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关帝结 上(1 / 1)
雨如同怨妇伤心的泪水,无休止地倾泻;雷电像那暴戾的汉子疯狂地怒啸着,抽打着天际的乌云。终于,朝晨的阳光刺透云彩,驱走了黑暗,不平静的雨夜终于过去。
紫色的姑娘终于睁开了美丽的双眼,“是你!”
狄翌看到她醒来,心中很是愉悦,“你终于醒了,我们两个换了血,解了毒,都不用再经受‘生离死别’的痛苦了。”
紫色的姑娘很是生气和不屑:“谁与你‘生离死别’没空在这里跟你胡说八道,我有事,先走了。”
说着就踢开狄翌,向洞外走,狄翌很是伤心:“姑娘,留步!”
紫色的姑娘傲气地一直向前走,并不理睬狄翌。狄翌喊道:“‘姽婳仙子’这是你的名字么?”姑娘站住脚步,“你不是在这深山里长大的么,你又怎么会知道‘姽婳仙子’?”狄翌猥琐地笑道:“昨天听那些跟你打斗的人说的呀,他们就是这样叫你的。姑娘,你的名字就是姽婳么?”听到这里,姑娘走得更加急速了,但是她刚刚解毒,身体尚未恢复,有些体力不支,若不是狄翌眼疾手快,差点晕倒在地。
姑娘躺在狄翌的怀里,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这么温暖的怀抱,可是她不能跟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更何况她要快步去追上那个女人。她挣扎要走,狄翌却偏要她留下,争执之间她看到了狄翌胸口的狼头胎记,果然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紫色的姑娘瞬间转变了态度,主动要求要陪狄翌一起下山。
下山的风景可谓鸟语花香,山清水秀。这番美景美景佳人让狄翌心中好一番自在的得意。这个美丽的紫色姑娘却真的是很有来头,她姓凌名华吟,是凌仙宫主人凌万仇的养女,她此次出山是为了奉命参加八月初八在棘风堂召开的群英大会。只是对于当日在天姝山下的事她并没有做什么应有的解释和说明,或许有来历的人都喜欢藏一半说一半,故作神秘。对于狄翌这个花痴来说,刚下山就能结识这样一个如梦似仙的美人,心里自然是极为高兴的。他总是尽力展现着自己的博学多才,一路闻风做赋,可是姑娘却对此并不怎样动容。
夜里,他们到达山脚下的一座关帝庙外。破旧的庙宇,竟还写着元朝的蒙古文,一看就是多年不见人烟,以至于改朝换代都对这前朝遗物视若无睹。可是,举目四望,一片荒凉,只好进这关帝庙中暂住一宿,明日再来上路。破旧的庙宇,不仅肆无忌惮地结满了蛛网,还散发着无尽的腐臭。闻到这样的味道,真是令华吟恶心不已。他们收拾茅草,竟然有几只老鼠钻出来,将华吟吓得立即出掌将老鼠劈死,血肉一团。狄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那天在陡壁下给对手招招留有余地的紫衣女神么,此时虽然惊吓之间,也不应该变得如此狠毒。
铺好稻草,狄翌看到写着蒙古文的石碑,紫衣女子暗喜:他果然与蒙古部落有些渊源。紫衣女子在茅草中卧下欲睡,看到狄翌还在庙堂之中点引篝火,没有出去的意思,她很是生气。很是反感地问道:“你为什么还不出去?”狄翌欲言又止:“华吟妹妹,你可知道这碑上的蒙古文记载了一个寓言。”听到这里,凌华吟眼睛一亮,“是不是关系到什么惊天秘密?”惊天秘密?狄翌笑道:“这倒不是,而是讲了一个关于蒙古族的爱情寓言。”听到这里,凌华吟已经失去了兴趣:“好了,狄翌哥哥,天色不早,我想休息。”狄翌很是无趣地走出殿来,站在月光下回味这个美丽的爱情寓言。
石碑上讲述不是什么寓言,而是狄翌在很多年前就在狼族老人那里听到的关于紫花献身狼图腾的故事。而下面的故事却说,千年后天狼战神跟紫花仙子会在这座关帝庙里重逢,经历三生三死缔结良缘。想到这里,狄翌感觉自己刚刚真是自作多情了,自己怎么可能是天狼战神,而里面那位美丽的姑娘,却也没有当日通灵般的如仙似幻。
百无聊赖的狄翌看着庭柱上几近销蚀的对联,上联写道:圣德服中外,大节共山河不变。下联道:英名振古今,精忠同日月常明。狄翌观这日月星明,“王朝更迭不断,但是关公的忠义却千古吟咏,这番忠义之心,的确无在乎生死,与这日月般永恒,做人如此,此生足矣。”但是却有个女子的声音打断了他喃喃的赞美,“一派迂腐之言,关云长虽然勇猛,但他的文治武功只是在为一家而效力,他捍卫的不是天下黎民苍生,而是他的兄弟刘备。”世人只道关公仁义,曹操奸佞,却不知邺城百姓安居乐业,蜀国黎民涂炭。对一人忠为狭义,为天下万民谋福祉方为大义。琅嬛洞内的藏书,皆出于难容于世的狂才之笔,于帝王而言更希望身边多一个忠心耿耿的关于长,而哪个君王喜欢一个曹孟德呢!狄翌赞关云长只是在赞其神兄弟义气,他有怎是不知关公之狭隘,但没想到当世之人竟也能有如此见解,而且出自年轻女子之口。I
狄翌满心欢喜地转身看是怎样一个温文尔雅的女子,能讲出这番大义蹊径。可是,回眸的瞬间,颠覆了他心底所有的期许。这个女子身材高挑,衣衫褴褛,头发蓬乱,更关键的是在明亮的月光下,狄翌看到她双颊崎岖盘旋的疤痕溢满脓水,原来刺鼻的腐臭是从她的身上发出来的。狄翌,并没有见过多少世人,但也已经被这个丑姑娘的容貌给吓到了,脱口而出:“你好……”终于还是把一个丑字拦到了牙缝里面。看到狄翌丰富的表情,姑娘指着自己的脸非常单纯无辜地问道:“真的美得那么不明显么”狄翌笑言:“不是,只不过是丑得太具体了。”丑姑娘也跟着笑了。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来到这座破庙的,她只记得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抬头还能看到天空残留的紫韵,很亲切。但是自己是谁,从哪里来的,她什么也记不起来。就连她脸上的脓疤都是清晨在溪边洗漱的时候看到的,说实话,不是狄翌的表情,她都不能确定这是丑陋。当狄翌问她名字的时候,她给自己取名颜欢,表示自己并不在乎这番容貌。
他们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观星夜,一起促膝长叹。这时候却听到殿内紫衣华吟梦中惊慌的呼喊“不要,不要,娘亲,痛…”狄翌冲进殿内,抱起正在抽搐的华吟,她在月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额头上满是汗水,双颊惨白,是什么样的梦境让她如此恐惧痛苦。狄翌紧紧地将她抱住想要给她更多的温暖,更多的安全感,好一番挣扎,华吟终于睁开了眼睛,她毫无顾忌地扑进了狄翌的怀里哭了起来。一旁的颜欢看到这番场景,似乎有些落寞,怔怔地殿店外走去。看到多了一个人,华吟将她叫住,要她转过身来,狄翌怕华吟再被吓到,要颜欢先出去。华吟却更加有兴致,跑上前去拉住颜欢,回眸的一刻,颜欢已经准备看到这位美女眸中的惊讶,恐惧。可是华吟的眸中没有闪过半丝惶恐,而是觉得她很面熟,又说不上与谁相像。
看到华吟并没有嫌弃颜欢,狄翌很是欣慰,暗叹:“她果然还是那样超凡脱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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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吟跟欢颜两个截然不同的女孩,一个寒冷如冰,一个温暖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