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患有妹控的哥哥(1 / 1)
那人抬头,显然对他的话有质疑,“你觉得我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上?”
廖隽岩皱眉:“不然呢?这可是你第一次跟我提到女人这个话题。不过还有一种可能,你看出那丫头对你有兴趣,你不想看到兄弟我情场失意。”
方靳沉有些无可奈何,他只能耐着性子进行没必要的解释:“屋内温度很高,她仅仅只是松了松围巾,不脱外套,不脱围巾,是因为她随时准备要走,这说明她很没有安全感。”
“从进门的一开始,她你刻意和你保持了距离,就座的位子也是靠近方便活动的一侧,哪怕是她明显有兴趣的茶点也是在你尝过之后才动。”
方靳沉看着对方吃惊的表情不由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谈话的整个过程她的视线范围计较集中在你手部与膝盖部,这说明她只在意你的行为是否会对她造成伤害”
无论来多少次,廖隽岩还是不太能接受方靳沉这种“猜测”,要是把这种人往前了放,估计狄仁杰都要哭晕过去了。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赞叹道:“继续,继续。”
方靳沉旋上了钢笔直截了当的说:“你应该注意到她对糖果架子的兴趣了,但在这之前她先注意到的书柜,看到美食旅游类时,身体有片刻的放松。扫到逃脱术一类的时候眉毛上挑,她虽然对两者都表示出了兴趣,但很容易判断出前者才是爱好。眼睛经过经济政治一类的时候,目光没有停留。当看到一些文学期刊的时候,她眼神停留的时间最久,右手食指无意识的摆动了几下,说明她在记录。所以有理由判断她是一个从事与文学作品相关的人。”
“面对你时她的戒备心很强,但对着肖楠的时候却没有那种强烈的排斥感,说明她这种小心谨慎只针对男人,据分析这种恐惧百分之八十来自幼年时期受到的来自男性的伤害。”
“由分裂、犹豫、强迫、歇斯底里这四种人格而深入的四种恐惧原型分别是:害怕把自己交出去,害怕做自己,害怕改变以及害怕既定的规律最后,显然,那位许小姐属于第一种类型,可以看出她矫正地还算不错,但离真正让她放下戒心去接受一个男人还是有相当大的困难。”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方靳沉乌黑的眉眼盯着他,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些许自负轻狂。
廖隽岩打了个响指,他几乎产生了自己是身在《神探夏洛克》片场的错觉,当然,他可不想跟方靳沉凑一对供大家臆想。
方靳沉似乎又想到了一个小细节不咸不淡地加了句:“她手上涂了层很薄的芥末,你觉得这是用来干嘛的?”
廖隽岩的脸顿时黑了几分,要是自己有心去调戏一下良家妇女,不就把自己一双眼睛赔进去了!
“这么说我岂不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他摸了下自己还健在的眼睛,想着是否该考虑给自己这一张迷倒万千妇孺的俊脸投个保险,保不齐下次真就栽在一个类似许浅的女人身上。
他忽然想到在医院里广为流传的一个词:莲花小姐。那是医院里的男同事称呼患有精神疾病的漂亮女人的。
为什么呢?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说得不就是这类型嘛!
方靳沉静静地看他半响,声音低沉:“隽岩。”
“嗯?”
“放心,你要是真的栽了,我会推掉一切工作参加你的葬礼。”
“。。。。。。”
“滚!”
许浅甩了甩头发,从诊所离开地匆忙,将伞落在了那里,行至半路的一场瓢泼大雨阻断了她的前行。
许浅将包抱在怀里,跑到了离她最近的屋檐下,那是一家饰品店,门口的墙上挂着她不认识的明星海报。
她静静地靠在粉色的墙边,忽而向前伸出右手,接起了雨滴。雨水顺着她掌心的纹路缓缓滑了下去,无声无息。风铃作响,听上去倒像是她常听的曲子。
路上偶过路过一对小情侣,男孩儿淋湿了大半,固执地将那把粉红色的雨伞撑在女孩儿头上,女孩儿似乎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男孩儿脸上泛了红,笑得一脸幸福。
脚踝似乎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许浅低头,看见一只黄色的大懒猫窝在她的脚边,脑袋上的毛发被淋湿,看上去整个小了一圈。大黄猫似乎察觉到了许浅的视线,抬头“喵”了一声,像是在说“看什么看,我怕冷才靠你近一点。”
许浅蹲下了身子,将包中剩下的一包牛肉干全倒在了手上,伸手递了过去。一个小小的脑袋靠了过来,柔软的舌头甜得她有些痒,却舍不得抽回来。她摸了两下大黄背上顺滑的毛发,笑得一脸灿烂。
也许许浅不懂得刚才两人的幸福,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此刻的她是开心的。
时光潋滟,岁月正好。幸福也许不止是伞下的两人,也可能是扁扁屋檐下那两快一大一小的水渍。
秋季里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许浅并没有等待多久就乘上了回家的公交车,手机里多了一张合影。
出了电梯,许浅开门,意外的没听见家里两个祖宗的召唤,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条缝,她轻手轻脚地踏进了屋子,拿起放钥匙的玻璃盘子,掏出包里的手机,想着要是真遇上最近新闻里说的入室盗窃犯,先把他砸晕,再打电话。
一般女人手机的快捷键1有三种选择:父母、情人、闺蜜。
许浅这种超越一般女人的二般女人当然不会落入俗套。
她的快捷键1是110。
许浅屏着呼吸一一打开了家里的门,卧室、卫生间、厨房,她连冰箱都打开了却仍是毫无发现。
难道躲到阳台去了?她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你是谁!”
许浅一把拉开阳台的门,叉腰向前一挺,模样像是个不屈不挠的巾帼英雄。
那一人两猫被她吓得不轻。
她看见两只祖宗背上的毛竖了起来,眼睛睁得老大。两只祖宗分别叫做:团团圆圆,它们是两只流浪猫,许浅收留了它们三年,如今已不舍得易主。
许弋,额。。。。。。
许弋似乎在憋笑。
“我是你哥哥。”他还认真地回答了一句。
许浅将自己迈出去的左腿收了回来,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乖巧地坐在了许弋的身边。
他摸了摸膝盖上白色的团团,像是在安慰那颗受伤的心灵,右手端着咖啡,将刚才被许浅打断的闲情逸致又重新找了回来。热气稍稍模糊了架在他白皙俊秀脸上的眼镜,愣是将偷懒演成了雀巢广告,如果忽略正在抱他大腿求安慰的圆圆的话。
“今天挺顺利?”他笑着问。
当年许弋除了是学校里有名的才子,更是营销界冉冉升起的新星,装傻充愣,坑蒙拐骗,忽悠耍诈这些手段玩转地比周杰伦的双节棍还好,所以平心静气的去踩许浅的地雷对他来说根本不算是个事。
“嗯!”她像是扔烫手山芋一样将蓝色的文件夹塞进了许弋的怀里,语气虽然欠佳,表情却还不错。
“生气了?”许弋揉了揉那颗让自己操碎了心的小脑袋,然后从架子上拿下了一条毛巾动作轻柔地擦起了她的头发。
“没有”,许浅的声音从毛巾下传来,“对了,那人让我转告你,情况在可控制的范围。”
许弋手上的动作没听,“你不问为什么吗?”
她不怒不恼地说:“这些年我过得就像是个正常人一样,你不用这么担心我,也不用这样试探我。”
许弋倒也没有因为被拆穿而感到不悦,他知道许浅的心思比谁都细腻,她习惯默默记着,看着,不言不语,直到最近这几年那副骨子里的淡漠才消散了不少,比起那个沉默寡言,将自己禁锢在一个人世界中的许浅,他更喜欢这个会哭会笑,会向自己撒娇、发火的许浅。
他还记得许浅的空洞、麻木、恐惧。
他还记得许浅的不吃不喝,一碰就碎。
他还记得关于许浅的很多事,包括她左肋下那条只剩下一道浅粉色的疤,包括她心中那些一辈子也消不下去的痕迹。
疯狂。
痛苦。
挣扎。
沉寂。
有人说越是重要的事情越是容易被遗忘。
因为最深刻的记忆往往是需要用身体去记住的,它存在于你的每一次眨眼、每一个呼吸、每一次心跳、每一个午夜梦回,至死不渝。
2004年9月14日就是这样一个至死不渝的日子。
“下次不会了”,许弋捧起她的小脑袋,直视着她,眼里满是宠爱与疼惜。
他准备换个话题。
“你为什么不愿意到我的事务所呢?”许弋放下了膝盖上的团团,单手扯开领地,往许浅的怀里一扔,拿着杯子迈进了客厅,精裁的黑色西裤倒是一个褶子也没有留下。
今年许浅刚刚毕业,作为一个大热门会计专业的有为青年,她毅然决然地抛弃了都市白领职业女性的大好前程,选择了一条暗无天日的文学创作道路,不过她的运气不错,毕业前夕拥有了自己的责任编辑,手上那部连载也正在考虑出版的事宜。
她随手将领带挂在了团团的脖子上,看商丘滑稽的很,小小的脑袋在沙发腿上蹭着,可脖子上的领带就是不掉,那副委屈十足的样子着实让许浅乐了一把。
“空降部队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不会受欢迎,再说了,我可不想被你们这些靠嘴皮子过活的大律师们欺负”,许浅回道。
“你总有你的歪理”许弋笑着说,见自己妹妹今天心情似乎不错,换了个他更关心的话题:“你什么时候带个男朋友回来给我们来把把关?对了,你今天见面的方医生还是单身。”
许浅愣了一下,“他欠你多少钱,你准备这么祸害他?”
许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