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郁满桑城(三)(1 / 1)
“小姐,吃点吧。”小如好说歹说,郁浮画就是不肯吃晚饭。
“小如,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我不想吃。”洛天又新娶了夫人,她要是能吃得下饭那才有鬼了。
“小姐,洛少爷不在乎你,可你不能不在乎自己啊。”
郁浮画推开她,欲独自出门,怎料刚走到门口就两眼一抹黑,不省人事了。
“小姐!”
“快来人啊,我家小姐昏倒了!”
......
这夜,洛府彻夜火光通明,全城的大夫都被洛府的下人请来了,但大多数都是被洛府管家撵出去,谁让那些大夫们临走时都是边摇头边道:“准备后事吧。”
郁小姐待人一向不错,这些个医术不精的庸医竟然说郁小姐不行了,这不是找骂吗?
最后一个名不经传的老大夫给郁浮画号完脉,要求洛天把屋子里所有的人都遣了去,洛天不疑有他,吩咐所有人退下。
“洛少爷,相信郁小姐的病你比老夫更清楚,她本就是靠着名贵汤药吊着命的药罐子,再就是她脖子上的平安符保着命......”
“你到底要说什么!”要不是郁浮画的病情需要,他早把人轰出去了。
“老夫的意思是,洛少爷你好好的娶什么五夫人,郁小姐这是气急攻心,暂时昏了过去。”
“那她怎么到现在还没醒?”
老大夫给昏睡中的郁浮画手腕上扎了几针,道:“明日一早就会醒了。但是,这次醒了,并不代表下次昏倒也会醒得这么快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下次昏倒也会醒得这么快了?
“洛少爷不懂?郁小姐这是因为你娶五夫人一事受了刺激才变成这样的。郁小姐倾心于你,我们整个桑城的人都知道,你不要说你不知道。”
老大夫向小如交代了郁浮画醒来需要注意的事项后,就背着药箱由小厮领着出府去了,临了道了一句。
“郁小姐若是下次再受了刺激,昏了过去,你们洛府就真的该准备后事了。”
......
洛天守了郁浮画一夜,洛府有其它非常重要的事需要他处理,下人们费尽口舌,最后还是锦绣把洛老爷搬出来才让他有片刻的离开。
然后,就是锦绣一直守在郁浮画的床边,如烟跟本没办法接近郁浮画。
如烟实在是没办法了,化了个分身,利用分身引开了锦绣,然后趁着机会到了郁浮画跟前。
如烟对郁浮画不知是怜悯疼惜还是感同身受,“我俩果然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你太柔弱了。就像紫述香,虽美,但太娇弱,受不得任何风雨,需要洛天好好呵护。”
如烟双手施印,把自己的灵力渡一些给郁浮画。
若是三个月以前,她这一点点的灵力是支持撑不了郁浮画多长时间的,就像绝情一样,牺牲了千年修为才换得玉倾国的短短千日。但是现在,如烟体内有舍利残珠,郁浮画脖子上戴着她从小就不曾摘下的封印有舍利碎屑的平安符,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们合成了一体。
所以,如烟这点灵力想要支持撑郁浮画几个月完全不是问题。
……
第二天一早郁浮画就醒了,脸色也有些红润,像个没事人一样,小如直叫不敢相信。
“小姐今日气色真好。”小如边给她梳头边道。
郁浮画只是笑笑。
小如还在自顾自的说,“要是洛少爷看见小姐气色这么好,肯定也会很开心的。”
郁浮画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洛天他……”
“小如该死,小如不该在小姐面前提起洛少爷的!”
郁浮画堪堪别过头看向窗外,“我没怪你,你快起来吧。”
不提他,那就不提他了。
小如惊魂普定,“是,小姐……”
郁浮画笑着,“今天天气不错,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
郁浮画所住的院落是洛府最僻静不易被打扰的院落,洛天在院子里给她种满了紫述香,入眼处全都是一片梦幻般的紫色。
看到紫述香,郁浮画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
笑起来像一个紫色精灵。
远处,走来一打扮华丽妖娆的女子,“你是谁,为何会在我洛府后院?”
郁浮画脸上的笑迅速淡漠了,因为她看到了那女子的脸,一张和她有八分相似的脸。大抵就是洛天新纳的五夫人吧。
“见过五夫人。”
郁浮画是洛府的贵客,是不用向任何人行礼的,但是她现在向五夫人行礼了,不为什么。
五夫人身旁的小丫环上前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像是故意说给郁浮画听的一样。
“她就是少爷藏在别苑的郁小姐。”
郁浮画当时笑了,在笑那个丫环,又或者是在笑新进门的五夫人。
她从小就在洛府长大,什么叫藏?
“你笑什么?”五夫人板着和郁浮画有八分相似的面孔,眼中有一种郁浮画没有的凌厉。
“五夫人有事吗?没事的话,就请离开吧。”她不喜欢这个五夫人,比洛天先前纳的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更不知所谓。
“我在府中逛着逛着就走到这儿了,此处正好环境优美,我看看再走。”
郁浮画的院落是洛府最僻静不易被打扰的,不是谁说什么逛着逛着,或者是迷路就能走到这里的,摆明了这位五夫人是来找她麻烦的。
不过谁让她昨晚好死不死的昏倒了,听说下人去五夫人的院子里通报,洛天出来时可都是褪了外衣的,亵衣也松松垮垮的。
“五夫人慢慢看吧,小如,我们走。”就算她的新婚之夜被她毁了,她还想怎么着,让她赔么?
只听到小如一声尖叫,“啊,五夫人你怎么把我家小姐的花给摘了!”
郁浮画马上回头去看,去还是晚了一步。
五夫人捻着紫述香的花梗,在郁浮画的鼻前一晃而过,浓郁的花香熏得郁浮画落下了眼泪。
那是她最爱的花啊。
“哟,怎么哭了,到时候可别跟少爷说是我把你弄哭了。”五夫人笑语嫣然,把刚折下来的紫述香毫不怜惜的揉烂花瓣,扔在地上,“现在这花看着顺眼多了,不过就是一些野花,以为长在洛府的后院就高贵了吗,依旧改变了它低贱的本质!”
五夫人转身就走,路过郁浮画时还故意推了她一把,她身后的小丫环更甚,竟明目张胆的朝郁浮画做鬼脸,嘴里说着什么。
郁浮画看着她的口型,猜到了。
——不知恬耻。
可笑,真是可笑!
“小姐……”小如也是气急极了,“待会儿我就去告诉洛少爷,让洛少爷为你撑腰!”
郁浮画摇头,“不必告诉他,这是我自己的事。”
锦绣找来,“郁小姐,原来你在这儿啊,可害的我好找。”末了又想起来,“郁小姐,方才我看见五夫人从这边过去,您没事吧?”
“没事。小如,我们出来这么久了,回去吧。”
郁浮画走后,锦绣看到了地上被五夫人碾碎扔掉了的那朵紫述香。
“郁小姐惜花如命,想来也是不知轻重的五夫人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