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一波三折的回门 (二)(1 / 1)
且说这大长公主的下帖来得莫名奇妙,还就在苏姨娘马上南下之前。待陈益和等人走出书房一听,也觉得此事颇为蹊跷。
沈珍珍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道出,上次见到大长公主时,她说自己的眼睛长得像故人,可是她这双眼睛真真就是跟苏姨娘的一双眼一样,她才会猜测苏姨娘跟大长公主有旧,因此便旧事重提再问了苏姨娘一遍。
苏姨娘的确也是一头雾水,自己从小在陇西,哪里见过什么贵人,更别说是大长公主这种级别的。何况依照她家当年的状况,真不像是跟富贵人家有所牵连的,否则何至于到了那种家破人亡的地步。
沈大老爷只得安慰众人道,“大长公主虽然贵为皇家公主,但是还没听说过仗着皇家的身份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情的,你们放心地去吧,不会有事。”
陈益和在一旁道,“我明日下午寅时左右就去大长公主府外等着,若是你们迟迟不出来,我便进去要人。”
苏姨娘在一边看着陈益和对沈珍珍在乎的样子,心里一时之间百味陈杂,高兴的是,她十月怀胎的女儿找了个好归宿,何况她一直也颇为看好陈郎君;可惜的是这种被人捧在手心而珍惜的感觉,她大概是一辈子都不会体会了。不过这样也好,她本就是为夫人分忧才嫁给了老爷,当年夫人生了双生子后伤了身,夫人怕老爷家有说辞,才抬了自己。而她这一辈子最大的恩人就是夫人,就是做牛做马她也是心甘情愿的,没有非分之想才会获得平安喜乐。这么一想,苏姨娘本来有些起伏的心情又变得淡定沉着起来。不管前方在大长公主府等待她们娘俩的是什么,她都要护住自己的女儿。
一家人一起吃了个晌午饭,有说有笑,倒是没有太刻意地再提起关于大长公主的事情。到了下午,夫妻二人就该离去了。沈大夫人看着陈益和笑得有些狡诈,陈益和可被大伯母这目光看得有些毛,连忙问道,“大伯母可是有事?”沈大夫人笑道,“哎呦,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知道我在那甄选书局也是投了钱的。这不,去年印的美郎君图册卖得太好了,又要加印,发售那天,你要不来露个脸?”
沈珍珍一听立即反对道,“大伯母,他现在可是我夫君,你。。。这是叫我如何啊?”
沈大夫人一听笑了,“珍珍啊,不过是叫你夫君去露个脸而已,又不是做别的,再说你可别小看我们甄选书局啊,你看看你那丰厚得嫁妆可都是靠它啊。”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沈珍珍这会儿也不好意思说出个一二三来,只得伸出手指道,“仅此一回,大伯母。”沈大夫人笑得跟一朵花一样道,“一回就成,就成。”
夫妻二人在亲人的目送下离去了,坐在马车上的沈珍珍没得笑话陈益和人红是非多。陈益和无奈地说,“还不是人家大伯母给你出了嫁妆啊,我这可是为了娘子而去。”沈珍珍一时词穷。二人正说得兴起,忽然马车停了,陈益和掀开车帘看个究竟,原来这道本就窄,迎面来得马车十分得大,一时之间两辆马车都拥在路中央了。只见那辆马车的车夫道,“怎的你们还不给我们让,快让让。”
陈七道,“明明你们的马车后退一点就能到路口,待我们过去,你们便可行,我们后面的路口距离甚远。”那对面的车夫竟然破不耐烦道,“就凭你们那马车,也是我们府上的马车让的吗?”这话说的是狂了,陈益和伸出手按住陈七的肩膀,笑道,“今儿这情况在西京还真不多见,若是你这马车不后退,我们还真就卡在这了。”
沈珍珍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连忙探出头问道,“相公可是出了什么事?”这声音一出,对面马车的车帘立刻被掀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原来竟是久未见面的萧令楚!陈益和一看是萧令楚,连忙放下车帘,把沈珍珍的头按了进去,笑道,“原来是萧郎君,这是从扬州到了西京?”
萧令楚强忍住内心的冲动,故作平静道,“不过来了几日,也是备考明经科,没想到在这里碰见陈郎君,这是去往何处?”
陈益和连忙答道,“今儿是携内子回门的日子,刚刚从内子的大伯家而出。萧兄不知在扬州可曾听说,我那内子便是沈家四娘子。”
萧令楚点了点头,命令车夫道,“退回路口,给他们让路,都是旧识。”萧令楚一发话,那车夫哪里还有半分狂,连忙点头哈腰,一边嘱咐萧令楚坐好,一边驾着马向后退去。
陈益和连忙抱拳致谢,笑道,“今日多谢萧郎君,某和内子都铭记在心,若是哪日萧兄有空,咱们再好好叙旧,我们先行一步。”
萧令楚面无表情地目送陈益和的马车离开了,眼光久久不愿收回。在扬州,初听到陈益和要娶沈珍珍时,他的心痛如刀绞,如今看到反而觉得不那么心痛了。陈益和的确是配的上沈珍珍的好儿郎,至少他愿意为沈珍珍做的,他做不到,就凭这一点他已经输个彻底。在来西京前,他已经自觉将所有事情想了清楚,并且忘记了沈珍珍,却原来不过是自欺欺人。他还是一耳朵就能听出她的声音,可惜的是佳人已作他人妇,叫人如何不唏嘘。直到陈益和的马车再也看不见了,萧令楚才放下车帘,吩咐车夫继续赶路。马车的轱辘又开始转了起来,他和沈珍珍也朝着不同的方向越走越远。
坐进马车的陈益和看了看妻子,沈珍珍嘟着嘴道,“你干什么那样使劲按我的头,不知道人家痛!”陈益和连忙捧起妻子的头,吹了吹道,“还疼不疼嗯?跟我假装娇气是不是?”
被识破的沈珍珍一脸无赖道,“就是假装娇气,我都没来得及跟萧阿兄打个招呼,怎么说也是旧识。”
陈益和捏了捏沈珍珍的鼻子道,“说我小气也好,就是不准你跟他说话,我看着难受。谁叫我这么在乎你。”
沈珍珍的脸忽然就红了,一拳捶上夫君宽阔的胸膛,娇嗔道,“小气鬼,不过看在你这么在乎我的份儿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这叫宰相肚里能撑船。”
二人在马车上说笑,一会儿打闹成一团,陈益和不禁有些情动,可是这大白天的还是在马车上,只得恨恨地揪着沈珍珍的袖子,一脸坏笑道,“到时候可有你哭的时候!”沈珍珍打肿脸充胖子,不在乎地哼了一声。果然晚上在房中,被某人化身为狼,折腾到哭的时候,说以后再也不敢不听夫君的话了,此为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