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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等闲却把秋夕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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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簌簌吟了一夜,秋叶潇潇落了一地,转眼秋雨稠密,秋霖脉脉。秋幕难消,地面未积水,只是湿湿潮潮的,阴雨天气,素来这般萧索。

赵辛宓站在纪老门前许久,伸出手欲叩门,犹豫半晌又放回去,再伸出来,再放回去,反复几回,正要作罢折身回孔府,听得门内老人唤道:“宓丫头,你进来吧。”

原来孔羲安因是念着纪老对赵辛宓有知遇之恩,此番别离不知再见何夕,便让她与纪老道别。赵辛宓虽见那老儿面善,无奈心下未有忆及半分,多少有些尴尬,叔叔叫她拿了酒来赠与纪老,她也如实做来,此时是提了一只竹筒,踯躅门前,听得纪老唤她,这才推门进了去。

纪老此时于堂屋风口闲坐,小屋破落,檐上雨水滴落在地上,也落在陷下去几寸的泥坳处,纪老的衣衫也由着耷拉在地上,湿了约有半截。见赵辛宓怔然立于门口,纪老斜睨了一眼,不由笑道:“你这丫头,虽说是忘了我,我这爱酒的嗜好你倒没忘,拿来拿来,陪老儿我喝几杯。”

赵辛宓笑着将竹筒递与了他,客气说道:“也不知纪先生喜欢喝的什么酒,今日这一壶古道瘦,还望先生不要嫌弃的好。”

纪老怔了怔,连着应了三个“不嫌弃”,却在随后叹过一口长长的气。

今日这名为古道瘦的竹子酒,是潦月街时下的新宠。虽不过是将最寻常见的米酒储于新鲜竹筒中三月,让那酒着来竹子清新自然的草本气息,或嗅或尝,那琥珀色的液体却似从竹节中源源流出的,不由便夸了造这酒的人当真是有新意。

“要走了?”纪老问。

赵辛宓点了点头,为他倒下一杯酒,瞬时竹香伴了浓郁酒香弥漫开来,赵辛宓深嗅了一口,忍不住是陶醉。纪老瞧着她这副模样可爱,竟忘了接过那酒杯,“我记得你尤是喜爱杏花酒的。”

赵辛宓将杯酒置于纪老面前,答道:“不错。怡浆每年四月红杏泛滥,家家户户红杏爬墙,煞是好看,我母亲酿的杏花酒是世间最好的,也是我最爱的。”

“若絮啊...”纪老低低念了一句。赵辛宓杏目大睁,许是好奇了他如何知晓,但片刻思量,倒没质疑出声。

纪老是意兴阑珊,赵辛宓又不急不躁,二人就这般有一搭没一搭地就着竹子酒闲聊,直等得雨水渐有了去势,而木门被一脚踹了开来:

“屋里可有人在?老子的胳膊叫人给折了,哪个出来接个骨?”破门声极响,险险要将那扇摇摇欲坠的小木门踹飞掉,纪老蹙眉,仍是走了出去。

隔着薄薄的纸窗子,赵辛宓隐约见得是一黑衣男子站在院中,他带了一顶斗笠,帽檐上陆续挂下水帘,而他的右手直捂着左手手臂,身上间或滴答着血,倒教门口的泥地弄的好不干净。见纪老走出去,那人径自从袖中取出一包银钱抛进他怀里,“给老子接好了,若有一处不痛快,要你老命!”

纪老最是见不得这般颐指气使的人,嘴上答着好好好,将他请进屋,心下却想着一会儿不给他麻药,痛他个半死。

待那黑衣人入了内,纪老发现他浑身上下刀痕无数,皆是皮开肉绽的模样,不由是关切问了几句,结果那人粗鲁地嫌他多事,只管叫他接好骨。应是在室内觉出繁琐,那人终于揭下了帽子。

彼时赵辛宓正欲上前帮助纪老,冷不防见到那半面刀疤横陈的脸,立时惊得退却了好几步。那刀疤脸拂一回头,与赵辛宓四目相对,当下铜铃大眼圆瞪,满目不可置信。

电光石火之间,脑中闪过刹那片段:霓丰台下陌生人影,如出一辙的墨衣斗笠,嘴角上扬,狰狞出一脸可怖疤痕。却似巨石砰然撞击脑门,一阵翻天覆地的晕眩之感席卷而来,赵辛宓后退之时几欲倾倒,强行扶门站立,双眸犹似锐利短匕,不由分说,便刺向那人。

赵辛宓猛然清醒,大声喊道:“爷爷,将他抓起来,将他抓起来!”

刀疤脸与纪老同时惊诧,然因了纪老此时又有几分惊喜,不由手下动作便松了,刀疤脸迅速脱身,试图翻墙而逃,然本就是受伤之躯,加之纪老的功夫本就在他之上,不出几步,便被纪老摁在了地上。

刀疤强行挣扎道:“青天白日的,你个小丫头片子瞎支使什么?老子胳膊还断着呢!”然有几分心怯,终没敢抬头看她。

赵辛宓心中清明,直言道:“爷爷,那夜便是他将我拐去的,我依稀记得也是他喂我喝的息香散!”

刀疤见此情状已是无心狡辩,今日原想寻一僻静地方疗伤,竟不想倒栽了这里!纪老登时大发雷霆,不待那刀疤开口,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好打,一边狠揍,一边是骂骂嚷嚷,竟让他无力反驳。赵辛宓生怕纪老下手太狠,连累命案,此时见那刀疤脸吐血不息,忙上前劝了纪老,制了他的动作。

赵辛宓说:“我平素不曾见过你,你因何要害我至此?”

刀疤吐出两颗带血的牙,龇牙咧嘴道:“拿人钱财,□□。姑娘不妨自思量思量得罪了何人。”纪老上去又是一脚。

赵辛宓听得他这一句话,不由是怔了神,然如何思忖也不见树敌,越是想要思索,脑中越是一阵不知名的疼痛盘旋。纪老见状也不犹豫,拽了那刀疤的衣领厉声道:“我知你们这些市井狂徒皆是有行事规矩的,然我老儿办事也是有个规矩。今日你说了,我给你死个痛快,你若不说,莫怪我心狠手辣!”

那人已是疲惫疼痛,此刻不消回答,将将要晕过去。纪老如何肯依,从袖中取出一只白瓷红盖的小瓶,往他鼻下一嗅,他立时便醒转过来,却似浑身上下百爪挠心,伏在地上左右扭将起来,又是痛又是痒,好生折磨。

纪老道:“这是蔓郎花末,比那息香散厉害了好几十倍,你若不想下半辈子日日受此折磨,便从实招来。”

刀疤心知这老儿是个厉害角色,想着横竖都是一死,忍不住是哀嚎了起来,“我上辈子是造的什么孽,竟至于今天这地步!我尽心竭力为陆家小姐办事,她却要杀我灭口,好容易我逃出来了,又是逢着你们,终归我是死路一条,便是我死,我也要将那恶毒女人拉下来做垫背!”

赵辛宓脑子一懵,“你的意思是,是陆缓歌指使你的?”

“是,不仅如此,早前云倦阁的温愫薇、温彦荷,悉数都是她命我去干的!”

纪老听得仔细,旋即问:“可是与那赵家亟少相关?”

刀疤虽没说话,二位听者已是不谋而合地肯定。赵辛宓思及之前愫薇与自己说过的陆缓歌诸事,此时方如梦初醒,竟不知是怎样扭曲的爱人之心到得这般地步!

眼见得赵辛宓夺门而去,纪老想要唤住她,已是来不及了。

*

彼时的赵府正忙于筹备一月后的大婚,平日便是热闹十分的地方,眼下越发的人来人往,显得人多手杂,赵辛宓也未知会管家,径自便入了院。

一切的不熟悉与熟悉全都涌向了她,仿佛弹指之间,丢失与曾经得到的都自行回来了。她疾疾穿越在廊腰缦回间,三两处悬挂红绸的院落红得刺目惹眼,她推开赵亟的房门,望着久别后的少年,急促而热烈地喘气。

“陆缓歌,全都是陆缓歌搞的鬼!那夜我被绑走,还有愫薇渡口被劫,全都是陆缓歌派人做的!”

少年兀自抚着折扇上的白玉扇坠,似乎在一瞬,眸中现了讶然神色,片刻消散殆尽,是化作一抹浅淡的,似笑非笑的形容,他说:“我知道。”恭敬且不无敷衍。

赵辛宓将他这一刻的冷漠理解为了然后的无奈,但她不肯罢休,仍问道:“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赵亟平静地说:“我试图过保护你们,可仍旧让你们受了伤,是我的无能为力,与她没有关系。”尽管如此,赵辛宓只觉那言语酸涩无比,忍不住眼眶中热泪暗涌,“直到现在你还要维护她吗?为什么!”

“我是她的未婚夫,自小定下的亲事,下个月初六完婚。”一个足够强大的理由,容不得有半分辩驳。

“你不能与她成亲,我不愿看你这般委屈自己!”赵辛宓已然落下了一滴泪,摇头不迭。

“小姨,”赵亟抬眸,漆黑的瞳仁那般任性地直视了她,仿佛是要看穿这一刻她所有的心思,也便是在那一刻,他生生地用那两个字隔断了他与她之间仅剩的亲密,“我大婚之日,你会来吗?”

“我不会我不会!你们不可以成亲,你是我的,你说过要与我生生世世荣辱与共!”赵辛宓哭着抱住了他,不肯松手,不肯就这样让他走开。

赵亟没有动,任手中折扇跌落在地,扇坠与地面碰击出清脆声响,而他没有伸手揽过她,也没有一句安慰话语。赵辛宓在他怀中哭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胸前的衣衫湿透,久到他的心渐渐泛了温热,他不敢触碰她,生怕那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会深深羁绊住她,冗长的缄默,是他唯一可以对她做出的表达。

他的冷漠无声击溃了赵辛宓内心的底线。

赵辛宓狠拭一把泪,望着他低敛的眉目,失落的愁容,无奈至极的苦笑,终于缓慢地松开了手,“我知道我让你为难了,我本不该这样,她是你的未婚妻...我什么也不是....我马上就走,我马上就走...”颓然转身,却似丢了魂魄一般。

赵亟望着她的背影,终于有了一丝动容,“要么我委屈委屈,便记你这一辈子吧;要么你也委屈委屈,就当从没遇见过我吧。”一语落地,二人皆是驻留了动作,赵辛宓平静地抹去脸上的泪滴,提步而去,赵亟久久地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很长时间没有找到移开视线的理由。

而二人都不曾发现,此时靓妆女子就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盈盈笑着,那样妩媚,那样轻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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