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欺凌(2)(1 / 1)
初秋的夜晚已经透着寒凉,唐蓉和果儿衣不蔽体,灯火通明之下,相依在一起,两个人都是一身伤痕,新旧交叠,触目惊心,已经成半昏迷的样子,时不是身子痉挛一下。
唐亭和欧阳靖一前一后站在两人旁边,唐亭的胳膊上显然已经受了伤,鲜血滴滴答答滴落在地,可唐亭脸色充血,显然已是怒极。
欧阳靖脸色也不好看,可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一身衣袍也是鲜血染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爱言一张艳丽的脸冰寒一片,周围的侍卫已经散开,弓箭手已经围住了她们。
“你们走!今天的事儿就算过去了,要是执意不肯,别以为我不敢下令。”
爱言的声音阴沉沉的,看着唐蓉的眼神说不出的复杂,她心里有个疯狂的念头,唐蓉死了算了!要是他死了,爱言甚至愿意怀念他,想着那个花丛中走来的美丽少年,明艳精致,笑容夺目绚烂。
那个少年不见了,唐蓉也没必要活下去了。没想到他被折磨成那个样子,都不肯死去,爱言愤怒了!
今晚上本想着送他上路的,她的耐心已经用完了。该结束了!甚至她都想好了,墓地都选好了,她都愿意在他墓碑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承认他是自己的男人,给他一个名分。
唐亭突然闯进来,爱言最初的错愕之后,就是彻头彻尾的狂怒。她居然想要带走她的男人?
闹成这样母亲都没有出现,爱言已经下定决心了,如果唐亭不肯放弃,就让她陪葬好了!
隐身在暗处的唐柯顺气的浑身发抖,皇家太欺负人了。
唐亭回身抱起身子冰冷的弟弟,冷声道:“你敢!”
爱言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多好笑的事儿,笑够了一沉脸道:“我为什么不敢?你夜闯王爷府,我当做刺客误伤了,就是女皇来评理,也不过是罚我天台山静修几日。”
唐亭脸色一白,歉意地看了欧阳靖一眼,是她连累欧阳了,这件事儿要想善了可能性也不大了。好在元敏没跟着进来,要不然她唐家又多背负一份罪孽。
欧阳靖上前一步道:“我们还有同伴一同前来,你们王府这般热闹,要说是刺客入侵误伤人命,恐怕难以自圆其说。就算是皇家贵族,只怕你一举灭了唐家欧阳家的继承人,你也承担不起。”
爱言一言不发,后退一步,沉声道:“放箭!”
不敢?我有什么不敢的!爱言双眸已经黑沉的不见底儿了,就像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冰窟。
弓箭手队长一愣,这事儿世女躲得过,那她就是替罪羔羊了?
就是微微一迟疑,突然一声惊雷似地怒吼响起:“爱华晨!你女儿要杀了我一双儿女,难道你就不用出来给个说法?”
这一声用上了内家功夫,直震的弓箭手头晕眼花,手臂纷纷垂了下来。就是一转眼,情势逆转,唐柯顺从暗影里走出来,身子拔地而起,直接对着爱言一把抓过去。
几乎与其同时,一个穿着华丽的红色长袍的人影从天而降,唐柯顺不避不闪,两人身形一错分开,唐柯顺的手里抓着爱言。
四十多岁依旧俊美的五王爷满面笑容,不解问道:“你说小孩子玩闹而已,你还真小家子气。”
元敏看见五王爷背后猛甩了几下手,不由心中暗笑,刚才交手,五王爷明显是吃亏了。这面子上的功夫做的不错,不管闹得再过分,始终没出人命,这事儿就有回转的余地。
唐柯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唐蓉质问道:“我家好端端的儿子嫁入你家,如今成了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你家女儿的玩闹之法,也太过惊世骇俗了吧?”
爱华晨扫了一眼唐蓉,也是微微一皱眉,怒声呵斥爱言道:“真是胡闹!小两口的情趣也太过了,这样会出人命的知道不?”
话一说完,又转头对唐柯顺道:“这少年贪欢,难免不知道轻重,我也是疏于管教,愧对顺姐,这样吧。爱言我会罚她,以后我也会看顾一二,亭儿的伤药费自然算在我五王府头上。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你看如何?”
“不要——!娘,带我走。就算要死,我也不想死在这里。娘亲孩儿错了,求求你带我回家,求求你带我回家……”
唐蓉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突然嘶声尖叫,声泪俱下,绝望悲戚之态,真是让人闻者惊心,见者落泪。
唐亭一把抱进唐蓉,感觉到他身子猛地一缩,急忙放松手臂,急声道:“娘!蓉儿不能留在这里了,就算他一辈子嫁不出去,一辈子留在唐家,我也养了。要是再把蓉儿留在这禽兽身边,大概过不了几天,我们就该给蓉儿收尸了。”
五王爷脸色一变,任谁的女儿被人骂做禽兽只怕也不会高兴。冷哼一声,五王爷的脾气也上来了。
可不等她开口,就听见唐柯顺长叹一声,对着被掼在地上点了穴道的爱言道:“我们蓉儿实在高攀不上你了,你痛快写下一纸休书,以后蓉儿生死凭天,老妇自然不会来找你麻烦。”
爱言冷笑一声,咬牙道:“不行!唐蓉就是要死,也要死在我手里。”
唐柯顺一把扣住爱言的咽喉,手指加力,怒不可遏道:“混账东西,你要我儿子死,今天我就先掐死你!”
五王爷一阵汗颜,看来这件事是自己做错了,爱言这样子,分明已经恨极了。
长叹一声,拱手道:“算了!本以为做了件好事,没想到竟是误人误己。顺姐你放了她吧,本王来写这封休书,但愿你我两家相交如故,不至于反目成仇。”
有人拿来纸笔,五王爷一挥而就,落款写上自己和爱言的名字,唐柯顺一言未发,手下也只是微微松了些。爱言大急,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唐柯顺看了一遍休书,指甲毫不留情地在爱言手指上一划,按下手印,就像丢个破麻袋一样,随手丢在一旁。
两家相交如故?唐柯顺心底冷笑,这句话只怕五王爷自己都不信。
元敏哀叹一声,不管过程如何,女皇这分裂目的,是完美的达到了。
爱言终于看见一旁的元敏纵声狂笑道:“贱人!果然是贱人,那时候装腔作势闹什么?元敏,你好,果真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