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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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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平常办公大院当天,王京昀下了班就往春风路赶。

高峰期路上堵得厉害,王京昀蹬着山地车自如地穿梭,比坐公车还快。

暖风蒸湿了他的后背,不过他穿了黑色短袖,看不出。

骑到吴阳说的岔路口,再下一路口地铁站,那里才有地方停单车,王京昀停在离路口一个铺面的地方,单脚支地。

绿棱橱窗里摆放着花束和花盒,颜色淡雅,看在夏日里清清凉凉。招牌的灯箱透出浅黄的光,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浮生”二字。

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

大一暑假,王京昀回到宣宁市。他去了苗羽佳的高中,也是骑单车,比现在的烂一点。

苗羽佳比他低一届,他就这样单脚撑着地,从光荣榜公告栏的左边,一步一步挪到最右。

光荣榜彻夜亮着灯,里面粉纸黑字,印着该年大学录取的考生名单。

宣宁市的人都说,考进宣高,就等于半只脚踏进大学门。

榜单最左是北大清华,王京昀的大学在他们高中能排最左一版,在宣高,排到最右那版的倒数七八个。

王京昀来回看了五六遍,也没有找到苗羽佳的名字。

王京昀又往前一点,夏日的夕光褪得迟,建筑物上镀了橘红的光边。

也许是热,也许是紧张,他的耳廓带了一圈粉红,抓车把的手,掌心沁出一层薄汗。

路上车来车往,喧闹如旧,偶尔穿插几辆在地铁口拉活的摩的,一路上骑单车的,就只有王京昀。

橱窗摆着花,王京昀看不太清店内,只看到两个大人的影子,依稀还有一个小孩。苗羽佳在不在里面,王京昀并不确定。

他之前向陆淼打听过莲湖会所一案,案情经过跟吴阳说的差不多。

又是一桩因金钱纠纷的凶杀案。工地老板嗜赌成性,卷钱逃了,包工头一路追到酒店,争执之下,把受害人刺伤,后者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死亡。

王京昀也只问了案情,苗羽佳的事,他只字未提。倒是陆淼也说到人质不会讲话,王京昀马上找借口岔开话题。

他想自己寻找答案。

所以一个人来了这里。

地面余热还没散尽,他的额角滑过一滴汗。

那双黑溜溜的眼睛,训练或者巡逻时,像猎豹的一样锐利,此时,却看上去有些茫然。

手机铃声响起,隔着牛仔布,声音闷闷的。

王京昀肩膀微微耸动,回过神。

他掏出手机,铃声随之变大。他看了一眼名字,接起电话,目光依旧停留在那扇橱窗。

“喂。”

“昀哥啊——”那头传来庞川哭丧的嚎叫,“不好了,出大事了——”

庞川是他警校同学,同宿舍三年,现在是片区的派出所民警。

无论干哪一行,最怕听到“出事”两字,尤其像他们这行,基本都跟受伤流血挂上钩。

王京昀不由握紧把手,说:“出啥事了?”

“我正准备下班,刚有个姑娘来报案,说手机在公车上被拈了。”

听起来像个寻常案件,王京昀觑了花店一眼,继续听。

“那姑娘头发到肩膀,戴了副黑框眼镜,白衬衫,啊,紧身牛仔裤。”庞川声音变急,“我的妈呀,简直太对我口味了——”

“……这就你说的‘大事’?”

庞川哎哟一声:“我活了二十七年,终于碰见个让我一见钟情的了,这能不算大事吗。”

“你他妈是个女的你都能一见钟情!”

庞川显然不乐意了:“京子,哎,我这次是认真的,你怎么就体会不到呢……”

庞川还在叽叽呱呱,王京昀都听不清了。

因为那个墨绿长裙的身影从花店门口出来,手里——牵着一个小丫头。

王京昀感觉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她的头发变长了,将至腰间,很黑很顺。高中时候勉强披肩,用绿色橡皮筋扎起来,从背后看像一条小茄子。

王京昀不懂判断小孩的年龄,那个小丫头,三四岁总还是有的。

花店门口站出一个年轻男人,看上去比他小,穿着绿色POLO短袖衫,像是制服。

男人说:“苗苗姐,路上注意安全。”

苗羽佳回头,冲他笑了笑。小丫头打了个哈欠,苗羽佳在她眼前晃晃手,打了一个手势。

应该说,手语。

小丫头也转头,笑着对男人挥挥手。

她拉着小丫头往王京昀这边走。

王京昀痉挛似的身体微震,紧握把手,脚上一蹬,车头拐了九十度,留给她们一个后背。

身上的汗像蚂蚁一样,一小口一小口蛰着他。

天色暗了一些,像路上的其他人一样,她没有注意到他。

王京昀也怀疑,如果现在叫住她,她是不是还能认出他。

然而他没有开口,甚至一动不动。估摸苗羽佳走过了,王京昀才稍稍侧过头。

苗羽佳和小丫头停在离他两个车位之外的车边,她把小丫头抱进副驾驶座,再绕向驾驶座。

裙摆在浅棕色的单鞋上方摇曳,像风拂过的柳叶。

路灯亮起,白色的车子在啤酒黄的灯光中徐徐开动。

雷克萨斯IS250,车牌号X905T。

王京昀缓缓低下头。

手机屏幕上和庞川的电话还在计时,他又搭上耳朵,说:“挂了!”便径自点了挂机键。

王京昀想起陆淼的话。

陆淼说,把人质抱去医院的男人是莲湖会所的老板,两人关系挺亲密。

周围莫名又热了一些。

手机再度响起。

王京昀以为又是庞川,眉头皱起,看到陆淼的名字,脸色稍霁。

“喂。”声音比刚才低。

陆淼大概听到人车声,说:“在外面呢?”

“嗯。”

“有空么,出来一起吃个饭,听说你们比赛结束了。”

王京昀才想起晚饭没吃,说:“行。在哪?”

陆淼声音轻快,说了地址:“把胖子也叫上吧。”

庞川那张面团般的脸浮现眼前,王京昀缓了口气:“好。”

陆淼选了一个烤鱼大排档,就在刑警队附近。庞川比较近,有人请客也跑得快,和陆淼一起等王京昀。

大排档人满为患,每桌都腾起袅袅白雾,碰杯声混着嗞嗞声,还有烤鱼的香味。

陆淼站起来朝他招手,王京昀把单车锁在行道树的护栏上。一溜的小车中,夹了好几辆单车。

王京昀还没坐下,庞川就开始挤兑他:“擦,又骑你那破车,该换四轮了。”

王京昀也不客气:“你又胖了。”

庞川拍拍肚皮:“哪有,哥瘦了。”

王京昀瞥了一眼:“还能养鱼。”

庞川不服气,伸手去掀他衣服。王京昀没避让,前襟被撩起一半,他弓着腰,但腹部依然微微凹进,腹肌线条清晰可见。

“妈的!”庞川愤愤松手。

王京昀闷声笑。

陆淼留着精简的短发,没穿警服,眉目间干练不减。

陆淼是他幼儿园到初中的同学,后来考进宣宁市排名第二的高中,哪知高考发挥失常,两人又成了警校同学。

她笑着说:“哎,你俩注意点影响,别给警队丢脸。”

夏夜,烤鱼和冰啤酒是绝配。

王京昀问她叫啤酒了没。

陆淼说:“你一会不是要骑车回家?”

王京昀:“又不是开车,没人抓。”

庞川附和:“来大排档不喝酒不是白来了!”

陆淼斜了王京昀一眼:“别一会骑进臭水沟。”

王京昀举手叫了服务员,又说:“地上掉一毛钱我都能看清。”

三只八分满的酒杯,杯里还漂浮少许泡沫,在烤鱼铁盘腾起的热气中碰到一起。

酒还未入喉,陆淼已面泛红光,说:“第一杯酒,当然是敬我们的神枪手拿了狙击步.枪个人第二名!”

“随意随意。”王京昀仰脖,喉结滚动,一杯酒见底。

庞川也当仁不让。两个男人如此,陆淼也不愿当特例,爽快地喝光。

王京昀拿过酒瓶,随口一句:“少喝点,都是熟人。”

陆淼脸颊又红了几分。

聊起近况,近来案子不多,自然又提到莲湖会所这桩大案。

凶手叫谢鸿德,前不久老婆提了离婚,带走了上初中的女儿。

陆淼夹了一筷子豆芽,放碗里凉着,“听人说,这个姓谢的对他老婆和女儿都挺好,邻居都说是老实人。她老婆嫌他常年在外,顾不上家”。

庞川一拍大腿:“哎哟,越老实那啥劲儿藏得越深,平时都忍着,逼急了憋不住了才一个劲喷发。”

“突然觉得男人也挺不容易的,”陆淼说,“整天在家的,被嫌窝囊,经常跑外头的,又被嫌不顾家。”

王京昀从碗里抬起头:“你才晓得。”

庞川也笑眯眯点头:“这话说得好,理解万岁。”说罢,又招呼着碰了一杯。

“还有那个死者的儿子,我懂,”庞川说,“叫高启哲,名字倒挺斯文的,可就一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老子管太严了叛逆了,打群架被抓过几次进来,还是我审的。”

王京昀放下杯子,说:“跟我以前挺像。”

读警校时候,王京昀很少说起大学前的事。

庞川那双小眼睛登时精神了:“你以前都干啥了?”

王京昀喝了一口酒,看着铁盘里咕嘟咕嘟的泡泡,像想起什么,垂下眼。

陆淼淡淡地说:“也就收收保护费而已。”

“靠!”庞川侧目,看仇敌般,“老子以前都是只有被收保护费的份!”

王京昀笑了:“看你也像。”

陆淼借上洗手间的档去结账,却被告知已经结了。

她回到桌边,稍微侧身,跟王京昀说:“你不厚道啊,明明我叫你们来的。”

王京昀笑了笑,不辩解。

王京昀推车和他们走到公车站,两人同路。

陆淼看了一眼那架黑白银的捷安特,玩笑道:“胖子说得对,你该换四轮了。以后骑单车送女朋友回家呀?”

庞川胳膊搭上王京昀肩膀,伸出食指,闭上眼,摆了摆,神秘兮兮地说:“昀哥泡妞从来不用车。”

陆淼:“啊?”

庞川打了一个饱嗝:“昀哥泡妞连裤子都不用。”

王京昀:“……”

陆淼:“……”

从上了警校到工作,陆淼一直处在阴阳失调的环境,对身边人荤素不忌的擦边笑话早已习惯。

只是换做对象是王京昀,她总有些不自在。

公车将至,陆淼神情带忧,说:“你路上小心点,慢点骑。”

王京昀还能走直线,酒足饭饱,眼神却是慵懒又困顿。

他嗯了一声。

庞川一笑,眼睛都快不见了,一张脸又红又圆,看着喜庆。

他说:“你应该叫路上的姑娘们小心点。”

王京昀往他腿上踹,庞川屁股一扭,笑嘻嘻闪开了。

酒劲上头,王京昀骑得慢,也有些晃悠悠的。

夜风转凉,吹得人舒服得瞌睡。

进入一段光照微弱的右转路口,前轮碾到一颗小石子,车头一歪,单车往路中间偏去。

背后光亮和车轮声逼近,王京昀左腿被猛地一撞,连人带车摔在路埂上。

那辆车停下,王京昀看清了车牌号。

右手肘传来灼烧感,却比不上那串数字和字母的组合让他更清醒。

X905T。

过去八年间,王京昀设想过很多幕和苗羽佳重逢的场景。

最贴近实际的,也是最近才想出的,起码是他下了班,洗去一身汗,换上干净的衣服去春风路,推门进花店能自然地说一句:“苗羽佳,好久不见。”

再不济,也不是像现在——

他衣裤上沾着灰,脸上是酒后的酡红,一身酒气,细细闻,还掺杂着烤鱼的腥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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