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初战（1 / 1）

拉开那扇拖在地上“吱吱”响的木门，一架飞船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它并不大，也只够坐十来个人。全身上下铁皮制造，有些地方却长了一层锈斑。船下四只支撑整只船的铁柱，正曲着躺在储物室中。正面架着两架冰冷的炮台，头顶上放了一个类似无线接收器的白色铁块。后方竖着一个烟囱连着一面黑旗，用红色的大字写了一个“W”。船最下方及偏后边接着螺旋桨。

“W？西潭，又是你造的？”夜尔看看这偏旧的飞行器，转头问道。“对啊，‘west’，也不是不知道。”西潭将它推了出来，“这还挺破的。毕竟，去‘苍曲界’的船太新了简直浪费。”“是怕敌对破坏？”此言问道。“经常的事。”西潭倒挺不在乎，似乎习惯了。“什么时候出发？”离烟渚兴奋地摸了摸船身。“随时准备。”西潭笑道。

来到室外，飞船竟自动开启了螺旋桨的旋转。

“还是很有活力呢，秋分。”西潭一步翻上了飞船。“秋分？”夜尔走了上去。“我造它的时候是秋分日，建造完的时候也是秋分日，所以就以此取名。”制造者答道。“一年！”离烟渚叹道。“出发吧。”北言望向远空。

背后的螺旋桨越发加速，耳中满是风的呼啸，与机器的“隆隆”声。一瞬间，腾飞入天空，往前前进。

飞行的速度并不快，过了一段时间，才来到一座悬崖。

“过了这里，就是‘苍曲界’了。”西潭说道。

这两座山峰，大概也隔了一两百米。似乎被一把利斧自上而下劈过似的，两座山上方隔的距离要比下方隔的多许多。夸张点来说，下方对于这飞船，简直难以容得下脚。这间隔，呈的是“V”字形分层的。

秋分悠悠地驶过那间隔的空气，离对面只剩下不到十米的间距时，忽然，一声炮响划破了宁静的天际。

秋分往左一闪，一颗炮弹重重地打在背后的悬崖壁上，爆裂出点点火花与硝烟，炸裂出的石块也顺着笔直的崖壁摔落下来。

前方，是一层雾。雾后，一个尖利的飞船头蹿了出来，片刻，雾散了，一架八成新的飞船出现在众人眼前。它脚下的吸盘紧紧贴在崖壁上，刚硬的红字明目张胆地印在飞船的侧身上，似乎是一贯的高傲。

X·Zero。

“其中一个敌对吗，果然够巧呢。”北言探过头去。仅是那一露脸，一颗子弹近乎笔直地擦过了他的脸庞。那条弹痕刹时起热，几滴血划下到衣领上。

“你就是‘青王’？一看就挺弱的。”那双异色瞳在一队人中鲜为突出，举着一把M9手枪，硝烟正往上飘去，被他一挥，便只剩了空气。他笑着，却似乎有些令人毛骨悚然，“我刚刚若不是朝你的脸打，你是不是已经没命了呢？”

“冰，你早已忘记‘冰王’原先的使命了吧。”业月见夜尔对这枪并不在意，提醒道：“辅佐‘青王’，第一时间保护他，以自己的生命当作盾牌。”夜尔默默地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敌对队长，心中只是应付一句：

没错，我早忘了。

“要开战吗？”西潭问道。“开战？怎么这还用说吗？”夜尔单手靠在船的前沿，心烦意躁地说道，“当然不了。”“是吗，还以为要开打。”离烟渚也看看对面，思考了一会儿，才明白原因，“因为你对于远方的敌人根本无能为力吗，‘冰王’？”

的确，整个队伍就只有我没有能力远程攻击。

——不对。

一个想法让夜尔震了一震。

我有能力。

他拔出冰花，握紧了一些，看看文全，又低下头看看武器。最终咬了咬牙，右手往后一甩，再一挥，短刀竟就此飞了出去，径直地落到文全脸上，划了道痕。短刀也就这样直挺挺地定入了敌方的船板上。

“这样就平了。”他说道。文全一惊，尚反应过来，将短刀拔出，奇怪地问了一句：“你的刀？”话音刚落，手中的刀就晃动起来，一脱手，又迅速地飞回了夜尔手中。

身边的风正围着他打转，逐渐形成一个尖利的旋涡，伴着无限的冰雪，将他的棕发撩起。脸上的“冰”字似乎比之前要更浓黑，更刚硬。“难道又是……”业月抿抿嘴，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兴奋。明明只是“冰王”，却似乎比“青王”更具有气势！

话终于从夜尔口中说了出来：“不好意思，开战吧。”

“又是‘变异特性’吗，已经可以操纵自如了呢。”萧屹铭看看周围近乎狂风的夜尔，忽然觉得，这种特性，根本不容小视。夜尔甩着短刀，刚想攻击，一颗炮弹砸落下来，将刀撞飞了出去。他一惊，捂着手腕看看文全，身旁的风刃也一时即散。

“夜尔啊，现在其实可以使用炮台的，你拿着短刀跟他们耗，有意义吗？”西潭有些好笑地劝道，“就别浪费精力了，来场空战吧。”夜尔一愣，将刀放回刀鞘，缓缓走向一个角落，目光紧盯着对面的炮台，似乎士气大减。

“不能亲身战斗好像很受打击呢。”业月也同是无奈，刚刚的兴奋似乎全都消失了。“那么，开战吧。”西潭来了些劲头，一拉杆，船板四周升起了圆顶形的透明防护罩，几乎无缝隙地挡在船前。“氧气呢？”北言问道。“自有换气口。”西潭往后一指，果然一个小洞。即使形小，却并不影响换气，反而根本不用担心炮弹会透过洞打来。

敌方飞船下的吸盘也正渐渐脱离地面，现在是两架飞船空中对峙了。

“嗖嗖”两声，两颗炮弹迅速飞来。“抓紧啦！”西潭对众人说道，他们也下意识地抓住了船沿。西潭操纵起飞船，刹时，一个腾飞，从半空蹿向高处，几经旋转，轻松躲过炮弹，诱导它们一头撞向崖壁，又是一阵爆裂。

“都有防护罩，怕什么。”夜尔有些受不了这种头晕目眩的移位，略微埋怨道。“那种炮弹，只能承受二十发。倘若超出了，将会爆裂，不可恢复。”西潭将火炮装入炮膛，描准了一秒，才射了出去，却也被闪开，“你以为所有事情都是这么简单的么。”

话音刚落，敌方的炮弹又接踵而至。

五发！太恐怖了！夜尔紧盯那五颗火炮，算了算弹道，又蹲下来继续躲着。

——这种事情，交给西潭就好。

人往左一倾斜，往旁倒去，飞船头往上一翘，机身开始旋转，忽然俯冲下山崖在离地不远时猛然掉转方向，直冲敌方飞船。“怎么，西潭，你想和X·Zero来个飞船的硬碰硬吗？就这船……？”北言扶正了脑袋，趴在船沿看着越来越接近的敌方。能很明显地看到，他额上的一滴冷汗。

轰！

秋分晃了晃身子，竟仍加快速度，在将撞上的一瞬，又一次腾飞上天空。与此同时，还向下抛下了几枚炮弹。敌方的飞船上振起一阵硝烟，再提升些高度，烟雾散后，竟一丝伤痕也无。

“我们已中弹了。敌方也是如此，却好像毫无作用。”萧屹铭看看情况，认为不算乐观。“的确呢，X·Zero的飞船，性能不知道要比我们好几倍。”西潭耸耸肩，似乎并不在意，倒是说了一句令人不解的话，“真是太浪费了。”

难道他有方法战胜敌人？夜尔咬咬牙，紧盯几乎毫无弱点可言的敌方。我们还有何优势？

“小心了！”西潭的一声喊打断了夜尔的思绪。抬头一看，目光整个吓傻在了一边。

密集得如雨点般的火炮正迅速地飞来。

西潭一拧操纵杆，飞船立刻往后退去，几个翻身，一冲天。不料，那十几发炮弹也紧跟着追了上来，糟糕，是跟踪弹！西潭一看不好，朝崖壁冲去，在最后一刹时与崖面一平行，几发导弹砸在了壁上，仍有许多速度太快而撞上了秋分。

“咚，咚，咚。”在飞船剧烈晃动之时，让夜尔不安的是这几声沉闷的撞击。

“还能承受十三发。真是不留情啊，文全。”北言皱眉，心神不安地看看保护层。又是刚才接连不断的炮弹，不论秋分如何躲闭，总会中弹。

“九发……”离烟渚也有些紧张了。

这段时间似乎过得特别缓慢。只知道秋分与众人的挣扎，耳中也已听不见希望的语言，或许，让夜尔为之一振，不得不打起精神硬撑的原因就在此：

“咚，咚，咚。”沉闷而诡异的撞击声。

“还剩五发……”业月咬牙：再也没有办法了吗？

终于，是最后了。

“还能……承受两颗吧。”话是这么说，而当真正承受最后一颗炮弹时，保护层却莫明其妙地，爆裂了。

“不是还能承受一发吗？”看着在空中飘荡着的碎片，离烟渚往后退了一步。“果然，不安的原因是这个啊。”夜尔干笑着说道。

原来那撞击声是文全的枪弹啊，数量达到一定程度时，与一颗炮弹相当了呢。

或许，在空战方面，我们已经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