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行尸走肉（1 / 1）

月照当空。已是深夜。春风夹着未褪尽的冬寒扑面而来。郑过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烈酒，被呛得不断咳嗽。闵神医接过酒袋，一饮而尽。凉风袭来，郑过定了定神，感觉清醒多了。“闵爷爷，那颗高丽参是展大人的师叔佛嗔大师带来的，怎么会有毒？”闵神医暼了郑过一眼：“你就是太年轻。佛嗔对展昭关怀备至，要有百年高丽参这样的药材，早拿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说明这是佛嗔大师最近才从别人那里得到的礼物。”姜果然是老的辣。郑过点点头：“闵爷爷，你是说送佛嗔大师礼物的人才是想害展大人的人。”闵神医叹道：“下毒有很多种，此人只下了八面湿婆，要是下了其它毒药，说不定小白鼠的小命一命呜呼。”一想到自己刚才差点把白少侠给害死，郑过神经质地把手摸向空空如也的酒袋。见郑过如此自责，闵神医劝道：“白玉堂因祸得福，我们也得知了八面湿婆的药性可以用八面湿婆冲淡。不过，这倒也是一桩奇事，以毒攻毒也不是用同种毒药，按理说同种毒药应当会加重毒发。”

郑过嘴角带着苦笑：“是因为下毒的方法。”闵神医医者本性大发，奇道：“八面湿婆到底是如何下毒？当时我也问过你父亲，但他一直未曾明言。”郑过脸上的苦笑越来越大了：“那是皇家机密，父亲再位高权重也是汉人，皇室有很多机密只有正统的皇族祭师才知道。”闵神医挑起眉：“那你怎么知道下毒方式不同？”郑过的语调有些凄凉，犹如换了一个人：“正统皇族祭师杀了自己最心爱之人，把其魂炼制成鬼，藏于自己心中，消耗鬼魂的灵力将八面湿婆种于血液中，这样不仅可以控制毒发的时间，最重要的是，鬼魂的阴气混合了八面湿婆，把八面湿婆的毒性扩至最大。我们现在身处佛家寺院，用鬼魂下毒是不可行了，所以，那个人就直接把毒放进人参里。”

郑过神色恍惚，在朦朦胧胧的月光下，似乎随时都会消失。那个人，就是郑过的亲弟弟，这一代的正统的皇家祭师郑离，闵神医知郑过心中极为难过，沉吟半天道：“八面湿婆是从巨蛇毒液中提取，蛇乃阴毒之物，这二者结合的确是相辅相成。不过，郑过，连你父亲都不知道的秘密，你是怎么知道的？”郑过的笑容极为凄惨：“闵爷爷，你别问了。”

一个颀长的身影在黑暗中咬牙切齿，月色虽然朦胧，郑过的容貌却已经被看清□□分。“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的，”黑影低低地重复，声音比哭还难听：“因为是我告诉你的！！！！”

闵神医望着月色下的郑过，这几天他悄悄号过郑过的脉，郑过没有脉搏。似乎为了配合这样诡异的气氛，郑过的头发有些散落，乌云无声无息的靠近，渐渐遮住了朦朦胧胧的月色。

闵秀秀冲了进来。展昭身上的毒开始发作了。闵神医如临大敌，展昭虽然恢复得不错，但是关于第六次毒发的记载少之又少，很多都是郑医的推测。闵神医稍一犹豫，招呼郑过一起过去。郑过一愣立马反应过来，一行三人医者急急忙忙地朝展昭的房间奔去。

“你为什么不说话？”离开大相国寺，鬼魂的情形明显好多了。郑离仍然沉默。“你在生气吗？”鬼魂怯怯地说道。郑离猛地起身拂去了桌上的茶杯，上好的景德镇瓷杯叮叮当当地化成了一堆碎片。“对不起”鬼魂喃喃道。“对不起！”郑离彻底爆发了：“对不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我哥哥！！”鬼魂似乎被吓到了，没有答话。“你，你假扮成郡王府的旁边卖字画的书生，很有趣吗哥哥！看到我一步步爱上你，很好玩吧！！！这么多年你活得像个幽灵一样从未露面，父亲一死你就在门口卖字画！！为什么你要出现！！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是我哥哥！！！”郑离的愤怒把鬼魂冲击的七零八落，感受到鬼魂的恐惧和悲伤，郑离不再言语。木已成舟。他已经亲手把他的亲哥哥给毒死了。那个人的鬼魂，就在他的心中，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是弑兄的凶手！“如果能让你好受一点，”鬼魂幽幽的声音传来：“你骗我喝酒的时候，我知道酒里有毒。”似乎全身力气被抽空，郑离无力的问道：“为什么你还要喝？”鬼魂哭泣道：“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相师说我天煞孤星，会克死每一个接近我的人。父亲把我送到很远的地方抚养，我知道你出生了，很想见你，父亲却不允许我回去。后来父亲过世，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我来找你，又怕克死你。你杀了我，不是很好吗”居然是因为鬼神之说，自己和亲哥哥素未谋面。不过现在的情形，训斥敬畏鬼神的父亲，是不是太滑稽了。郑离蜷成一团，头深深地埋进膝盖：“不要再说了。让我静一静。”

鬼魂的声音停止了。但郑离感觉道，在心里，鬼魂在怯生生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