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1 / 1)
“妾参见老太太请安。”三个身形窈窕的金陵美人,都低眉顺眼的,特别是那颜色更艳的,更是谦卑恭敬。
贾母不悦道:“老大家的,怎么不见你儿媳妇?这两个是谁?”
王熙凤向来对婆婆敷衍得很,这两个妾人精一样,早已打听大房的关系。便求着贾琏,让邢夫人带她们出行。
“凤哥儿说是身上不见好。我想着,这三个见不得人,可肚里两个孩子是无辜的?琏儿老大不小的,多年没听见响动。这孩子被传闲话,受了委屈都憋在心里,没个人诉说去。”邢夫人自然是得了人提点。
“传什么话?”淹咂的事儿自然传不到贾母耳朵里,何况贾琏自污先下手为强制住王熙凤。
“那淹咂的话怕是不好说出口”邢夫人十分为难。
“有什么说不得,我且为他做主。”
邢夫人才侃侃道来:“传、说是琏二爷风流多年,却连一儿半女也没听见响儿,该不是天阉吧。”
“胡说,哪个传出来的话,这样编排主子。琏二奶奶小月的那个就不是。”贾母大怒。
王熙凤带着怒气走进来:“原来,那贱婢们怀了,他就不是天阉了;我怀了,他就是天阉?老祖宗,您看看这还没怎么着呢,他就过来眼巴巴给这起子贱人撑腰。若不是老祖宗回护着我,他只怕早就宠妾灭妻了吧。”
“我小月,如今下红欲死你也不在乎,你即是要我的命,我也不管不顾了。这两个贱婢怀了,那个新的只怕是老太妃薨逝期间纳的吧,我这就去告诉我叔叔,让他上表朝廷抓了你去,咱们鱼死网破。”王熙凤见着贾琏也走进来,站在邢夫人身边是,不顾虚弱的身子快气疯了。
贾琏越发觉得王熙凤狠,便索性挑开了说道:“既然鱼死网破,我索性也挑明说?这些年,我房里没有活下来的妾,这是真的吧。我日日与你睡在一起,别人质疑我,可你不该也质疑。叔叔婶婶坐一个炕头,若是十来岁的孩子便罢了,偏偏与我一般大的人,拉手碰脖子,都不顾忌了?这都是轻的,你敢说,贾瑞的死你没搀和一手?勾引人又怕发现,就弄死他。”
“最毒妇人心,我大病在床,房里人和仆从都听这毒妇的。若不是我命,怕是就交代了。我当是为何连我都要弄死了,原来肚里怀着个野种,想鸠占鹊巢,谋夺我们贾府的爵位和家产。你当我不知道吗?”
“老祖宗,我不说以夫为纲吧。却连基本为夫的尊严都没有。自她嫁给我,轻则呵斥,重则打杀人威胁我。不然就让老祖宗不明就里的压我。天天跟我说,我们贾府比她们王家那是一百个也不如。我已是绿云罩顶,你仔细我休不得你?咱们闹呗,闹大了最好,闹大了看你叔叔和族中的女儿如何?我索性撇开面子,让她们的夫家和未来的夫家看看,你这个做姐姐、做姑姑人如何不守妇道?”哎,就是要有不要脸的境界。
小姑娘们早早被请了下去,贾母也唬着脸。王熙凤她是疼爱爱惜,可见她不管不顾拿阖府的性命开玩笑已是不喜,又听见这些,更是对她不喜了。贾琏再有不是,那也是她的嫡孙,而且长成了人。如何能说废就废?
“即是如此,去请王大人过府商议。把她们几个给我分开看管起来。”
“老祖宗”王熙凤万万没想自己也被架起来拖走。
“去叫环儿过来,我有事问他。”贾母吩咐琥珀去请。
柳川姝也听了这精彩的闹剧,凤姐对他和赵姨娘却是克扣颇多,他向来不是什么君子,原又是女儿身,不报复回去不是她的风格。他不断的推演,该如何讲,如何应对,如何陈述,不一会就到了贾母处。
“我问你,你琏二哥纳妾的事儿,你知道知道?太妃薨逝,官宦人家不得吃喝玩乐的!”
柳川姝一拱手道:“回禀老太太,未曾听说二哥纳妾。不过,我们赶到金陵,一下船官员们宴请,送两三个奴婢给二哥使唤也是有的。”
“其实,琏二嫂年纪也不小,怎么偏偏没怀上。可这怀上了,又巧巧的掉了也不愿声张。这头胎最亦是男孩,竟也舍得,真是奇事。不过,那两个怀相不错,那个颜色最好么,就差些。”
贾母气得不行,说道:“都是冤孽,原以为大房是走了好运,谁知都是一水的货色。”
“不好了,不好了。琏二奶奶将那个新姨奶奶的肚子给踢了,如今吐血下红呢!”柳川姝听了这话,心说真是狠人,这样也能挣出一条出路来。当真值得学习。
不知王子腾和贾母如何商议的,最后压着王熙凤认了这三个妾,那个吐血的身契都消了放了良做补偿。王子腾还捏着鼻子,将一个穷族亲的女儿嫁过来当贾琏的贵妾,算是了了此事。
王熙凤的气焰不再,贾琏也不睬她,她又因小月伤了身,才慌张起子嗣来。可惜,大局已定,那门贵妾已抬进来了。
小王氏温柔小意,也不是一味的讨好王熙凤。她摸清了王熙凤的秉性,便知这是个过河拆桥的主儿。便与平儿及另一个良妾联手,只哄得两个妾与王熙凤相斗,她们好渔翁得利。
话说,老太妃的事没完。家里没什么娱乐,主子们大都不在,家里无人镇宅,乱作一团。柳川姝也不管别人屋里的乱象,只这几天轻松些,便索性睡得昏天暗地的。
“姨娘是怎么了?是谁给了您气受了不成?”彩霞忙将赵姨娘迎进来:“三爷醒了!是姨娘。”
“我的儿,你舅舅今天突然去了。我今日去,她还作践他。”赵姨娘嚎啕大哭,说出来龙去脉。彩霞给玻璃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暂时不要进来。
赵姨娘自她吓唬后,便也不再作妖闹他和探春的。只把一呛母爱都给了他,探春这样的作践生母之弟,着实让人心寒。柳川姝安抚赵姨娘道:“这是些许银票,让舅舅好好安葬了吧。至于探春,莫要管她作妖。”
柳川姝在赵姨娘耳边细语,赵姨娘大喜:“可是真的?如此一来,怎的不是她舅舅?她自爱攀高枝,认王家的去,我也不去管她。到底是我的儿,只有你是真心管着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