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情意勘破（1 / 1）
这天江雪休息，吃过早饭后，她正在收拾屋子，弟弟江山来了，一进门就把江雪拉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把邓玉容的照片摆在茶几上，问道：“姐，你实话告诉我，姐夫和这个女人到底是啥关系？”
江雪定睛一看是邓玉容，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肯定地说：“是校友。”
“我的亲姐姐，你到底是骗我呢，还是骗你自己！”江山用怀疑的眼光盯着江雪，他甚至有点生气：“电视台一个铁哥们告诉我，姐夫为了让这个女人当上主持人，不惜砸重金。这事你知道吗？”
“他公司的事，我从不过问？”
“这是公司的事吗？姐，你这不是善良、是软弱。如此，只会叫姐夫更不把你放在眼里，最后人财两空。”
江雪决定不再瞒弟弟，她说：“她叫邓玉容，是你姐夫的高中校友，你姐夫高中的时候，暗恋过她，也追求过，被拒绝了。大学毕业后，她去了R国，那些年不比现在，通讯没这么方便，自然也就没再联系。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她去年突然又回到A城了，这样就又联系的多了。有几次，你姐夫在书房里看着高中时候的照片发呆，我就猜到了大概。”说到这儿时，江雪的眼里闪着泪花。
看着亲姐姐难过的样子，江山拍了江雪的肩膀说：“姐，这事你交给我，我来解决。”
江雪一听江山的口气，连忙问：“山，你、你准备怎么解决？可不能做过分的事情啊！”，江雪平复了一下，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微信让江山看，她指了指邓玉容发给自己的微信，对江山说：“我想这应该是她的态度，就算你姐夫再怎么喜欢，那也只是单相思……”
江山打断了江雪的话说：“姐——，你不仅善良，而且天真。有些女人，嘴上天天叼着贞洁牌坊，实际上条件一旦成熟，当婊子的诱惑根本无法抗拒。”
“山，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我没有证据。可郭伟毕竟是东东的的父亲，而且我不想失去这个家，不管他在外面走得有多远，我想给他留下一盏回家的灯，姐的心思你明白了吧。所以，我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姐——，我们都知道你从小就喜欢姐夫，可是也不能这么没有尊严。”
江雪没有说话，不可否认，江山的话有道理。可是她能怎样呢？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难道去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直接到法院起诉离婚，这显然都是下下策。
江山叹了口气，离开了江雪家。一出姐姐家别墅的大门，江山就打电话找了个私家侦探，要他暗中跟踪调查郭伟和邓玉容，收集她们两个“在一起”的证据。一旦证据确凿，他就请律师帮姐姐打离婚官司。这样江雪作为无过错的一方，就可以分得一大笔财产，他绝不能看着善良的姐姐到最后人财两空。
挂了电话，江山越想越气，就算姐姐能咽下这口气，江家的脸面何在？他郭伟算个什么？当年一无所有的时候，姐姐嫁给他，如今出息了，就给江家人的头上戴绿帽子，姐姐好歹是副市长的千金，决不能受这个窝囊气。
自从和范姐的关心融洽了之后，不跑新闻的时候邓玉容就呆在采编部，要么帮同事校对错别字，要么上网查查资料。这天早上，邓玉容刚打开电脑，旁边的手机响了，她按了一下接听键，放到耳边，里面传来小岩的声音：“阿姨，我奶奶在厕所晕倒了……。”邓玉容打断小岩的话说：“我马上过去。”挂了电话，邓玉容边拨打120急救电话，边奔跑着冲出办公大楼。刚好一辆空出租车开过来，邓玉容一头钻进去，边坐好，边说去江北路的公安局家属院。
刚一进门，看见客厅里小岩已经哭成了个泪人，邓玉容问：“联系你爸爸了吗？”
小岩稍稍停止了哭说：“我爸爸去外地出差了，还有两天才能回来，我打他手机，一直在通话，我姑姑正往这边赶。”
邓玉容把小岩搂在胸前说：“好孩子！别怕，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片刻，120急救车来了。
下来三个医生把宋妈妈抬上急救车，邓玉容和小岩也一起，直奔A城中心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上，邓玉容再次拨打了宋岩的电话，这次通了，她把宋妈妈的情况给宋岩说了一下，宋岩在电话里说：“我安排好这里的事情，第一时间赶回去。”
邓玉容说：“你路上注意安全。”就挂了电话。
急救室里，好几个医生正在忙碌着。
不一会的功夫，小岩的姑姑宋秀也到了。
三个人焦急地等待着医生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出来两个男医生，其中一个问道：“那位是病人的家属？”
宋秀说：“我是。我妈情况怎么样？”
那个男医生摇了摇头说：“心脏病突发，连带脑溢血，我们已经尽力了，现在能做的就是拖延些时间，家属赶紧进去和老人说说话吧。”
宋秀来不急说谢谢就冲进了病房，邓玉容和小岩也随后进去。
宋秀坐在宋妈妈的床边，拉着妈妈的手强颜欢笑说：“妈，医生说你没事，很快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宋妈妈气若游丝，已经有些言语不清，她强撑着说：“秀儿，你就别安慰我了，自己的身体，我比谁都清楚。”宋妈妈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本想多活几年，把小岩拉扯大，可是天不假年，以后，你要多多照顾小岩。”
宋秀早已泪流满面，她连连说：“我会的，我会的……”
宋妈妈用微弱的目光把病房环视了一圈，问宋秀：“你哥哥呢？”
“哥哥正往回赶呢？”
宋妈妈伸出手，要邓玉容上跟前，邓玉容赶紧上前，和宋妈妈的手握在一起。
宋妈妈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你是一个好女人，对宋岩的心思，我也知道，我走了，他们父子就托付你了。”
邓玉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一直往下流，她还没来得急应一声，宋妈妈的手松开了她的手，耷拉了下去。
“妈……，奶奶……，阿姨……”，病房里哭喊声乱成了一团。
宋岩安排好手头的事情，乘最近的一趟航班赶回A城的时候，已是华灯初升。往常这个时间，正是宋家吃晚饭的时候，宋妈妈烧的一手好菜，不管是宋岩、宋秀、还是小岩，甚至邓玉容都曾对宋妈妈的手艺赞不绝口，可是今天这个家里异常的冷清，可以说是一片死寂。宋秀哭得死去活来，几次晕了过去，刚打了镇定剂，睡着了；小岩毕竟只是个孩子，从早上折腾到现在也累了，刚刚睡下；客厅里，宋岩盯着母亲的遗像默默地发呆，妈妈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眼前：自从公安大学毕业后，宋岩就跟着老刑警们学习刑侦，一步步走到今天，母亲不止一次夸他是好样的，还说既然选择了这一行就得干一番除恶扬善的大事业。母亲不仅支持他的工作，而且常常为他所冒的风险担惊受怕，为他的衣食冷暖操心。干刑侦的时候，生活不规律，使宋岩得了胃病，无论多难受，他始终瞒着母亲，生怕再给她多添一份心思。一天深夜，他执行任务回来，刚躺下不久，胃病就犯了，疲惫不堪的他在不经意中呻吟了一声，就这一声牵动了母亲的心。他猜母亲大概一直聆听儿子归来的脚步声；儿子回家上床后，她仍然无法入睡，又等待着儿子熟睡的鼾声。母亲披着件外衣就跑到他的房里来，焦急不安握着他的手，小声问：“你受伤了吗？告诉妈，你伤到哪儿啦？”“我没有受伤，妈妈，你快去睡吧。”他用平静的口气说。“可是你哼了一声，我听见了。”他知道这一次难以骗过母亲了，如果不说实话，她会一整夜不合眼的。于是，他只好轻描淡写地告诉母亲晚饭时吃了个凉馒头，胃里有点不舒服。母亲一听就急坏了，从抽屉里翻了半天，没有找到一粒可以治胃痛的药，就慌慌着要去昼夜营业的药房去买，他好说歹说半天才劝住母亲。但她仍不肯去睡觉，仿佛她坐在儿子的身旁，就会减轻儿子的病痛。自那之后，他执行任务无论回家多晚，母亲总是坐在窄小的厨房里等他，为他热好饭汤，看着他一口一口吃下去……
宋岩早已是泪流满面……，这么多年他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对母亲的关心是那么的少，曾经他以为以后会有机会，可是现在……，那种树欲静风不止，子欲养亲不在的遗憾和心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真正懂得。
邓玉容从厨房里端出来一杯热牛奶，轻轻地放到宋岩面前，然后坐到宋岩的身旁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肩膀说：“喝点牛奶吧，晚上都没有吃什么东西。”
宋岩趴到邓玉容的肩膀上难受地说：“自从我爸去世后，都是妈妈一个人操持家务，好不容易我和秀儿都成了家，小岩的妈妈又走了。这么多年，母亲没享过一天的福，可是为了支持我的工作，她从来没有过一点怨言。可是我连送她最后一场都没赶上，我算个什么儿子。”
“阿姨不会怪你的，她只是不放心。”邓玉容抚摸着宋岩的头安慰道。
此时此刻，两个人是如此的惺惺相惜。
宋妈妈的葬礼及其简单，来参加的除了亲朋好友，A城公安系统的人几乎没有，因为宋岩提前给大家下了命令，他说上面明文规定禁止婚丧嫁娶大操大办，我应该带头遵守，你们谁要是来，别怪我翻脸，这也是他唯一一次（为私事）动用了公安局长的权力。
之后，小岩就住到了邓玉容的家里，李梅英非常喜欢小岩，更愿意做这个顺水人情，一老一少，俨然一对亲祖孙，每天倒也其乐融融。
邓玉容时不时地到宋岩的家里帮忙做做家务，这天，邓玉容洗完衣服准备回家时，在楼下碰到刚下班回来的宋岩，打过招呼后，宋岩说：“玉容，我一个大男人能照顾好自己，你帮我照顾小岩，我已经很感激了，以后别老往这儿跑了。”
“害怕影响不好？”邓玉容在宋岩的耳边小声问道。
“你想哪儿了，是怕你太辛苦。”
“吃饭了吗？”
“单位食堂吃过了。”
“奥，那我走了，记得收衣服，要不然就晒脱色了。”邓玉容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哎，……。”宋岩叫住了邓玉容。
邓玉容转过脸问：“怎么了？”
“我送你。”
邓玉容心里窃喜，表面从容淡然地说：“有点远，算了吧。”
“怎么？你搬家了？”
“主编最近派给我一个任务，需要昼伏夜出，我怕影响他们休息，就临时在外面找了个房子。”
“那我刚得送送你啦。走，还是老规矩，散步。”宋岩和邓玉容并肩一块往外面走，“周围治安情况怎样？安全吗？”没走两步宋岩又问道。
邓玉容没有说话，而是笑了笑。
“笑什么呢？”宋岩问。
“你呀！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放心，那是个单身公寓，环境不错，全部安装有监控，而且24小时有保安巡逻。”
二人沉默了片刻，宋岩真诚地说：“玉容，这段时间，谢谢你。”
邓玉容诡秘地笑了一下迎着脸问：“怎么谢？不会就这样说说吧？那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那——，你说说看怎么才算是有诚意。”
邓玉容做了个思考的手势说：“我得好好想想。”
宋岩开玩笑说：“可不准戏弄我啊！”
邓玉容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欣赏着A城迷人的夜景，不知不觉就到了邓玉容新的住处。那是一片新开发的单身公寓，周围环境确实很好，宋岩环视了一周，说：“不错嘛，看上去。”
“要不上去坐会儿？”
宋岩犹豫了一下，说：“好吧，上去看看。”宋岩和邓玉容肩并肩进了邓玉容新租的单身公寓，却浑然不知，这一切都被私家侦探拍了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