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无法忘却(1 / 1)
虽然衣雪晨心里这么着急,可她表面上却是云淡风轻,没有露出半点异常。
“你信我……你信我么……”洛扬笑得有些苦涩,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尊上?”身边的红衣见洛扬情绪有些不对,怕衣雪晨看出端倪,小声提醒他道。
听到红衣提醒的洛扬忽然回过了神,他定睛看着衣雪晨,注视着那可望不可及的美丽容颜,明明二人之间只有几步之隔,却似乎隔了万丈深渊,遥远得让他心悸。
他认真贪恋地看着衣雪晨,许久后,忽然身子一转,闪身飞入侧殿,红衣等人紧紧跟上。不一会儿,数道身影飞出侧殿,洛扬等人彻底消失在宸王府中。
衣雪晨看到洛扬等人消失,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她没有顾得上查看一下瓶子里的解药,随即转身匆匆进了书房。
就在衣雪晨进了书房后,远处的树后,洛扬那单薄孤零的身影再次出现。夕阳下,他落寞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从衣雪晨转身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书房中,洛扬的视线一直紧紧地跟随着她。他贪恋地看着女子的背影,或许,从此以后,他连看她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凄凉感涌上洛扬的心头,他感到自己从未有过的失落与无助,明明那女子近在咫尺,可他却连守护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从此以后,只属于那个男人了。
洛扬紧紧抿住薄唇,他的心在颤抖。
他知道,是洛宸故意放了自己一马,是他又给了他一次机会,他,已经做错了太多,不能再辜负一直疼爱他的三哥了。
或许,为了她,为了他,他自己能做的,只有放手。
可是放手,真的好难,他的心,好痛。
洛扬眼前似乎浮现出他们初次相见的情形。他见她一个小女子竟然略施小计便让九夜放松了警惕,然后一举战胜了他,好奇的驱使下,他便恢复了他王爷的身份来会会她,没想到,她竟然还给了他意外的惊喜。
她想匆匆脱身,他偏要以势压人,强迫她留下。
五个骰子,比谁的点数小。
他用内力将它们化作了粉末,本以为必胜无疑,定可以见到她的庐山真面目,没想到这个狡猾的女子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五个骰子变没了。最后,在众人散去后,他命属下寻找,结果在桌子面下发现了嵌入桌子的五个骰子。
那时他心中暗叹,好一个狡黠的女子,却不想,再次相遇时,她却和自己的三哥,名扬天下的宸王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
三哥不顾一切把她带回了府,甚至放弃了查出拍卖会里最后出手的神秘买家。那时的他就隐约察觉,这个女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进了他三哥的心,而他,不管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来接近她,却总是离她越来越远……
可是,就这样放弃她了吗,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尊上……”不知什么时候,红衣出现在了洛扬身后,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抚上他的肩膀,感觉到男子哀伤不甘的气息,小声开口。
“她说她信我,可我终究还是骗了她,辜负了她对我的信任。”洛扬苦笑一声,他的睫毛因为情绪的波动在轻轻颤动。
“可他们还给我们的淑妃娘娘却是……”红衣想起刚刚淑妃的样子,欲言又止,“尊上,您为她做的够多了,是她负了您。”
“不,或许从一开始,我用错了方法,就这样一步步地输了她,也输了心。”洛扬感觉到肩膀上红衣的碰触,他闭上了眼,掩饰住眼底那深深哀伤。“爱,果然是世间最毒的毒药。”
“但时间,却是最好的解药。”许久,红衣淡淡开口,心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真的吗?”洛扬再次睁开眼时,里面一片清明,他苦笑一声,“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师傅用了一声,终究还是无法忘记母妃,父皇过了十年,却依然无法割舍皇后……红衣,她真的以为她骗过了他吗?
也许,他终其一生,也无法忘却那个女子吧。
她的狡黠,她的坚强,她的独特,举世无双。
夕阳下,两道身影闪过,只留下一地飘零的落叶,在随风浮动,安静地似乎没有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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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半个月转瞬即逝。
衣雪晨懒懒地躺在床上,听着初星在她耳边激动地讲着昨日那道立储的圣旨传到王府的情形,初星讲得满脸骄傲之情,仿佛接了圣旨的人不是洛宸而是她一样。
“估计今日,赐婚的圣旨也要来了呢。”初星见衣雪晨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激动,眨眨眼凑到衣雪晨面前道。
“王爷说的?”衣雪晨慵懒地抚摸着肚子,歪头问。
“昨天王爷接了圣旨后交给云大人,嘱咐他把立储的圣旨和今日的圣旨放在一起呢。”初星很是骄傲自己捕捉到了这样一个天大的消息,她又激动了起来,开始给衣雪晨讲街上百姓的反应。
“王妃,药煎好了呢。”汀蓝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初星的喋喋不休。
“算起来这才喝了半个月,我得喝到什么时候啊。”衣雪晨看到那黑黑的安胎药就一阵头疼,她嘟着嘴,有些撒娇又有些抱怨。
“为了小王爷小郡主,王妃您就忍忍吧。”汀蓝一笑,端着药上前,把药递给衣雪晨后,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小盘子,里面盛了许多种蜜饯,看得衣雪晨眼花缭乱。
“王妃,怎么样?”汀蓝把一碟子蜜饯端到衣雪晨面前,娇笑道,“王爷特意吩咐人去买的,三十六种蜜饯,您喝完药后,相中哪个就吃哪个。”
“不过,只能吃一个哦。”初星也凑了过来,冲着衣雪晨眨眨眼。
“成交。”衣雪晨狡黠一笑,端起药喝了下去。
可是,刚刚喝下一口,衣雪晨的手停住了,那碗,就这样停在了嘴边。
衣雪晨睫毛轻颤,她的手颤抖着,她试着又喝了一口,心中骇然。
那苦涩异常的药,竟然……是寡淡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