顾景搞在一块了,心里也不知道是该喜悦还是悲伤,我仅仅是清楚一个事实,白雨辰和顾景要想在一起,很难很难。
在我无数次咒骂顾景,大脑理不出一个头绪时,顾景终于舍得干完事情,理会我了。
我很不争气马上接电话,顾景的声音正常了一些“什么事?”言简意赅。
“这个星期,你能不能陪着我啊!”我知道这个理由太无理了。毕竟人家是别胜新婚。关键时刻,还是要脸厚的。
“好!”顾景连为什么都没有问,就答应了,这个就是顾景的性子,仗义也无情。
在忐忑不安的心理下,熬过了一个星期,就在我以为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一个电话把我的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心再一次拨乱了“下午六点五十分到楼下。”那个声音冷得似乎能冒出一丝丝的白雾。
那个声音如同冰水泼在我的身上,我冷得发出了颤抖,那边似乎毫不在意我的反应,不一句废话,就挂上电话。
我的大脑有一个恶魔盘旋着,在嘲笑着我的命运。他回来了,我的后背条件反射地绷紧了,像一只在弦上的弓,再紧一些,就要被拉扯断了,我的手死死的扣住件,湿漉漉的汗珠沾上了蓝色的笔。
接下来的时间,我的工作效率达到历史以来的最差,连签名都能签错,时时刻刻都处于一种警惕的状态。
时间最终滑到六点五十分,我木木地坐在椅子上,宛如等待判刑的犯人。我以为刚才的只是一个错觉,我坐在那里,等人告诉我,一切都是幻觉。
我等到的不是幻觉,而是更加现实的揭露。
“余姐吗?总经理让你马上下来。”元艾的口气带着一些强制的意思。
我咬着牙,起身,动作就是上了链的机器,死板没有一点生机。
公司的门口银白色的林肯,望着在阳光下发出刺眼光芒的车子,我的大脑把这车子和那个男人联系在一起,一样华丽冰冷。
温伯下了车,帮我拉开了后车门。我只能竖立起一层层的防备,以应付我即将来临的一切。一步步迈进,上了车子。
不远处,我看见了男人姿色自然而优雅坐着,当然,他在工作着,周梓西的世界,免不了和工作打交道,有时候我认为他就是一台精美的计算机,毫无松懈地工作着,我忘记了计算机也会有死机的时候,周梓西好像没有。
浓墨的剑眉向上提,笔挺的鼻尖,薄凉的唇,一身黑色西装,不愧是商业的精英。
坟墓般死寂的空间,只有电脑键盘滴答滴答!的声音,上车后,我连一眼都不敢得看向他。
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不可否认,我是有好奇,也有不安,但是我仅能保持着沉默,安静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我懦弱得连反抗都没有一点力气。
车子里的打印机发出咔嗤!咔嗤!的声音,几张纸从型的打印机里吐了出来,元艾把纸张放进了件夹。我看向了元艾,她有一双很精致的手,手模那样白嫩,没有一点伤痕,圆润泛着玉色的光泽。我只知道元艾是周梓西的秘书长,其他的都不清楚。
从元艾的身上,我多少能感知她是与众不同的,身上无形间散发着的优雅,告诉我,她绝对不仅仅是一个秘书长。
注意到我的视线,她对我浅浅的一笑,标准的淑女笑。我也着回应。
“元秘书,张总的事,你多费心了。”周梓西的话有着几分的有礼。
嗯!元艾恭敬应着,车子在一个拐角停下了,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元艾面前,元艾,下了车子。
也许靠近周梓西的人,都和他一样充斥着神秘。
这一年的秋天尤其多雨,刚才天空还残留着夕阳的金黄,这不天空就下去了细细的雨,雨滴打在了车子上,不一会儿车窗外就布上了雨珠。
我缩着脖子,靠在了车椅的一个角落,手里摆弄着手机,没有什么好玩的,就关了,黑屏的手机上倒影着画着淡妆的我,眼皮上涂着淡淡一层金黄色的金粉,很精致的妆。
车子在出名的会所停了,外面的雨也停了,这个天变化得还真快。有钱人都喜欢为一丁点的事情,就开一个宴会。
挺拔修长的身躯把那件黑色西装完美地展现,有着四分之一英国血统的他,五官和身材较之常人更加出色。他是一个成功的混血儿。
站在周梓西旁边的我,穿着十二厘米高跟鞋的我,也只是到周梓西的耳根,被一种压迫感紧紧地压抑着,我觉得周梓西的气势很大原因是他的身高。我连抬起手挽住他胳膊的勇气都没有了,两个人并肩着而走。
在入门时,我不得不抬起了手,轻轻地搭在了周梓西的手肘,即使隔着厚厚的一层衣料,我还能感觉到周梓西低于常人的温度。
踏入了红地毯,一场英国中世纪豪华奢侈的宫殿的宴会进入眼,我初三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时,我站在原地,不停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担心自己唐突的行为成为别人的笑话。
周梓西进入晚宴,立刻就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生意上的伙伴,贵妇人,名媛,姐,至始至终周梓西都用他那低沉如同大提琴的嗓音,运用有礼的措辞,他的嘴角带着他迷人而又疏远的笑,在形形色色的人行云流水。
我忍不住想他会不会累,事实证明周梓西是不会累的,而我却感觉累了,我伸手抚上自己要抽筋的嘴。
一个目光扫在我的脸上,我的手僵在那里,忘了收了回来。那双冷目落在我的嘴角,仅仅是一撇而已。
又有一位叔伯走了过来,周梓西迎了上去,我只能尾随着,继续维持着自己一成不变的笑。
直到衣着光鲜亮丽的人堆里,蓦地一个身影映入我的眼帘,我收敛起嘴角的笑,我稍稍一怔,目光紧紧跟随那个身影。
玉树临风,如同风中的芝兰,丰神飘洒!若周梓西一幅色彩鲜明的现代油画,精美冷硬的线条让人移不开眼,那沈衍是水墨画,俊逸,平易近人,让人很舒服,而记忆里雅致的男子,身边站着一个与他气质很像符合的女人。
我对那个女人不陌生,曾经就在沈衍的高中毕业照见过,那时我指着站在沈衍旁边的女人笑着问“她是谁?”
他摸着我的头“同学!”转眼间,同学就变成了未婚妻了,这个世界变化得还真是快啊!快得我还没有足够的心里准备去面对。
那人端酒转身,目光与我对个正着,如清泉般明澈的眼眸。
我承认在看到沈衍的那一刻,我想过逃跑,我是不够大方,曾经把我宠在手心的人,消失了三年,再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前,他的身边站着另一个女人,而他用曾经看着我的眼神,望着另一个女人,满眼都是宠溺和疼爱。
因为强烈的占有欲也好,还是嫉妒心也好,我做不到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也许我并不爱沈衍,但是我从来不去否认我喜欢沈衍,我无法去拒绝一个把我呵护在手心的人。在我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他站在了我身边,伸手抱住了我,给予了我温暖。
就在我的手松开了周梓西的手肘,准备溜人。他笑着一步步往我走来时,他连让我躲避的机会都没有了。在此时我只能依附在周梓西,我的手牢牢地握住了他的手肘。
我的大脑幻想过很多再一次的画面,也许我会听到他对我“好久不见!影。”
我以为那是最悲伤的见面方式,原来还有更残忍的。
沈衍在我和周梓西的面前停下,他对周梓西彬彬有礼地一笑“梓西,我们好久不见了。”伸出他弹钢琴的手,那双曾经轻柔擦拭我眼泪的手。
周梓西也以他无可挑剔的笑回应“是啊!我们还真是好久不见!”他伸出了自己骨节分明,饱含着力量的手,握紧沈衍的手。
我被怔住了,两个人之间的谈话似乎隔着一条巨大的河流,我的大脑倒带回我十七岁,我第一次见到沈衍的画面,我放学后,进了家门,客厅上周梓西和一个男子在下国际象棋。而男子就是沈衍。
周梓西和沈衍虽然算不上是好朋友,但也是从就一起长大的,算得上是周梓西难得的一个朋友了。
后来周家从事房地产,周家和沈家发生利益冲突,两家人由世交变成了商场上的敌人。
尽管双方的家人是见面分外眼红,但是周梓西和沈衍是保持着淡淡的朋友之情。
我是很难消化眼前的这一幕,是不是在真真切切地告诉我在这个圈子里没有永远的友谊,有的只是利益。
两个人松开手后,了一些客套话,沈衍就走了,至始至终沈衍都没有看我一眼,一眼都没有,似乎我和他只是陌生人。我以为温柔如同三月柳絮的男人,绝情时,也是如此果断。
我盯着沈衍逐渐远去的背影,几乎不敢得相信那个人就是沈衍,我觉得是不是像电视里面演的那样,他失忆了?我无法去接受一个居然有一天沈衍会把我直接忽视了。他的眼里再也不会有余影。
我承认我是贪心,我明明是和周梓西发生关系了,还期盼沈衍像以前那样对待我。可是一种习惯的依赖彻底从你的心里抽走,怎么会不疼痛呢?
其实我也不期盼他像以前那样宠我,我要的也许只有一个称呼”丫头!”也可能是他告诉我这三年他怎么了,为什么凭空消失了,可是他没有给我任何一个解释,连一眼都没有看我。
原来怀旧不可以,可怕的是连怀旧也不会了。
喧闹的气氛让我很头疼,我逃到了洗手间,女人有情绪似乎都喜欢跑到洗手间。
我望着镜子里笑僵住的自己,我以为自己早练就了一身如火纯正的本事。
冷水扑在脸上冷冷的,理智也回来了一些,我拿出了粉底把自己弄花的妆补上。
就在我准备出门的时候,一个身穿着淡紫色长裙的女人走了进来。当时我们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僵了一下,原来我们都认识对方的啊!
吴嫣落落大方地向我打招呼“你好!我以前经常听沈衍提起你,影妹妹。”
影妹妹,多么动听的称呼,我回以一个得体的笑“是吗?”然后了几句客套话就走人了。
走到长廊尽头就见到靠着墙抽烟的沈衍,沈衍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记忆里的男子总是很干净,我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行。当然了,童话里面拯救公主的王子并没有出现,可能我不是什么公主吧!
沈衍把烟头捻灭,抬起头恰好对上我的眼,他脸上的表情有一闪而逝额惊讶,随后淡然,原来我身边的人,每一个人都戴着好几张面具。
沈衍的身子笔挺地站起来了,而我也一步步走进。在两人没有几步远时,我笑着“嫂子长得很好看!”
沈衍可能是想不到我会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应了一声。两人再一次沉寂了。我只能在如此紧致的气氛走人。
在我和沈衍擦肩而过时,背后传来了一声“影!”
我回过头看向了沈衍,他只是笑了笑,摇头“没什么。”
我的眼睛看了许久,我以为他至少告诉我,这三年他跑那里去了。可是他没有。
一个女人的叫声把我们都拉回了现实,吴嫣迈着优雅的步伐走来,我选择转身离开。
我从洗手间回来,周梓西的身边又被形形色色的女人包围了,他身边总是少不了莺莺燕燕的围攻。那些女人们不知道是幼稚还是蠢,可能都天真的以为自己会是周梓西与众不同的女人吧!他那颗冷酷成冰的心是不会懂得怜香惜玉,许多女人抱着飞蛾扑火的勇气跟决心,最后落得壮烈牺牲的下场,而我应该算是其中的一个吧!
也有可能他的怜香惜玉只是偏对一个人而已,沈衍的出现把那些深埋在内心低处的忧伤勾勒出来,大脑盘旋着那一句话“为什么要出现在我家。”我的身子打了一个颤抖。
我的手握紧,触摸到手掌心一块不的伤疤,我的心变得很平静了。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在这一刻我的嘴角居然是泛着笑的,我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态。第一次我作为一个局外人很全面地评价周梓西,冷酷绝情。
我嘴角的笑被一道目光扑捉到了,我只能把嘲笑变成笑吟吟上去,挽住了周梓西的胳膊。
暮然间我就成为了话题的中间人物了,衣服,化妆品,这种情况,我早就习惯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本来就烦躁,加上周围闹哄哄的,我的心情变得很糟糕,拉扯了一下周梓西的袖子“我身体不舒服,我想先回去。”
周梓西只睨了我一眼,淡淡地道“他回来了,你就受不了?”他的语调很阴阳怪气的。
周梓西的话太犀利了,我只能低着头解释“叔叔不是十二点钟到家吗?”
“是吗?”周梓西冷漠地转头,径直往后门走去。
我望着他背影,想起多年前,我泪流满面的解释时,他冷冷的看着我我,朝着我怒吼了一声“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家。“然后决然地离开了。
无论他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他的背影永远都是笔直挺立,不要希冀有丝毫地弯曲!仿佛他永远都不会亏
欠任何人的。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周梓西的身子消失了。我立马步跟上,也幸好他没有走多远,我在他的旁边唯唯诺诺的跟着。我觉得自己就是受气的媳妇。
路灯挥洒出暗黄无力的光芒,在车灯的照射下,雨丝在光芒下斜斜飞扬着。我忍不住骂了一句“这是什么鬼天气。“了这一句话,我立马偏头看一眼周梓西,幸好他正闭目养神呢!可能没有听见。
他闭上眼睛时,少了一些犀利,倒像是一个真人了。我始终想不清楚周梓西明明才二十七岁,向来衣食无忧,人生没有什么坎坷,怎么就给人一种特别沧桑的感觉。
回到家已经十二点十分了,叔叔还没有回来,可能是下雨天,飞机晚点了吧!
周梓西一回来就吩咐下人准备清粥,在晚宴上吃饭,你是吃不饱的。完,他就直接上楼了,反正他是有无数的工作要忙的。
我拿了一些饼干也上楼了,就在我打开了卧室的门,就接到了电话。里面只有两个字“过来!”我全身都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
这两个字让我感觉到古代皇帝诏幸妃子的感觉,一种非常恶劣的感觉,我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一个星期都没有回来过了,屋子还是保持着干干净净。
咚咚!敲门声吓得我大叫了一声,外面传来了年婶的声音“大姐,少爷让你过去一趟。”
我以为我假装没有听见就可以了,周梓西直接让年婶过来叫我了,一种非常强烈的抵触感,我拉高了被子,堵住自己的耳朵。
外面的声音仍是没有消去,直到我自己明白年婶没有喊到我起身是不会放弃的,在继续下去,家里所有的佣人都被吸引过来了。
我猛地打开了门,年婶还是笑吟吟的,我不得不去承认尽管我一直都在讨好年婶,周家的老佣人,可是无论怎么贿赂,我都抵不上周梓西的一句话,毕竟人家是真正的主子。
年婶很有礼的“姐,少爷让你过去一趟”语气很有礼貌,可是态度却不容拒绝。
面对周梓西,我只能没出息,硬着头皮进了门。
明亮的灯都无法把屋子温暖,我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屋子,屋子太大了,拐了一个角落,才看到周梓西正坐在书桌前。
我的左脚的拖鞋磨蹭了一下右脚的拖鞋,才以蜗牛的速度移动。
周梓西还在仔细看着件,台灯的光投在那张冷峻的脸,镀上了一层金粉。
我犹豫着怎样开口,周梓西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继续低头看着自己的件,以命令的口气“明天,你和我去东莞。”
什么?上次吃亏了不敢得轻易得罪周梓西了,我耐着性子回应“东莞那边的销售不是我负责的,还有后天我得去一趟大连。”
周梓西在件上飞舞着,一份件完结了,他的目光缩在我身上,我自然反射地往后退。
周梓西直视着我,很淡漠地应了一句“我需要一个女人。”
周梓西的话一出,我整个人都雷住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周梓西,我觉得自己是出现幻觉了。
片刻后,我消化了周梓西的话,他需要一个带得出去的女伴,但是我不认为我会是一个好的选择。毕竟我是他名义的妹妹。
他的目光再一次回到件“你回去收拾东西,明天早上十点钟的飞机。”他的语气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我恨不得走上去拍着他的桌面大声骂“凭什么?”可是我只是以蚊子叫的声音反驳“你可以找别人。”反正周梓西的身边又不缺少女人。身边不就有一个如花的秘书长。
我的话一出,周梓西的眼顿时间就赤红了,我马上就感知我招惹到了周梓西了,我立马要往后退。
但是我怎么快得了周梓西,周梓西的手一拉扯,然后一甩开,我的身子撞到了书架上,幸好书架是固定的,我免受书本砸伤。
“余影,今天我受够你了。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啊!”那锐利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剜剐着我的身体,他突然狂怒的神色就像是压抑了太多而不得不发的愤慨!那怒吼声在偌大的不断传递和回荡着,一次又一次地击穿我的耳膜,我的头脑里只剩下嗡嗡的杂音,以至于他那气势汹汹的吻降落到我的唇上时,我来得及没有阻止。
周梓西是不会温柔的,平时冷的是机器人,生气时,就是一个吸血鬼。他的唇齿毫不留情把我前几天好不容易结疤的伤口又咬伤了。撕扯着嘴唇带着麻麻的疼痛,我的手拼命地打着周梓西,我觉得他又开始发疯了。而我又是他的承受者。凭什么?每一次都是这样,莫名其妙的亲密接触,然后又是冷漠。
那舌头直接侵入,他的吻很急,霸道容不得我一丝的躲闪。刹那间,我整个身体内部都被他引了。
我睁大眼睛盯着趴在我肩膀的周梓西,我的大阳穴突突地跳着,我的双手要支撑开一点距离,换来的是他坚硬的胸膛直接压到我的身上,更加贴近的距离。
耳朵被允吸,啃咬着,麻酥酥的感觉有耳朵遍布了全身,我的双腿突然酸软,无力支撑身躯的重量,要跌了下去,一只手伸了出来,揽住了我的腰。
我觉得周梓西是疯了,我的立马抓住了周梓向上的手,骂了一句“你是不是疯了?”居然在最不合时宜的地方,做着最不合时宜的事情,那天晚上我可以理解为一个意外,可是现在呢?
周梓西那张精致的脸露出了一丝冷笑“我也觉得我是疯了。”完后,他的吻再一次袭来。
我的身体被他捞了起来,重新固定到墙边。他更换了囚禁我的方式,修长的腿挤开我的双腿,我整个人都凌空起来了,脚踩不到地面,全部的力量被他夺走,害怕跌在地上的我,只能依附在他的身上,双手死命地捉住他的肩膀。
那种要倾尽一切的吻,让我恐惧和害怕,我的眼泪落下了,可是我的眼泪得不到他的同情,眼泪混进了吻里,是苦涩的。
我敢肯定周梓西一定是神志不清了,无论我怎么拍打周梓西,他就任我打着,手里的动作一点都没有慢下一步。
就在事情要往不可收拾的方向走去时敲门声把已经处于癫狂状态的周梓西拉回了理智。他的手松开,我整个人都沿着书架要滑下去。
周梓西一伸手把我整个人都揽到他的身上,我无力的身子半靠在他身上,我应该伸手推开他的,可是我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一个吻掏走了所有的力气。
年婶站在门口,看到我和周梓西很平静的表情,以她很淡然的语调“少爷,老爷回来了。”
听到年婶的话,我立刻要远离开周梓西,可是周梓西的手就搁在我的手上,力度大的我根本就反抗不了。
“嗯!你下去吧!”周梓西非常镇定地嘱咐了我一句。
当年婶离开后,空间再一次变静寂了,我们的呼吸都还没有缓过来,呼吸声交杂在一起,绵长而沉重。
他修长的手轻轻伸到我的腰际,把撩起的衣服拉了下来,力道是意外的柔和,然后抬手擦拭我嘴角的血迹,那是被他咬伤的,他的眼里有一丝的柔情。
他的手松开了我的腰,我立马往后退,好似好远离病毒,没错,周梓西就是病毒,沾上了,就一点点腐蚀你的身体,直到你的身体的机能都瘫痪。
每一次他都会给予你一点点的温柔,让你奋不顾身投进去后,然后又会对你加倍的残忍。
周梓西的眼睛半眯着望着我一步步后退步,颦眉“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会告诉爸,你睡着了。”
完周梓西就不再看我一眼,就快步往大门的方向走去了。我站在原地傻乎乎的,望着他面无异色打开门,走远。
我总是愚昧的要和周梓西抗议,最后还是一次次屈服,后来有人告诉我因为深爱着,所以才会妥协,一旦不爱了,就不会了。可能我也不清楚我的内心一直都是深爱着周梓西,从未改变。
行李都并不用我整理了,吃了早餐,年婶就帮我收拾好。面对周梓西那张千万别招惹我的脸孔,我知趣地闭上了嘴。我怕他直接把我打包扔进车子里。
现在我越来越怕周梓西了。以前我是害怕他,那种卑微的害怕,如今我是害怕他什么时候又发神经了。两个人的关系像是一团麻,怎么都解不开,现在是越来越乱了。
昨晚见面后,我没有想到我会那么快会再一次见到沈衍,还有他的未婚妻。
巧合的事情,还真是多啊!我感叹了一句。
沈衍看到我和周梓西也是意外,可是很忙就起身向我们打招呼“你们也是坐这一趟的飞机啊!”
同样是身穿着黑色西装男子,一个尔雅,一个冷冽。
嗯!周梓西有礼的应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哥哥会亲自去呢?”他犀利的目光停留在沈衍的脸上。
沈衍笑了“我哥忙着美国那边的事情,我也没有想到,拿着手术刀的我居然有一天也会投标。”
我闻到了战场的硝烟的味道,也闻到阴谋的气息。我的心还是发着寒,前段时间叔叔就念叨着打算在东莞建楼盘。看来周家和沈家再一次成为对手了。两家的战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只不过是我一直都不去搀和,原来我也是免不了的。
吴嫣对我轻轻地一笑“影妹妹,我没有想到那么快就见到你了。”她的普通话带着粤语的音色,很有特点,挺温柔的。大家闺秀的气质。
我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是啊!真快!”我是不是点炮庆幸啊!事实上我一点都不觉得开心。
客套话完了,双方各坐在一边,一种楚汉争霸的感觉,而我只能战战兢兢地干坐着。不是不可悲,曾经在一个饭桌上谈笑风生的两个人,如今成为了敌人。只能感叹时间改变很多东西。
元艾帮周梓西拿出了笔记本,周梓西开始埋头工作了,机器人的工作状态,元艾也忙着整理件。身为一个花瓶的我,只能摆弄着自己的手机,玩着很低级的俄罗斯方块,结果不一会儿就死翘翘的了。
我的耳朵边传来周梓西霸气的命令声“我需要周围地区居民的所有资料。”
“对!我到达时,立刻送到我的住处。”
“我不顾你用什么办法,我到达前必须拿到所有参标商的资料。”他的每一句话都是铿锵有力,容不得别人有一丝的借口,而你的回答只有一个是!当你还在斟酌着怎样回应时,马上就会被判出局了,典型的资本主义的作风,果然是在美国呆久了。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我还是煎熬着,不过我们的座位里沈衍的很远,少了不必要的尴尬。
飞机降落在深圳,一出了飞机场,好几辆黑色的轿车都在等着,都是合作商的。我发现和周梓西呆在一起,总是免不了大排场,若是传到网上,肯定又被仇富的网友大骂了。
我靠着窗户打量着这对于我还是新鲜的城市,东莞没有我想象中的繁华,也许它的繁华是在晚上的,毕竟南方人比较喜欢在晚上出来活动。
不一会儿就到了酒店,我看到了希望,终于可以不和周梓西共同相处在同一片空间了。
我有点敬佩看着元艾。若要和周梓西相处,你必要要拥有比常人更加炽热的体温,否则会被冻死,还有你要比常人更加勇敢,至少我是受不了他的眼睛。还需要一个强心脏。
可是命运怎么会放过我呢!在侍者搬行李时,周梓西淡淡地来了一句“把她的行李搬进我房间。”
周梓西的话一出,不仅仅我惊愕了,元艾脸上的表情也僵了一下,随后她“周总,余姐的房子早就预定好了。”
这个天底下有二十多岁的哥哥和妹妹住一个房间的吗?尽管总统房有很多的房间,可是我不觉得周家会缺少给我开一个房间的钱。
周梓西连话都没有,就快步往住处迈步,留下我和元艾呆在了原地,而元艾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可是我看不懂得是什么,不悦吗?不是,生气吗?不是,更多是不解吧!
其实我也有很多不解和不满,那些问题一直都困扰着我,而我连去质问的勇气都没有,不是,我质问过,可是那个人连答案都不屑给我,他就是一个帝皇,任意就决定着我的生活的安排。
我不想再招惹是非,无数次的教训告诉我,当众反抗只会适得其反,先缓兵之计吧!跑跟上了周梓西。
进了屋子,周梓西就脱去了西装,递给工作人员,就只身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在这一刻,我觉得周梓西脱下的不仅仅是一件黑色的西装,而是一些伪装和担子。
我站在玄关处,双手插在口袋里,我想趁着没有外人提出我要搬出去。
周梓西回过头见我还没有脱鞋,颦眉“你傻站在那里干嘛!守门神啊!”
我有点意外周梓西这个人话也会有幽默了。
侍者搬着行李进来,我的身子挡住了,我不得不朝屋子里迈步。见侍者搬着我的行李就要往主卧挪,我紧张得先开口话,指着一个离主卧最远的房间,让人把行李放进去。
我的话了,可是侍者的目光却是看着周梓西,等待着周梓西的吩咐。
“别理她,行李都放进主卧。”周梓西嘱咐后,再望着我“我还有工作要处理,你先休息,等一下和我出去。”
侍者的嘴角笑了笑,他肯定是误以为是两口吵架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做不到继续坐以待毙,我蛮横地拦下了周梓西,我横着眉,硬着底气问“你是什么意思?”
周梓西看了一下我紧握的手,然后视线转移到我的脸上“有什么问题吗?”
周梓西的话一出,我彻底无语了。就在我要开口要大声告诉周梓西我们不是情人的关系,我们不可以住在一个房间。
他突然间伸手把我额头前的一缕头发别在我的耳根,动作很轻柔“乖,我还有工作。”他的冰凉的手触碰到了我的耳根,我的耳根红了,蔓延到了脖子。
周梓西的话一出,我如同被雷击中了,大脑是白的,曾几何时周梓西会用这种温柔的语调和我话,我的心因为一句话剧烈的跳动着。整个人的身子似乎都定住了,是的,太意外了,我的大脑根本来不及消化这一切。我缓慢地抬头看向周梓西的眼睛。
周梓西的脸仍是冷冰冰的,接下来,他又抛下一句话”我的心情不好,不要招惹我。“话里尽是威胁,这才是符合周梓西。
转变太大了,我卡住了,周梓西不理会发愣的我,就先上楼了。
夜色是这一座城市最喧闹,最繁华的时刻。也是揭开它神秘面纱的时刻。
一进来大门,迎面而来是在舞台上跳钢管舞的女人,下面的人大声叫喊,跳舞着,拥抱着,接吻着,还有在相互抚摸着,画面很露骨狂野。
大家好似都疯了,拼命地摇着头,晃着身子,喧闹的音乐,我的耳朵受不了嗡嗡地响着。
我侧脸看向了周梓西,他很镇定的样子,似乎这一种场合他早就适应了。
越走越偏,在一个有两个人壮男守在的大门停下,门打开了。屋子里只让我和周梓西进去,其他人都留在了外面。
屋子很难,我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光线。朝着唯一的光源望去,沙发上坐着三个男人,五六个女人。
在中间的男人,他的大腿上坐着一个女人,女人的短裙已经撩上,女人的身体不停地晃动着,屋子里充斥着女人的娇喘,男人粗狂的呼吸声。
天呀!这个画面对于是太刺激了,也太露骨,我急忙岔开了眼睛,撞上了周梓西微低下的眼,我顿时间就脸红了,喉咙被火点着了,我承认有一片刻,我的大脑有浮现那晚的画面。
我的腰间被搭上了一只手,我的鼻尖碰到了硬邦邦的胸膛,鼻翼间萦绕着清新的青草气息。
我的头猛地抬起,看向周梓西,他什么都没有,手上的力度很大,带着我往前走。
中年男人看到我们来了,就拍了女人人就从男人的大腿起来。
周围立刻有人让开了位置,让我和周梓西坐下,不一会儿,中年男人收拾好了,身边又有另一个更加娇美的女人靠在怀里。
中年男人朝周梓西一笑,他笑时,嘴角的刀疤像是一条可怕的蜈蚣“周总比我想象的还有年轻有为啊!”
周梓西在这种压迫的气氛下,身上的气场一点都不减弱“三爷,你也比我想象得要勇猛。”
周梓西的话一出,大家都笑了,打破了尴尬紧迫的气氛。
三爷摸着身边女人的纤手“周总,你要不要尝一下,我们这里的妞技术都是专门训练的,各个都身怀才艺,上面的人到这里出差了,都喜欢来一趟。”
听到这一句话,我几乎条件反射地看向了周梓西,而他嘴角带着一丝的淡笑,对着我的眼“那三爷得问一下她了。”完周梓西的手轻轻地一拉,我更加贴近了他的胸膛,近得可以感知彼此的温度。
一双凶狠如狼的眼睛在我身上扫视着,良久后,三爷一声大笑,拍着周梓西的肩膀“年轻人,女人是不能宠着的。太宠着就会翻天的。”
三爷把香烟递给了周梓西,我以为周梓西会拒绝的,但是他非常熟悉地点着了烟,吐出了一圈圈的烟雾。烟雾笼罩在他那张俊朗的脸,显得很飘渺。
他修长的食指敲着桌子“三爷,你也清楚我这次找你的目的,听你和日本那边弄僵了,半导体材料一直都缺乏着。”他的语调很有力度,一点都不似一个二十七岁男子。
三爷的脸僵了一下,眼神里有着意外,瞬间后,嘿!一声三爷笑了,笑得有点嘲笑,“年轻人,我让你来见我不过是尽一个地主之谊,你来玩一玩就好了。”换一句话就是你还不够资格。
听了讽刺的话,周梓西也不生气,他把手里的烟捻灭,吐出最后一口烟“三爷,我是一个生意人,只要有利可图,至于我的卖家是干什么的,我都可以不知道。我的卖家要什么材料,我们只要按照要求供应。”
扔下了最后的烟蒂,周梓西潇洒走人,那一种志在必得,让人很恨,但也是佩服。
就在周梓西要迈出了大门时,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周总,你的条件是什么?”这一声周总带着尊敬了,不再是刚才的敷衍了。
周梓西回过头浅浅一笑“我投标元景那一块地皮时,希望三爷可以在私底下帮一把手。毕竟我算是人生地不熟。”
他的笑让人发寒,似乎是死神对你露出的笑,阴沉得很,一笑就宣布着死期到了。
出了娱乐场所,我一坐进车子,在狭窄的空间,马上就感觉到周梓西给我的压力,虽然现在的他并不是十分的冷漠应该是不错的,眉宇是平的,嘴唇也没有下抿着,即使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也能感知他的心情不错,毕竟他完成了一笔大买卖,但是与他在一起,就会不由自主的感觉到寒冷胆颤,总觉得这样的一个人,是没有一丝温度的,天生就冒着寒气。
车子在喧闹的夜里缓缓地行走着,两个人呆在各自的角落里沉默着,我是害怕自己一句话不对劲又会得罪周梓西。
“想去哪吃饭?”周梓西突然间偏头问我,他的声音有一点不自然。
他那突然的询问让我一愣,我记忆中的周梓西一直都是一个君王,他只管发号施令,那里会考虑别人的想法,这会儿他的询问不免让我极为不适应。
我哑了一会,才诺诺地开口“你做主吧!”
我的话一出,他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寒着一张脸“我让你你就!”声音是君主的强制,眼睛盯着我,似乎我不给出一个答案,他就要砍了我头,我立马缩着头,就是嘛!我觉得这样才是周梓西。刚才一定是他那一根筋打错了。
在周梓西的压迫下,我慌张地随手指向了外面,也不清楚是什么店就“我们就在那家吃吧!”
周梓西慵懒地靠在座椅上,漫不经心吩咐“温伯就在这附近下车吧!”
当周梓西下车后,惬意的脸色顿时间就冷了下来,他望着我,眼里的意思是你是不是要玩我。
街上极为热闹,喧哗声不断,这一条街道都是菜馆,四下飘出各种菜香,顿时让我饥肠辘辘。可是那里符合周大少爷身份的饭馆。
温伯低声问“少爷,离这里不远处有一个出名的日朗饭店。”
我仰头看向了周梓西,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我居然希望他能留下来吃饭。当然我觉得那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就在这吧!”周梓西这一句话得特别勉强,我用一种置信的眼神看向了周梓西,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的幻觉。
周梓西不在理会我了,进了一家外观相对不错的,我抬头看了一下店门特制厚街烧鹅濑粉饭馆。
厚街烧鹅濑粉是用整只鹅、大块肉、大块骨,加许多特种药材和香料熬制而成的濑粉,一直都是这边的特色吃。
菜馆里的生意很好,包厢全满,我们只能安排在大厅里吃,我能感觉到,周梓西对于这个地方有着极度的反感。我觉得那一定是周梓西第一次在大厅吃饭,人来人往的大厅。
毕竟是家生意,凳子和桌子都不怎么好,我见周梓西的脸色犹豫着开口问“我们要不要换一个地方?”
他那张阴沉的脸扫向我,吐了三个字“少废话!”
居然周大少爷要品尝平常人家的生活,我就决定不打扰了,拆了碗筷的包装,用茶水烫了一下筷子和碟子,然后心翼翼放在周梓西的面前,他的目光被吸引了,有一丝的好奇。
若是我要告诉他,那是因为这些清洁的用具不干净,我才洗的,他绝对会三百六十转脸,不定会打个电话给警察局,他是绝对不能理解所谓的不干净的周梓西的言行举止和穿衣,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不一会儿,就会一个身穿着黑色西装的女人走了过来,不难猜出应该是经理,她笑着对周梓西道歉“客人,对不起啊!今天我们的店生意比较忙,我们店里特意挪出了一个包厢。”
是吧!周梓西这样的人去了那里都不会是被忽视的人,我觉得引起注意还有一个关键的原因,饭店门口听着的那一辆价格昂贵的轿车。
“不用了!”周梓西一点都不给人家面子冷冷的应了一声,女经理的嘴角抽了一下,脸上仍是维持着那张热情的笑脸。
我看不过眼了,就礼貌地解释“我们就在这里吃好了,不用麻烦了。”
我的话一出,立刻吸引住了女人,她的眼睛在我的脸上打量了良久,才开口问“你是余影吧!”
我的大脑努力地回忆着,试图把记忆里的某一个人和现在的女人的脸孔重合,可是我的大脑空空的。
女人自嘲的一笑“你不记得我也很正常,大学时,我是和沈衍在一个班级的。”提起沈衍,女人的胖嘟嘟的脸上柔美了不少。
我的大脑实在想不起她是谁了,只能应付着问“你不是学医的吗?怎么来这里工作了?”
女人的手摸着自己的脑勺“现在学医的,有几个能拿着手术刀的,没有什么人脉,我家里开了这店,我就回来帮忙了。”
哦!我应了一声,周围的气氛不太一样,突然间冷了,女人显然还有话要“你知道沈衍在那里了吗?当时怎么就不见了呢!那个时候,你天天都跑到学校找他,我们告诉你,他不在,你还不信。哭得我们都心酸。”
女人的喋喋不休,换来我的大脑泛着麻,我的嘴角的笑都笑不出来了。女人似乎后知后觉才注意到周梓西“影,这位是?”
我有一种被人捉弄的恶劣感觉,我确实不知道怎样去介绍我和周梓西的关系,所以我选择了一个最保守的答案“他是我哥!”
我的话一出,女人觉得没有意思了,就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还有事要忙,你们慢慢吃啊!你和我都是熟人,我给你打五折。”然后潇洒的走了。
望着女人的背影,我大概清楚是因为一个女人的嫉妒心。可能当初她也是暗恋着沈衍的吧!
女人一走,服务员就端着厚街烧鹅濑粉过来了,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此时都让人没有了味觉。我偷偷地瞥一眼周梓西脸色依旧,冷漠如霜,只是多了几分寒色。
周梓西也不话,盯着我看。我握着筷子的手剧烈地抖动着,我夹了一块鹅肉放进周梓西的碟子里“哥,这里的鹅肉很好吃。”
他手里的筷子始终都没有动,我也不敢得继续吃了,周梓西冷冷扫了一下周围,脸上尽是嫌恶的表情“走吧!”
周梓西的话一出,我很自觉的放下了筷子,有点不死心的看了一下鹅肉,然后乖乖的跟在周梓西的后面。
一路上,周梓西的脸色都很不好,而坐在他身边的我,如同屁股下面有一根针在刺着,而我又动都不敢得动了,只能死憋着。
当两个人进了华丽的总统房,我条件反射地绷紧身子,站在门口不敢得向前迈一步,周梓西不再理会我,他自己先进了房间。
良久后,周梓西都没有从房间里出来,我慢慢腾腾,带着防备走到了沙发上。
先是抱着枕头,时时刻刻地看向了卧室,后来就放开了一些,就坐在沙发上,拿着几颗又大又紫的葡萄塞进嘴巴里,我晚饭都没有吃,现在饿得要死。
在我不知不觉中一大串葡萄都塞进我肚子里了,发现没有什么事情可干了,我翻找了光碟,我是打算在沙发上熬一夜了,打死都不会进卧室。
总统套房就是好,连电影仪都有。里面都是什么钢琴演奏会,国家艺术大片,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居然找到了星爷的大话西游。看来还是有人和我志同道合的。
其实我从来不去否认我骨子里面就是市民本性,无论过了多久,最多就是摆出一个贵人家姐的姿势,里面都是空的。
电影里面最后的结局,紫霞仙子死了,孙悟空要去完成自己的书名,取经了。每个人的生活都在继续着,没有什么改变,也许这个就是生活,无论我们经历了多少悲伤和苦难,日子还是得过下去的。
明明是一部很老的电影,以前也不止看过一次,结局都是知道的,可是我还是泪流满面了,不停地拿着纸巾擦拭着自己的鼻涕和眼泪。
也许真的是你越长大了,才越加明白刘镇伟导演的戏。以前时候看到只是嘻嘻哈哈,好玩,如今再一次看,内心的抨击,让我们泛着疼痛。
好一句话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再来一次的话,我会跟那个女孩子‘我爱你’。如果非要把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不就是一部电影,又什么好哭的?”一个冷冽的声音在我的头顶盘旋,我猛地抬起头。
不知什么时候,周梓西已经站在我的不远处,换了一声藏蓝色的西装,头发才一次梳理地纹丝不动,我闻到沐浴后淡淡的清新。
我动了一下嘴巴,通红的眼睛望着他“你又没有看过?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看过?”
周梓西的话一出,我的眼睛都瞪大了,周梓西居然也会看星爷搞笑无厘头的电影?我以为他只会端着一杯咖啡,听着优雅的钢琴曲,也或者看着那些所谓的艺大片。
周梓西自己出了那么的话,脸色也有点不自然了为自己解释“以前楚翰整天抱着看,我就瞄了几眼。”他的解释在我的眼里有点做贼心虚。
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周梓西立刻板起了自己的脸,一本正经地“我要出去了?”完后,耐着沉稳的步伐走出了门。
我盯着他的远去背影,我噗嗤一声大笑了,我几乎不敢得相信周梓西看星爷电影的画面。原来他是一个闷骚男。
我的笑声在屋子里回荡着,周梓西的步伐快了几分,他出去了,大门砰!一声关上了。
周梓西走后,屋子变得空荡荡的,没有了一点生机。
我抱着自己的胳膊站在窗户,外面下了毛毛细雨,整个人城市都萦绕在一个缠绵的气氛里。楼层太高了,我看向下面,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
我回过头看向电影,已经是到了片花,喧闹一片,我关了电影,这个世界暮然间就静了下来。我坐回了沙发,眼睛盯着红色的屏风,细致的雕,内心空落落的。
门铃突然间响了,我几乎条件反射地望向了那门,走路的脚步都快了几分。
屏幕上是一个陌生男子的脸孔,他礼貌的对我“余姐,你的晚餐!”我有点失望地打开了门。
这种酒店昂贵的饭店,有什么稀奇好的菜肴,我没有什么奇怪,当管家打开盖子有一份厚街烧鹅濑粉。我是有点惊奇。
管家看出我意思,笑着解释“余姐,厚街烧鹅濑粉是我们当地的特色吃,特别是濑粉,它是由……”
“我知道了。”我开口打断了管家要的话,话里带着一些失落,是啊!我以为……
是啊!怎么会呢!周梓西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吃厚街烧鹅濑粉呢!更何况我又不是周仪。
我自嘲的笑了笑,骂了自己一句:余影,你在期盼着什么?我还真是自以为是,我总是很轻易就因为周梓西一句轻柔的话,一个动作就开始胡思乱想,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
本来很饿了,吃不了多少,就再也吃不下了。洗了一个澡就躺在偌大柔软的床上睡觉。
大脑很清醒着,我是不明白我和周梓西现在是什么关系,如果大家都把那天的事情当作一个意外,那么周梓西为什么要安排两个人住在一起,若两个人的关系是彼此认定的,可是我什么话都没有得到,也不清楚周梓西的想法。他什么都不和我。
若两个人是确定关系的,那家里人怎么交代,我知道近来阿姨正在为周梓西物色以后的周家媳妇。
事情变得越来越乱了,我不知道怎样去解开这一连串的结,我习惯性去躲避,我拉高了被子遮住了自己的头,不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
啊!半夜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尖叫了一声,我的手抚上了冷冰冰的额头,上面布满了汗水,我擦去了汗水,手伏在剧烈跳动的心脏。
喧闹过后,这个城市也沉寂了下来。我的手握紧了床单,慌乱地探身,直到摸到了电灯的开关。
我赤脚踩在木板上,快步走上去拉上了窗帘,我把整个屋子的灯都打开了,亮灿灿的,可是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尤其害怕。
看了一下钟表已经是四点钟了,我伸手拿起了手机,我承认我是生气了,把人家带来这里,把人扔在这里就出去了,也不告诉自己他要去那里,什么时候回来都不清楚。
我不停地服自己,拿定了主意,我拿起了电话,按了电话,可电话接通后,我的大脑顿时间就冷静下来了。我害怕了,马上就把电话挂了,可能是心里发着慌,就把手里的电池都拆了下来。
我再一次拉高被子闷着自己的头想要让自己睡着,可是在噩梦醒来,是很难再一次入睡了。我望着天花板。
南方的白天来得比较早,天泛着鱼鳞白,我心里的恐惧和担心减少了一些,我在屋子里来回走着,都是一些没有没有什么人烟味的家居摆设。上网想找一些人聊天,我熟悉的人本来就不多,结果大家都很忙,都懒得搭理我。我就下了网,坐在椅子上发愣。
后来实在受不了,就穿好衣服出门了。这一座城市是由一个镇发展而来的,相对而言它的购物是差一点的,我懒得回去一个人呆在,就在百货大楼打发时间。
磨蹭到了下午三点钟,我才回到酒店。当我拎着大包包打开了房间,立刻感知到了一股强烈的窒息感。
我换下了鞋子走了进来,周梓西坐在沙发上,一双冷目紧紧地盯着,如同一条眼镜王蛇,脸色的神情非常阴沉。温伯站在一旁也是低着头,很恭敬的样子。
我感知气氛不对劲,我也很努力地拉扯出一抹笑打招呼“你回来了。”
我的话不还有,一周梓西的眼神恨不得要把我杀了“你跑那去了?”
“我出去买东西了。”我晃了一下袋子,示意一下。
周梓西猛地从沙发里站了起来,他太愤怒了,愤怒得要拉住了我脖子的领子,他俯视着我“没事,你乱跑什么?”他大声地朝着我怒吼,那个声音在屋子里不断地回音。
我握紧了手里的袋子,低着头,嘴巴动了动,那一句对不起,堵在喉咙里就是吐不出来。我的心被什么勒住了。难受的同时也变得很冷硬了。我为自己的担心觉得可笑。为自己多余的行为觉得不值。果然我是一个笨蛋。
周梓西望着我嘴角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嘲笑更加怒了,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很用力,他想张开什么,可是他也什么都不,大脑穴都愤怒地跳着,怒视着我。
我抬头木木的望着周梓西,我有点冷冷的等着他的处罚,反正我真的不想一句话,见我也不话,周梓西松开了手,我的身子无力跌在了沙发上,我连辩解都不想再一句话了,心累了,很累了,大脑在这一刻异常的冷静了。
周梓西冷笑了,他带着几分烦躁地拉扯着自己的领带,他咬着牙“好!很好!”也不清楚他是对自己,还是对我。他的话语也是尤其冰冷,也是无奈。
那一双眼睛还在看着我,我却不想抬头看一眼了,低着头,一声不吭,周梓西可能受不了了,就转身走了。
而我坐在沙发上木木的,屋子里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光门声,我知道那个人是要走了,反正每一次都是他伤害了人,就绝然地离开,四年前一样,现在还是一样。
我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散开了一地的衣服,我冷笑了一声,目光停在那件白衬衫上,许久后,我把掉在地上的白衬衫拿了起来,扔进了垃圾桶,动作一气呵成。
扔进垃圾桶时,我的眼泪流了下来,一滴滴砸在了我的大腿上,我告诉自己“这样很好。”然后打了一个电话订飞机票。
六点钟有一趟飞机,时间刚刚好。我冲进了卧室,只是换了一套衣服,其他都没有散开呢!连收拾都不用了。
拿好了行李,我拉着行李准备要出门,一边的温伯低声“大姐,我送你吧!”我应了一声,声音都带着哽咽。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我满心的委屈,却硬是要自己憋住,在这一座华丽的酒店从来都不会缺少欢笑和眼泪,所以多我的不多,少我的不少,我何必成为别人的笑话呢!
当坐进了车子里,我还是受不住了,我是委屈,我是不满,同样也是为自己而不值得。我为他担心而睡不着,买衬衫的时候,还满怀着心思,幻想着他会不会喜欢。
我承认我是畏惧两个人这种暧昧的关系,可是我不去否认我是有着期待。原来一直以来只有我自己把一切都当真了,我真的是一个傻瓜。
温伯担心地回过头看了我好几眼,也关心地问了我好几次。我摇着头,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大声痛哭,我觉得这个就是这个世界最笨的傻瓜,明明知道周梓西根本就不会爱我,那怕一点点,可是无论是四年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是飞蛾扑火那么傻。
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就到了飞机场,我的心情也因为哭泣好了一点了。就在我要拉着行李去登记时,温伯突然间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用犹豫的眼神看着我“大姐,身为一个下人,我也不知到要不要告诉你。”
“本来今天的八点钟,少爷和香港那边的客户要谈生意的,早上醒来,看到你打来的电话,马上打电话给你,你的电话怎么都不通,打电话给酒店的负责人员,你又不在,少爷连签合同都顾不上了,从香港那边赶回来的。少爷都发动三爷那边的人找人了。”
温伯的嘴巴还在喋喋不休,我只听到的是合同,赶回来,大脑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答案,一愣一愣的。
我有点木讷地伸手拉着温伯的手问“是不是日本客户瓦森的合同?”语气尽是慌张。
温伯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我好像听到是这一个。”
我顾不得什么了,立刻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周梓西,那边的电话根本就不通。我急的立刻上了车,对温伯“我们现在马上去香港。”
“姐,不用了,这里有一趟五点四十的飞机。”我回过头对上一双老谋深算的眼。
飞机停在这一座世界出名的城市,它有着“东方之珠”“美食天堂”、“购物天堂”及“动感之都”等美誉。
一下了飞机,我立刻打电话给周梓西,他的电话还是打不通。我打电话给了周梓西的司机李,知道周梓西在那里了,就马上赶过去。
赶到逸东酒店时,周梓西已经和客户走了出来,握手告别了。我站在远处,远远地看着周梓西立于风中,如同在暴风雨傲然挺立的松树,高大而遥远。我脚下的步伐突然间停了下来。
我靠在车子的旁边,突然间不敢得动了,我木木的站在那里,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一动不动了。我还是缺少向周梓西迈步的勇气。
周梓西偏头看到了低着头,额前的乌发把她那张巴掌大的脸都遮住了三分之一的余影,他只是望了余影一眼,然后迈步走向车子,他身姿那么的挺拔。在司机打开车子时,他在车门前停了一会儿,随后上了车子。
他靠在座椅上,闭上眼,昨天忙了一夜的合同,早上又因为那个女人匆匆忙忙赶回去,知道她没事了,又马不停蹄回来谈合同。
我的脚磨蹭着一下,半垂下头往周梓西的车子走去,张见我来了,就恭敬地叫了一声大姐,然后拉开了车门。
我偷偷地抬头瞄了一眼周梓西,他闭着眼睛,看着他睡觉,我有几分安心,就上了车子。周梓西的气势太压人,睡着的他才不会那么可怕。
车子像是特意在等着我,我上了车,车子就开了。我坐在车子,有点无趣,玩弄着手机,发现玩了几盘俄罗斯方块,没有什么好玩的,就开口想打破气氛,探头问张“我们是去那里?”
“去宁老先生的家里。”
哦!我长长地应了一声,有点没意思地靠在座椅上,老实话我和周梓西的外公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情,可能是我被周家收养时,年纪太大了的原因。宁家人和我的心态也差不多,对我也是客客气气的,事实上是没有什么感情,毕竟一年都见不到几次面。陌生的当然的。我也对宁家人会对我好,没有抱有多大的期盼。
车子沿着海岸线走,一大片的海涌入眼里,这里的海是干净,翡翠的颜色。我趴在车窗看着外面,不是第一次来,可是它的美丽总是轻易吸引住我的眼球。
车子在一家古老的欧式建筑停下,那是英国统治者留下的产物。周梓西闭上眼睛,根根纤长的睫毛向上翘起,老人都长睫毛的男人薄情。他可能睡得太香了了,发出轻轻地呼吸声。
张有点为难地看着我,我注意到他的眼底下有一大片的阴影,我的心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其实再厉害的一个人也会累的时候,而我总是被他的强大的外表欺骗了,真的以为他不会疲倦的。
“让他睡一会吧!”我低声地,心是柔软的。
可能是我的声音打扰了他,他猛地睁开的眼睛,那双让世间烟花都黯然的双眸,而伸头看着他的我,对上了他的眼,四目相对。这一次我没有立刻移开视线,我迎上了他的眼,我想从里面找出一丝什么,很遗憾,里面太深邃了,还是周梓西藏得太深了,我什么都看不到。
“你不是走了吗?”周梓西冷嘲了一声,醒来的他总是带着刺,不让别人轻易靠近,好像他是害怕别人靠近他,了解他。
我自觉的坐正了身子,低声问“瓦森的合同谈得怎么样?”
“订单是往年的二分之一,另外的二分之一从韩国那边进货。”周梓西的话不悲不喜,不含有什么感情。
听了周梓西的话,我的双手交叉握住,瓦森一直以来都是公司重大的客户,我有点愧疚“对不起,我……”
“你少了自以为是,瓦森想减少进货,早不是一天两天事情。”周梓西还是周梓西,一样的冷情,话从来都不会带什么私人感情。我自觉地闭上了嘴巴。
“走了!”周梓西命令了一声,就下车,步伐潇洒,完全不理会想要道歉的我。
其实我也清楚受到中日政治的关系,两家公司的合作必定会受到影响,若是周梓西今天不迟到,或许合同还是有回转的机会吧!
宁老有两个女儿,两个人儿子,大女儿不顾家里人反对嫁给了叔叔,儿子都是居中,在香港也各自有着自己的事业,那些所谓的争夺家产,在宁家不存在这样的情况,家里人有空了就聚一聚,平日各自忙各自的生意。
进了家门,大家都在饭桌上等着呢!周梓西的姨,宁清阿姨立刻走上去抱住了周梓西,就要在周梓西的脸颊亲了一口,宁清阿姨是温老来得女,她和周梓西就只差六岁。感情自然是深厚一些。
周梓西敏捷地躲开了,宁清阿姨笑了问“大了,就嫌弃阿姨了。害羞了。”她是家里位数不多,敢得调侃周梓西的。
周梓西理都不理宁清阿姨,宁老眉眼都含着笑“君凌来了。”周梓西的字就是温老取的。叔叔和宁家关系好,其中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周梓西的出生,那个时候,大家都周梓西长像宁老。
周梓西有礼找屋子里的长辈都打了一声招呼,我也跟着喊了一遍,大家都客气应了我。直到一个长相陌生的女人,我愣了一下,我立马看向了周梓西。
他的脸色很正常,只是下巴的线条微绷紧着,大舅立马笑着介绍了“君凌,这位是郑素,听你们在美国是读同一所大学。”
女孩有着牛奶白的皮肤,看上去二十二三岁的年纪。她不是那种瘦弱的女孩,属于古典美女,长端正大方,脸型微圆,柳叶眉,眼睛大大的。她不是周仪的娇美,而是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她和周梓西身上都有一种相似的天然贵气。那是一种养尊处优的感觉吧!
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是啊!郑家的姐和周梓西很相配,可是为什么心里想着就难受了,有什么正在发酵着,酸酸的。
女生很有礼的起身盈盈一笑“学长,我们又见面了。”
周梓西颔首“你不是还要读研吗?怎么回来了?”周梓西的话语间透露出两个人似乎不陌生。
“近来爷爷的身子不好,我就回来,读研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她的回答大方得体。
“素孩真是一个孝顺的女孩子。”舅妈在一边夸了一句。
女孩的脸蛋顿时间就泛红了半垂下头,露出了一节雪白的颈脖,柔柔的应了一声“照顾爷爷是应该的。”
大家的话题和兴趣都是在讨论着周梓西和郑素再美国读书的事情,原来郑素去大学的第一天就是周梓西接的,缘分还真是不浅啊!周梓西没有生气,脸上很客气地答话,似乎难得的有耐心。
我拿着刀子细细的切着牛排,假装不怎么在意,耳朵却尖锐地很听着两个人的对话。
喉咙里的红酒突然间变得很烈,我被呛住了,连续咳嗽了好几声。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我,包括了那一道冷冽的目光,在这个氛围,我的咳嗽特别不是时候,我急忙进了卫生间。太难受了,跑进了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在卫生间里呆了很久,我才出来。我走到长廊尽头就见到靠着墙抽烟的周梓西,我倒是意外了,双手放在后面,有点诺诺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周梓西把半截香烟摁到旁边的烟灰缸里捻熄,他只睨了我一眼,淡淡地道“你就只有向我张牙舞爪的本领。”然后转身走向了大厅。
我看向了烟灰缸上面残留了好几根烟蒂。
望着周梓西的身子就要消失在走廊,我赶紧走上去,好不容易才追上周梓西。
宁清阿姨迎面走来,关心地看了我一眼问“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