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1 / 1)
三十分钟的车程后,一群人到了淇县。在车站上,来接景泽一行人的车已经等在边上,是一辆小型货车,够七个人坐了。
“我叫马涛,是新郎的表弟。几位从北京来辛苦了,快上车吧,我们从这开到山脚下,后面还有一段要步行的路,趁着太阳没有下山之前,还有眼下大雨没有落下来的时候,快点进山的好。”
“走了,你还想要继续搭话啊。”苟文婷催促着景泽,见他目光跟随着山行,那人正在问着一个老乡,哪里有杂货铺。
景泽注视山行的时间并不长,他随后就看向了马涛与那辆有些破旧的小货车,算是回答苟文婷,“我知道自己是来参加婚礼的。不过早前你也说了,一个女孩子上路多有不便。作为有缘的同路人关心一下,也是当做好事了。怎么,这个定理还有适应范围,对其他人不能用?”
“景泽!你说话能更加刻薄一点嘛!”苟文婷被这句话一堵,火气也上来了,她就是说过又怎么样,按照他们这一大群人的现状,自己根本就不会被景泽照顾。现在倒好,真的有这样一位独自行路的人出现了,这样的人一个人出现在偏僻的地方,景泽不觉得奇怪,反而还要主动去搭把手,简直就是色迷心窍了。
景泽无辜地看了一眼苟文婷,“实话总是惹人烦,所以,我一般不说话。”说完,赶紧拉着屈仁志进小货车。
苟文婷奈何不了景泽,只能回头想要瞪山行一眼,而那人压根就没向他们这个方向看过。
“就差你了,上车啊!”谷雨探出头,只见还气呼呼的苟文婷,心中也是无奈,既然景泽没有意思,你就找个其他人不行嘛。
苟文婷这一看,路上还就剩她了,那两个外国人不知何时也消失在了车站上。
“就来。”苟文婷跨入了小货车,人到齐了,门终于被合上了。
“好了我们出发——”马涛踩下了油门,向着太行山的方向奔去。
山行买到了一大盒的火柴与几只打火机,再转身就看到了飞奔而走的小货车。这时,她脖子上忽然一冷,那三枚挂着的铜钱,突然低了一个温度。
难道是那群人有问题?山行却再也看不到小货车的踪迹,她猛地攥紧了右手,刚才应该多问一句的,他们这群一看就是在京城长待的人,怎么回来这里参加婚礼。
不过,这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吧?山行握住了脖子上的铜钱,准备先到淇县转一圈,看看这里有没有不寻常的气息。忽而,她看见了刚才苟文婷所站的地方,那里静静躺着一个手机链。
应该是那个女生不小心落下的,山行弯腰把这个链子捡了起来,谁料此事脖子上的铜钱又散发出了一股寒意。山行皱起了眉头,三枚铜钱,顺势起卦,无死灵阴怨之气,不卜。只有他人触发了铜钱的感应,才会让它发出寒意,那么这个手机链的主人到底会遇到什么?
***
就在景泽他们下了小货车后,随着马涛徒步进了山中。房维维边走边问,“马表弟啊,现在还住在山里的村民也不多了吧。大家没有都去淇县安家?在山中生活还方便吗?”
“留下的人确实不多。”马涛一边打着探照灯,一边关照他们一定要注意脚下的路,这可不是铺好的路,而是经年累月靠人走出来的路,所以有许多的碎石在路上。
“年轻人是有许多去城里的,听说表哥与表嫂就是在城里认识的。不过,涂家村是太行山里的老村子,祖坟都在山中,总是要有人留守的。村里人并没有都往山下迁走,只是我看等老一辈不在了,再过几年后会怎么样也不好说,毕竟大家现在都喜欢便利的生活,以前的规矩也都不在乎了。”
屈仁志打开了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身雨衣,立即套了起来。“马上就要下雨了,你们要是不想被淋湿,就快点打伞吧。”
马涛回头看了一看屈仁志,大大咧咧地说,“这位也会看天色吧,我小时候家里老人也会看,有什么风吹草动,上天其实早就告诉你了。不过现在懂这些的年轻人已经很稀少了。”
就在马涛的话音刚落,为了要证明屈仁志的读天有道,忽然倾盆大雨就从天下倾倒而下,哗啦啦地把没有来得及撑开伞的几个人浇了一个正着。
“这都是什么雨啊!”苟文婷摸着被打湿的长发,她刚才还在心中犹疑屈仁志的话有几分可靠呢,“居然不是先打雷在下雨!”
“下雨不打雷的情况又不少。”景泽在屈仁志说话的时候就套上了雨披,这时候打伞其实作用不大,还是雨披实在。他看着被雨水一下子迷糊了的山路,原来天色暗下来之后,山中的重重树木就让人看不清楚何处是路,而这磅礴雨势交织成了一幅白茫茫的帘幕,更加添了几分迷蒙不清。
正在景泽为了行路发愁的时候,忽然身后一个尖叫声想起。
“啊!”谷雨边上的女孩脚下一绊,差点甩一个狗吃屎,还好被谷雨拦了一把,才没有摔下来。“我好像被树枝绊到了。”
马涛听到声音就停下了脚步,连忙过来一看,“你没有扭伤吧,这里距离村子还有一段路,要是扭伤可就坏了。你动动脚腕试试,痛不痛?”
女孩稍微动了一下,还好只是有些微酸,她心中发窘,低头掩着脸色,“我没事,我们还是快点走,早点到村里吧。”
“大家走路都小心一点。”马涛想要放慢走路的速度,可是这样的大雨与山路,走得越慢后面就越是麻烦,“你们都还没有吃饭吧,稍微加快一点,等会就有热乎的东西吃了。我们要是走得慢,你们等下饿的厉害,就更加觉得这路难走了。”
“我说表弟啊,这里来客人也不方便,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在市里头或者淇县弄个酒席办婚礼,一定要入山来啊?”房维维脚下踩着混了雨水的烂泥,心中也有了嘀咕,班长的未来老公也不知道体谅一下宾客。
马涛笑了一下摇摇头,“我懂的不多,好像表哥他们家是为了什么风俗。这些年我都在外头,这次是五一放假回来,正好被抓了壮劳力,为了婚礼搭把手。”
风俗这词真的太好了!才能把那些原来要消失的东西都给保留了下来。无论是糟粕还是精华。
在捡到了手机链之后,山行最终还是为了苟文婷测上了一卦,这一算居然是不利嫁娶,有红事变白事之嫌。这让山行猛地一惊,喜事变丧事这样的大凶之卦,让她心中马上警觉了起来。难道他们与三位女大学生的暴毙事件有关?不是她乱作猜测,而是这个小地方若是有性命之忧,造成它的罪魁祸首范围也小的很,很有可能事出同源。
山行向县上的人询问附近有谁要办婚事?按理说乡里乡亲多少应该有人知道,毕竟准备喜碗、婚服之类的采买都在附近,还有人会被沾亲带故地邀请去婚礼,可谁知道居然四处打听就是没有一个结果。
“女娃啊!俺们这里没有听说办婚礼,你找错地方了。”
“那么山里呢?”山行想起是有车子来接景泽他们的。
“山里?”老人的语气有些奇怪,他浑浊的眼睛中不知想起了什么,更加的浑浊了,“这边上的太行山脉里是还有一些小村子,可能有人办婚礼吧,但是他们与淇县住的人没有什么亲缘,听说都是很早之前就在的原住民了。他们不怎么与外人通婚的。除非……”
除非什么,山行愣是没有问出来,老人说他记得自己小时候好像见过那里有娶了外来人,听家中长辈说过一嘴,那个女人是什么命,不过现在小青年谁信这个。
都是自己不好,以后这个性格应该要改。山行踩着烂泥,在心里做了几次自我批评。要是几个小时前景泽搭话的时候,她稍微热情一些多聊两句,说不准这个时候,就没有她独自上路,根本不知道怎么在山中找这群陌生人的事情了。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雨势越来越大,她只能躲到了一个小山洞,等到明天赶路。
山行用手电照了一圈小山洞,这应该是一个人工开凿的洞,不深才两三米的样子,里头还有一些枯叶铺成的草团,看来是山中村民有时候歇脚的地方。
外面的雨势逐步变大,山行在洞中升了一堆火,才让驱散了些许山中雨夜的寒意。她取下了着脖子上的一枚铜钱,从布包中取出了一段黑色绸线,穿过了铜钱,将它系在了一根枯枝上,猛地扎入洞口的土地中,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洞口处像是生出了一道灰色的薄雾来,再也看不清洞内的景象了。
“有什么事情都等明天太阳出山了再说。”山行取出了一个睡袋躺了进去,不多时就睡着了。
可是如果她在山洞外再呆上半个小时,就会发现这个太行山脉段内,古灵山范围内的小山中,在面朝淇县的方向竟然徒然在朦胧不清的白茫茫雨势中,多了一道黑气,盘旋在一个小村子上面。
“班长啊!可算见着您了,为了您的大婚,我们几个都不容易啊。翻山越岭、跋山涉水,有重新体验一把红军长征的打算了。”
在将近十点的时候,一行人终于到了涂家村。房维维也总算是见到了一身幸福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班长木雅。却不知道新郎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