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以命换命（1 / 1）
“你们天煞门那些破事儿，婆婆我活了这许多年，想不知道都难。”绾婆婆一双老眼眯起，苍老的声音带着些许神秘，幽幽道来，“难道不是你们天煞门武功里自带的蛊毒吗？小子，快到三十，没几天活的了，才想起来找婆婆我吗？”
“蛊毒？”洛宸敏锐地捕捉到了绾婆婆话中的蛊毒二字，惊讶地脱口而出。朔月历代史书都有记载，他记的清清楚楚，在五百年前的时候，西域蛊毒横行大陆，猖狂无比。因此诸国联合讨伐西域，才使得西域蛊毒在这片大陆上彻底销声匿迹。如今绾婆婆提起它来，说他天煞门武功中的毒体是蛊毒，别说是他不相信，饶是慕青玄自负医术举世无双的神医谷也绝不会相信。“五百年前绝迹的蛊毒，这怎么可能？”
“小子，婆婆刚刚怎么说的，就算是婆婆告诉了你，你也不会相信的。”绾婆婆似乎早就知晓了洛宸的反应，她笑了，脸上皱纹更是深了几分。
“既然婆婆知道，我们天煞门历代门主都是因为身中蛊毒不到三十就英年早逝。那婆婆就一定知道，这蛊毒该怎么解了吧。”洛宸试探着问道。
“怎么解，恐怕婆婆说了解法你又会不乐意了。”绾婆婆冷笑，“你以为鬼谷子那小子没来找过婆婆我吗，还不是照样不到三十就急着去跟随那个老头子了。”
“师傅来找过婆婆？”洛宸并不知晓鬼谷子找过绾婆婆的事，他眉毛一挑，心中惊讶和失落又多了几分，心沉了下去。
若是当初鬼谷子来找过了绾婆婆，那鬼谷子最终依然难逃蛊毒噬体的宿命，是因为什么呢？那绾婆婆口中说的他们不愿意实行的解毒之法，又是什么呢？
疑问一个接着一个而来，洛宸似乎是觉得自己离真相又近了几分，可越近，他内心里却有了一种莫名的心慌和恐惧，那是他从来都没有感觉过的。
“婆婆，不管结果如何，洛宸还是希望婆婆如实相告。”洛宸按耐住心底莫名的慌乱之意，墨瞳中光芒闪过，他继续问道。
“既然你想知道，那婆婆就告诉你。其实解蛊之法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只不过是一命换一命罢了。”绾婆婆眼中精光闪过，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洛宸，似乎是想看一场好戏。而那句一命换一命的话从她口中轻飘飘地说出，似乎像是吃饭睡觉一般平常。
“一命换一命……”洛宸琢磨着绾婆婆的话，脸色忽然变了变，他好像想到了什么，“那是谁的命？”
“朔月新皇啊。”绾婆婆长吁一口气，缓缓地唤了洛宸一声，“今天随你来的，除了慕青玄那小子，应该还有一个丫头吧。”
“你想干什么！”洛宸一听绾婆婆提到了衣雪晨，心底的石头一点点下沉，不好的预感似乎喷薄而出，他大惊失色。
“你不是都猜到了吗？”绾婆婆似乎是很满意洛宸的反应，她布满皱纹的手摩挲着手中的紫檀杖，一下一下，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以为随便一个四阴之女就可以解了蛊毒吗？慕青玄那小子研究了宁家姑娘那么久，还不是白费功夫！凭什么你们天煞门的武功可以独步天下，举世无双，还不是因为自你们从修炼之日起，蛊王就在你们体中孕育，而救你们性命的妻杀，早就孕育在了你们天命真女的心中。凡人之体必然承受不了百蛊之王的力量，所以若是没有妻杀与蛊王相合，不出三十年，蛊王必定会耗尽你们体中的精元，所以那时，也是你们命丧黄泉之时啊！”绾婆婆倒是越说越兴奋，一双眼睛中精光四射。
“不要说了。”洛宸怒吼一声，猛地起身，他一向冷静自持的面孔被绾婆婆的话一点点撕裂，他觉得胸口透不出气来，转身就要离去。
“说来倒是巧了，凡是修炼这个武功秘籍的男子几百年来无一例外都是情种，不管是以前的灵门三宫，还是现在的天煞门，真真是可悲可叹，个个宁可自己死，也要留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哈哈哈，真是可笑啊可笑，活该没有一个解了毒，为了女人全都急着去送死……”绾婆婆的笑声回荡在屋子中，可脸色苍白的洛宸却已经冲出了屋子，他一刻也不愿意呆在这里了。
他明白了，上天就是给他，给师傅，给历代门主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上天捉弄了他们，让他们自己来选择。自古江山美人不可兼得，是选举世无双的武功、权势，还是选择死生不弃的爱人……
洛宸漫无目的地在云暮山庄里转着，他在平复心头的情绪，因为他不想让衣雪晨或是慕青玄看出端倪，因为，他做出的选择和历代门主做出的一样——他可以死。
不知过了多久，洛宸平静地回到了绾婆婆的屋子，站在门前的他还没有敲门，绾婆婆似乎是知道他一定会回来，门悄然在他面前打开了，绾婆婆老态龙钟却不失矫健地出现在他面前。
“怎么了，难不成你想通了？”绾婆婆笑着打量着站在门前情绪恢复了正常的朔月新皇，男子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浅笑，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中，“别犯傻，若是命都没了，感情什么的还有什么用！”
“可若是失了全部只剩下一条命，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异？”洛宸唇角勾起，声音如清泉般清朗温润，里面透露着浓浓的爱意，“晨儿于我，便是全部。”
“那就等着让她给你收尸吧！”绾婆婆瞥了洛宸一眼，声音里有着些许莫名的愠怒。
“今日打扰了婆婆，晚辈心中愧疚，但还有一事要拜托婆婆。”洛宸弯腰行了个礼，可他还没说出，绾婆婆却已经不耐烦地摆手。
“我当然知道你想拜托我做什么。”绾婆婆道，“我自然不会把这些告诉别人，你尽管放心。”
“那晚辈就告辞了。”洛宸就要离开。
“且慢。”绾婆婆忽然开口，她似乎是下了一个决心一般，神神秘秘地开口道，“若是婆婆我说，还有一种方法既可以不让你心爱女人死，又可以让你们相守到白头，你可愿意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