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1 / 1)
南风国,朝堂上。
庆帝怒气,将奏折狠狠地扔到众臣间,朝堂瞬间喧闹起来,像是石头掷入平静的湖面,击起了层层涟漪。
“近日,莫名黑衣骑兵,自北雪国而来,屡犯我国国界。数量不大,却阵式整齐,凶悍无比。众多守界将士,竟无一人能敌。”庆帝越说越激动,面色微愠,一掌拍在玉案上,“我堂堂南风国,四国之首,竟被无名之辈欺负到头顶!”
一朱色朝服老臣躬身出列,“北边已被灭族久矣,常年酷寒,突生骑兵犯我国界,来着不善。莫不是北雪国亡灵在作怪,老臣以为,当遣国师前去。”
朝堂之上又是一阵唏嘘,左列一着紫色朝服的大臣躬身出列,“光天化日之下,何来鬼神之说。臣以为,许是雪国余孤的抱负,当遣人马前去镇压。”
起先那位朱色朝服老臣斜觑左侧大臣,目露不满。
庆帝沉沉的声音,有力地抛下,“此事恐怕并非想象那般单纯。”在众朝臣中巡视了圈,“差不多同时,踏月公主被莫名高手带去了北雪国,至今下落不明。”
朝臣们面面相觑,南风傲却依旧淡淡,面无表情,似乎世事再与他无关。
夜兰沚伏地,磕头道,“儿臣愿亲往北国,找回踏月公主,肃平北边界。”
一字一字,掷地有声,不容置疑。犀利的眼神在夜兰沚和南风傲两人之间打量,“好!朕就加派一万精兵给你,你和傲儿一同前去。”看向默不作声的南风傲,“傲儿?”
“五哥。”身后南风璟小声提醒道。
南风傲方才看向庆帝,躬身道,“儿臣遵旨。”
南风国,听兰殿。
“皇后娘娘驾到。”
通报声打扰了正在用膳的兰妃母子。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两人齐声问候道。
“妹妹不必多礼。”花后笑道,“妹妹该听兰沚提起了吧?”看了眼一旁的夜兰沚,“此去本就凶险,还要带上玉罗那痴情的儿子,只怕……”
“谢娘娘关心。傲儿既可以从七年前的悲痛走出来,必定也已从今日的伤痛中振作起来。况且,还有兰儿。”兰妃不急不缓道。
花后眉毛一挑,“哦!听妹妹这么一说,确实也有些道理,是本宫多虑了些。”
“娘娘言重了。”兰妃颔首道。
就面前的位置坐下,看着不发一言的夜兰沚,“兰沚可认得威武大将军,南风修?”
夜兰沚倏地看向花后。
自己倒了杯茶,微抿一口,扫过神情有些紧张的兰妃,“兰妹妹该是记得的吧。”
“娘娘。”兰妃伏地惶恐道。
夜兰沚忙掺起兰妃,“不知娘娘想说些什么?”
“本宫只是觉得,近日侵犯北边的队伍,太过严密整齐,整齐得,让本宫想起了一个人!”邪魅的眼睛停在了兰妃身上,“师出席将军之门的黑甲军,可是和那不知名的侵犯者不谋而合。妹妹以为呢?”
“臣妾久居深宫,对朝政之中不甚了解。”兰妃镇定道。
“是吗?”花后笑道,“如此便帮不上兰沚的忙了。本以为妹妹对黑甲军会有些熟悉的。”复又看向夜兰沚,“如此,兰沚便要谨慎些了。”
“不劳娘娘挂心,兰沚应付得来。”
“起驾。”太监的通报声,让兰妃顿时松懈,瘫软在座椅上,目无焦距。
“母妃?”夜兰沚试探道,“南风修是谁?”
兰妃面色一滞,看着夜兰沚,静静的,夜兰沚亦由着兰妃这般看着,等着她说出心中的话。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兰妃长叹了口气,拉过夜兰沚双手,放在膝间,“兰儿,接下来,母妃说的话,你或许会有些接受不了……”
夜兰沚拭干兰妃眼角的泪,给以坚信的眼神,“你是我的母妃!”
“我是兰儿的母妃!”兰妃慈爱一笑,“兰儿,你并非庆帝的儿子。你是母妃和七王爷的骨肉。”
夜兰沚瞳孔放大,很快恢复平静,反握住兰妃冰凉的手,“七王爷,可是皇后口中的南风修?”
兰妃默默点头,“但母妃并没有……”
“你永远是兰儿的母妃,孩儿相信你!”夜兰沚坚定道,“那父王他?”
“当年,席家和七王爷手握兵权,又屡建奇功,其他王爷唯恐你皇爷爷把龙椅交给你父王。合谋设计陷害他,最后惨遭灭门。三岁那年,带走你的,养育你的人,正是七王爷。”兰妃道,“但自你回宫以后,母妃就再没有过他的消息。”
夜兰沚神情一滞,“师父……”
闻言,兰妃揪着心口,已经没有泪水,哽咽道,“兰儿,母妃不希望你活在仇恨之中,只要你快乐。”
夜兰沚紧握住兰妃双手,点头道,“兰儿知道的。只可惜苦了母妃。”
兰妃直摇头,“不苦。看着兰儿你快乐成长,是母妃最大的心愿,也是母妃活下去的理由。”
“待兰儿救回苏雨,我们一家三口就离开这儿,可好?”
兰妃又嗔又笑,“一家三口?你可是想得美哟!人家一大姑娘,可是应了嫁给你?”
夜兰沚面露笑意,霸道,“她敢不应!”
“瞧你,这笨的。”绿曲嘲笑道,“这都几天了啊,还没有把它驯服了。”
对于女子的冷嘲热讽,苏雨并不往心里去,当她是空气,自顾地练习。
“有事?”翼不知从哪冒出来。
绿曲斜瞟了眼,“怎么?没事就不能来看看?”
“他是怕你被我伤着,好心提醒你,快些走!”苏雨突然说道。
绿曲狠狠抓住苏雨手腕,短笛落地,“就凭你?还想伤到我?笑话!”
苏雨吃痛,咬上绿曲的手。绿曲一下松开手,倒吸一口凉气,揉着被咬的地方,怒道,“你!”
苏雨得意笑道,“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孙子兵法,懂吗?”
绿曲狠一跺脚,就要上前收拾嘚瑟的苏雨,翼却已挡在她面前。
“你!好样的!”绿曲气急,一甩手,大步走开去了。
“谢……”
苏雨还没把第二个谢字吐出口,翼便冷不丁来了句,“你的确无法伤她。”
装什么酷。木头脸!
“一月已过半。”
苏雨一愣,“这不正练着吗?”
“驯服九尾鸟,对下一步的修炼至关重要。”
苏雨冷哼一声,“能有多重要。”
“命。”
“什么?”苏雨愣愕。
“驯服九尾鸟,是你在下一步修炼中保全性命的唯一途径。”翼认真地说道。
看着已然呆愣的苏雨,翼坚定道,“可以的。”
“驯服九尾鸟之后,要做的是什么?”苏雨问。
拧眉,平静的眼睑下是看不见的情绪,“狼。”
见苏雨不再发一言,翼静静问了句,“怕?”
苏雨轻笑一声,“不怕的,没有几个吧。”
翼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