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镜子里外（1 / 1）
莲华睁开了眼。
眼前模糊地犹如蒙了一层纱，头晕晕的，浑身也乏得很，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铺洒在地上，清凉如水。
空白一片的脑海逐渐被记忆取代……
他忽然坐起来，突如其来的眩晕霎时让他眼冒金星，屋子里格外静谧，恍惚地唤出一声:“莫彦！"
…………
莫彦去哪儿了？
没有人回应他。莲华呆呆地坐在床上，夏夜的风吹进来，他突然觉得有些冷。于是慢慢曲起膝盖，仿佛下一刻就要抱紧自己。
然而最后他放弃了这个打算，而是下床穿好鞋，神色平静地走出房间。
他要去找莫彦。
毫不犹豫的推开门，稚嫩的哭泣声乍然响起。
莲华淡然低头，门槛上坐着一个三头身的小娃娃，正眨巴着黝黑的大眼睛抬头看他，晶莹的泪珠骨碌碌滚落在地，碎成无数瓣。
“你哭什么？"莲华蹲下去，伸手抹掉娃娃脸颊的泪，木木地问。
小娃娃貌似十分委屈地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奶声奶气地泣道:“呜……父王不要我们了……要赶我们走……"
“他不要你们了？"莲华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奇异的弧度，用一种从来也没出现过的轻柔语气慢声说，“那你去缠着他啊！"
“啊？"小娃娃不解。
“笨蛋虚竹！"蓦地，有脆嫩的童音高傲地斥道。
莲华与小娃娃同时抬头。
但见月光下，慕容昭身姿笔挺的站着，一脸无奈，最让莲华诧异的是他此时的造型。
……………
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可以同时抱着四个不满周岁的婴儿的，很显然，慕容昭做到了。
--------怀里抱着一个，背上背着一个，两条腿上还一边扒着一个，仔细看看，这两个竟然还是闭眼睡着了的……= =|||
这……这些孩子一定也不是凡人吧？
“父王！"刚刚还在哭泣的小娃娃蹭蹭蹭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向慕容昭，张开双手就要抱，不巧的是，所有他能够到的地方统统被先来者占领了。“哇……父王，不要丟下小四……"
慕容昭额角抽搐了两下，咬牙望天，“死狐狸，你给我等着！"
“啦啦啦！虚竹是笨蛋！"背上那个粉衣小女娃摇头晃脑的嘻嘻笑起来。边笑边拍手，也不怕掉下来。
当然，慕容昭从来也没担心过这个，仍然十分淡定地单手反托着她。
怀里的小娃娃淡定地吐个泡泡，眼一眯就要睡过去。
"四殿下，搭把手？"慕容昭询问地示意地上这个。
莲华从懵然中回神，机械地上前两步，抱起名为虚竹的小娃儿。
虚竹哭得直打嗝，两只藕节状的小胳膊还在不依不饶的向着慕容昭的方向伸。
直到慕容昭缓声说了句:“父王没有不要你。"这才罢休。
“父王。"委委屈屈的泪泡眼。
“他们是？"莲华看看怀中小娃儿。
慕容昭笑得云淡风轻，“我与胡来的孩子。"
莲华…………
“前身是胡来的五个徒弟，除了这个，"说着抬抬怀里吐泡泡那个，“其他的你曾经见过了。"
“……"回忆了下，莲华点头。
“来人。"
四五个中年女子应声而出，恭顺垂头，“王爷。"
慕容昭淡然吩咐，“好生照顾他们，待王妃回来，本王自有重赏。"
“是。"乳母们有条不紊地一人抱起一个，速度离开。
察觉到莲华奇怪的视线，慕容昭无奈一笑，“他们没有原来的记忆，只是比普通小孩儿更聪明些。"
“我没有别的意思。"莲华轻轻摇头。
“我明白，"慕容昭微笑，“你定是很想知道八弟的去向吧？"
莲华沉默了会儿，点头。
慕容昭抬眼望天，深蓝夜幕中，一条宽广的银河横跨天际，细碎的星光闪闪烁烁，美不胜收。
“别担心，"慕容昭回头，温和地说，“他们会回来的，一定。"
不知是说给他，还是说给自己听的，慕容昭的语气里，是韧如青竹的肯定。
莲华快速地抬眼看了看天。
月亮渐渐升高，微微的寒气浸入肌理。
"夜深了，四殿下回房歇息吧。"慕容昭微微一笑，“别担心。"
莲华默然点头。
各自回房。
这一次，他很快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晨曦取代月光时，莲华再次醒来，感受着温暖的曙光，不禁笑了笑。
“很好，没有我想的那么糟。"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突兀响起。
莲华抬眼，看到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我该唤你什么？"看着对方与莫彦如出一辙的容貌，莲华淡淡笑了笑。
对方仔细打量他一番，扯出一个略僵硬的笑，“便唤我慕容吧。"
“……慕容。"莲华从善如流。
慕容饶有兴致地找地儿坐下，“我知你有许多疑问，不妨一一道来。"
莲华皱眉，“我问，你会回答？"
慕容竖起食指，轻摇，“并非全部，有些事，你无需知道，只要记得一点，我不会伤害莫彦。"
…………
“你们，究竟有什么联系？"沉默了下，莲华问，“莫彦曾经提过，你与他，实为共生体，这是何意？"
慕容挑了挑眉，“镜子，知道吗？"
镜子？“你是说，你是镜像世界里的天狗？"
“不，我们两人，互为半身，只有合在一起，才是一只完整的天狗。"
“我不是很明白。"莲华诚实的摇头。
慕容轻笑，“每一只天狗出生后，都要经历一次吞日食月的过程，你可知为何？"
…………
“因为要完善自己。世人皆知，天狗喜欢吞食万物，其实不然，只是因为成长需要。天狗生来灵智未开，只有通过吞食的过程，才可以复制属于自己的镜像世界，在此过程中，实力逐步提升，心智也趋于成熟独立。直到镜像世界成型。比如，我的出现。"
莲华若有所思。“所以，这才是【天狗拥有一方洞天福地】的真相？"
“你很聪明。"慕容赞许点头，“你应该也发现了，相较于我们第一次相见，我有了很大的变化。"
“变得更像人。"莲华淡然道。比如，有了鲜明的独立人格。
“因此说，谁能分得清谁是谁的镜像？"慕容悠悠长叹，“我们分属于不同的世界，却又存在必然的联系，生则同生，死则同消。唯一不同的是，莫彦那家伙弱得天怒人怨。"
莲华凝目不语……分神后期的大能，很弱么？
仿佛看出了他的疑问，慕容嗤笑，“对于上古异兽的身份来说，莫彦的实力，根本不值一提。就像是，被一只失去本体的九尾狐逼入绝地那样。"
…………
"莫彦会有危险么？"莲华轻声道。
慕容想了想，“还好吧，毕竟他们去的并不是真正的上古时期，只是一群异兽后裔，应该，没问题吧？"
莲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