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哀最大不过心死(1 / 1)
敛了情绪,轻轻扶起千月夜,未及发一言,已被女子紧紧抱住,怀中人儿身躯不住颤抖着,很是害怕。
夜兰沚一怔,轻抚上女子的背,柔柔拍着,“不怕。”
“不要再回那里,不要再上月华台,不要……”千月夜抽噎着,有些错乱地嚷着,环着夜兰沚的双臂更紧了些,不安的。
“好。”轻声安慰道,“不回那里。”
贴着夜兰沚胸膛的脑袋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静了下来,眼角的泪花还挂着,似是有了安全感,嘴角微微上扬。
看着怀中的人儿,夜兰沚眉心深陷,思绪回溯到七年前的那个夜晚,女子自月华台落下,碧色衣衫印着薄凉月光,红色的唇,衬得脱俗的脸蛋更是惨白了几分。尚有一息余力,眼中的绝望,却早已判了她的死刑,虽竭力医治,可毕竟此昔并非红颜薄命,只是到了绝境,没了求生的欲望。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一个女子到了这般境地。
置在千月夜腕上的手缓缓收回,沉甸甸的,没有脉息,又怎么活?除非抽干另一个人的精魄,这让自己又如何下得了这个手?这也是一直没有重开冰棺的原因,如今却因为自己,同时伤害两个人……
忧郁的神色,继而被一抹决绝替代,深深看着怀中那人,“你不会有事的。”
“五哥,这可怎么办才好,脸白得跟纸似的,气息又弱得很。”南风璟来回踱着步,焦急道,“不如我去把夜……”
夜兰沚三字都还未说全,南风傲已怒声制止道,“他现在哪还有心思管这边?去把雪吟找来看看。”
南风璟一愣,点头应着,突然又回身问道,“五哥,你真不记得月儿了?”
犀利的目光猛地射过来,南风璟慌忙别开头,“我这就去找雪吟。”
静静地看着苏雨睡着的样子,修长的指节自女子光洁的额头轻轻向下滑着,鼻尖,嘴唇,下巴,回到那双紧闭的眸子上,久久的吗,久久的,极力回想着自己在这双眼睛下究竟是什么样儿的……
“等我回来。”
女子甜甜笑道,“嗯!”
“待我凯旋而归,便是娶你之时,这段时间记得把自己养得胖胖的,等我回来做我美丽的新娘,可好?”
女子依偎在南风傲怀中,又是甜甜轻嗯一声,无尽的喜悦尽在不言中。
月光薄凉,披上一层雾色,不那么清晰,伴随时间流走的,悄悄的,孰轻孰重,奈何情深……
女子决绝的眼神是凄厉的深冷,“看来我们终究是少了些缘分的,再见,南风傲……”黯然的眼眸没了光彩,或许连泪都是不屑,迅速消失在月华台上,不带一丝留恋。
和谁人,笑眼弯弯,愈渐重合,分不清到底谁是谁,苏雨亦或是月夜?
“五殿下或许是在找月石,不是吗?”
毫无察觉间,花后已经站在南风傲面前,饶有趣味盯着苏雨。
南风傲猛地站起身,挡住花后的视线。花后轻哧道,“五殿下何时变得这般感情用事了,难道你不想要月石了?本宫记得七年前,你可不是这样。”
南风傲神色一滞,“什么意思?”
“五殿下是聪明人,应是明白本宫的意思才对。”指着苏雨心口,讽笑道,“这里,月石。”
南风傲警惕地打开花后的手,怒目相视。
花后亦不恼,妖媚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抓起南风傲手掌附在苏雨胸口,笑得高深莫测,看着南风傲神色的变化。
静静的,缺了些什么,究竟是什么没有了,只剩下寂静的凄清,灰眸收缩,再也掩饰不了此刻的心绪,欲挣脱花后的束缚,却惊于对方竟有如此内力。
“不想问些什么吗?”
“本王无话可说。”南风傲平静道。
敛息力道,忽地松开手,“五殿下方才可没有这般镇静。”转身寻了处坐下,把玩拇指上的红色扳指,“没有跳动的那里,正是五殿下极力想要找到的。怎么现在满脸写着不高兴?”
“你说什么?”南风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走近花后,“请你说得明白些。”
继续转动着红色扳指,笑得更加邪魅,“璟儿,你虽不是本宫亲手养育成人,可也确实是本宫亲生的。怎么一口一个‘你’,本宫可是你母后。”
南风璟面色一冷,“皇后娘娘,恕儿臣愚昧,方才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可以讲得明白些吗?”
花后起身,怒道,“真是本宫的好儿子。”甩袖冷哼道,“没有心的丫头,值得吗?那里不过是一颗石头罢了。”
南风璟大惊失色,惶恐看向南风傲,最后落在闭目的苏雨身上,颤抖着伸出手,未及贴近,又猛地抽回,似祈求般,“五哥,告诉我她还活着。”
看到南风傲深深点头,这才如释重负,停在苏雨心口的手一顿,“五哥,这里怎么这么安静?为什么没有跳动?为什么……”
话语夹杂抽噎,断断续续,不甚清楚,南风傲沉声道,“冷静点。”
南风璟一愣,错愕地望着南风傲。
“雪吟呢?”南风傲四下寻找了番。
目中空洞,“如今找到雪吟,又有何用?我们千方百计想要找到的东西,得来竟是全不费功夫。”自顾地嘲讽道。
“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悲观,还是不是我认识的璟儿?”
“你来干什么?”望了眼夜兰沚怀中的千月夜,南风傲有些怒道,“大皇兄确定还有心思照顾苏雨?”
并不理会南风傲,径直坐到苏雨身旁,“不用担心,她没事。”将白色瓷瓶托向南风傲,吩咐道,“一日一丸。”
握住瓷瓶,“丢下她,又要走了吗?”
夜兰沚身形一滞,唇角是一牵,是无奈,“好好照顾她,不要听信花后的话。”
南风傲一愣,追问道,“什么意思?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记住我的话。”方才还在的人,却是只留下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