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丢失的第十八年(续)(1 / 1)
‘砰’
我的身子倒在了地上,叶虎尘跪在我的身上
那一刻,我觉得时间就好像静止在这里,那么安静,我的眼里只有叶虎尘在发着光。
——
我看着他那慢慢涣散的眸子,和腹间不断涌出得鲜血。
我哽咽了。沙哑的声音从我的嗓子间流了出来:“去医院好吗?”
叶虎尘微微一笑,嘴角的血丝滴到了我的脸颊上。
“爱我,爱我,就尊重我的选择。”叶虎尘说着我说出的那句话:“不能上医院,否则这么大事情会被调查,整个小街道上的混混都会被牵扯进去,被调查出来,而罪魁祸首,便是你,季忆。”
我无话可说。
我是自私的,可谁有不是。
——
洁白的衬衫在空总刮着肋骨,好痛。叶虎尘双臂已经失去了力气,慢慢的趴到了我的身上。
清新的薄荷味道钻入我的鼻腔,他还是那么的好闻。可惜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沉浸在无边的悲伤里。
耳边传来叶虎尘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季忆,你爱我吗?”
我依旧没有流泪,只是感觉到他的睫毛在我的脖颈间骚痒。
闭上了眼睛的他异常的安静,安静的可怕。
“我爱你,并且深爱你,因为你是叶虎尘。”我看着血红色的夕阳,喃喃道。
我感觉到他的睫毛再次动了一下。身上也不再紧绷,渐渐的放松开来。
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我的脖颈流了下来。
他死了,再也不存在了!
我永远地失去了他,永远的,永远的。
他比我先离开了这个世界。
——
“啊!啊啊啊啊!”我发了疯似的喊叫着,嗓子都要喊破了也不在意。
眼睛干涩的要命,好痛,却没有眼泪流出来,我真的好像有眼泪流出来然后润一润我的眼眶。
从小到大,我最痛心的事情莫过于此吧。我以为没有泪腺的我,竟然再次流了泪水。
眼泪并不代表难过,可是不流泪并不代表不痛心。
心痛到极致,变脸呼吸的力量都没有了。
我永远的记住了他,就像他所说的那样。
——
所有的人都因为我的喊声看向这里。
一时间骚乱起来,杨艺率先离开了。
“出人命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人群瞬间散开了。
——
我抱紧叶虎尘的身体,不对现在应该是尸体了。
好冰好冷,僵硬了。
我看着那落日,又看了看身上的叶虎尘,郑重其事道:“阿尘,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这么叫你吗?这回我就叫你阿尘。其实我很早就喜欢上你了,自你第一次帮我打架开始,我就喜欢你了。我怕我有血癌的身体会挺不到可以爱你的那一天。直到后来,我决定任性一次,可是代价却太大了,不是吗?就像这样,我失去了你,这代价让我害怕,真的。”
我喃喃的说道,就好像意识不到他已经听不到一样。
——
我的声音一直没有消失,一直伴着黎明。
——
几日后——
“季忆姐,这是尘哥要我给你的。”一男子将一个行李箱交给我。
我缓缓的打开,里面摆满了黑色和白色的男款衬衫。干净整洁的可怕,还带有淡淡的薄荷香。
这些都是接触过他的衣服。
我穿上它,就好像拥抱着他。
——
大海,腥涩的味道在我的四周萦绕,就好像那一晚的血腥的味道让我恶心。
海腥味伴随着海浪声袭来。
“啊啊啊啊!”我像那一晚般呼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上天!为什么啊!季忆!战斗吧!挥起拳头战斗啊啊啊啊!我求你!”
大海吞吐着我的脚尖。冰凉白嫩的脚趾冰冷的可怕。我脱了鞋,缓缓地走向海里。
我想就这么死去,去追寻阿尘。
——
等等,我还不能。
我是谁,我是季忆。既然上天抽回了剧本,那么就让我来续写我的故事吧。
——
又回到了那个肮脏的街道。
漆黑的夜晚照射着我的身影,眸子中不曾闪烁着晶莹。我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昏黄的路灯,我靠在那灯柱上敲打着匕首,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季忆?”一个弱弱的声音传来。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匕首塞进袖子里面。回身看着来人。
“季忆,你找我来干什么?”杨艺问道,声音中还夹杂着一声颤抖。
我笑了,又笑了:“叶虎尘死了。”
杨艺一愣,随即叹息道:“我知道,我也很难过。”
我突然觉得好讽刺,杨艺就连一丝的歉意都没有,我慢慢的逼近她:“你还有你的养父养母,你还有无数的钱财等着挥霍,你还有你大好的人生。而我只剩下阿尘和仅存的剧本。可惜现在,阿尘没有了,剧本也被拿走了。怎么办?”
杨艺奇怪的看着我:“你再,说,什么?”
我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将她顶在灯柱上,袖子中的匕首落到了手掌中,我将刀刃抵着她的脸颊。
杨艺身体发抖得厉害。声音带着微微的哭腔:“季忆,我错了,求求你,别把我的脸划破好不好!”
我笑了,是冷笑。发自内心的冷笑:“谁说我要划破你的脸颊了。”
杨艺一愣,随即破涕为笑道:“季忆,我就知道你…额。”
右手往后一推,再往前一捅。
温热的鲜血顺着匕首流到了我的手上,恶心。
我没有看杨艺的脸,我知道她的那双眸子中定是恨上加恨。
“对不起。”杨艺哽咽道。
我手上一顿,匕首瞬间掉在了地上,缓缓的退了一步。
眼看着杨艺缓缓地倒了下来,我的心里却舒服得很,安定的多。
——
杨艺死了,连一个埋葬她的人都没有。我将她扔到了附近的河里,那是她出生的地方,这是杨艺在福利院的时候告诉我的。
——
胸口好闷,脑袋好晕。四肢已经发麻。
我剩余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蓦地,我突然产生一个念头:我干了什么!这么多年我都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