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四十章、月迷津渡(1 / 1)
柳州并不是大地方,但是男风盛行,城内有规模的男倌就有十三处,还不算上街头巷内的小倌。见展昭极为尴尬,白玉堂捉狭地挑挑眉:“猫儿,你说我们应该从哪里查起?”
展昭翻了个白眼:“这种事,不是风流倜傥的白少侠最有主意吗?”白玉堂拍拍展昭的肩:“你这官猫就是太方正,查案的时候青楼妓馆不是没去过?”展昭气得脸都红了:“我是带差役进去抓人!”“暗访呢?”白玉堂围着展昭转了个圈,一幅不怀好意的样子。
展昭继续翻白眼:“老鸨都认识我,自然不会安排姑娘。”“连老鸨都知道你不喜欢姑娘,哈哈哈····”白玉堂笑得前俯后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是青楼是·····”“好了,好了,”见展昭的大道理马上就要出来了,白玉堂连忙打断展昭:“明查肯定不行,开封府的地界在京城不在柳州,今天我们就暗访。”出身佛门的展昭尴尬地点点头。
“走吧,”白玉堂扯着展昭往外跑。展昭问道:“先查哪儿?”白玉堂笑道:“先去成衣铺,展大人想穿着一身官服进去么?”端方的展昭再次尴尬地点点头。
寻欢是柳州最大的男倌馆,听说里面的小倌不仅精通琴棋书画,容貌各有千秋,而且善解人意,温言软语。月无暇在喝酒,怀里的小倌离儿面目清秀脱俗,不愧是寻欢的头牌。离儿双臂环上月无暇,目光绚丽温柔,暗自思量,翩翩公子,风流无暇,如果能有如此郎君,也不枉自己到这里受这一番苦。
白玉堂和展昭在隔壁,旁边两位艳丽的小倌不断的劝酒,展昭像木头一样竖在那里,离小倌八丈远。白玉堂微微一笑:“过来吧,猫儿不喜欢男人。”被分给展昭的小倌如蒙大赦,连忙媚笑道:“原来如此。那不知道白爷是不是也不喜欢男人?”白玉堂哈哈一笑,笑意中夹杂苍凉:“你猜?”小倌趁势滚入白玉堂怀中:“白爷今晚到我这里来,不就知道啰。”另一个小倌不肯了:“白爷是我的,要来晚上也上我这儿。”“都来,都来,今天晚上你们一起伺候?”白玉堂可是逢场作戏的高手。两个小倌一阵娇笑,连忙献媚劝酒。
啪的一声,原来是展昭手里的酒杯不知不觉被捏碎。血流了一手,展昭竟毫无知觉般,只是起身对白玉堂道 :“我先走了,你留在这里。”说完抓起巨阙要走。白玉堂连忙推开黏在身上的小倌,那二人久经风月场是何等敏锐,见势不好早脚底抹油了。
白玉堂有些发愣:“猫儿,这不过是逢场作戏。”展昭脸色铁青,一动不动。“猫儿,”见展昭的手还在流血,白玉堂伸手去查看展昭的伤口。展昭像受惊的猫儿一般,连忙飞身而退,桌子却应声而翻,酒杯酒壶噼噼啪啪碎了一地。老鸨一下推门而入,脸上堆满笑:“两位爷 ,有事好好说,小店小本生意·····”老鸨张大嘴,目光被白玉堂手上的金叶子牢牢吸住:“二位慢聊,慢聊。”带着金叶子,老鸨溜之大吉,离开时还不忘贴心地关上房门。
感到白玉堂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展昭不由自主地焦躁,身体不禁微微发抖。第一次,白玉堂不知所措:“猫儿,你不要多想,晚上我不会去。我只是想打探月无暇的消息,猫儿,你误会了。”回应白玉堂的,只有一片沉默。白玉堂的身上一阵寒冷,语调也有些乱了:“猫儿,猫儿,你不要误会,我对他们真的没·····”突然展昭目光一闪,猛地拉开房门,只见方才那两个小倌扑了进来。
“两位爷别误会,我们不是故意偷听的。”另一个小倌连忙用手肘碰了说话的小倌一下,脸上堆满笑道:“展爷,我们有眼无珠,不知白爷是您的·····哈哈,刚才多有冒犯,展爷您别见怪。”
“我们是结拜兄弟,”展昭一片风平浪静:“收拾一下,你们继续进来陪客。”白玉堂长吐一口气,眼圈有些发红,点点头,把画影握得更紧了。两个小倌见白玉堂的反应,一边答应着一边跑得比兔子还快。
沉默中,展昭又感到白玉堂在逼近自己,连忙调整吐息。“展昭,”白玉堂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们,是兄弟?”“对,”展昭转过身:“和你的四个哥哥一样的兄弟。”展昭感到白玉堂身上一阵悲伤袭来,不知何时展昭能感知到白玉堂的情绪。白玉堂是不是快乐,白玉堂是不是有心事,白玉堂是不是在为陷空岛众人担心·····展昭似乎每时每刻都在关注着白玉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从什么时候终结。也许,现在就是终结的好时候。
白玉堂一言不发,撕下华美的白衣为展昭包扎伤口。展昭的手早已不再流血,白玉堂仍细细地包扎。感受到白玉堂小心翼翼地举动,展昭不敢看他。二人都不知再说什么好,月无暇爽朗的笑声却不适时宜地响起:“白贤弟可好,教为兄好生想念,还有展大人,刚才那出戏真是精彩啊,精彩啊······”月无暇欢快极了。
白玉堂和展昭的脸唰的一下白了,展昭心道不好,和白玉堂纠缠居然忘了正事,现在跟踪月无暇反倒被月无暇看了热闹。白玉堂更是咬牙切齿:“月兄美人在抱,好不快活。”月无暇笑道:“白贤弟不也一样,刚才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白玉堂冷笑道:“可惜我没月兄这么聪明,借办案之名,把人留在开封府死等。”
“我没有等他。”血星辰的声音犹如晴天霹雳,月无暇的笑容凝固了。展昭和白玉堂连忙冲了过去,血星辰已经昏倒在地。
柳州府,内堂。公孙策奋笔疾书给血星辰写方子。血星辰苦笑道:“公孙先生不必费心了。”公孙策边写边说:“血公子何必为情所苦?”血星辰摇摇头:“以先生之才,为何只是一个主簿?”公孙策停下笔:“人各有志。”“先生如此袒护,应和星辰一样,都是情路坎坷之人。”公孙策不回话,手一抖,纸上留下一点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