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沧海桑田,深爱不疑(1 / 1)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你满意了?”我盯着面前的男人,恨恨地说。
江边的风冷冷地吹在我的脸上,像满心的罪恶感在疯狂地叫嚣。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从那场宴会里出来的。
“我对你是真的。”他看着我认真地说。
“江先生,你似乎演过头了。”我看着波荡的江面,冷冷道。
“我没有在演戏。安笙,我很清楚,我爱的人是你,我想要的人是你,我想订婚的是你,甚至我想结婚的人也是你,我想跟你一起走过以后漫长的人生,就算你现在不爱我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我们还有一生,回到我身边,让我来弥补你,让我来照顾你,好么?”
“江宇灏你醒醒,我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故人。我也不需要你说的什么弥补!你说的爱我,就是陪着你一起献世么?我是顾安笙,顾安笙!所以以后不要跟我说什么回到你身边之类的话,你有未婚妻,就不该在找我友情出演,我真的不想卷入你们之间,就算是为我好,离我远一些好吗?”我说的殷切。
“就算为我好,离我远一些好吗……就算为了我好,离我远一些好吗……”江宇灏一直重复着我说的这句话,表情木讷。远远地看着远方,似乎在想些什么。
我看了看他,抬头看了看想变的天,转身离开,留他一个人在原地。
我听见他低声道:“我连你恨我的资格都失去了么?”我一愣,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样回到家的,我只知道,我回到家倒头就睡,睡了整整三天。我不想出门,不想听到外面的一丝消息。
第三天的晚上,苏泽西给我打了电话,约我在“夜都”一起喝几杯,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当我走进“夜都”的时候,苏泽西已经到了。一个人坐在吧台喝着酒,看见我来,向我招了招手,我顿了顿,向他走去。
其实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和苏泽西的一切措辞。
我想他会说:你为什么会跟江宇灏认识?又怎么会跟他去那个宴会?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不要跟他走的太近,轻染的事情我不想怪你……
可事实上,从刚才我进来他看了我一眼向我招了招手招呼我过去后,他就再也没有看过我,他就这样坐在我的身边,一杯又一杯的喝酒。我也要了杯酒,静静地陪他喝。他不开口,我也不想张口,很多时候,静默是最温馨的陪伴。
不知喝了多少杯,他才慢慢放下酒杯,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转过头,眸光璀璨看着我,轻轻道:“轻染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要小心应对才好。”
他转过头,手指轻轻摩挲着酒杯,半晌又轻吐:“我不想你和她一样。可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我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可是他说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袖手旁观”是护着苏轻染还是不愿我有事?
我真是想开口跟他解释其实我跟江宇灏之间只是一个假象,我和江宇灏之间还没有我跟他来的熟识,处的自然,我对江宇灏的了解也仅止于知道名字,了解身份,有过合作,除此之外我还真是想不到我跟江宇灏的独处机会。
关于宴会也是个意外。
“其实我跟江宇灏并不是……”可是话到嘴边,又被我生生咽到肚子里,因为我在门口处看到了景昱,她就那样站在门口,向四周张望。
大概是找苏泽西吧?我如是想。
我从手边拿起包,站起身,对着苏泽西说:“今天真是累,我先回去休息了,改天约……”说完转身准备离去,不料苏泽西一把拉住我的手,我回过头看他,这个好看的男人正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眼里的纠结眼里的情意好像要把我燃烧。我心跳骤然加快,目光闪躲,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真的……真的累了…………那个……额……改天再一起喝酒……”说完我甩开他的手,然后落荒而逃。
在“夜都”的角落,我看到景昱踩着细细的高跟鞋优雅地走向苏泽西了,而苏泽西正怔怔地保持着刚才被我甩开的姿势,眼神漠然。景昱走到苏泽西身边,轻轻皱了皱眉头,然后坐在苏泽西身边,附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随后景昱挽着苏泽西离去。
我慢慢走了出来,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又回到吧台,对着酒保说道:“给我一杯酒。”
我也不知道我喝了多少酒,只听得一个深沉的男声说道:“怎么喝这么多酒?”紧接着我感觉被人拦腰抱起,离开了喧嚣的酒吧。我想睁开眼看看这个声音的来源,这个声音真是熟悉啊。可我努力了很久,眼皮却始终有如千斤,睁不开半分。
外面微凉的晚风从脸上轻轻拂过,我抬了抬眼皮,看到一张模糊的脸。
我想摸一摸这张脸的轮廓,然后我就伸出了手。我的手覆在他的脸上,感受到这个身体一僵,我继续着我的动作。细腻的皮肤触感真是不错,但我感受不出这是谁的脸。或者说,这是一个陌生人?
“小笙,我该拿你怎么办?”男人说着。
小笙?我想我大概可以安稳地睡去了。我对认识我的人一般都没有戒心,大概是这么多年大大咧咧惯了,很少知道“戒备”这个词。
过了很久,我感受不到微凉的夜风,也听不到川流的车辆,我听到关门的声音。
朦胧中,我被轻轻地放在床上,半晌一双细腻的手覆在我的脸上,轻柔摩挲,呢喃道:
“小笙,小笙。”
“我以为再也不会找到你了,我以为……我以为你真的死了。你知道么,听到你死的消息,我有多害怕。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在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原谅我,我以为这么几年,已经足够我忘了你……可是怎么办,我根本不想忘,也忘不掉。”
“这么多年,我爱过你,恨过你,也找过你,我想你想的快疯了。即使你那样对我,我也不忍心真的放下你。安笙,你把什么都忘了吗?忘了我们相爱,忘了我们相怨,忘了彼此曾深深纠缠折磨,忘了是我欠你,是么?”
半晌,他又说:“不,不行,我绝对不允许,我不允许你就这样忘了我……你怎么可以忘了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你怎么可以忘记我们之间发生的事,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忘了我……”
“还好,还好你还在。”
他的情绪激昂,越说声音越低,我以为又是那个缠绕了我几年的梦,于是沉沉睡去。
这一次,我的梦里又出现了一个面容模糊的少年,他拉着我的手凝望着我温柔地说:“我愿意陪你一起消耗巨大的人生,沧海桑田,深爱不疑。”
沧海桑田,深爱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