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意料之外（1 / 1）
魅宫。
华丽的宫殿里，有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自从回到魅宫，洛扬就一直站在那高高的座位旁，看着那金色的宝座，他背对着台阶下的众人，单薄的身影透露着孤独、无助、伤感。
高高的台阶下，魅宫十三煞中幸存的八煞垂手而立，四位护法以及药煞、青煞、红煞等魅宫六煞门的掌司也站在那里，都是静静地看着背向他们的洛扬，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红煞掌司。”洛扬声音有些嘶哑，“王府情形如何。”
红煞掌司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女子上前一步，语气低沉，“王府里的女子，几乎都葬身火海。据逃出来的女子讲，天煞门的人出现得极快，似乎是从天而降，好像早已洞悉了她们的身份，出手就是杀招，毫不留情。武功好些的姑娘们还能应付几招，武功不好的，只能眼睁睁地被……”
红煞掌司想起那幸存的女子临终前断断续续的话，鼻子一酸，眼泪似乎要涌出，“天煞门的刀似乎是长了眼，王府里的丫环仆人，全都任他们逃命，杀的，都是我们千挑万选出来的人……”
“王府下的密宫呢？”洛扬许久没有说话，他闭上了眼睛，没有让任何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三百人，三百个经过初选的女子，就这么没了。而这一切，这三百条人命的消失，都是因为他！
“那把火烧得太烈，密宫上部有些损毁，属下怕密宫暴露，带人去把密宫那儿的火加大了些，如今，已是灰烬了。”红煞掌司想起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最终竟是在自己的手里付之一炬，心痛不已。
“那些姑娘的家人，好生安置，别亏待他们。”洛扬叹口气，幽幽道，“说起来，是本尊对不住她们。”
那些女子，本可以安然平静地度过一生，可是，他却把她们卷入这场是非之争中，最终让她们丢了命。
天下人都道扬王红颜知己遍天下，殊不知，那只是他作以掩饰的假象。红煞专司魅宫女子的选拔，他们在全国各地寻觅被拐卖的女子、或是无家可归的孤女，若是天资聪颖，便会送她们到都城来，将她们训练成歌姬或是舞姬，再由他收进王府，在王府地下的密宫里秘密培训武功，若是练成，便会被送进魅宫，为魅宫所用。
“尊上，您无需愧疚。”红煞掌司见洛扬语气幽怨，安慰道，“若不是尊上，她们被卖入青楼，过得也是生不如死的生活。尊上给了她们第二次机会，或许，这也是她们的命吧。”
洛扬依然是背着身，他没有说话，只是摆摆手，示意红煞掌司退下。
红煞掌司见状，转身退下，去料理那些女子的后事。
“折了的五煞呢？回来了吗？”过了许久，洛扬才慢慢地转过身，他的脸上，阴沉一片。
“尊上，他们的身体放在侧殿里。”听到洛扬开口问死去的五煞的事，十三煞之首的黑鬼低声道。
“走吧，我去看看他们。”洛扬缓步走了下来，脚步很沉，一步一步，似乎走在人们的心上。
他周身似乎笼罩了一股幽深的气息，那气息里弥漫着忧伤、自责、悲凉，此时的洛扬不再是那一个高高在上、呼风唤雨、冷酷狠戾的魅宫宫主，而像是一个可怜无助的孩子，为自己做错了事而懊悔不已。
“尊上。”红衣看到这样的洛扬，她的心里在滴血，她不禁开口唤道，“尊上，这不是你的错。”
“红衣？”听到红衣的声音，洛扬忽然侧头看向了她，声音飘渺，淡淡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属下一直在您身边。”红衣答道。
“解药配好了吗？”洛扬没有波澜的声音响起。
“这——”听到洛扬询问解药一事，红衣心头一惊，她紧咬住嘴唇，有些支支吾吾，“解药——解药——”
“怎么回事？”听到红衣支支吾吾的回答，洛扬深邃的眼神看向她，声音陡然高了几分，“有什么问题吗？”
“尊上赎罪。红衣不是有意骗您的。”红衣自知早晚瞒不过去，一下子单膝跪地，和盘托出，“尊上赎罪，那红颜白发，根本就是——无解。”
“无解？”洛扬瞳孔一缩，“那你当时为何不说。”
“尊上，若是红衣说了，他们会让您带回淑妃娘娘和老宫主吗？”红衣仰起头，“红衣不是有意欺瞒，可红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尊主好啊！”
“魅宫的毒不是一种种都留有记录吗？有毒便有解，这是规矩。无解，怎么可能？”洛扬很是惊讶，他觉得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掌控。
“若是有解，那位护法又怎能自尽？”红衣反问道，“前任药煞掌司离任时曾说，她要带走一种毒，让它消失在这世间。她不仅拿走了那种毒，带走了解药，更是把它的痕迹在魅宫的记录中销毁得干干净净，红衣刚回来就去翻找，却一无所获。如今想起来，她带走的毒，应该就是红颜白发。”
“本尊已经答应了，明日没有解药，本尊如何换回母妃和师傅？”洛扬一甩衣袖，厌恶地看了红衣一眼，离开了她的身边。
“尊上，到时候您只需要把解药交给他们，便可换回淑妃娘娘和老宫主。索魂解药的真假他们可以知晓，至于红颜白发解药的真假……”红衣试探地看向洛扬，见他沉默着不语，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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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王府。
衣雪晨不安地睡着，她的头冒出阵阵冷汗。
四周一片雾色，她什么也看不到，只觉得四周嘈杂得很。
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一路摸索，一路跌到，一路爬起来，抓住人就询问，宸王府在哪儿。
有的人避而远之，有的人却不那样客气，当她靠近时，狠狠地把她一把推倒。
她就那样任人推搡，却依然苦苦哀求对方告诉她在哪里。
“衣雪晨，你还当自己是那艳绝人寰的第一美人吗？”一道嘲讽的女声从耳边传来，那人哼了一声，“如今，我才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