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游戏外的师徒（1 / 1）
待我成尘时，你将见我的微笑。——鲁迅
A市冷得很快，圣诞节一过，温度迅速的下降，终于在元旦节的时候，迎来了新年的第一场雪。
欧阳驱车，一路缓缓的开着车，因为下雪，有些堵车，当欧阳来到郊外的时候，快到晚上了。
欧阳，把车子停在简陋的四合院前面，由于雪水的原因，地上有积水，欧阳小心翼翼的走着。
“师傅。”
欧阳抬头，看见小凌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伞，走了过来。
“堵车，所以有点迟。”
“恩，猜到了，今年的雪下得特别的早呢。”
“恩。”
话毕，两人都没有说话，一如当年并排走着，仿佛中间隔开的几年时间都不存在般，穿过了一条小巷，就来到了程老的院子。
“欧阳到了啊，快快进屋。”程老连忙接过小凌手里的伞，递上了毛巾。
“这雪下得，路上堵车呢。”
“知道，知道，所以，等你呢，小凌你的拿手好菜可以开始了。”
小凌没有说话，转身就进了厨房。
“中午没有吃么？”看着程老一副郁闷的样子，欧阳觉得有些无语，像小孩子似的。
“可不就是你中午没有到么？小凌就不做糖醋鱼了，非要等你到了才做。”
“呵呵，是么，哎呀是我的错，害得您没有吃上，要不我给您做一道吧。”
“好啊。”程老听到后，立刻眉开眼笑的答应了。
欧阳戴上围裙，轻车熟路的走进了厨房，看到，小凌安静的在灯光下做菜，认真的模样和平时的张扬完全不同。
欧阳叹了口气，终是长大了啊。
“师傅，你叹什么气啊，是觉得小凌做不好吗？”
“呵呵，小凌一向什么都做的很好的。”看到小凌的笑容时，欧阳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小凌，那么的倔强，好强，不服输。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记忆最深的就是她的眼神，虽然，那时候，她全身脏兮兮的，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就是那眼神，就像狼一样的眼神，让欧阳记住了她。
“师傅，师傅。”
听到小凌的声音，欧阳回过神来，“诶，人老了，容易走神来着。”
“师傅，你才不老，走出去，保管说你是我姐妹呢。”
“呵呵，越来越贫嘴了你。”欧阳笑着，整理着小凌的头发，几年过去了，当时的短发都变成了长发了，看着这张脸，欧阳有些不忍，“这几年过得好么？”
“恩。”小凌低下头，刘海遮挡住了眼睛，也挡住了眼中快要涌出的泪水。
“是，师傅不好，不该对你那么凶，不该叫你滚的。”
小凌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摇着头。
“小凌，你”欧阳的话还没有说完，小凌就转身，“师傅，鱼好了，我先端出去了。”
然后，就离开了厨房。
欧阳看着小凌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无奈，还未说出口的，回来两个字，就这么消失在了空气里。
4年前，风腾的后台，以及其它的官方网站，全部被挂上了恶意的木马，主后台遭到了不明的攻击。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场恶意的攻击而已，可是，身为炎黄黑客联盟接班人的欧阳知道，那些都只是假象，因为，就是那一次，关于中国航天的一些图纸资料，被盗。
风腾在涉及游戏之前，负责一些，图纸的秘密设计，不过在外人看来只是，软件的设计而已。
所以，后果就严重了，关于那次的负责人舒工程师，在事发后，被风腾辞退，后随即自杀身亡。
一场没有硝烟的暗地里的战斗，以中方落败，后来查到，这次事件与国外的一个黑客团伙国王有关，国王在黑客界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不仅仅是因为它团队的强大，还因为它的臭名远播。国王专门以盗取国家资料来赢取暴利，所以，几乎每个国家都对这个团伙深恶痛绝。
不久之后，炎黄黑客联盟的老大，收到了一份匿名的文件，内容很简单，最后直接指向风云科技。但是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到风云科技有什么异样，然后，就有人怀疑，这份文件的可信性。
欧阳也独自调查了风云科技，没什么特别的，风云科技的接班人是一个从国外归来的富二代，上任以后，接连发布新的政策，裁了不少人，随即，风云科技很快就从一个二流的公司成为了一个大的软件设计的公司，集中软件设计这一块儿。
一个年轻有为的有志青年，很快就成为了A市的风云人物，这一切，在外表看来都没有问题。
直到最后，欧阳也觉得那份文件是假的，准备撤走的时候，小凌给自己看了一样东西，是关于风云科技核心后台的。
欧阳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因为，那些地方，欧阳检查了很多遍，没有问题。
可是，在看到小凌的电脑时，欧阳顿时一惊，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看到的都是假象。
小凌整理的是风云的资金流动和一些不正常的数据，从上面看来，超过百分之70的资金是来自国外，而且资金的流动量和金额数值非常的大，不应该是一个刚成为大公司能拥有的。
无论，风云科技与这次的事件有没有关系，它都不正常。
对于这个不走寻常路的徒弟时常，做出一些，让大家都咋舌的事情，从把她带在身边的时候开始，直到现在，已经习惯了，欧阳在欣慰的同时，也有些担心，小凌就像一匹脱群的狼，独自在游荡着，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欧阳边叹气，边想，要怎么才可以让小凌回来呢。
“欧阳，好了没，等你吃饭呢。”
“来了。”听到程老的声音，欧阳回过神，手里端着做好的菜，走了出去。
程老高兴的拿出了，珍藏的好酒，笑呵呵的说：“来来，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来干一杯。”
“您少喝一点啊。”
“哎呀，我知道，今天，不是高兴么？”程老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
欧阳十分无语的，接过程老手里的酒瓶子，往杯子里倒酒，生怕他一会儿喝多了。
“来来来，我们三先干一杯。”
清脆的碰杯声响起，杯中的酒，在灯光的反射下，显得十分的耀眼。
门外的雪，依旧在在缓缓的落下，没有飞舞，只是重重的落到地上，变成了水，和其它的泥水混在了一起，变得肮脏不堪。
“来来，在来一杯，欧阳我们再来一杯。”喝的正高兴的程老，一副千杯不醉的样子。
“好了，程老你又喝多了。”欧阳把杯子放到一边，准备把程老扶到屋子里面。
“师傅，我来帮你。”
两人合力把程老扶到了屋子里。
“待会儿，得和阿姨说一声，明早，早点过来。”安顿好了程老，两人走出了屋子，开始收拾起了碗筷。
欧阳想了想，还是决定要说：“小凌，回来吧。”
小凌顿了顿手，然后低下头，继续洗碗。
“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恩。”小凌点了点头。
欧阳转过头，没有再说话了，自从几年前，小凌离家出走后，就没有了消息，作为一个黑客，想要隐藏自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小凌很聪明，欧阳也没有办法找到，或者换句话说，不敢找，因为她太了解小凌了。
在知道风云科技不正常的时候，欧阳重新的查了风云科技的接班人，也就是张燃的资料，发现他玩天龙，而且，特么的游戏里还认识，欧阳当时，就想骂娘，心里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欧阳当初玩天龙，只是玩儿而已，游戏是一个很好的面具，可以在里面做真正的自己，至少对于当时的欧阳是这样。
黑客，是一个在外人看起来十分了不起的身份，可是，你无法真正的告诉别人你是谁，你是干什么的。
十年如一日的，过着一个人的生活，没有真正的朋友，无法露出真正的自己给别人看。
所有的繁华，都是属于别人的，自己就好像一个局外的人，无法真正的接触那些光亮。
因为游戏隔着远远的网络，所以，人人几乎都有了一层面纱，欧阳在里面可以是无忌惮的做自己，不用隐藏什么。
因为，用心在玩游戏，所以欧阳对里面的朋友有些特别的感情，当时对闻香也是如此，说是喜欢他，也有一点。
但是在知道闻香就是张燃的时候，就有些东西变了质，作为她自己的身份，有责任，查出风云科技后面的东西。
有时候，真的无法容忍自己喜欢的东西被其他的因素干扰，讨厌，背后的黑暗，可是黑客，就是伴随黑暗诞生的，永远存在于黑暗里，这一点，永远都无法更改。
在收拾好东西后，两人一起往外走，从口鼻里呼出的热气，在空气里迅速的散开。
“师傅，我来开车吧，你也喝了不少。”
欧阳点点头，把钥匙给了小凌，欧阳坐上车，撑着有点晕晕的头。
“师傅，你不舒服么？”
“没事儿。”
“我给你买点药吧。”
“不用了，回去，睡一觉就好了。”欧阳靠着窗，看着外面来往的车辆，“小凌，不要再接近张燃了，离开吧。”
“师傅，你知道的，我是不会放弃的。”
“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
“我一直都是不听话的小孩啊。”小凌看了一眼旁边的欧阳，“张燃喜欢权利，而且疑心很重，你们这次安排的人，不一定能够参加这次的行动。”
欧阳叹了口气，“再怎么样，我也不希望你去冒险。”
“我不会有事的。”
“你不要告诉我，张燃喜欢你？”
“呵呵，也许吧，但他更喜欢他的权利，他急于想跟国王证明自己，所以，不久之后，就会有行动了。”
“所以，我才要你离开啊，你知不知道留在他身边，你可能会。”欧阳闭上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沉默良久后，小凌缓缓的开口说道：“会死，对么？师傅，到了现在，我要是离开，你们的计划成功的几率更本就不大。”
“我在意的不是这个。”
“师傅。”
“好了，不要再说了。”欧阳抬起手臂，放在额前。
小凌慢慢的放慢车速，什么也没有说，其实，我知道，师傅你是为我好，但是，如果我不去，师傅，你就会更危险，小凌这一生什么都不求，就希望保护师傅，希望师傅好好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死，与我来说，早就不算什么了，在遇见你之前，就已经如此了。
欧阳脑子很乱，就在知道张燃在游戏里和自己认识后，小凌迅速的出现在了游戏里，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走到了张燃的身边，大概是关于黑客吧，毕竟女的少见啊。
当时，欧阳知道后，非常的生气，逼着小凌离开张燃，可是，这一次，小凌却出乎意料的离家出走了，为此，欧阳后悔了很久，这样就更加无法知道小凌做了什么，有没有危险之类的，最担心的是，张燃的年纪不大，欧阳担心他和小凌发生什么。
就在，欧阳准备在游戏里找小凌的时候，却传出两人不玩的消息，一系列的消息，让欧阳措手不及，第一次感觉到了慌张与无奈。
想到这，欧阳越来越觉得头痛，头越来越沉，隐隐约约听见小凌的声音，但却无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