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1)
我们大约一个月未见了,一月未联系了,冬日的气息早已不在。春天已到,紫丁香都开了花苞,暖阳透过窗纱散射过他的侧脸。我听说他回美国了。也是,他本就是出差,自然是要回去的。我还以为他早已不记得这儿还有个我。
他穿着黑色呢大衣,一条黑色长裤,他的身形本就好,头发微乱反而别有一番英气。
即使眼眸疲劳,有几分沧桑之感,也无法掩盖他的与生俱来的高贵冷艳气质,他似乎生来就注定要高人一等,冷酷的线条清贵,雅致。
“你这些天就是这么对自己的?”他的口吻深沉,有些冷肃,令我背后一惊,渗出了少许汗,我自觉地向后移两步,不敢再去看他。
他的目光却忽然在我的身上抓住了什么,上前一步强过我手中的药袋。掏开看,立马脸色黑沉,气氛降到冰点。我沉默不语,他一字一句慢慢道,“你就这么不愿好好的吗?”
我每天半夜都会惊醒,然后靠吃大量的安眠药入睡。我慢慢移开,拿过他手中的安眠药连同之前的一起装进同一个药罐。
我们不再交谈,他转身去了厨房,我不愿再理,转而去了卧室,躺下却意外地很快入眠,真是好笑,难道他在我便可以安心吗?可是注定,他不会永远在我身边。
不知睡了多久,他轻声唤我,“小萱?醒一醒。”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许久未这样熟睡了,我疑惑看向他。他不轻不重的拉起我,有这些些许安抚意味。
他宠溺哄道,“先喝一点白粥,养胃的。”
我条件性反射,竟不反抗任凭他喂我。之后他简单收拾了下室内杂物,便陪我一起补觉。我想他是刚下飞机,但即使这样,他的睡眠却很浅,我在他的怀中想要轻轻翻个身,他总是会惊醒问我有没有事。
第二日,因我昨日睡得太多晨曦还未出现便已无睡意,我睁着眼睛看着窗外,过了很久,转身,却发现他不知何时醒了,双眸正对着我。
他的眼睛很漂亮,是一双桃花眼,长长的睫毛是女子都不曾有的美丽,琥珀的眼眸在黑暗中更加闪烁、耀人,却也深沉带着淡淡寒意。恍惚间,我竟发现自己伸出了右手想要触碰,有些尴尬,立马缩到了被窝里。
他眼底有丝黯然,他这次回来,我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并不全是因为我们的吵架,也是我不想说话。许思烨在时,我有时一日也不会回一句,无人时更是不用再说。
良久,他慢慢开口,身影很是萧然,有些许苦涩意味,“小萱,对不起,我没能陪你回C市,只是因我养父……”
我淡然的打断,平淡如同夏日的湖面毫无色彩,“你本就无义务,不需要向我道歉。”我一下便绝了我们的对话,不再看他。
他之后让白安琪来送了些早餐,然后他因公司真是业务高峰匆忙赶去了公司会议。今日他算是亚洲分区开年大会,他自是要去的。因时间紧急他未吃早餐,临走时轻轻吻了我的额头,很亲昵,但我却毫无神色。又叮嘱了我吃早餐。
中午是孙见来送的午餐,四菜两汤,但都颇为清淡。
他本是要监督我吃完的,但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立马离开了。
晚间我从睡梦中被林泽叫醒,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有些惨白,疲倦之意溢于眉间,语气有些微厉,“你把早餐午餐及晚餐都倒了?”
“嗯。”我本不想应,但还是随意的回了一个字。
随后他未再语,轻微叹了口气走向客厅。半个小时后,他走了进来,打开床头灯,把我叫起,我不愿起来,他却直接掀了我的被子,我有些恼气,但是看到一旁的各色夜宵吃点,立马无语了。
“不能空腹睡觉,先吃点东西再睡。”他缓缓说着,边说边为我盛汤。最终我吃了一碗水果汤圆,其它的便吃不下了。他未再勉强,替我盖好被子便出去了。
期间我有些好奇,稍稍打开点门缝,却见他穿着单件棕色衬衣坐在餐桌前身姿笔挺的打文件,看合约之类的,专注的工作。眉间稍稍紧缩,有些冷漠,清贵。
几日下来,我都是如此沉默,他说他的,我偶尔照做却不会答话。他怕我又把饭倒了便把公务搬到我的公寓办公,每日白安琪、孙见及Jacob都回来送几次文件又或是报告进程。
他们开始时会与我聊天,但我一般是无视而过,渐渐他们便不再想法子让我开口。他见我待在公寓里不愿出去,偶尔也会放下手中的文件,带我出去散散步。但也只是他拉着我,我们都无话。
周日他会放自己一天假,我有些惊奇他竟会给自己放假,他见我主动说话,眉眼间带有少许喜悦,“公司养那么多人自然是要办事的。”
之后我又不再说话。
“小萱,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许思烨吧?”他突然提出,询问我。
我有些诧异,他竟会提这样的征询,他回来后,我不是没有感觉,即使他们曾经在学校是同学、室友四年,但如今之间似乎有什么矛盾。
我的确从他住院便未再去过,点了点头,他替我拿过外套,语气柔和的对我说,“虽然是早春,但外面还有些凉,先穿上吧。”
“嗯。”我接过,之后他驾车带我去了医院。
中途他带我买了一些礼品,到医院时只有许思烨一人躺在病床上,病房里是浓浓的消毒水味,想必是刚刚打扫过。我暗忖。他住的是VIP病房,因而是独间,病房内除了一些机器的运转声,简直毫无生气。
徐思烨穿着蓝白相间的病服大卦,原本唇红现却漠白,但已好了不少,只是脸色不大好,有些白的吓人。他也是因我而胃出血,因而见了他我有些愧疚,他倒是大方的很,并不介意,反而笑呵呵说道,“你只要开心点,不要再气我便是报答我了。”
见到林泽他有些惊愕。两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便再无话题。我不知何时起,我们之间竟会如此沉默,刚想问为何他妹妹不在,却抬头看见安欢出现在病房门口。
他见我们在也有些诧异,慌忙问候我,“萱萱,你好些了吗?”
“嗯。”我淡淡应道。
她看了一眼林泽,微微笑笑。
“林萱,你若是不适,便到楼下的花园逛逛吧。那儿的几棵桃花都开了,很漂亮的。”许思烨突然笑着对我说道。
他虽然因病而消弱了不少,可是那份青春小王爷般的豪气依旧不逝,说话依旧大方爽朗。有时我也很羡慕他的性格。
“小萱,那你先下去转一会儿,我与许思烨谈完合作便很快去找你,好不好?”林泽对我轻声道。
安欢也主动请缨加之我对医院的反感,便让安欢拉着我到楼下散步了,林泽留了下来谈一些合作的事务。
医院里的长廊阵阵微风吹拂,长长的枝条随风摆动,妩媚之姿尽显在眼前,春天虽美,但对我来说依旧冷清,毫无暖意。远处的几棵桃树的确都竞相展露花姿,朵朵粉色桃花娇嫩迷人,此刻不少家属带着自己的孩子在桃树下玩耍,画面和满美极了。
“你在追他?”原来她一直以来埋藏心底的那个人是许思烨。我近来说话总是恹恹的,毫无精气。
“嗯。”
我不知该如何与希简说明,我感觉我与她之间似乎隔了一道鸿沟,我们不会再像之前的闺蜜那样无话不谈了。
简单的聊了两句,便看见林泽一身浅咖啡色衬衣向我缓步而来,风度翩翩,清高冷峻。他一般并不表露心情于神色,见到安欢也只是微微颔首,轻步走到我身旁,拉起我的右手,有些凉意,稍稍蹙眉,有一丝嗔怪。很快便带我回了公寓。
在这期间他出过两次差一次香港,一次深圳。但都留了孙见下来为我送饭,但第一次回来时看见垃圾桶里完封未动的熟食后,脸色阴沉但我转身便离开他最终也未说什么;第二次想是孙见来时看见我脸色灰白,精神不好猜到我把饭菜扔到了楼下垃圾箱,对他报了告,晚间他便突然回来了,之后再未出差。
我的自闭越来越严重,安欢与古部长曾来看过我一次,竟是代表公司探访职员,但我因太久未去工作因而也有些内疚,第二日我便恢复了工作。林泽本是不同意,但苏晟铉来开导我时说这样也许对我放开过去更好,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