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刘文的哀求(1 / 1)
脾气急的人有一个习惯,遇到事情,无论大小,风风火火。也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有些时候碰到这样的人,会有想一巴掌扇飞TA的冲动,比如此时的我。刘文同学在电话里急急忙忙,我真以为出大事了,连一句“谢谢”都没来得及和学长说就赶来,结果却是陪着她大眼瞪小眼,还没水没吃的。
“你不是快死了吗?现在不是该交代遗言,白帝托孤吗?装什么忧郁!”心里不舒服,口气自然就好不到哪里去。这不能怪我耍脾气,真是某些人太欠揍,本小姐累了一天(好吧,玩很累,和学长耍文字游戏更累),晚饭还没有好好吃上就被夺命急召来,还真当我是神兽,一句咒语,几个pose就能出现啊?
“我都快死了,你还咒我,是不是嫌我烦心事还不够多?”刘同学死命瞪我,眼睛里都是怨恨,若将它们换成利剑,我应该已经万剑穿心,倒地吐血,气绝而亡了。
“是是是,您老人家有什么怨恨就发泄呗,小人我来都来了,离开实在有些不道德。”我也哀怨好不好,无缘无故被人怨恨,这落谁身上谁都高兴不起来。
“哼!算你还有一点良心。”刘同学收了利剑,哼哼几句,又接着装忧郁。
刘文是大大咧咧的女子,快人快语,能让她吞吞吐吐,再三耍忧郁,看来事情应该有些头大才是。我实在看不下去,正经问:“直说,你到底什么事儿?”我也不想跟她耍行为艺术,明天还要上班,需要面对杨振晨,我最近的压力也很大,需要充分的睡眠。
她眼神已经变了,忧郁加可怜:“季然,然然,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帮我。要不然我真的会死无全尸。”
她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养的小博美,浑身雪白,眼睛滚圆,每次我端了吃食,它总是跟前跟后,眼神就是刘文现在这种。鉴于她和我的爱犬撞脸,我勉为其难点头,示意她继续。
“爷爷让我今晚回家吃饭……我不想去……要求带人去……我的皮可得绷紧了……”她的话完全就是乱七八糟,零零散散。凭着多年的交集,我还是从只言片语中了解到大意:刘爷爷要求她带人回去吃饭,刘大小姐不想去。
“爷爷让你带人回家吃饭,所以你就想到了我?老人家让你带的人应该是谢哲,而不是我吧!”不是我聪敏,实在是刘大小姐太直率,太好懂。这个世界上能让她怕成这样的人以前只有刘爷爷一个,现在多了一个谢哲。我是乐见她和谢哲有结果的,要知道能让她老人家害怕,畏手畏脚的人就该奉上三鲜素果,香蜡纸钱好好敬拜一番。
“呜呜呜,还是然然最了解我,你就知道你最好了。”刘同学一下子抓住我搁在桌上的手,死命拽着,好似落海之人终于找到了一根浮木。
“我好不好不用你说。”我任由她拽着,鼻腔哼哼,她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休想我会答应她的要求,“说吧,怎么回事儿?”
她期期艾艾,低头咕隆:“就是……就是……”就是了一分多钟,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声音高了些说,“我不是搬出来住,和谢哲一些吗?今天我妈突击,刚好我不在家,谢哲那家伙也不阻止,直接开门。你知道我一向不爱收拾,房间自然乱了些。她老人家不知道是不是劳累命,看不惯,非收拾。你说您老人家收拾就收拾嘛,干嘛没事乱翻人家的东西。然后……然后……就暴露了。”从激情高昂到有气无力、做贼心虚,原来可以转换如闪电,我真是长见识了。
“什么暴露了?你怀孕了?”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难保不出事儿。出事儿被呆着,还需要刘暴暴同学大费周章,扮小家碧玉,哭哭啼啼,除了怀孕,一时半会儿,我还真想不到其他可能。
“你滚!你才怀孕了呢!”
手被猛然甩开,惊得我心肝一颤一颤的。刘文你丫的变化也太快了吧,一秒前还是一只等待救援的小博美,下一秒就火山爆发边恐龙了啊!
许是我吃惊的表情太到位,许是她发现自己的波动太大,不符合困难人民的标准,立马握紧我还来不及撤离的手,泫泪欲滴:“然然,你得救救我,我还想看明天早上的太阳。”
“那你看不见明天早上的太阳了。”我直截了当,谁让她摔我的手,很疼的,好不?小指母下面还红着呢。
“啊?为什么”刘文不时不明白我的意思,直接呆掉。
“明天阴天,没有太阳。”我发现自己有成为冷面笑匠的潜质。
“你……你……你还是不是我的好姐妹。我都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刘暴暴肯定是想表现愤恨之情,怎奈眼里的泪水来不及收拾,让该出现的凶狠表情瞬间弱了下去。
“行了行了,我知道错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抓住直直指着我的手,安抚着。
她是泄了气的皮球,弱弱说:“就是……就是……就是我和谢哲的结婚契约书。”一口气说完,她直接埋头趴在桌上装死,很没有创意的举动。
“那没什么啊,反正你家同意你出来住,就是看好你们,现在你只不过是拿了结婚证,步伐大了些,他们应该不至于剥了你的皮。”我很震惊她竟然已经和谢哲领证了,但事实就是事实,我们需要解决的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至于他们为什么领证,什么时候领证,这些都是小事,可以以后在逼问,放放没关系。
“不是,是我们签署的关于结婚的相关条约。”闷闷的声音传来,根本不清楚。我强拉她,逼迫她的两只手撑起自己的脑袋。
“什么条约?”原来不是结婚证啊,问题不大。刘家是传统的家庭,在小辈成家立业这个问题上,他们很是在乎。时下流行的闪婚、裸婚、未婚先孕,在他们看来就是大逆不道。我安心不少,只要刘同学不是赶时髦,没有违背刘家的家训,一切都不是问题。至于她所说的条约嘛,问题应该不大,至少罪不至死。
“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关于我们关系的一个认识,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大家的责任义务罢了。谁知道我妈反应会那么大,直接捅到爷爷那里去了。真是的。”刘文叽叽咕咕抱怨刘母的不近人意,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遇到了后母,卷入了豪门争斗。
“不就一条约嘛,又不是什么大问题,你撒撒娇也就过去了,哪还需要我登台献艺。”我懒懒回她,我相信她有能力解决。刘家是标准的“男孩儿是草,女孩儿当宝”的家庭,虽然也会严格要求,但作为刘家唯一的女孩儿,她享受到的待遇可比她家那些哥哥好多了。
“然然,不是的,问题没有那么简单。”她急急拉着我,生怕我走了,苦苦哀求,“我家老爷子亲自打的电话,你知道的,近几年若非重大之事,他老人家是不大过问家里的事儿的。我还年轻,即便明天没有太阳,我也想看看乌云,你就帮帮我呗!”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这场危机还不够大啊!
“也就是说今天晚上是鸿门宴!我不去!”不要怪我没有朋友道义,刘爷爷一辈子当兵,脾气硬得跟什么似得,真惹火了,断绝关系都是有可能的。我可不想去当炮灰,扫台风。再说了,不就是一条约嘛,好好说清楚不就得了,有必要寻死觅活嘛?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
“然然,你最好了,就帮我一回呗!爷爷最喜欢你了,我这个孙女都比不上,只要你跟他撒撒娇,我也就活了。只要今晚我能活着出大院儿,以后你要什么,姐都给你办了。”她换边,挨着,抱着,摇着。
我不为所动,坚决和她划清界限:“我说不去就不去,就算你把天天的星星给我,也不去。”个人造孽个人担,佛主真是大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