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欺师灭祖(1 / 1)
龙行漫本就是运起内力的,如今玉谪羽的内力打过来,不过是两人内力相撞而已,没有运功抵御的闵君傲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玉谪羽的功力到底到了什么地步,说起来简直是匪夷所思,总而言之,他与莫虑一样,是与其他人都不同的。龙行漫提升内力时间有限,之后会极其虚弱,而玉谪羽正化去了凌霜儿的毒内力更为精进,睡了三天正是最为精力充沛的时候,如今玉谪羽正为莫虑被这两人伤到而怒极失去理智,从前对龙行漫的种种感念全然被消去,对龙行漫下重手毫不手软,至于闵君傲,他素来就极讨厌他,更加不会因他是莫虑的爹而饶了他!
旋身莫虑便被玉谪羽轻放在了屋内的椅子中坐下,快速搭了一下脉,心痛之情难以言语,那个他一直有所不安的寒毒,终是趁着这次机会卷土重来了,而且,他再也找不到方法压制它!
一个是他师父,对莫坦涵有过承诺,一个是莫虑的爹,两个明明该是竭尽全力守护莫虑的身份,竟然联手将莫虑伤及至此,要他如何忍下这口气!
冷冽寒风席卷,玉谪羽的内力突变,完全没了从前如徐风吹拂药草清香般舒适,而是如同冬日最为寒冷的风,割得人脸皮生疼!
将两人赶到了院子中央空地,玉谪羽下手毫不手软,怒极的人根本没有道理可讲,不消片刻,原本就被玉谪羽一掌重伤的闵君傲被玉谪羽一个内力余波震开,吐血倒在了地上,而此时,龙行漫也渐渐力不从心起来。
将内力强行提升两倍,就是因他没有把握一人胜莫虑和玉谪羽两人,他养了玉谪羽十几年,却从来看不透这个徒弟,但他知道,玉谪羽绝不是他所看到的那般简单。养虎为患,怕是他如今的想法了,但是他就是仗着对玉谪羽无法不承认的恩情肆意算计他,只想着玉谪羽再厉害,也不可能对他这个师父出手。所以,当他那些属下都被玉谪羽强势除去,他才会恼火不已,也知道玉谪羽再也留不得,便趁着这次机会来杀了他,而且,为了以防万一,他不惜强行提升内力。
可如今,龙行漫才知道,他的这个徒弟的武功到底高到什么程度,即便是提升了内力,他也不是玉谪羽的对手。
玉谪羽此时正被莫虑受伤一事生生烧灼着理智,什么师恩他早就不理,只想着他的小淅,从此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痛苦。
手下的力度越来越狠,玉谪羽几乎毫不留情,他的一双脚还未穿鞋,狂怒下白衣翻飞,肆意到了极致,龙行漫节节败退,提升内力的时间也快过去,只好开口怒道:“孽徒,你还敢杀了为师不成,你这欺师灭祖的不肖之徒!”
这种话即便是从前玉谪羽都是不听的,什么世俗观念,伦理纲常,在他眼中都是虚无,更何况是如今在龙行漫伤了莫虑之后。
“你救我收养我,不就是为了将来杀了我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为何你将我抱走却无人知晓,你在这其中又做了些什么,我不过是懒得深究,之后的一切,你对我的种种算计,我都不与你计较,可如今你伤了我心爱之人,我即便是做了那欺师灭祖之人又如何?”
玉谪羽嘴中的话说得狠,手上的动作也毫不手软,打得龙行漫毫无还手之力。
龙行漫被逼得无法,脱口而出道:“你明明有方法救他,只是你不愿而已,你又何来假惺惺与我纠缠!”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玉谪羽的怒意更甚,这个方法,又是谁想出的,要付出什么代价,从头至尾,龙行漫做了那么多事,使得他对莫虑动心,就是想让他肯为莫虑做任何事,即便失去性命。说到底,龙行漫如今做的,还不是嫉妒他们能够相守,而他却不能得到莫坦涵的情!
一个只想着自己的人,不配得到同情!
“砰!”玉谪羽忽然掌力加重,一掌将龙行漫打得倒地不起,却又无法昏厥过去。
玉谪羽勾起唇角,笑容邪魅至极,眼中却是讽刺,“莫坦涵是历代落雪殿殿主中,活得最久的人,他几乎就能打破活不过四十的诅咒,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原因?”
龙行漫面露惊恐,本能的不想听玉谪羽之后要说的话,玉谪羽要说的话一定会打碎他心中某种念想。
“他送墨玉令牌给你,他将解救他子孙寒毒的重任托付给你,但他却在临死之前只字不提他的妻子,你以为他不知道你对他的那点心思?”玉谪羽笑意极为残忍,它仿佛是一把尖利的刀,生生撕开龙行漫的伤口,鲜血直流。要论攻心,玉谪羽从来是个中好手,他能用言语,戳痛那人最为痛的那处,龙行漫如今伤了莫虑,玉谪羽也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不要再说了!”一个活了近百岁的人,竟然害怕地嘶吼起来,莫坦涵,已经是他的执念,埋藏在他心中几十年,已经与他密不可分,如此被生生扯出来,其中的痛可想而知!
“为何不说?”玉谪羽的眼中燃着嗜血的光芒,谁敢伤了他的心爱之人,他一定要那人生不如死!
“除了莫虑之外,历代殿主中,大概就属莫坦涵的妻子是最为幸运之人,莫坦涵终归在他缠绵病榻时看懂了情为何物,他爱上自己的妻子,却恰恰有了强烈求生之念,使他撑着活到了就差几日便到四十岁时。他不提他妻子,只不过是怕你心中嫉妒伤了她而已,你为他做尽各种事,而他却处处防着你,这种滋味,你如今尝到了,觉得如何?”
“噗!”本就受了重伤,玉谪羽却还极力刺激,龙行漫终是受不住吐了一口鲜血,脑子晕沉,而玉谪羽却不打算就如此放过他!
甩出几根银针,扎进他的几处大穴,逼得龙行漫动不了却又保持清醒听着玉谪羽继续的言语。
“堂堂落雪殿殿主,岂是你说算计便能算计得到的,你猜他是否知道你对他下药的事情?但他却装作不知,回去便与落雪殿的一个女子成亲,他们成亲那晚,他用的情-药还是你调配的,这种滋味你又觉得如何?”
“不-要-再……”龙行漫面色惨白,那些都是他的痛处,如今被撕开,涓涓鲜血直流,那种痛楚几乎要了他的命,他恨不得立刻就晕过去,不再听玉谪羽所说,可他被玉谪羽逼得连晕过去的资格都失去了。
“你如今知道痛了,那你当年又何必做那些事?”玉谪羽讽刺一笑,只想着自己的人,他对莫坦涵的爱又真的又多少!
“你还不是一样,为了得到想要的无所不用其极,只不过你比我幸运,得到莫虑了而已,你又有何资格来教训我!”若不是玉谪羽织下柔情大网,以莫虑的心性,又怎会明白情爱是何物!
“我?”玉谪羽笑得越发邪魅,眼中却柔了下来,“自然是与你们不同的,你为了一己之私,不惜制药只为得到莫坦涵的身体,而闵君傲,更是利用职位之便,扼杀了莫茧萱已然萌芽的情。我自始至终都看得清楚,即便我使出千般招数,我都不会以伤害小淅为代价,而我从来不会忽视小淅眼中的情,即便他不懂,我也能看得真切,我有足够的耐心教会他这一切,若不是闵君傲自作聪明受骗带来凌霜儿,我绝不会如此仓促与小淅坦白,我一定,再珍视些,慢慢医好他,再与他一生相守。”
玉谪羽越是说着他与莫虑的情,就越是刺激着龙行漫,句句残忍,“我与小淅,绝不会彼此算计,可你,明明有得到莫坦涵全然信任的机会,却用了最差的招数,使得他完全不相信你,即使到了最后,他还利用了你对他的情,得了一个承诺,使得你这个本是自私自利之人守护了落雪殿几十年,直到现在还对他念念不忘,这其中的心计,可是你拍马都及不上的!”
人人都拿落雪殿殿主的淡然当做不谙世事,可他们不过是不想理会而已,他们比任何人都要看得通透,这种人,一旦要使什么计谋,没有人能够防住。
龙行漫再也支撑不住,歇斯底里道:“你说够了没有,你到底要我如何才能住口?”
“怎么会够?”双手沾的都是龙行漫和闵君傲身上的血,玉谪羽五指伸长,他的小淅,他呵护在怀不忍伤害半分的人,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压制寒毒的方法也终于使得小淅能够好好与他长久相守,如今却被这两人所伤,寒毒再也压制不住,他的痛,又有谁能知晓!
杀了他们太便宜了他们!
“还有没有人起得来!”玉谪羽偏头看向倒地的那些属下们。
“主人有何吩咐?”邢掌柜受伤很重,调息了这么会,多少能动了,弯身等着玉谪羽的吩咐。
“把这些收拾干净,受伤之人也要好好安顿,找爅楼的大夫前来救治,至于蓝雀的伤势太重,等安顿好他后我亲自医治。”
视线又来回看向昏迷着的闵君傲和无法昏厥的龙行漫,残忍道:“也将他二人带走,伤势要好好医治,废去这两人的功力,严加看管!”
“孽徒,你敢!”龙行漫听了就觉眼前一黑,他都快百岁,如果没有这一身内力护体,他哪里还能活得成!
“哦,我倒是忘了,你这老妖怪是驻颜有术,实则都快百岁了,那便先不废去功力,我自有办法使你从此不能再使这些功力!”
说罢,连龙行漫的话也不想听,甩手收走那几枚银针,龙行漫还未来得及说话便晕了过去。
邢掌柜自然躬身应答道:“是,属下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