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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第八十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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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狐族唯一的生还者,是那只有着漂亮毛皮的银色赤眼狐狸,若湖口中的火狐长老。

在我们见到它以前,并没有遇到太多阻碍,恐怕唯一的阻碍,就是这一路行得太过静寂,与死亡擦肩而过、比肩而行,却又无力回天。

殿主更早一步,将火狐族灭族。因此我们在他之后每走一步,就要清楚看他一手所酿的结局:碧草芬芳,尸横遍野,人间可以想象的美景与根本无法想象的惨况,交相辉映,他不放过毛都尚未长齐的幼崽,也不会让任何一只狐狸死得安详痛快。

可一个人,要在多大的精神支配下,才能做出超过自己实力百倍、千倍之事?

我这时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吸光那人内力,是不是真的亲眼看见他失去执剑的手臂?

殿主,我只觉得他无以复加的痛苦令我快意,却忘了他那种人若是憎恨,会恨得多深,恨到何种地步,做出何种灭绝人性之事。

火狐族内,石桥悬索,廊道蜿蜒,仙狐洞内部,我们见到早已沦为疯狂的火狐长老。

这只赤目的银狐实在要感谢它的疯狂,殿主饶他一命,便是要看他如此、绝望至死。

若湖费尽唇舌,也不能令其清醒。试想将守护族群视作毕生使命的一族长老,守了千年的族人,如今一朝灭绝,那所谓心中至重、情意责任,只在瞬间便失了平衡,癫狂、或是死亡,是所剩无几的选项。

面对火狐长老的进攻,众人缚手缚脚无心应对。轩辕巧巧问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火狐族如此隐蔽,又与世无争,怎么就会招来江玉郎这种人的杀戮?

我想这时候,所有人有意无意,都要看向仇心柳一眼。

是她时而变红的一只眼瞳,是她一半的血统,是她娘——“不会的!”她大叫,“我娘决不会做出这种背叛族人的事!”

“是么?”我觉得自己这时的质疑无异于火上浇油,但却是发自内心。我一点也不相信,胡夫人在殿主面前还会存在什么底线,终于这一次,自招恶果。

仇心柳的不安,令她无意间打开了她从未突破的火眼限界,每一个火狐族民的极限能力都不尽相同,仇心柳的火眼限界,竟然是令不久前的那一场炼狱复现人间。

空空如也的巨大洞穴,忽然之间,升起了无数族民临死前的哀嚎,鲜血,骤然迸发的鲜血,来到眼前。

红雾之中,我见到了殿主身影。一个全身是血的怪物,像兽类一样追逐饮血,当他一口咬上火狐族民的脖子,他张开眼睛,眼底赤红疯狂,我甚至错觉他下一刻便要扑向我的咽喉。

我以手掩嘴,惊异于他瞳孔的变化,那早已不是人的眼睛,深红狰狞,他甚至连一丝人性都丧失殆尽,身上的衣衫撕裂浸润,失去的右臂得到奇迹般的重生,力量在滔滔血海中变得无比强盛。

我是真的感到恐惧,殿主赶尽杀绝,虽然是他一贯的做派,可连个瞎子都看得出来,那不是出于任何考量,不是为了追逐力量也不是谨防火狐族人事后报复,而只是泄愤。

他怀着恨意杀人,甚至在以最残忍的手段肢解一个弱者时,都根本无法将他胸中的恨意发泄。

当一个人,恨得想毁掉整个人世,这个人,就再也不会回去当初。

这次是火狐族,那么下次,是不是该轮到我?

我在恍惚中,差点被一条蛇舞的长鞭劈中面门,还是江云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剑刃被长鞭缠去,手臂又受一鞭,才勉强护我安全。

两人面前,是早已濒临崩溃的顾小纤。

这种种一切的惨剧,缔造者,正是顾小纤恐血之症的根源。她怎么能不愤恨,是那个男人,月夜下杀了她娘,将张菁七孔而出的鲜血涂满一个孩子的全身。那个人早在十几年前就疯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为他卖命为他不顾一切,胡夫人又爱他什么,愿意为他献上整个族人的生命?

“你们两人愣什么?!”我与江云联手,竟也挡不住顾小纤失去神智下的木蛇地针鞭法,却还需要江瑕抛下火狐长老回身援护。

江云这几日的颓唐度日,在此刻生死相搏之际得到十足体现。习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江云自小剑不离手,他就算失意就算走火入魔,也只会以挥剑让自己平静。这人做人的方式其实很简单,开心时舞剑,挫折、失败、痛苦,都只会寄情于剑。一个连发现自己认贼作父、世界黑白被彻底颠覆时都没有一蹶不振、都没有放下手中之剑的倔强之人,这一次却变作如此,仗剑之手也行将废去。

“你们是不是想死?!”江瑕发作起来,将落到地上的宝剑重新交回江云手中,“想英雄救美,就用你那只手把剑握牢、握稳!”

“公子小心——!”忽然一道强光应声而起,原是火狐长老被江瑕引来这处,一直未参与应战的若湖,情急之下强开火眼限界。

局势向最不可预测的方向一路发展,其实这里没有敌人,只有殿主的幻影于仇恨鲜血中不甘挣扎。仇心柳的矛盾,顾小纤的失神,江云的失手,火狐长老的心魔……这所有一切因殿主而起,却不可全算在殿主头上,归根到底,问题出在我们自己身上。

关键一刻,混乱之下,出手解决所有问题的人,竟是众人连做梦都不会想到的火狐族先祖——九尾狐仙。

那只拥有少女最纯粹容貌的狐狸,或许真的法力无边,轻易便可令火狐长老重拾理智,令顾小纤镇静,令仇心柳与若湖的火眼限界失去效力,但她也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自以为是的狐狸。

火狐长老问出许多人心中的疑问,他们无所不能的九尾狐祖先,为何当子民遭遇不幸时置身之外,如今一族死绝却又愿意现身相见?

对方的回答是:“火狐灭族,盖因雩姬叛族在前,若湖毁吞天于后,万物生存定则,优胜劣败,由不得吾出手干预……”

她本可将话断到此处,偏偏又要发表自己的结论:火狐长老顽固不化固步自封,不知结合人间界的力量共抗强敌,若不是如此严苛地执行不与人类往来,今日的灭族惨案也不会发展得如此不可收拾……

“但这却怪不得雩姬与若湖。”她又道:“若江瑕与江玉郎一般性格,若湖就是第二个雩姬……但若江玉郎如江瑕一般心怀仁慈,雩姬就是第二个若湖……吾辈与人类往来,怕的只是他们无休止的贪婪邪念,人类虽力微,却有无尽欲望,只怕他们在人间作恶尚嫌不够,更妄图通神成魔!今日一个江玉郎夺火狐之力,他朝更会有第二人习得丧神诀九重神功,到时升仙成魔,才是人间真正浩劫……”

我简直要失笑出声,殿主说的没错,这世上最令人厌恶的一类人,就是那种自诩清高、平日里惯用高高在上口吻去评论别人生死命运的伪善之人!火狐长老有什么错,今日之祸说穿了就是雩姬与若湖耐不住寂寞,终引来外族垂涎。与人类断绝往来本身并不是罪魁祸首,这种与世隔绝的规定也不会让他们灭族,死了这么多人,流了这么多血,却原来是火狐长老不知变通,而不是有人心猿意马违反族规的过失!

连一脉相承的先祖都不出手相救,还谈什么天理命数?

至于若湖比雩姬幸运?我真的不觉得两个同样无法得到私心所爱的女人,还有什么可比之处?江瑕的确不是江玉郎,可也叫若湖杀了火狐族的守护圣兽吞天,半斤八两的爱情,谁又比谁更值得庆幸。

我转身想走,被江云扣住手腕。

我去看他,又不见他有任何表情,可无论如何也挣不开他五指。

其他人的注意力并不在我们二人身上,所以我才想利用时机离开。殿主这一去,我猜他下一个对付的目标不是我、就是我爹。我爹虽对我不仁,但我更不愿他死在殿主手里,尤其现在殿主如日中天,那恨意又比昨日更胜许多,谁要落到他手里,死还好,只怕比死还惨。

“江云你放手!”我的手腕吃痛,内力虽恢复少许,却不愿对他出手。

他面向九尾狐仙那侧,根本不曾看我,我低声同他说话,只换来他置若罔闻。

时间紧迫,我再顾不上情面,正要反抗,忽然见他肩上深及衣下的一道鞭痕,那处纯白的衣料破裂,露出皮开肉绽的惨状。我怔住,向前一步,看到他的神情,只是冷……

不久之后,恶人谷哈哈儿客栈。

江瑕上仙云栈交换情报,才知道小鱼儿早已离开昆仑,江无缺武功尽失废人一个,求他还不如求己。

火狐长老送自己的内丹给重伤的胡瑛,死在仙狐洞里。

因此这几日的众人都有些萎靡,江玉郎靠火狐之血重生了、强大了,那又怎么样呢?

飞雁山庄还有个习得三重丧神诀的孤苍雁,江云、江瑕、江小鱼……一个个又不是救世主,犯得着为民为天下废寝忘食,忧心忡忡地满世界跑?

当日夜里,我送酒给江云。

他不消问,就知道我的用意。

灌醉了江云,大把的机会甩手而去。

两人相对沉默,这种情况下是叫我开口说出那句话,还是他说?

你什么都好,你对我的好甚至比赐予我生命的那人更甚百倍千倍,可惜你不是江无缺……

“可是你是我妻子!”

我沉默着,递上酒。

江云眼里,我看到那种久违多年的拒绝,他已对我无视,抓过酒壶,眼底冰冷,自发地以最快的速度令自己醉去。

我走时他却又将我抓住,“你别这样对我……”他低着头,话声也像呢喃,听不真切。

我根根手指扯脱他的手,他摊着手定在那里,就再没说过一句话,倦了一般,只将头垂得更低。

……

恶人谷内脱身,一路向南,直奔飞雁山庄。

数月间江湖剧变,归附的,敌对的,山庄内外自是不甚太平。

我想来想去,这一趟飞雁山庄非来不可,即便殿主不如猜想般现身此地,我有一件事却是非做不可。

便是成亲那日,如今做梦还要被噩梦惊醒,梦见我爹狂性大发,好比殿主屠火狐那般,屠光江家之人。

我知孤盟主此刻□□无暇,各派人心不定,他既然武扬镖局当日没能一鼓作气挤垮江家,现如今便更没功夫去与他们一较长短。

怕的是小鱼儿与江瑕不肯善罢甘休,那燕南天死得不明不白,他们安稳几日再执意寻仇,倒也不无可能。

外加个殿主。

若要殿主不向我爹报复,我便不能躲在人后,不止不能躲,还要主动撞向刀口去与那人拿命斡旋。

可若我死了,江家人与飞雁山庄势不两立,江无缺武功全失自保无能,成亲当日的事再出一次,我却不能再死一次,护住想护之人。

往后一统江湖,我爹眼中也必容不得泥沙,我即便不为别人,对江云所欠可不是一般二般,自然要为他长安久健用心筹划。

这次与江云再见,我本没想过匆匆离去,就像大喜那时,我也没想过我爹会突然出现,然而殿主卷土重来,全叫我措手不及。

却也叫我定下心思,我爹手上的丧神诀,才是安身保命的万金符。

我是盼着我爹武林登顶,可也要为那一大家子人留一手防备,绝世神功能为我所有,却是比落在何人手里都要安心许多。

这般想了一路,我来到飞雁山庄十里以外,就已见到戒备。

好在幼时走过一条密道,此时入口已废,越是这样,却越能出其不意,不惊动他人。

凿通密道耗时不短,我来时藏了把铁铲,铲尖磨平才终于走出另一头。

凡是有点家底之人,密室密道应有尽有,飞雁山庄的也不在少数。

我小时被逼着认清家中构造,以致寻到丧神诀比想象中还要容易,我几乎怀疑那是本假货,就在我爹平日闭关的密室之内。

非木非金非铁非银的书简,造假却绝非易事。我静下心来通读五遍,虽是记在心里,可半点不通其含义。

但得手之后不便停留,溜出密室故意露出形迹,一如所料一般,引来家丁护卫,大叫着:“——刺客!——有刺客!”

我面皮薄,我爹不认我作女,我也没脸再声称自己是飞雁山庄的大小姐。

可那侍卫果然木实,分出一队就去通报家主,光天化日,我追着他们便来到书房门前。

看诸人反应,我爹此刻正在房中。

我一脚破了门,通报都免了,定睛往里去看,嘴上还大叫着:“爹,你近日务必加强防备,因那——”

话卡在喉咙里,我瞧着屋中两人,手脚渐渐冷了下来。

屋中二人焚香煮茶,那其中一人,正是我爹。

我踩着门槛欲进不进的姿势极为尴尬,身后一把把刀剑还顶着我背心,可我望着端坐我爹面前之人,倒宁愿后退几步,被刀剑戳出个窟窿。

茶香未至,水汽飘摇。

那人身边日光正好,他伸了手,执起壶柄。我向上瞧他的模样,衣袍簇新,光鲜亮丽,形貌斯文。

他一只袖子滑下手臂,手腕纤细。那同是一只崭新的手,我一眼就能分辨,昔日那只、早被燕南天一刀斩断于万象窟中。

我爹忽然起身,我抖了抖。丧神诀令他此时步如踏燕,我却觉得许久不见,既是羞愧又是焦忧,只觉得汗出如浆,下意识开口叫“爹”,那人却在我开口的瞬间与我擦肩而过。

一身大汗,彻底凉透了心。

孤盟主就这样视而不见从我面前走了过去,竟是半步不停,看都不曾看我。他不原谅我、至今仍气我,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如此漠视,好像两个陌路人一般,我受不了!

这不是第一次,他二度与殿主勾结,两个都不惧与虎谋皮的人,与我想象中相反,一见面不是你死我活、却是意气相投。

殿主仍端坐窗前品茶,围拢于书房外的护卫仆从,被我爹一个不留统统带走。

我僵立门侧,秋尽,穿堂风吹去我脊背冷汗。

殿主放下杯子转来看我,我与他对上视线。他的眼瞳有股隐隐的晕红,淡得很,并不似仙狐洞幻影中的强烈。

“你爹把你送给了我。”他开口,“进来吧,难得你自己回来。”

他的注视令我诧异,他不应如此镇定,他见到我应该来一式饿虎扑食,一刀砍了我,那样才能让我相信他恨我。

他仍安坐,长发由红绦所系,整洁光泽,昔日枯槁的面皮变作血气通畅的白皙,似乎连薄唇都变得丰满,唇角向下微抿,面无表情望着我。

他整个气质都有所不同,比当初平静,也比当初闲适,有阳光落到他脸上,光影错立,明暗分野,再难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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