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1 / 1）
有种温暖像毒品，一次拥有就会无限渴望，希望我足够坚定，可以留住你，因为你的心就是那温暖的源头。--作者
一段小视频出现在微信里，艾米发来的，晚秋不敢打开，一连两天晚秋总是丢三落四，雨轩也没有办法，到了周六的中午，雨轩吃好饭，对晚秋说，”奶奶让我告诉你，她明天会来，所以你明天上午调休，下午上班可以吗？”
“可以。”
“你今天去哪里？”
“不知道。“晚秋低着头走了出去。晚秋回到房间，哪里都不想去，犹犹豫豫地打开艾米发的视频，是小可爱在跳舞唱歌，唱的是可爱的家，唱好以后，分别对艾米和正在拍摄的语安，可爱的做了个飞吻动作，满脸欢喜地结束了舞蹈。语安和可爱的笑声，如此熟悉，清晰，就像刀一样，一点点刻在晚秋的心上，她觉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她觉得自己几乎要失去意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勉强坐了起来。想起采薇一起买的那瓶酒，她开了酒，“为谁醉倒，为谁归去，如何不思量？”
语安知道可爱是他们的女儿是在他回国和艾米一起建立安米公司的时候。语安妈妈几次请晚秋到新开的餐厅吃饭，而且一再说明语安不在上海，晚秋犹豫了几天，没通知语安妈妈，就去了。这间餐厅与众不同，明亮，温暖的英伦乡村风格，餐厅一角居然是一个巨大的沙坑，沙坑左侧配有吧台，沙坑东北角上方架起一个小巧的木质舞台，铺设着舞厅专用的木地板，沙坑和餐厅之间用玻璃隔断，上方是通透的玻璃吊顶，餐厅天花板四周有绿萝，三角梅和蔷薇垂下。这时语安妈妈走来，说我带可爱去玩一会，晚秋注意到，沙坑里带孩子玩的有一只人扮的卡通熊和一只卡通猫，大人们可以先点单，然后到吧台随意点饮料，也可以和沙坑里的小朋友随时交流。等要上菜的时候，会有广播通知。
晚秋被请进大厅深处，她看到大厅的角落里有一个彩色玻璃围起的小房间，里面是一张小小的木质桌子，舒适的四张椅子，房间的墙用的是自然的芦草墙纸，淡淡的黄色给人温暖的感觉，彩色的玻璃隔断，使用不规则的木格分割，服务员说，这不是玻璃，是树脂玻璃，所以不冷，晚秋摸上去真的，而且彩色树脂玻璃在从膝盖到肩膀的高度都是暖色调的，所以人没有一丝的冷的感觉，服务员说现在是冬天，到夏天会变换成冷色调，晚秋傻傻地看着，这是她向语安描述过的理想的餐厅，居然被语安实现了，她说的只是个雏形，而语安则是把所有细节都做的近乎完美。服务员说房间有四个英文字母做密码，晚秋可以试一下，晚秋输入了四个字母，房间的门打开了。服务员很惊讶，四周张望了一下，便请晚秋进房间，准备用餐，房间里器具都用竹制品，没有一样金属的器具，包括餐具。晚秋，没有着急坐下，她沉浸在一种被幸福包围的感觉之中，她仿佛自己被拥入语安的怀里一样温暖，安全，语安居然创造了这样一个天地，来宠溺她，连当初自己提出的单亲家庭的问题，他都想到了解决办法。
这时，墙上的电视里，出现了可爱和语安妈妈在一起的监控视频，可爱正玩得热火朝天。这也把晚秋叫回了现实空间，一种和语安只能生生分离的痛苦，蓦地涌上心头，对于语安义无反顾地爱，她竟然只能一再辜负，只能不断地去伤害语安，还记得当初在英国离别时，语安凄凉的眼神和无力的背影，她的眼泪马上就要涌出，她不能再待在这样一间幸福的小屋，她恍惚地冲出餐厅，她不想让眼泪留在这里，她怕语安妈妈来了会看见，她拼命地朝车的方向跑，忽然有一只手有力地抓住了她，她一回头竟然是满脸憔悴的语安，此时的晚秋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语安不顾一切地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晚秋用拳头无力地敲打着语安的背，断断续续地说，“你这个大傻瓜，受了伤还不快逃，我恨你，我恨我自己。”语安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晚秋，晚秋在语安怀里放肆地痛哭着，仿佛要把这些年积蓄的思念都宣泄干净。语安就这样陪着她一起流泪，寒风中，两人却只觉得越来越温暖。
语安说，“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好了，我不会强求你做任何事，我回来就是为了陪你。”
晚秋，像孩子一样抽泣着，靠在语安怀里，这次，她彻底被语安打动了，现在想想自己过去的所有的担心顾忌，有为语安，也有为自己的自尊，但是和两个人能够相守在一起，似乎都不重要了，她想和语安永远就像现在这样相拥在一起。晚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语安不知就里，以为她又后悔拒绝了，伤心地看着晚秋，晚秋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不看他，然后小声说，“如果要你以后不是偶尔陪，而是天天陪呢？”
语安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说什么？”晚秋羞的没说话，语安终于反应过来，欣喜地扶起晚秋看着她，再问，“你是说以后让我天天陪你吗？”他的眼睛因为刚刚带着泪，所以在月光下，眼睛仿佛晨星一般闪着光，晚秋爱怜地看着他，点点头，语安惊喜万分，又赶紧把晚秋抱在怀里，生怕晚秋离开似的，“可你先生他？”
“那是骗你的，可爱是我们的女儿。”
语安惊喜地看着晚秋，晚秋点点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随即又心疼地看着晚秋说：“你为了成全我，所以有了孩子也不告诉我，你要我对她愧疚一辈子吗？”
晚秋低着头，“你骂我吧。”语安立刻舍不得，又抱住晚秋，“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回中国，你和孩子都是为了我，我哪里舍得骂你。难怪她的眼睛让我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是因为像我。”
语安开心地看着晚秋，“我不是在做梦吧，”晚秋摇摇头，“我会在北京尽快处理好项目的事情，然后回上海陪你和女儿，我有女儿了，晚秋，谢谢你，这些年你辛苦了。”语安热烈地去吻晚秋，久违的热吻让晚秋热泪盈眶，就这样，两个人一边吻，一边流泪，三年的羁绊终于相守，这次流泪不再是因为离别的悲伤，而是相逢的欢喜。
早晨，晚秋听到窗外小鸟的歌声，睁着眼睛坐在自己房间的地板上，一瓶红酒不仅没有办法让她醉到昏睡过去，而是让她的心痛变得更加剧烈，又是一夜未眠。
可是今天雨轩奶奶要来，一定要打起精神，把雨轩的悬案给解了。奶奶如约而至，大家坐在一起，喝下午茶，品尝晚秋准备的糕点，华太太似乎对晚秋很关照，主动要去厨房为茶壶续水，晚秋说不用，这里有开水壶，直接续水就好。华太太也不好坚持，这时王姐走到华太太身边说了什么，华太太大惊小怪地说：“啊，真的？”所有人都看向她，她看着晚秋说，“晚秋，听说你昨天喝酒了。”
晚秋不闪躲，”是的，我是在非工作时间喝的。”
“可是这酒是从家里酒窖偷的可就不好了。”
晚秋愕然，华太太得意地说：“你不要一开始装的冰清玉洁，以为我们放松警惕了，你就开始偷酒，酗酒，我们华家可是门风清正，容不得你这样道德败坏的人，我说从第一天，我就觉得你不一般，原来是来玩潜伏的。奶奶，咱们可得小心。”
“这酒是我自己买的。”晚秋生平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气的眼泪直往上涌，“买的，发票呢？”
晚秋想起自己直接给现金到采薇，没有要发票，“没有。”
“我就知道你会说没有，你不要再撒谎了。”晚秋已经被气得不行，马上就要崩溃了。
“我证明，是我让晚秋买的。”雨轩本来去书房拿自己画的画，听到喧闹声，赶来，看到晚秋脸上一片惨白，心疼不已，赶紧解围。
“雨轩啊，你不要心软，买东西的小票上根本没这项。你不要被她欺骗了，像她这种骗子我见多了。”
晚秋被气得脸色愈发苍白，她知道有一天华太太会针对她，但没想到来的这么突然，她猛然想起采薇，“我有证人。”她打开免提，给采薇打了个电话，“采薇，你先别问我为什么，你告诉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怎么见面的吗？”
“当然了，晚秋姐，你帮我挑红酒，我们合买了两瓶买一送一的，你还特关照我，让我刷卡，你付现金，姐你怎么了？”
“没事，谢谢你，改天我再跟你说。”晚秋挂了电话，看向华太太，华太太一愣，赶紧撇清关系说，“呦，王姐你不是说亲眼看见晚秋偷的酒吗？”
“哎呀，太太我没有这么说呀？我只说收拾她房间，看到有一个酒瓶呀。”
“王姐你挑拨是非就是你不对了，好了你赶紧下去吧。”华太太的脸马上转晴，“对不起，晚秋，不管怎样，工作不工作，你都不能喝酒知道吗？哎呦，我还有一个牌局，我先走了。”
“站住。”雨轩愤怒地喊住华太太，“你必须向晚秋道歉。”
“凭什么？”雨飞跳出来维护母亲，“她就是一护工，要道歉只有她道歉的份。”
晚秋被雨飞有意的贬低点醒，想起自己的身份，这两个人实际是故意来激怒雨轩的，晚秋，你还是上当了，她必须在雨轩发作前，迅速平息一切。“奶奶，你的茶凉了吧？”雨轩正要发火，但被突然转换了注意力，看向奶奶，奶奶深深地看着雨轩，回答说：“是啊，你们忙着斗嘴，我这茶都凉了。”
“对不起，奶奶，是我不好，太太批评的对，我以后一定注意。”晚秋忙上前换茶，换水。
奶奶对华太太和雨飞说：“你这要打牌的赶紧走吧，还有雨飞送你妈去吧。”两个人看实在无事可兴风作浪，只好先走。
奶奶看向雨轩，“雨轩，晚秋说你会画油画，快拿来让奶奶看看。”雨轩不放心地看着晚秋，晚秋也正看向他，对他微笑了一下，摇头表示没事。雨轩这才赶紧走近奶奶坐下，把手里的油画展开，“啊，这不是我们在山里的那幢老房子吗，画的真好。”
“这是我在国外的时候靠记忆里的样子画的，。”
奶奶又说，“咦，这上面怎么还有一首小诗，看不出雨轩你书法也写的这么好。”
雨轩笑笑说：“这可不是我写的，这是让晚秋写的，那一天，纠正口型的时候，刚好念到这句词，和画的意境很配，我请晚秋帮忙写的。”
“晚秋也会画画吗？”大家都惊奇地看着晚秋，晚秋忙说：“我可不会，我只是爱好书法，那一天，用油画笔写着玩，第一次用，掌握得不好，差点把画给毁了，等雨轩眼睛恢复了，他就可以自己画画和题词了。”
奶奶说：“油画是西方人的东西，但从没有人在画上题诗，这是我们中国人的习惯，不过这样一来这画看起来更有生命了，难怪，最近雨轩康复进步这么大呀，我们可从来没鼓励过他这些爱好，都急着让他赶紧接华氏的事业，晚秋，难得，你算是雨轩的一个知音了。”
晚秋突然不好意思了：“您开玩笑了，我哪能和他相提并论呀？您这是为刚才的事儿想安慰我。”
“还真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你那案子清了吗？”
“还没？”
“清了告诉我。”
“我会的。”雨轩和雨轩爸爸听了一头雾水，不过很快他们就沉浸在对往事的美好回忆里，轻声笑语地回忆着当年，晚秋看着整个宁静幸福的场面，也很开心。奶奶走了，天昊来了，直接跟雨轩进了书房。
清晨，雨轩睁开眼睛，发现床头有人，吓了一跳，原来是晚秋，衣服整齐坐在地上，侧靠着床尾，才五点多，应该是昨夜守在这里，担心什么，难道怕他的癫痫发作，他下床心疼地在她身边补了两个可以靠着的枕头，他真的很感谢老天派晚秋来拯救他，虽然晚秋像一个谜一样，有自己封闭的世界，但她身上有股清新的力量，让他重新想站起来，让他开始对自己有了信心。
这时晚秋的手机闹钟响了，晚秋睁开眼，看见雨轩，也被吓了一跳，“你还好吗？”
“没事。”
晚秋一放松，“那就好，我去给你做早餐。”说着起身要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心跳急的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双臂麻木，雨轩赶紧抱住她，“怎么了，快躺下。”
“不行，王姐她们……”
“王姐被我辞掉了，你快躺下。”
晚秋昏沉沉地躺下，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可爱张着小手在跳舞，语安和艾米幸福地笑着，她的眼泪滑落下来，再后来迷迷糊糊感到一只冰冷的听诊器放在胸前，雨轩和什么人在说话，胳膊上被针扎了一下，她被扶起喝了一种辛辣的液体，然后开始慢慢神智清醒，她看到雨轩，挣扎着想起来，雨轩说：“别动，医生说你要好好卧床休息。”
“你？”
“我吃过早餐了，我哪都挺好，一会儿天昊送我去康复，装修工人今天停工，你休息一天，新来的阿姨叫宋嫂，人很好，今后她负责卫生和做饭，她做的早餐比你的好吃，当然她由你管理，采薇安排了新园丁，你好好睡一天。”
“我怎么好像有要下岗的感觉。”
“这你就别妄想了。”
“刚才你扶我，我怎么觉得你的右手一点都不抖，还很有力。”雨轩得意地笑了，“对，康复师说我最近进步神速。”
“太好了。”
医生说：“你太劳累，缺少睡眠，忧思过度，所以才会病倒。”
晚秋眼神有些闪躲，“医生都夸大事实，你请的是中医？”
“是倪雁，他到华氏医院上班了，他学的是西医，又有中医的家底，现在在医院可红了，你好好休息，我保证吃好，喝好，锻炼好，等我中午回来一起吃饭。”
晚秋还想说什么，雨轩认真地说，“虽然我是个病人，但这次，你让我觉得自己还是个有用的人好吗？”
“好吧。”两人对视一笑。
去医院的路上，雨轩拿出宋嫂做的三明治，尝了一口，又把剩下的放回纸袋。
天昊问：“你能解释今天早晨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晚秋怎么躺在你床上？”
雨轩摇头笑着：“你都看到了，她衣装整齐，我没有做任何不齿之事。”
“我不是那意思，我知道晚秋是什么人，你人品也还算凑合。”
雨轩若有所思：“事实是昨晚她一直担心我癫痫发作，所以守在床边，估计没怎么睡，但之前一定是有什么事一直在困扰着她，我敢说她前天晚上根本就是彻夜未眠，不过问她，她是坚决不肯说的，还会假装自己很好，你也千万不要去查，或问她，我担心问了反而会伤到她，或许她会就此消失，那就更让人担忧了。”
天昊看了雨轩一眼，“你没动心吧？”
雨轩苦笑着:“我有资格动心吗？更何况她过去一定有一段很深的感情，哀莫大于心死，这就是晚秋现在的写照。”
“还好，她把癫痫的问题给你解决了，但这事就这么结束是不太可能的。”
“是的，静观其变吧，毕竟我还是在明处。以后家庭聚会还是暂停吧。”
晚秋昏昏睡去，醒来的时候，闻到枕头上，雨轩特有的清香的体味，不禁脸一红，赶紧坐起，下床，窗外夕阳西下，远处一片红色的雾霭，糟糕，自己睡了太久，赶紧出门，宋嫂在厨房里忙碌，晚秋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华先生呢？”
“他在书房。”
晚秋，一进书房看到雨轩斜靠在沙发上熟睡着，夕阳橙色的余晖透过窗户，照射在他的脸庞上，光洁的额头和流畅的鼻子线条，显得格外的圣洁和坚定，仿佛有一种力量藏匿在躯体里，蓄势待发。晚秋不敢多看，放下百叶帘，抽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