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1 / 1)
大概所有古镇都有酒吧一条街,那种或喧闹或幽雅的气氛各自吸引不同的人。摄影小哥和室友先生自然属于后者,两人拍完夜景后就近选择了一家灯光柔和的酒吧,然后坐在角落的卡座里默默喝酒。
摄影小哥其实酒量一般,醉了就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看上去冷漠得很。室友先生则是真的千杯不醉,但他喝酒上脸,经常没一会儿就满脸通红,唬得人不敢再劝酒。今天两人不管是拍摄还是游玩都挺尽兴,就点了许多酒水,不自觉多喝了些。
摄影小哥边喝酒边摆弄着相机,从今天拍的第一张开始翻,看到非常满意或者有些好笑的照片时就把相机递给室友先生。不过最后演变成了室友先生坐在稍前的地方拿着相机继续翻看照片,摄影小哥则身体侧倾坐在旁边偏后的位置陪着一块儿,这姿势远看就像是摄影小哥把头靠在室友先生肩膀上一样,两人的距离非常接近,几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摄影小哥还在很认真的查看今天的成果,并没有意识到姿势的不妥,更没注意到自己吐出的气息就在室友先生耳朵和脸侧,温热的吐息让对方的皮肤已然染上一层粉红。
意犹未尽地收好相机,摄影小哥提议:“学长,你以后不忙的时候就做我的模特吧,我觉得你很有天赋,能拍出我想要的意境。”
平常人听见这种不算太客气、带点命令式的夸奖可能不会觉得太高兴,但室友先生不是平常人,而是在平常人前面加了“喜欢眼前之人”这个定语,因此对方说了什么都愿意尽力接受。
摄影小哥高兴了,他高兴的表现就是喝东西,于是很快他就严峻地坐在那里,倒是吓退了不少想来搭讪的小姑娘。
室友先生有些好笑,大概是受了白先生的影响,人前摄影小哥也是一副诸事与我无关别来烦我的冷漠模样,但他一直都知道,摄影小哥虽然表面看上去冷冷冰冰的,但其实内里非常柔软。他始终记得十多年前,对方还是小萝卜头的时候,也是这么不苟言笑地看树下掉落的小鸟崽,想拿又不敢拿的样子实在令人心软。
那时候他快到九岁,不想跟在院长身后给那些捐款的人一一道谢,觉得那样太傻,于是偷偷跑到自己的秘密基地,却发现那里蹲着一个漂亮的小男孩。他有些不高兴,觉得自己的地盘被占了,于是走过去想把人赶走,谁知道正好看见对方小心翼翼地捧起小鸟,嘴角紧抿,小胳膊小腿颤颤巍巍地爬上树把它放回巢里,最后却下不来了。
想起这些,室友先生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那时候他看着对方默默地呆在树上,左右张望发现的确下不来,于是调整姿势坐在树干上看那只喳喳叫的小鸟,紧抿的嘴角放松了些,偶尔还会伸手摸摸小鸟的身体,等到傍晚保镖找来时才下来。
明明没什么难过的表情,可他觉得那个孩子是寂寞的,跟他一样,是寂寞的。
室友先生摸摸摄影小哥的脸,烫烫的,却又有些发白,懊恼自己怎么一高兴就没注意到对方喝了这么多酒,他拿掉杯子不让摄影小哥再喝,准备到前台结账。
另一面,摄影小哥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脸上被室友先生摸了两把,没什么被冒犯的感觉,只觉得室友先生的手又凉又软,虽然有些细茧,但摸在脸上还是蛮舒服,他想把脸在对方手心上面蹭蹭,不过还没等他行动,那人就在自己耳边说了句去结账然后起身离开。
摄影小哥有点不高兴,不过也知道时间不早,而且他自己已经醉酒,是时候回去,所以乖乖的坐在原位。摄影小哥醉了的时候会觉得晕晕乎乎的,但头脑还酸清醒,只是身上没力气,而且因为不想说话也不想动,其他人问他什么也不回答,所以一般人都觉得他已经醉得神志不清,不过因为知道他不喜欢不熟的人靠近的习惯,也不会趁机做些什么,但这里面显然不包括在酒吧里寻找目标的陌生女人。
于是没一会儿,摄影小哥就发现自己身边的人换了一个,他记得室友先生身上淡淡的清香,而不是现在周围都是浓郁的令人不适的脂粉味,他烦躁的皱起眉,却因为浑身使不上力气而不能推开靠近的人,只希望室友先生快点回来,而且心里决定以后不能再喝这么多酒了,就算要喝也得是在家里。
室友先生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自已的位置上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整个人都快要趴在摄影小哥怀里。他眯了眯眼,走过去直接把人甩出座位,在对方的骂骂咧咧中扶起摄影小哥,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去要给摄影小哥洗澡,室友先生这么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