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章(1 / 1)
“舅,我想到了一个地方。”在山上找马涛的涂越早就已经汗流浃背,他们发动了乡邻满山全寻找,却到现在连个鞋子都没有看到,“我还记得大老爷过世的时候,表弟被吓得够呛,我们在半山腰上的一个山洞里头找到了他。”
“那个地方啊。”马涛他爸也想起来了,“那个地方很久没有人去了,而且后来成了山中的禁地不是嘛?以前大家还从那个山洞的另外一个通道往山下走,自从涛子在那里昏迷过,看了那个九尾狐的图腾之后,就不让大家走了。”
“所以我们就是漏了那个地方没有查。”涂越不愿耽搁了,现在多一分钟,马涛就多一分危险,“当年我们就不知道表弟六七岁大的小孩,怎么会一个人走到那里去,这次说不准他就在那里,您去通知其他人,我先奔下去看看!”
“好!你也小心。如果有情况,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马涛他爸自然也关心自己的儿子,只是事情如果与那些古怪的东西扯在了一起,远不是他们平凡的人能解决的。
“您放心,我有分寸。”涂越一个转身就往山下跑去了,这一路也不知怎么的,小时候的那些模糊记忆反而清晰了起来。
大老爷死的时候,马涛一个六岁小孩单独在家中呆着,守着尸体受了惊吓,可是他本来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对着的也是自己家的亲人为什么会有惊吓,大家也都是闹不明白。
这之后还出了事情。七老爷头七的那天,马涛还失踪了几个小时,还是村子中一块玩的小伙伴在半山腰的山洞中找到他的。当时大家小,大人们不让做的事情偏要做。那个山洞是通往山下的路,大人都不让小孩单独去。
谁知道那次在这个山洞中居然发现了一个弯道,那里竟然有一个很大的石室,通往石室的山壁上刻了一只巨大的九尾狐,石室中有一个深潭,不知道通往哪里。还有一点,除了涂姓的嫡传子孙,其他人进了那个石室都会开始重则昏迷,轻则神志不清。所以当时大家在石室的门口找到了马涛后,因为石室的古怪,也不在走那条通往山下的路了。
时间久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渐渐都忘了,涂越当时也才是八岁的小孩,那些记忆早就埋在了犄角格拉里,要不是这次马涛再次失踪,绝想不起那个地方。
涂越气喘嘘嘘地跑到了那个半山腰,却看到了在门口守着的屈仁志三人,边上还有那两具白布包在木板上的尸体,“你们怎么在这里,木雅不是应该从东边那条道带你们下山了吗?”
“东边?!”屈仁志这次彻底肯定了木雅有问题,“木雅说这里是你们平时走的通往山下的路,过了山洞就是平坦大道。景泽三人与木雅刚刚进去,说是一起先去探探路。”
涂越脸色猛地一变,他不知道为什么木雅会知道这里有一条路,这样的事情就连自己也快要忘了,一个外乡人居然知道的如此清楚,“你们在洞口守着,给我一支手电,我去里面看看。”
“唉!我说,能给个解释不?”房维维看着又一个消失在山洞中的人影,无措地看着好像明白的屈仁志,“这里头是出事了吧,木雅她不会、不会是……”房维维也不知道也怎么说完这话,看着边上的两具尸体,难道这不是巧合,而是人为。
屈仁志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坐了下来,这个时候除了等没有别的方法,“世界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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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文婷很想使劲地摇脑袋,或者大声喊出来,但是她什么也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木雅把她扔到了深潭边上,那些盘在马涛身上的蛇看到有新人来了,也立即爬过来打招呼,三五成群地从她的脚脖子往身体上爬。她可以感觉到那股黏糊糊、冷冰冰的鳞片从小腿上往上蠕动着。这种恶心的感觉,让苟文婷的眼泪止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真的很想要昏过去,却恨这一刻自己还是清醒着。
石室很暗,苟文婷几乎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只能看着木雅。就见木雅背对着深潭,在边上的地上有一个高一米的石柱子,也不清楚上面刻着什图案,木雅的手按在柱子的顶端,那应该是某个不知名的雕刻,感觉上木雅在与这个东西做着无声的交流。
猛地木雅一转身,先是瞄了一眼蛇堆中的马涛,也看不清楚他,他全身都爬满了蛇,下一刻眼睛直直地看向了苟文婷,“好了,也是最后一个了,早点解决了你,早点能让我安心。”
木雅步步逼近了苟文婷,才看清楚她的左手中多了一个黑色的小东西,两厘米左右长。苟文婷定睛一看,那应该是毒蛇的牙齿。来不及弄明白为什么牙齿是黑色的,就听到木雅说,“你放心,一点也不痛的,就往你的心脏上面轻轻的一扎,然后你什么也感觉不到,就这样离开了。”
木雅蹲了下来,右手拿着匕首‘刷的’划开了苟文婷的衣服,对着苟文婷已经充满眼泪的脸庞,她还拿被划下来的碎布为其擦了擦脸,“我也不想你死的,谁让你的生辰八字正好与大仙要的想吻合呢?你可是最关键的一个,从王琳、刘艾艾、张悠、高幂、李纹、马涛到你,这都是你们的命,谁让你们正好与大仙指引的生辰八字相符合。不要怪我,我只是想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他还那么小,才只有三个月大,如果没有给他续命的话,根本就活不下来,他连看看这个世界的权力都没有了。苟文婷,不是说了好朋友就要帮忙的嘛,你帮了我这个忙,我一定感激不尽!”
苟文婷留着眼泪就看到木雅没有丝毫犹豫左手拿着蛇牙就往她的心脏上一刺,‘刺啦——’一声,就看到蛇牙接触到苟文婷身体还有一点点距离的时候,从苟文婷的口袋里那个山行送的小纸包,猛地蹿出了一股火苗,直直地朝着蛇牙烧去。
“啊!”木雅的手骤然被烫伤一下子扔到了蛇牙,蛇牙被甩入了水中,连一个浪花都没有翻腾起来。见到这个一幕木雅的脸马上就扭曲了起来,她瞪出了双眼,拽起了苟文婷的头发,“你竟然毁了我的神物,本来想要你能没有痛苦的死,既然你不是好歹,就不要怪我狠心了。”
木雅把苟文婷拖到了那个石柱边上,这次一刀就划伤了她的右手手腕,只见苟文婷的血流到了石柱的底部,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鲜血从苟文婷的手腕中慢慢流出之后,本应该是往下流,却沿着石柱向上盘旋而去。
“哈哈!你以为逃得了吗,原来想给你一个痛快,取你的心口血。不过你也是不安分的,那么等着你的血流完,也就是大仙法力复原的时候了!”木雅的声音中已经多了一分癫狂,笑声中带着一股歇斯底里,回荡在这个石室里头。
“木雅!你在做什么!”这时,涂越一把推开了石门,他的后面是在半路中遇见的景泽与山行。要是没有涂越带路,也是不可能弯弯绕绕的山路中,找到这个地方。
木雅见到了涂越,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僵住了,“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不不,别看,你走啊!走啊!”
而此时,地上的蛇当涂越一踏入这片土地后,就突然狂躁了起来,也不是懒洋洋地爬着了,都一股脑地朝着山洞门口的位置攻了过去。这样大一堆的蛇,就算都是无毒的,也能把人给缠绕致死了!
见到这个情况,山行从包中拿出了两把匕首来,立即递了一把给身边的景泽,“快!有一条杀一条!把马涛与苟文婷捞出来。”
涂越三步并作两步朝着木雅走去,趁着她呆住的瞬间夺下了她手中的匕首,满脸的不可置信,“你到底在干什么!表弟与苟文婷都是你弄到这里来的?!”
“我是逼不得已,我都是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孩子,你明白的,你那么难有一个孩子,我必须留下他才行。”
就在他们说话的瞬间,山行与景泽已经砍杀了几条大蛇了,然而让人绝对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这些蛇中有一些仿佛有了蚯蚓的特性,就算被从七寸斩断,但是分开的两节竟然继续朝着他们攻击过来,就像是活的东西一样。
涂越甩开了木雅的手,他也看到了这让人嗔目结舌的一幕。而这个时候,苟文婷附近的蛇越来越多,让人难以靠近,而她的血流的越来越快,那个石柱仿佛被染成了红色,马上就要到顶端的雕像位置了,一股黑色的气体从石柱的顶端冒了出来,笔直地冲进了木雅的肚子上。
“啊!——”木雅被这股冲里撞到了地上,下身马上就流出了血来,而这些血却是黝黑色的,随着它一股更大的黑气从她的下身钻了出来,竟然就要往石门外而且,向着堵在路中三人的面门直扑而去。
山行眼疾手快地拽下了脖子上的一枚铜墙,朝着它投掷过去,“破!”
这枚看上去破旧的铜钱却在遇到黑雾的时候,爆发出了一股强烈的白光,把黑雾给冲散了开来。但是冲散的黑雾下一刻朝着蛇群而去,在接触到它们后,这群蛇更加灵活了,攻击三人的动作也越发的猛烈,而他们也无法把蛇群围住中的苟文婷与马涛撩起出来了。
“这样不行,要从根源上毁了它才行,涂越你们这个山洞到底是作什么用的,封印着什么东西?”山行挥着匕首,看到那个石柱顶端又要凝结出一丝黑雾了。
涂越也不清楚,“在表弟六岁失踪之前,我们也不知道这里有山洞。只是那年来的时候,除了涂家的嫡系子孙之外,进了山洞都会开始昏迷,这次倒是没有这样的情况了。涂家村一直供奉九尾狐,但从没有听说这里有封印过什么东西。”
好吧,要不是亲眼所见这个黑雾,谁也不会相信在一直生活的山里会有这中东西。
“九尾狐……”山行不是第一听到这个妖物了,九尾狐、朝歌、太行山、封神榜、血流成河,她的脑中有些乱,隐约串联了一条线索。
而眼看着面前的蛇群越来越凶猛,而那个石柱就要变成全部的红色,从它上面不断渗出的黑气已经飘散在这个石室中,虽然有着铜钱护身它没有近身,但是地上的木雅被黑色冲撞之后,整个人的肤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完全死透了。
“那个门外的九尾狐石刻,尾巴朝着外部而头朝着石门的方向,它也许是看守着这个地方。”景泽根据古墓常见的情况分析,“这东西应该是守门的,也许能拼一把。”
山行咬咬牙问涂越,“你是涂家的嫡传子孙嘛?先祖是涂山?”
“是的。”涂越见过族谱,最上面的那位就是涂山,“所以我应该怎么做。”
“以血还血。”山行为涂越腾出一条路,“用你的血召唤九尾狐,咬破舌尖,涂在石壁上的图像的眼睛部位。”
“召唤?”涂越动作比思想快已经冲到了门口。对着石室的方向上果然在石壁刻着九尾狐的脑袋,就在涂越头部高出一点的地方,是它的两个眼睛所在。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痛了,咬破舌头之类的事情涂越做不到,就只能用刀子割了一下,直接喷到了九尾狐的眼睛上。
说时迟那时快,也就是这一瞬间,脚下忽然就地动山摇起来,一阵青雾散了出来,地面上刚才还在攻击的蛇像是按了后退键,一下子迟钝了不少。
这时,一股惨叫从石柱上发出,那些刚才被苟文婷的鲜血染红的地方,缠上了一股青色,红色与青色交缠在一起像是要争夺什么。
“快点,把人运出去,这里要塌了。”这个时候山行快速地把马涛拽了出来,摸摸他的脖子,还好仍旧有微弱的脉搏。景泽也一步把苟文婷拉了起来,朝着山门外退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石柱突然破开了地面,上面的红色似乎要做最后的挣扎,顶端的那股黑气竟然猛地冲破了青色的缠绕,就笔直朝着景泽背着的苟文婷心脏部位冲去。
“不好!”山行拽下了三枚铜钱朝其投去,随后紧接而至接打破了黑雾,“嘶——”黑雾发出了一股尖锐地惨叫,这下黑雾猛地回头,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声音,说的根本是不懂的语言。而山行却是懂了,那是契文,“破我金身,要尔偿命!”
石柱拔地而起朝着山行拦腰而去。
“接好!”山行只来得及把马涛推了出去,却被石柱撞到进了深潭中,“噗通——”一个大水花溅起,石柱也没入了深潭中。
“山行!”景泽听了这动静,急忙回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赶来的涂越才拉起马涛。没有等景泽回头想跳入潭中,头顶上的石头一股脑地塌了下来,背着两人的景泽与涂越才往后退了一步,顷刻间,这个石室就完全塌了。
“快走——”涂越对着愣住的景泽喊到,腾出一只手死死拉住他,“再不走这条路全部都要塌了,那个深潭应该有下面的出口。淇县周围环水,这里的都是活水,山行一定能顺流出去的。”
景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涂越拖着出来的,他们跑一步,身后的石壁与石岩就塌下来一分,狂奔到了山洞口,才五分钟的时候,就听到‘轰——’的一声,整个山洞内部塌了,洞口被完全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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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五·晴
北京南下洼子胡同,房维维、苟文婷、景泽、屈仁志聚在景泽的家中吃了一顿饭,这之后苟文婷也会离开北京,换一个环境生活。
送走了苟文婷,屈仁志把一个背包交给了景泽,“山行的包你暂时保管一下吧,我要去香港出差了,万一你们又遇到了她,总要把东西还给人家。里头的相机可不便宜。”
景泽勉强笑了一下,距离那场山洞崩塌已经过去了四十三天,可是他们再也没有得到过山行的消息。只恨当时见面太匆忙,都没有留下一个联系的电话,就算人还活着,却也不知何时再能联系上。
而涂家村死了三个人,重伤了两个人的事情惊动了下面的警方,山洞后来被挖了开来,木雅的尸体也找了出来,但是却没有半分山行的踪影。而以为掉落的岩壁应该有石刻的残痕,却什么也没有,连同那些蛇也没有见到尸体。
周围也没有得到一点线报,好像山行这个人从出现到离开就像是一场惊悚剧的引导者,唯一证明她来过的只有这个背包。里面除了一些衣服与登山常用的东西外,只有一个高配置的单反,但他们看了照片也找不到一点线索,这些都是风景照。
屈仁志却比景泽要坚定,也许是他不像景泽亲眼看着山行掉入了寒潭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失踪,他相信放在他们手中的背包是能物归原主的,“景泽,连苟文婷都出院了,那些事情也应该要放下了,有缘自然会再见面,无缘强求也是没有用的。虽然我不相信缘分这种没有逻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