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第077章 (1 / 1)
在梦里阿述对我哭了,他说我喜欢上别人了,待我百年化为鬼魂后再也不想找他了,而我身上带有别人的气息,他也找不到我了。
我很害怕,不知道这是阿述托梦显灵,还是这个梦反应的是我内心真实的恐惧,恐惧喜欢上王奉年,然后把阿述忘了。
第二日醒来,我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看望王奉年,而是到阿述的坟地看望地下的阿述,并代四皇兄向阿述道歉。
回城途中,我告诫同行的红啼,让她别告诉母后我与王奉年之间发生的事。
红啼闻后笑嘻嘻地说:“若公主求我,我便不说。”
我不为所动,说:“若你告诉母后也无妨,以后便回宫里伺候母后吧。”
红啼一听,那还敢不答应我的要求。她最讨厌宫中繁琐的礼节,像弘圣宫这样无拘无束的生活才是她所向往的。
回到大兴,我简单地吃过午食,便带着红啼及女仆来到医治王奉年的医馆后院。
走入院门,推门而入,我便看到躺在床上嘴角带着一丝粥沫儿的王奉年抓着绿丫的手,而坐在床边的绿丫红着脸害羞地低下头。
他们两人居然走在一起了!这个该死的王奉年昨日还口口声声地对我说他喜欢上我了,没想转眼间便抓着我女仆的手不放。
我强迫自己要镇定下来,尽量让自己声音出于平静,但起伏的胸口还是透露我此刻的心情,我十分的生气。我问:“你们在做什么?!”
绿丫一听是我的声音,立刻把手从王奉年手中抽回,站起身给我行礼,而后候着一旁,还不打算离开!
这是我第一次大声地对绿丫呵斥:“还不给我滚下去!”
“是,公主。”绿丫走后,红啼自觉地带着其他女仆退下。
我听到红啼甩绿丫耳光及呵斥绿丫的声音从院外传来。红啼怒骂:“敢抢公主的男人,不想活了!”
我见王奉年绷着脸看着我,心里来气,冷冰冰地说:“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若我说我与她什么都没发生,你信吗?”他反问一句。
我又问:“那我看到的是什么?”
他把嘴角的粥沫儿用力地抹去:“她喂我喝粥,用手绢帮我擦拭嘴角。我不想劳烦她,便伸手欲夺,没想抓到她的手。仅此而已!公主何必为此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我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上前几步对他说:“一句无理取闹便追究我的错误,便无视我现在的心情。这就是你对我的喜欢。若你当真喜欢我,就应该考虑到我的感受,一五一十地对我解释,而不是一味的指责我,甚至会因我为你吃醋而欣喜异常,而不是绷着脸给我脸色看。”
“吃醋?!”他蹙眉不解,“吃醋是什么?公主为何吃醋?”
我闻后真想当场扶额,我真怀疑他所谓的喜欢和我所理解的喜欢是不是同一个意思,或是他的喜欢是一种泛爱,只要是女的,他都会喜欢。
想起昨夜的梦,想起因我而亡的阿述,我打算放弃对王奉年的喜欢:“算了,我不想和你这个柳木头解释。你以后爱如何便如何吧。喜欢谁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也不想看你的身后是否有字,你不可能是阿述,阿述不会不懂我,他会包容我的一切!”
阿述对我而言,不仅仅是两小无猜的总角之交,不仅仅是我情动之初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不仅仅是因他为我牺牲后的心怀愧疚而无法放下,更因为他是一个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的懂我之人。
我这辈子再也无法找到如阿述那般对我好的人,那般时时刻刻为我着想的人,那般懂我的人。他是我此生唯一的知己。所以我对王奉年那一点点喜欢算什么。
与阿述比起来,我完全放得下。至于王奉年对我的救命之恩,以后他若有难,我尽力帮他就是。
我转身欲走。王奉年有些忧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说:“就因为一件小事,公主便要放弃对微臣的喜欢,而再也不肯给微臣机会吗?”
我头也不回地说:“不是。而是我不想再喜欢别人。我害怕喜欢上别人忘了阿述。活着的人永远都比不上死去的人。因为那种痛,让人永生难忘!”
这是我第一次对王奉年说“我”,而不是“本公主”。我走了,就这样告别了一段刚刚开始便已结束的感情。
也许到晚年后,我会遗憾,但比起死后寻不到阿述魂魄的遗憾,这点遗憾又算得了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我是如此的需要知己,更是能明白古人所说的“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若是所爱之人,除了彼此间的爱情外,还是彼此的知己,那么这种感情,可以超越我所知的所有情爱,甚至不惧怕时间的考验。士可以为知己去死,那么女人更可以为自己的身为知己的爱人去死。如何可以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阿述的重生。
离开医馆后,我闷在弘圣宫不愿出门。红啼让我把绿丫遣送到大兴善寺清修,她认为是红啼破坏我与王奉年之间的发展。
我趴在窗边听风看雨,无力地说:“一切与她无关。是本公主累了。让她到弘圣宫后院忙厨活吧,暂时无需伺候本公主。”
红啼却认为我罚她太轻了,以后其他女仆有样学样。
我挥手让她退下,她只好无奈地走了。
这几日我最盼望的是夜晚的来临,入夜后我总能梦到阿述。
也许我就是一个只愿意生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可怜虫吧。我无所谓这样的日子永无尽头,只要能想起阿述就好,只要开心就好。
几日后,我终于走出了弘圣宫,我听到街上的百姓都在议论四皇姐。
没想到四皇姐也会有谣言缠身的时候。之前四皇姐在箭术比赛中落马被一名官员当场压在身下,丢尽了脸面。
巧的是,这官员有一位女儿是大皇兄的小妾,再加上有谣言传四皇姐与那名官员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官员彪悍的妻子便认为四皇姐趁官员到东宫看望女儿的时候两人勾搭上了,气得官员妻子跑到东宫找四皇姐麻烦,在东宫大闹一场,还不给大皇兄这个太子面子,甩了四皇姐一个耳光。
毕竟四皇姐现在由大皇兄罩着,这官员怕得罪大皇兄,当场说要与妻子和离。
其妻受不了这个打击,当场撞墙流血不止,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这事父皇听后,非常生气,在朝怒言,以后谁都不许提四皇姐公主封号的事,四皇姐就算有大皇兄罩着,也只能是大隋的准公主,除非太子登基。
没想几月后,即开皇六年三月己末日,居然真有一名洛阳男子高德上奏书,请求父皇做太上皇,转帝位给大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