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顾此人 > 57 只道寻常不寻常

57 只道寻常不寻常(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公主的炮灰日记 情同陌路,拒爱总裁大人 巨星们的糕点屋 (变形金刚同人)我擦这什么玩意 (七五同人)一念执着 一世两弹情 聊斋之锦绣梦 小鱼骨 一点沙 Mr. & Mrs.Loser

夜色中,墨兰身影越过门墙,倾身飞入赵府后院。霜华浓艳,他的身姿仿佛一只惊燕,倏然飞起,蓝衣蹁跹,夹杂着滴落的零星水珠,使得满院附着了一层虚无的露。和风翦翦,墨黑的发在空中扬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漆目染着澄澈的光,春风一般,洋洋溢笑。

屋内照例只点了一盏灯,光影黯淡,悄无人声,赵亟鬼祟入屋,正推开那门,只听里面“哎呦”一声,是人被房门撞得不轻,赵亟转而轻推,见赵十七捂着鼻子站在面前,眼角纹路细密,显然是耐着疼痛,点滴晶莹险险溢出眼眶。

赵十七听见院中细微声响,心知是少爷回来了,本是殷切之心,结果迎面一个“落水鬼”毫不客气地撞了过来,直把他撞得个七荤八素,面目狼狈,作孽啊作孽...

“少爷,你...你回来了...”赵十七呜咽出声。

赵亟见他这副难受模样,颇为不好意思,搂过他的肩同他打着哈哈,殊不知此时自己浑身带水,不刻便渗过他身上,又遭了他嫌弃。

“少爷今晚怎么回得这么早?而且还是...这副模样?”赵十七将赵亟上下打量一番,有些不敢相信,他今日出门穿的是彦君色的衣衫,此时归来却是墨兰湿漉,他心下咯噔一声:莫不是陆小姐又落水了?

“暑气难挡,我下河洗了个澡。”赵亟说着提步入屋,将外面衣衫脱下来直接甩在了地上。

暑气?是这样吗?赵十七纳闷地抚着鼻子,仍觉得鼻头泛酸,倒没再发问。

“小宓今日可来过?”赵亟问。

“啊?”赵十七是在发怔,心中怪哉他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来过,小宓姑娘与夫人一同做了桂花糖,现在已经回去了。”

桂花糖?赵亟拣起桌上那一碟桂花糖中的一块,“这个?”赵十七点头。

赵亟欣然将那通体金黄的糖放入口中,新鲜桂花的芬芳气味伴着芝麻清香一下子在口中弥漫开来,他轻轻咀嚼,姿容享受,似乎感受到制作这酥脆的桂花糖时少女柔荑般的纤手小心撒下金桂,眸光歆羡。

“小宓姑娘的手艺真是好,这是十七吃过最好吃的桂花糖了。”赵十七嘿嘿地笑着,他素来口舌迟钝,恭维揶揄的话是不会说的,此时是发自内心的赞赏,然而眼睛还是滴溜溜一阵转,打量了赵亟的神色。

赵亟点头,悦然神色曝于面上,口中的糖还未嚼尽,已是伸手再取了一块,“我娘亲可有与小宓说了些什么?”

-赵十七虽是偷偷跟着赵辛宓,被赵夫人发现后,他反倒光明正大地守在了她身边,可赵辛宓与赵夫人在院中做桂花糖时不过聊着些琐碎的言语,根本不足为提,更何况赵亟并未告诉自己他想要得到的是什么消息,后来二人入了暗室,他哪里还能知道些什么。

那糖拈在手中,有一些细小的芝麻粒落在深红刺鹤立浮莲鲁绣桌布上,点点奶白醒目,香气刻意,赵亟神色坦然,只是吃着那一碟少女亲做的糖,半晌没有说话。不经意间,两支发簪从腰际滑落,暗色伏花地毯上乍现银光,轻微灼目。

“咦,这花簪?”赵十七说着便要去拾,才弯下腰,赵亟已是迅速捡起,并在湿漉的衣上揩了揩。

“这不是上一回在宋师傅那里做的簪子吗?叫...叫...”赵十七分明记得清晰,那是用一整块完好的银雕琢的花簪,一共有十二支,钿头分别为十二月时令花,可就是想不出名字,赵十七颇恨自己健忘,指着那花簪啧啧了好一会儿。

赵亟不欲再与他介绍,把玩着那两支花簪,打趣说道:“这可是你家少爷出卖色相得回来的,不许你碰。”

赵十七悻悻收手,心中纳闷:这簪子不是被南风馆的单卿衣偷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难道...赵十七蓦然瞪大了双目,为这出其不意的想法一惊,将好整以暇坐着的赵亟再打量了一番,确定无事才收回目光,因为胆怯不敢发问,他默默垂首站在一侧,只在心中暗自揣摩,不会的不会的...

“十七,我现在就想送去给她,我巴不得马上就见到她。”赵亟摩挲着那支灵香花簪,玉颜泛滥着春光一般明媚地笑。灵香花,他第一次吃她做的点心便是灵香花草饼,旧年里的灵香花有一股花草储蓄已久惯有的腐败味道,被她加入蜂蜜、槐花后,那味道减淡了不少,就着她因怒气而涨红的杏靥,只觉格外香甜。他忘情地举起那支花簪,放在鼻下轻嗅,似乎淡淡幽香不期而至。

“少爷,此时已是戌时,小宓姑娘恐怕已经睡了吧,更何况你现在浑身湿漉,这般形容尤是不妥,还是先去洗个澡,免得着了凉吧。”赵十七谨慎地说,唯恐他一时听得不开心,又拿眼瞪他。

赵亟挑眉,眼帘微启,唇角是扬了无奈笑容,“罢了罢了,还是明日吧。”

何时复今朝,烟波乍起水潋滟。

一心得一人,镜花水月频回顾。

陌上之花,犹似凝香...

*

赵十七这乌鸦嘴果真灵验,第二日赵亟便着了凉,一早醒来浑身发热,头痛欲裂,眼见得这般性状,他不得不卧于榻上,只差了赵十七将簪子送去给赵辛宓。赵十七才出去一会儿,又捧了一只木匣子回来,是说单卿衣差人送回了余下那几支陌上花簪,不知如何处理。

赵亟心下存疑,蹙眉起身,打开那木匣一看,确是自己做的那几支花簪无误,其中还多了一张素笺。那素笺上小字隽秀,清新一目,赵亟看也不看一眼,取回那些簪子,直接叫赵十七将木匣与素笺丢出去。

然而此时单卿衣站在赵府门口徘徊已久,他本就因为昨夜之事感到羞愧,又听赵十七说亟少病了,是心疼不已,责怪了自己太过任性,害他落水而逃,单卿衣懊悔万分,这才想着借这簪子与他聊表歉意。不成想,赵亟原是叫赵十七丢了那木匣,他却将东西还给了单卿衣,使得他当场气得落了泪,甩袖离去。

赵亟只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因了这意外之事,顿觉舒服了不少,正欲起身,却见一窈窕妇人款款走来。他忙将那些簪子放入枕下,一时心急,仍是有一支不意落在了地上。

素白裙裾拂过那一朵银色的玉兰,莲鞋在簪前停下。赵夫人美目低敛,缓缓抬起,与少年的愕然漆目一对,是俯身拾起簪子,于掌中端详,“亟儿,这一支玉兰簪子是你做的?”

赵亟咧了嘴冲她促狭一笑:“娘亲觉得呢?”

赵夫人素袖轻拂,坐在了他的床边,淡淡地笑说:“这菏山银是上一回问我要去的那块吧?”

赵亟点头称是,亲昵地挽上赵夫人的手,倚在她肩上,一脸乖巧,另一只手却是暗暗伸过去,想要取回她手中簪子。

“怎生这般烫,是病了吗?”赵夫人不意间触及他的脸,是一阵惊讶,又伸手在他额上一抚,确信是着了凉,不免嗔怪了他,“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纪姑娘来看过了吗?”

“娘亲莫担心,不碍事的。”赵亟不以为意,反倒柔声安慰了她。他本就没打算将生病的事告诉母亲,免教她诚惶诚恐,自从中了一次蛊毒,赵夫人对他关切十分,生怕他再遭了恶人毒害,身边照顾的人更是半分不得马虎,不过是着凉,他并不想节外生枝。至于小姝,她昨夜醉得不轻,这会儿还未醒来,没什么要紧事,他便不想打搅了她休息。

赵夫人仍是白了他一眼,那一对温柔似水的墨眸带着三分怒意,三分疼惜,抚着他滚烫的脸,转而骂了赵十七:“十七,你是怎么照顾少爷的!”

赵十七连连摆手,“不...不是...是...”他正欲辩解,将赵亟昨夜落水之事吐出,偷瞄了一眼此时少年清冷目光,迅速噤了声,憋成一张苦瓜脸,无奈至极。

“若不是念在你跟了亟儿多年的份上,非得将你打上几十大板不可!”赵夫人说着说着竟是泱泱地要落泪,“他病了,难不成你也病了?即便不来告诉我,也应将纪姑娘请来,眼睁睁看着他烧成这样,如何的狠心...”赵夫人一时情难自抑,两行泪姗姗落下,梨花带雨的姿容,我见犹怜。

面前的情景着实把赵十七吓得不轻,他急忙跪下,连声告错,磕头不断。

赵亟竟是觉得颇为好笑,搂过母亲是展臂安抚,“娘亲莫哭了,亟儿当真没事。”

尽管他是如此说了,赵夫人仍是不依,以袖遮面,声声哽咽道:“你为何总不肯听我的话,你知不知道你这般令我多少心疼?”

赵亟依然是笑,只是那笑夹杂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心底隐隐有作痛之势,眼见得赵夫人愈发不可抑制地落泪,他偏偏又是说着打趣的笑语:“娘亲再这样哭下去,爹要以为我又欺负你了呢。”他拾袖敛去母亲滑落脸颊的泪,漆目竟也泛酸。

赵夫人闻言终于是笑,甩开他的手兀自整理妆容,双目犹似通红,楚楚之姿。仍跪在地上的赵十七见此方舒了一口气,不无讨好地说要去请纪姑娘过来,赵夫人颔首,这回赵十七不敢看赵亟的目光,逃也似地奔了出去,瓜田李下啊瓜田李下...

“从前你便是这样,凡是肆意妄为,不计后果,娘亲念你年少轻狂,全由了你。近来你越发不可抑制,你以为我不知你在外与何人相处?那个单卿衣是什么人?云倦阁的温愫薇又是什么人?你已经成年了,也该懂事一些,该断的便要当机立断,莫贻人口实。”赵夫人平静地说,眼眸低垂,似乎是刻意回避了他,手中那支玉兰花簪越攥越紧,直令掌心握得生疼。

赵亟倚在她肩上一语不发,单看那一对幽深的漆目,如何也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他乖顺地听着此时母亲的话语,没有如她所料,频频颔首顺从,也没有愠色满面,与她辩驳,赵夫人暗暗叹过一口气,沉默良久。

目 录
新书推荐: 内娱街溜子,开局带劫匪狂飙 睡完不认后,被阴湿继承人强宠了 绝爱囚笼:千金的男装救赎 江州囍事 重生七零,我在京市开饭店致富 什么叫我是怪谈? 完了,我把仙家的香炉摔了 仙子,求你别再从书里出来了 他发癫,她贩剑,恋综画风被带偏 前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