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噬情情逝是离殇(1 / 1)
是夜,不凡,没有月的照耀,显得寂寥,踏月宫在一层一层的黑中笼罩,弥漫失色,外面的人落了几魄,呆滞静立,已经很久。
灯忽灭,似是安顿好了里边的那个人,夜兰沚掩门,悄步走出。
廊间,南风傲的存在,或是太不应该,激起了暂抛一旁的怒意,只一眨眼,夜兰沚已近南风傲跟前,铁拳直击他的心口,男子闷哼一声,扶着身侧廊柱,勉强笑着。
猛地止住临空的第二拳,夜兰沚定立,冷声质问,“你想死?”
南风傲无力哑笑,痛苦、无奈、仇恨,交织一起,只有这样才可以痛快的活。
夜兰沚扯起南风傲的肩,逼视灰眸下的绝望,“听着,不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要做的是面对,避不了,就正面迎击,她不想你死,知道吗?”
无月的夜盖住南风傲的情绪,阴暗的,死寂的。
夜兰沚陡然放开男子,南风傲无力跌坐在廊间,深深埋头,冷冷的声音自头顶落下,“这不是你。”
不再看他,甩袖步入黑色,只留下地上颓然一人。
女子明眸坚毅,“刀山火海又如何,该来的避不了。”
奄奄一息的微弱,亦没有放弃自己,全力嘶吼而出的,“不”。
“她不想你死。”
“植入噬情蛊,从此,你对她有多少爱,会一毫不差地转化为对她的恨,深深的恨……”
……
多少嘈杂混沌了男子整个人,与今夜一般黑寂,沉寥。
南风傲猛地捂住双耳,以头抢地,痛感刺激自己清醒,痛哭失声,无人来助。
廊末,暗处似血红衣,一直注视着他,死寂中是无尽的疼,雪吟素手停留半空,似想隔着着远远的距离,抚上男子伤痕满满的心,“对不起。”三个字迅速消失在那尽头。
踏月宫外,鸟儿起得早,歌唱愉悦,人的伤痛,毫不知情,只是轻快的唤醒了卧榻上的苏雨。
面上倦容未消,懒懒地舒展身子,只随手披一落地轻纱,缓步走至树下,望着那几只小鸟,似被它们的欢快感染,两窝浅笑,挂在玉色俏脸上,己是未觉,殊不知,这一笑,足以让人倾心。
感到不远处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苏雨并不急着回首,仍旧淡淡望着鸟儿,笑意愈浓,轻的脚步声正在靠近,方软软道,“早!”
侧头,夜兰沚面有郁色,不言语,不露笑,所有动作,似是只剩看着眼前这个人,那么认真,又带着忧色。
浅笑,银铃一样清脆,伴着鸟儿鸣叫声,缓置了夜兰沚的心事,原地转了一圈,“夜师父,不记得我告诉过你,你笑起来很好看吗?”
这话是打趣,又带着让人无从生气的味道,夜兰沚面色一松,笑了,“嗯,记得的。”好是正经的回答。
苏雨掩面大笑,抹着眼角的泪花,“夜师父,你一定不知道你一本正经的模样有多可爱吧。”哈哈笑声惹得男子忍俊不禁。
少有的,生疏的,手掌落于女子及腰发顶,掌心温度,依旧的,微凉,透过垂落的青丝,夜兰沚淡淡的声音中是柔和的,“没事,便好。”
苏雨顺势握住头顶的手,置在口边哈气,“夜师父的手一直都这么凉。”
任由女子的动作,夜兰沚眸中,流淌着异样的光彩,狭长冰河中,有什么在融化,深深地映着面前一人,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忽然伸臂,女子揽入怀中,砰砰心跳,有力的。
夜兰沚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伴着他身上凉凉的气息,一字一字落下,“你怎么做,我不干涉,但,决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每一字,女子的心都加跳一拍,不知是环着身子的臂膀太紧,还是往日淡淡的声音忽然变得亲近,一瞬的窒息,苏雨愣愕,浅笑愈深,缓缓抬臂,回抱夜兰沚,“嗯!”
眼角笑意盈盈,再也抑制不住,泪落,这泪是幸福的,是归属的,夜兰沚轻推怀中女子,拭去俏脸上的泪。
苏雨抬眸,泪水背后,是悦色,让眼前的人不解,哽咽道,“在这里,一个人,很怕,夜师父,一直这样护着我,我……”
一头撞进夜兰沚怀中,泪,肆意浸透他的衣衫,拍着抽噎的人儿,难以名状的感觉,微凉的声音,“不怕,有我。”
只这一句,苏雨再也止不住眼泪,环着夜兰沚的双臂,更紧了紧,复而朗笑。
这笑,猛地凝固,停在脸上,消失,感到苏雨突然的转变,夜兰沚回头,女子视线那头,南风傲,一人伫立,辨不清什样情绪,看着两人。
夜兰沚放开苏雨,与南风傲插身而过,一瞬,“不要忘了自己。”似忠告,似男人间的约定,快得让人不知。
异色划过灰眸,南风傲愣在原地,苏雨笑着走过来,轻声唤道,“五哥。”
女子的柔声呼唤,转动蛊毒的齿轮,南风傲身形一顿,揪住自己心口,乌色的血溢出唇角,苍白的唇染上了血色,触目的血色。
苏雨忙扶住南风傲,透着无限担忧,“五哥。”
又是一声,沉沉击中心尖,南风傲拂开苏雨的手,“杀了我,”艰难抬头,匕首递到女子手中,吃力道,“我最珍贵的人是月儿,最不愿伤害的人是月儿,如今,只有这样,才能保全我的月儿……”
眸中悲色痛绝,在灰眸上更笼上了一层昏暗,无可奈何的伤痛,男子眼中是卑怜的渴求……
苏雨扔掉冰得刺骨的匕首,厉声道,“我只要你活着。”
南风傲悲色不减,逼视苏雨的明眸,“知道吗?我无法拿我最珍视的人,做赌注……”
苏雨美眸一瞪,回神之际,雪吟已搀着南风傲,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