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1 / 1)
深夜,我坐在窗前,看着窗棂上滴答滴答落下的水珠,恍恍惚惚地想事。
一股热气从身后汹涌而来,他宽阔的胸膛抵住了我的后背。我将他伸向我胸脯的一双大手握住,回过头,皱眉道:“你喝了多少,酒气熏天的。我去帮你倒杯果汁醒酒。”
我要起身,他缠着不让。我说:“我对酒精过敏,如果待会你想要我有好一点的发挥,去除酒气必不可少。”
他瞪着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半晌才从鼻子里发出两声咝咝的响声,把手松开,默认我去了。
我给他冲好了果汁,又去拿了块湿毛巾,给他擦脸。擦完脸我去浴室放好热水。我回来的时候他拿着果汁在喝,我问他:“你是喜欢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一起?”我指的是洗澡。
从我起身开始,他就有些阴郁,听到我这句话却笑起来,道:“你是真不记得了?很多年前我就跟一个女人,不,那时她应该叫女孩,girl!”
他加重了语气,夸张地形容道:“我印象非常深刻,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处女的胸,很小,很挺,中间那一点很可爱,整个粉嫩粉嫩的,迷死人,我开始摸着,后来含着,一直舍不得放开。”
如今的我也算身经百战,听贾成之流说起任何级别的黄色笑话都能面不改色,这般内容只能算小儿科。只不知是他说得太过直白,还是黄色笑话的主角是我,我又多少有点自尊,所以一时面红耳热。
他还要再说下去,我走过去搂住他的脖子,用嘴亲住他的嘴。他迅速回应,软糯的舌头已经迫不及待向我试探,我用舌尖温柔地舔舐他的舌尖,他立即缠住我的舌头,我不甘示弱,反纠缠于他,我们你来我往,吮吸甜蜜,呼吸变得粗重,深深陷入热吻。
这一个吻浓烈而漫长。我在当中偷偷睁开眼,看他非常陶醉沉浸其中。我不知心里是喜是忧,也忍不住投入进去。正当我再一次将舌头探入他嘴里,他的嘴却如吸盘一般将我的舌头狠狠吸住,我顿觉舌根一阵剧痛,啊地惨叫。他哈哈大笑,松开了我的舌头。
“贱人!技巧很娴熟嘛!”他将我重重推到一旁,一边解皮带一边鄙夷地道:“我去洗澡!”
我呆坐无语,这种羞辱是有预料的。他娶到我,勿论为了什么目的,以他的个性,难免会对那天的拒婚之耻予以回报。
可我心里还是隐隐的难受。
洗澡声阵阵传来,我无事可做,只有回忆。
我像个怀春的少女一样回忆着十年前的那一天。也是个闷热的夏天,下着瓢泼大雨。
十八岁的邰杨光穿着九十年代流行的T恤,配大马裤,又清爽又舒坦。而我穿着被他鄙视的保守长裙,里面的衬又很厚。我俩躲在屋檐下面,我热得满头大汗,埋怨他道:“都怨你,什么高考之前出来放松放松,也不管住你兄弟,现在他不出来,又下这样大的雨,回不了家啦。”
他叫邰杨光,我便常调侃说太阳是他兄弟。
他道:“太阳系不建基站,我和我老弟通不上电话,你得怨宇宙先生。”然后贼兮兮地凑到我耳边,道:“我带你去个地方,保证凉快。”
“你不进来吗?”忽然,邰杨光在浴室里喊我。我从回忆中惊醒,愣了愣,回道:“马上来。”
邰杨光将我带到一个小型浴室。98年的时候桑拿浴还不流行,到了夏天浴室就没什么生意,一般是停业闲置。他大致认识浴室的老板,所以我被他带到一个闲置的浴室。
他说:“简双,我是故意的。”
我惊异地看着他,心里七上八下。
他磨蹭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大声道:“我知道今天会下雨,这里也是我提前包下的。简双,我……我和你的衣服都被雨淋湿了……”
“邰杨光,你怎么能有这么龌龊的想法?!”我又羞又急,全部的想法就是赶紧跑开。
他从后面追过来,一把抱住我。
我挣了挣,没挣开。
他急急地道:“简双,我想要一个结果。”
“不是说好了报同一所大学,我们还有很远的将来要走。”
“如果考不到一块呢?如果有什么其他的原因我们分开了呢?你还会记得我吗?”
“不会的,我们成绩这么接近,将来一定可以考上同一所大学。”
“我不信将来,我就信现在。”
“不行!我们还太小。”
我拼命挣扎,但他力气那么大……
他将我的身子蛮横地转过来,吻着我,从我的脸吻到脖子,再吻到身上。
他一寸一寸地扒开我的衣服,将文胸生生拉断,金属拉钩在我后背勒出一个深刻的红印。
我哼哼唧唧地表达我的痛苦,这却让他更加兽性大发,他用嘴在我身上又啃又咬,他用手疯狂抓摸我的胸,他那硬物在我□□不住摩梭。
我感觉身体下面有温热的水溢出来,和浴缸里的水融合成了一体。
他摸到我身上的滚热,知道时机正好,用力往前一顶。
天,怎么会这么痛,像被撕裂了一般,我痛得呜呜直叫。我摆手说我不行了,我受不了,邰杨光你放过我好不好。他说我也痛啊。他紧紧地抱住我说简双第一次都会痛的,我们再忍忍,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他轻松地顶了进去,在里面驰骋来去,悠然自得。我默契地配合他,身躯扭动,娇喘连连。他和我英勇搏战了近一个小时,转换了三种姿势,才满足地退出。
我感觉下身有一股一股的热流涌进我的腹部,我清楚地辨出那不是浴池的水,他抱住我的手松了开去,一动不动,只是不住喘气。
我仍然僵直地靠在浴池的边上,身子一动不动。
他满足地朝我笑起来,捏住我的脸:“简双,你刚才真是太迷人了。”
听到他这句话,我的眼泪顿时就滚落出来,我抽着鼻子,用拳头打他:“你这个王八蛋!你这个混蛋!你太过分了!”
他抓住我的手,放到他的胸口,深深地看着我,轻声道:“这个王八蛋,这个滚蛋,以后一生要被你绑住了。”
我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道:“我会记住你这句话的。”
他又笑起来,眼睛亮亮地:“那你呢?”
我脸红了红,听到自己声如蚊蝇:“彼此彼此啦!”
我和他从房间里的豪华浴池走出来,各自穿好衣服,他笑道:“你现在道行很深了。我很满意。”
我回道:“不知这份满意能不能绑住邰先生一生呢?”
他嘿嘿一笑,道:“原来你的记性不是那么差!”
我道:“彼此彼此!”
夜静寂得可怕。他与我背靠而睡。我的皮肤触摸他的温度。
我知道我会彻夜难眠。我咬着嘴唇揣测他是否也与我一样。
然而他鼾声响起。我心里冷笑半天,简双你真是贱得无可救药。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布满了各式各样的画面,一帧帧如胶片飞速转动,电影中男女主角青春正年少。男孩畅谈理想人生,女孩豪气丛生不甘示弱。男孩女孩拉手约定人生,春天如荼的杜鹃映红了少年期待的脸。时间如灰烬,燃尽了春天的画卷。火辣夏日扑面而来。男孩女孩在书山题海外放纵自己,僭越雷池,许诺未来。谁曾想灰色是最后的剪影,女孩孑然伫立,一声叹息。
“简双。”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唤,那样轻,却那样清晰。
我听到自己的心脏重重一跳,紧张瞬时将我包围。但我却坚持一动不动,调匀呼吸,装成熟睡。不论他是有意抑或梦话,我都绝不给他一点机会看透我的软弱。
“呵,简双。”他又低低,像自嘲一样念我的名字。
不是梦话。人的梦话不可能说得这样清晰。
果然,被子拉动,他坐了起来。也许望着我,也许没有。他沉静了很久,一言不发。整间房里清楚地播放着他的呼吸我的气息。
“简双,你为什么每次都这么犟?”他轻轻地道。
被子放下,他又睡去。房间里落下一声叹息让我久久回味。
清晨他被手机吵醒。我让自己做了一个贤惠的妻子,服侍他妥妥帖贴,看他西装革履、神采飞扬出去。然后我开始整理房间。我看到他书桌上有一个方便记事的日历,上面划着各式各样的符号。我随手拿过来看。上面详细反映了他这次回国所做的一系列事情。其中,我所知的:6月18日,约见——那天我们在友友茶餐厅见面;6月24日,成交——他与我谈妥条件,再次求婚成功;6月28日——婚礼,便是昨天了。奇怪的是在还没到来的7月6日,也作了重点标记,同样写着“婚礼”二字,却多了一个被圈掉的记号。
7月6日,我啼笑皆非。7月6日正是十年前我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时间。
我真要相信灰姑娘与王子的童话在现实生活中发生吗?
可笑,我将日历搁回书桌,继续清理其他的东西。
他要我信的东西,我偏偏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