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残次品与完美品（1 / 1）
那人有片刻怔愣，想不到有人会察觉到他那个身份，不过，即便听了玉谪羽言语中的故意挑衅，以他的年纪也并非一下子就能惹怒的，勾人的凤目看了一眼被玉谪羽握住手的莫虑，笑意妖娆，“有莫大殿主在，我可不敢自称美男子的，这天下间对莫殿主动妄念的可是数不尽的，不仅如此，”那人又勾唇上下打量了玉谪羽，又道：“以玉神医的容貌气度，对你动心的可也不少啊……”
这世上哪有人能几句便能将玉谪羽激怒的，心念一转，玉谪羽笑得越发邪肆，“正因如此，我与莫虑才走在一起，如此一来可不就是刚刚好么，只是不知啊，范先生的意中人又在哪里呢？”
那人听了果然大怒，他的晴去了哪，还不是被落雪殿害的！心中暴戾一起，再也没心思与他扯嘴皮子，抬起手掌又攻了过去！
此时莫虑已然退开，玉谪羽应对那人显得游刃有余，两人内力磅礴而出，一面是那人热浪般的内力，而另一面却吹起一股风，本来风水热浪应该是更热才对，但围观众人却只感到舒适的凉爽，鼻翼间仿佛还有幽幽药香，使人精神一震！
那人显然没有料到玉谪羽的内力竟然是如此的，分神间就被玉谪羽一掌打了出去，退了几步，惊愕地看着他。
“你的内力！”
玉谪羽退回莫虑身边，傲慢道：“怎么，范先生没有想到我这个弃子能有你梦寐以求的能力？”
回春医馆一直致力的便是想在无数试药中得到解寒毒的方法，但到最后，渐渐就与从前不同了，他们发现以药养人，也能得到功力，不劳而获的事自然人人都想要的。回春医馆做了许多药人出来，却不知被他们扔弃说是无用的玉谪羽才是最想得到的那个。
那人又问，“莫虑的病果真被你治好了？”
玉谪羽自然不会告诉他还有隐患在，挑眉刺激他，“当然，我能与他长长久久在一起，而你却不能了。”
那人却是古怪一笑，没有被他这话惹得又打一场，斜眼看向狼狈在人群边上的洪捷，“想不到你这个废物竟然还有点作用，生的残次女儿和一个残次药人苟且，居然弄出了这么一个完美品，想我范宁禹机关算尽，竟然败在此处！”
玉谪羽讶然片刻，随即又只是挑眉轻笑，也对，就他这种人，即便伪装自己也不愿改了自己的名字的，他也是没有想到那个颇有才气的说书先生就是回春医馆的真正掌管人。
想当初他心血来潮去听了一次说书，说的还是落雪殿的事，他心中越听越烦躁，倒是没有注意太多。其实那时玉谪羽便感觉得到，那个说书先生有些武功底子，但是范宁禹隐藏功夫不赖，玉谪羽又心烦意乱才没有过多怀疑，只道是说江湖段子的说书先生总要有些底子好防身。那说书先生与他如今的真实容貌其实完全不同，但以玉谪羽多年易容经验，仍是能从一些言谈举止中看出端倪，才想着试一试他，没想到竟然就是那人。验证了范宁禹的身份，许多事就能想通了，玉谪羽也由此断定，范宁禹的情绪是在最近几月越发不安定了。
“败与不败还是另说，你还是说说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吧，我也懒得再去猜！”
仿佛方才的模样只是幻影，范宁禹又变得有些怪异，桀桀笑着，听得刺耳，举手投足间竟然又带着女气，看得人一阵头皮发麻，四周的人又往后退了退，知道与这人相对一定讨不得好处，只能躲开。范宁禹见着轻蔑一哼，一群鼠辈，就只有这点本事还敢说要来讨伐他回春医馆，给他做药人都是浪费药材的，只能做出最下等的残次品！
“我不意味如何，我想要整个武林都与我的晴陪葬，尤其是那落雪殿，凭什么他们能逍遥自在，而我的晴却半生凄苦，到死都那么痛苦！”
仿佛他的晴就倚靠在他身边，伸手温柔地抚摸，却在外人眼里极为怪异，因为他说拿着右手去抚摸左手的，而众人也看出了两手的不同，右手修长白皙十分好看，但那有力的骨节一看便知是男子的手，而左手不知是为何，竟然比右手白了好几倍，而且莹润光滑极美，却像是一个女子的手！
如此怪异，倒是令玉谪羽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这疯子疯的厉害！
若此时夏予纤看到，必然会有一个现代的词去形容，自攻自受……
“那可是不行，莫虑是我的爱侣，况且，你的晴受了多少罪可怪不得他的，你应该找龙神医算账才是。”
也不怪玉谪羽祸水东引，将矛头指向他师父这么大逆不道，实在是他师父的作为惹怒了他，明明是他做的孽却要别人来承担，玉谪羽自问没有那么好的心肠。
“你以为我能饶了你师父！”
此言一出，又是一群人吸气的声音，玉谪羽竟然是大名鼎鼎龙神医的徒弟，怪不得他如此厉害，还有，那龙神医竟然也与回春医馆的事有关么？单泽钰等人心中实在是不好受，原来江湖中被人人称颂的都被卷入这场是非，先是一直极好名声的回春医馆竟然是破坏武林的最终黑手，之后又是地位超然的落雪殿与回春医馆渊源极深，再则是近几年名声大噪的千面神医玉谪羽竟然是已经被人人喊打的洪剑派洪氏的子孙，还是那洪云珍之子，女子未婚生子，这是多大的丑闻！最后，竟然连单泽钰这些人都尊敬的江湖前辈龙神医竟然也与这件事有关么？这其中的种种，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谪羽不屑道：“饶不了最好，像他这么自私自利之人，受点教训才好！”
范宁禹有些愕然，显然没有料到他的计划没有成功，问道：“你不帮他？”
轻哼一声，玉谪羽深觉与这些人打交道太过显得自己蠢笨，“帮他？然后中了你们联手的圈套中么？”
从小玉谪羽就对他师父有所防备，这大概就是人天生的直觉了。龙神医对玉谪羽算不得多好，但人总是会对一直照顾自己的人有些孺慕之情在，玉谪羽也是不例外的。然而，几年之后，这种孺慕之情也在龙神医毫不掩饰的自私自利中消磨殆尽。龙神医甚至没有给他起个像样的名字，一直是以“徒弟“二字唤他，可那语气却是带着浓浓的物品的味道，仿佛他玉谪羽就是一件物品，而不是一个人。玉谪羽给自己起的名字龙神医也不愿唤，直到他都已经二十岁，才稍微重视一番，起了“谪羽”二字，而玉姓，却是玉谪羽自己选的。如此敷衍，玉谪羽自然也不会交予真心，他的武功如何，内力又是什么样子，这些就连他师父也是不甚清楚的，玉谪羽的伪装，是在与自己师父的十几年斗智斗勇中磨砺出来的。玉谪羽二十四岁便有了爅楼如此大的势力，也是因为他善于隐藏，还有那个全然只沉浸在自己的计谋中的龙神医忽视下完成的。龙神医之所以救了玉谪羽，其实他也一直明白为什么，却不知这些原来都是他计划好的一切。被算计了一道的玉谪羽，又怎会被算计第二次，若是如此，那他玉谪羽也未免太笨了些！
“你……”
范宁禹还想说什么，却被玉谪羽打断，“你们当真以为我什么也查不到，还是以为你们两人这互相不信任对方的情况下的联盟能有作用？莫要以为我也与你们这般的蠢，落雪殿莫虑的前三代殿主都被你们玩弄于股掌间，可不代表莫虑也要受你们摆布，假意的结盟还是免了吧，都以为骗过了对方却不知自己被暗算，当真是愚蠢之极！”
“哈哈哈哈……”范宁禹不怒反笑，“好一个完美品，就连这智慧也完美无缺！”
一直未有言语的莫虑打断道：“范先生此言差矣，人不是物件，是不能被掌控的，爅能有此能力，也并非你们自以为的药物所致。”
莫虑一直没有多少情绪，但这范宁禹，一直强调玉谪羽是个完美品，实在有些令人皱眉，玉谪羽的能力，哪里是药物就能做到的，或许他的体质与常人不同的确与药物有关，但一个人的心智如何，聪明与否，却不是药物能掌控的，天赋亦是如此，经脉就算有多能吸收内力，若没有对武功参悟的能力，多厉害的身体都是无用的，而这对武功的参悟，却是再多的药物也做不到的。玉谪羽武功修为一日千里，自然有他独到的天赋，而且，他并不需要以一个完美品来称呼他。
范宁禹对玉谪羽还算客气自然是对玉谪羽的武功感兴趣才会如此，而莫虑自然受不到他这么好的待遇，连看一眼都不愿，轻蔑一哼，看向玉谪羽道：“你已经完美如斯，又怎可与他一个残次的人在一起，我可不信你医好他没有付出一些代价。”
玉谪羽心中一动，面上却是不显，他不想被莫虑看出什么，只握住莫虑的手说道：“我们成亲了，这便是代价，至于残次品一说，你那心爱的女人不也是莫氏一族留下的残次品么，人从来都不是完美的，而我所爱之人自然也不需要完美与否，只要我喜欢即可。”
“你说是不是，小淅？”转头看向身边的爱人，玉谪羽温柔笑道。
莫虑也勾起唇角，眼中含笑，点头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