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番外:炳森篇(三)(1 / 1)
过怎样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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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胜利了,可最后战斗的结果对于炳森来说毫无意义。他麻木地走过来时的路,一路上他看见不少正在被押送出去的犯人。但看见更多的是海贼们四处零散着的尸体。那些人中有阴险狡诈的坏人;买卖人口罪有应得的坏首领;同样也有会在看守的时候,喝酒无所事事只是过来讨生活的狱卒;以及助人为乐追求自由的胖厨师...那碗面还泛着余温,炳森就这样静静看着它,看得出神。
妙芙辞职了,她当天就离开了队伍,不知要去哪里。心木不放心朋友,死活也要跟着。炳森自然是不会放人,他私自下令将心木关押了起来。直到妙芙走,也没让她们见上最后一面。当然他自己也没和妙芙道别,透过房间的窗户,他默默地看着那艘承载曾经最亲密伙伴的船走远。他承认,是他不敢面对她。他要怎样才能对着那双哭红的眼睛,告诉她自己抛下多尔选择救心木的事情?
炳森变得对工作更加认真,企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暂时的忘记痛苦。他告诉自己,自己还有梦想,还有心木。他与所有此次抓回来海贼一个个的见面谈话,用自己的判断来评价海贼的好坏程度,然后整理出来交给上级,作为他们以后判刑的参考。
但心木显然不明白炳森自己对多尔的死,和对妙芙离开而用力表达伤心的方式。炳森不但没有严惩那帮海贼,反而还帮助一些人减刑的做法,在她眼里就是无动于衷,就是薄情。她抓住所有可以吵架的机会和他吵个不停,每次的话题都会以那天的事情做完结尾。她一遍遍重复着自己应该和妙芙一起走,她一遍遍强调着心灰意冷的妙芙可能会想不开遭遇不测。
这些都是炳森不愿意去想的,他愿意自己缩在自己给自己营造的骗局里,不想被人唤醒。炳森坚信妙芙离开了这里会是更好的选择,他相信换做自己是妙芙,见到他们这些旧人,只会让她想起更多不愉快的过往。
在不断的争吵中,炳森渐渐失去耐心。有时候心木的话直直地刺中他的痛处,但他此时他都会适当停下,不再顶嘴反击回去。他怕,他不愿意逼得心木离开他。所以他继续用一直比较极端的方式,他每晚都会将心木锁在屋子里,然后带着钥匙自己去和士兵挤通铺。这一行动,说是私刑也算不上,但又不符合常理。自然是受到了海军上级的警告,炳森的官职被一降再降,但他仍旧还是会不顾反对继续这么做。他觉得自己除了心木,再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心木和他就像是两个想挨在一起取暖,却还仍旧不愿放下防备的刺猬,情不自禁的相互伤害着,甚至有些上瘾。在外人看来两人活像对神经病。‘他们最好分开’大家暗地里都这么说,可炳森从不在乎这些流言。
可能是时间让炳森渐渐放松下来,不再那么神经叨叨。但他始终停不下和心木的争吵,那是两人每天固定下来必做的事情。又一个午夜,炳森在士兵们响亮的呼噜声中,捏着约瑟夫寄过来的信裂开许久未有的微笑。
这信每隔一年,约瑟夫就会定期给炳森和心木寄上一份。上面有着约瑟夫一如既往节制又细腻温柔的问候。字里行间炳森还能读书老人别扭地提醒,他在告诉自己‘应该回家一趟’了。
信封里还附送上了一份儿子给他写的告状书,想来杉木也到了能写字要开始学习的年纪。小杉木用稚嫩的笔记和口气向爸爸妈妈汇报爷爷对自己无情的“虐待”,他控诉了一堆约瑟夫的罪状。其中包括:不写完字就不给吃蛋糕、爷爷无良地以杉木是男子汉的名义拿走了自己最喜欢的小兔子布偶...其中最产绝人寰的就是约瑟夫教杉木写名字,但直到杉木学会后拿去给小伙伴炫耀了好久,才知道其实约瑟夫教他写的字念‘植物’,而不是念‘杉木’!
炳森看完后摇摇头,小心翼翼地将信收好。他决定面对事情,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和心木好好谈谈。
‘其实我真该和心木道歉...她没做错什么,何况女人都是那样的敏感她一定觉得很难受。’
他一边想,一边不声不响的走下床,来到自己许久未进的房间门口。
深吸一口气,他打开锁轻轻推开门。
门里已没有了心木的身影,床铺被叠的整整齐齐,一看就是没被人动过的。桌上压着一张纸,炳森慌张地走过去,将纸拿起来。纸上只有潦草的五个字。
‘他们说得对。’
海风从开着的窗户外吹进来,吹起了窗帘也吹熄了炳森心里什么东西。
从那一天起,炳森几乎失去了干任何事情的耐心。他再也没有给囚犯仔细按好坏分批过,而是直接更改了自己的原则。他工作的时候遇见任何一个海贼都会毫不犹豫的抓起来,以此表明自己对工作的敬重,以及和多尔的承诺。休息的时间就干脆一个海贼也不抓,算是对一些好海贼的报答。
他开始请越来越多的假,在家待得时间越来越长。他认清了自己曾经的梦想,比起当大将,他的梦想不如说是想了让身边的人过得更好,想让自己变得更好,来让他们为自己骄傲。其实倒还不如留出这时间来陪陪他们,这样不是更好?!
时至今日,比起那让他觉得异常寂寞的军队,他更喜欢在午后的阳光下,看着约瑟夫为了逼杉木学植物知识,双方脸上浮现出的表情。杉木正鼓着尚还有些婴儿肥的包子脸故意把所有的‘植物’两个字都读成‘杉木’,约瑟夫被他的故意捣乱气得吹鼻子瞪眼。
炳森也喜欢在夕阳下登陆一个全新的小岛,他在大街小巷里穿梭,拿着心木的照片询问每一个他所遇见的人。期望在下一秒,就能再次见到那个活泼的身影。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当杉木已经长得比约瑟夫高时,家里又来了一位新人。
那是一个下着暴雨的日子,炳森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抱着那个孩子出现在林奈家的门口。孩子大约只有八、九个月大,趴在炳森肩头睡得正香。在睡梦中,他不时皱起小眉毛,用软软的声音喊着“妙芙妈妈~”
炳森发现自己总是这样,那些他拼命想找的人和东西,在他需要他们的时候怎么费力也找不到。但无一例外,它总会在不经意间,等自己快放弃了以后再次跑进他的生命里。
妙芙的死亡和改嫁让他心里五味具杂。
他为妙芙能走出过去高兴、为她好不容西找到幸福,却又和新爱人双双离世伤心、为一想到当自己有一天终于也找到心木时,万一她已有了新家而害怕...
约瑟夫给宝宝起名为楠,因为炳森忘记了孩子爸爸的姓名,于是给孩子冠以林奈的姓。全家人为此都皆大欢喜!
道格只要是林奈家添新人都会很开心,他很快就收拾出了孩子的婴儿房,置办了一堆婴儿物品将一切打点井井有条。炳森见有新热闹可以看,当然也很高兴。杉木为自己终于摆脱了爷爷兴奋了好久,天知道他终于可以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好好研究自己一直喜欢的医学了!
约瑟夫激动地从一楼的仓库里拿出当年给杉木造成无数童年阴影的《植物学启蒙》,也不顾还无辜含着手指的楠听不听得懂。反正只要一有空,他就抱着楠做在摇椅上,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读给他听。可惜的是,老爷子这些苦心也都付之东流了。等楠能跑能跳,天天海贼海贼乱嚷嚷地时候,他就失望的明白,楠也志不在此。约瑟夫默默为此消沉了一段日子,连门都很少出了...
这样日子过去了好久。直到一个平凡的星期二下午,一个黑头发绿眼睛背着包的女孩,踩着明媚的太阳敲响了林奈家的大门...当然,后面的故事,大家也都知道了~
“所以,就是这样?这就结束了?”索隆听完后不解地问,他以为以炳森的实力,他和心木直接的故事怎么也是披星戴月、荡气回肠的。没想到这样的...平淡?
“不然呢?你还想要再出点什么大乱子?!”炳森不满地挑挑眉毛。
“不不不,挺好的。”索隆忙应和的老丈人,他现在可不想和炳森起矛盾。
“我和你说这些事是为了让你有个数。不管遇见什么事,你都不要把和婕拉的关系弄得太僵。女人是很脆弱的,很多事情你把矛盾拖得越久,她们就越爱往里面添油加醋的瞎猜。本来可能没多大的事情,但她一旦受到外界影响,就会变得很难办了。”炳森再次语重心长的教导道。
索隆表示了解地点点头,然后特别认真地看着炳森。
客厅瞬间变得安静下来,静得只听见壁炉中柴火烧裂时响起的啪啪声。
“你还愣着干嘛?快去找婕拉和她把话讲清楚啊!”炳森提示道。
索隆挠挠头“我在来之前就已经和婕拉和好了,现在她应该在房间等我回去睡觉呢...”
“那你不早说!你怎么不打断我,让我说了这么久?!”炳森崩溃地说。亏他还以傻小子长辈的心态自居,这小子根本不用他传授爱情经验好嘛!他一点也不傻!
“我怎么好意思打断您说话呢...”索隆不好意思地笑笑。
炳森察觉到不对劲,这么多年的相处,他知道自己女婿可从不是一个对人会恭恭敬敬用敬语喊“您”的人。
他眯眯眼睛回答道“你有什么事就直说。”
索隆眼里绽放出万丈光辉,好像一直就在等他这句话。
“您能把您酒库密码箱里的藏酒分我一瓶吗?好香啊,我刚刚来时迷路经过那里老远就闻到了!”
炳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