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1 / 1）
“不行不行，这样绝对绝对不可以！不可以！”
田川在屋里自言自语，来回踱步，走到镜子前，里面那个身穿宽松T恤肥短裤、头发凌乱、因为熬夜冒出的胡渣跟黑眼圈的人。
“天哪！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猥琐的看着我！”
无奈的摔进沙发，想到刚才自己所做的事情，田川真想一辈子埋死在柔软的沙发里。
时间倒退回一小时之前。
某YY语音房间。
{log }Dr.P：骚瑞骚瑞，我来晚了。
{log1}小野没蘑菇：大胶布~大胶布~你最近不迟到我们才觉得不正常呢。
{log1}Dr.P：老军医在吗？给我个电话，有事。
这个名为log one的公会，是田川刚开始渣游戏的时候建的，起初只是想几个好友联系方便，没想到几年过去了，虽然没成为什么实力雄厚各种霸服的大公会，但固定的几十个人成了好朋友，像老军医这种的就是特别瓷实的好哥们。
“川子，找我？！”
“嗯，军儿，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事儿吗？”老军医名叫程军，比田川大两岁，痞气略重，与他的律师职业反差有些大，不过程军说赚钱的律师压根就没几个好人。
“什么事儿，你小子上次喝多了，秃噜了一火车。”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声音，程军点上了烟，这是恩准了田川可以开启话唠按键。
“就我喜欢的那个，住对面的。”
“哦！相好的要结婚这事儿啊，怎么地，女的把他踹了？还是你把他上了！”
“哎……”
“嘿，别叹气昂，我最怕你唉声叹气了。”
“我上礼拜六买了个望远镜。”
“哈？！这跟他有什么关系？等等……田川，你该不会！！！！！”
“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田川被电话那头的笑声吓了一跳，正担心程军需不需要120，“川子，这不好，没发现你还有这爱好。”
“没有，我还没看呢，就是突然有了这么个想法，把我自己也吓着了。”
“这个……那你打给我什么意思，如果是专业咨询，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这是违法的。”
“我不想怎么样，就，就看看。”
“那也是违法的，不过你不说，也没人知道，对吧。”田川又听到了点烟的声音，弄的他也有点犯痒，不过自从三年前抽烟烧了辛苦手绘的设计图，田川就戒了，“但是川子，我劝你还是别，这东西跟玩游戏一样，容易掉坑，玩出事儿来就不好了。”
“我知道。”田川咽了下口水。
“而且，万一看到什么……唉算了，赶紧的看吧，别挂电话，告诉我都看到什么春光无限了。”
“你什么时候也对男人有兴趣了。”
“我让你看女的！”
“滚。”
田川挂了电话，站在望远镜前面犹豫了好半天，脑子里一团乱麻，就鬼使神差的低下了头。
镜头里是赵猛家的客厅，透过落地窗，明亮的灯光在夜晚让房间里一览无余，赵猛在看电视，怀里是陈安安，他们在说着什么，陈安安把削好的苹果喂给赵猛，赵猛又用嘴喂给陈安安，很开心很暧昧的样子。
田川抬起头，闭上眼睛深呼吸，他觉得自己就是在作死，真是活该。
再低头去看，镜头里已经是昏暗一篇，旁边卧室的灯亮起，拉窗帘的是陈安安，然后灯又灭了。
田川的脑子里涌进无数赤|裸的画面，女人是陈安安，男人，看不清脸……
田川躺在地板上，目光的焦距似乎落在望远镜上，又似乎穿过了玻璃窗落在了对面的楼上，飘忽不定。
耳边好像传来男人沉重的呼吸和女人温柔的娇嗔，田川一脚踹倒了三角支架，望远镜跌在沙发里又滚到地毯上，疲软无力，却无声的坚硬的躺在那里。
就像此时此刻的田川，想做些什么，却什么也做不了！
翻出三年前从赵猛那里拿来的半条万宝路，当年才抽了一盒就点了图纸，决心戒烟但还是没舍得扔。
拆开抽出一支，田川发现家里连个打火机都没有了，索性去厨房开了燃气灶，点上猛吸了一口，不知道是过期了还是受潮了，味道很怪，难抽的很，“早该扔掉的……”
漫漫长夜，田川第一次发现寂寞是可以度量的，比如厨房一地变质的烟头，凌乱的易拉罐，黎明时分才渐渐入睡的脸……
田川是被程军的电话吵醒的。
“一晚上也不见你汇报一下，窃听风云不给力啊老湿。”
“能闭嘴吗。”
“卧槽你丫不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哭了一夜吧！”
田川意识到自己嘶哑的声音，清了清嗓子，“咳，没事儿。”
“逗谁玩呢，昨晚上qq挂着人不在，别说你能看戏看睡了。”
“厨房抽烟呢，后来睡着了。”
“行啊，你小子真是用情够深的，差不多行了，人家又没把你怎么着，一厢情愿给谁看。”
“恩，我知道，挂了。”
程军说的田川都懂，自己这样不过是为难自己，何苦呢。
扶起倒在地上的望远镜，不会摔坏了吧，几千块呢。
试了试，好着呢，镜头里赵猛家的窗帘还拉着。
突然田川感觉自己满嘴都是发霉的烟草味，人一下就清醒了。
不想再看那个散发出情|欲的窗口，抬手一按，镜头上移了那么几公分，刚好对准了赵猛家楼上那一户，说是无意或有心都不重要了。
因为，那个赤身裸体如大卫雕像，修长健美男性特征极其伟岸的身影硬生生的闯进了田川的眼睛里。
一闪而过，却因为无法形容的诡异动作，让田川过目难忘，结实的腹肌，人鱼线，白花花的大腿，和大腿中间荡漾的小伙伴，田川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觉！
太可耻，太悲哀，太无地自容了！曾经的纯情少男，怎么会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想到如此淫|乱之事！一定是因为梁迈克，要怪就怪他夺走了自己的贞操！
田川扶额叹息，沉浸在哀叹之中不想自拔。以至于赵猛打来的电话响了三遍田川才发现。
“唉？！你醒了！”接起电话，田川就脱口而出。
“几点了我还不起！”赵猛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浑厚有力。
“刚才不是……”田川这次终于长脑子了，没再想到哪儿说哪儿，“那个什么事儿啊，大礼拜天不让人清闲。”电话里聊着，田川顺手调了望远镜，赵猛卧室窗帘已经拉开了，屋里挺整齐的，就见赵猛一人在阳台上举着手机来回转悠，一点都不帅，蠢到家了。
“大哥，再清闲你就把我忘了，中午没事儿出来钓鱼。”
钓鱼！你还能想点更好的玩法吗！老年人夕阳红啊你！虽然各种腹诽，但钓鱼好歹可以很自然的两个人独处，总比两个大老爷们逛街看电影还要忍受各种奇怪少女的奇怪眼神来的舒服，“行，我一会儿打车找你去。”瞎话还是要编的圆满一点的。
“走着！今天安安跟一帮子闺蜜血拼，把我钱包直接抢走，好哥们今天就包养我吧！”
田川真的就差吐血了，这种时候想起兄弟来了，还真是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没了衣服，想起手也能勉强遮遮羞。
挂了电话，田川伸个懒腰打起精神，去洗漱之前还是忍不住又瞄了眼赵猛家楼上——对面的1302，只剩下了空荡的房间。
田川吃过早饭，梳妆打扮一番，算着时间敲开了赵猛的家门，看到赵猛一副驴友出行必备的装束，连小圆遮阳帽都戴上了，简直哭笑不得，“大哥，您真打算去钓鱼啊！”
“可不是吗，多钓几条留着当晚饭。”说着赵猛还提了提手里的红色大水桶，跟他真是绝配。
“您还当这是上学的时候拿个网子护城河瞎捞呢，带你去垂钓俱乐部。”
田川开车，一路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田川猛然间发觉，毕业这么多年，其实他跟赵猛正在相反的方向上越走越远，如果不是他极力的维护着某种羁绊，两个人的生活早就成了路人，然而如今这种羁绊眼看也就维持不下去了，田川发觉，自己不想再为了赵猛去吃廉价的小餐馆，不想为了赵猛专门买一些很土的打折T恤，不想为了赵猛一直用自带的□□头像。
这种主动的开始放弃，让田川感到安心，至少说明他已经决定迎接新的开始，迎接一个愿意走进他内心的人。
条鱼无收的两个人闷闷的回了家，在小区旁边的店里撸了串，田川还要假惺惺的打车回家，遛了司机一圈，给了车费道了歉，进门的田川直接累成狗。
自己下回要再容忍赵猛这么任性，就吞粪自尽！
发了誓，田川感觉爽多了，焚香沐浴之后来一杯鲜榨果蔬汁，这才是田川想要的生活。
随手翻几页绘本，pad上网看看国内外最新大事，然后……上床就寝！
怎么睡得着！！！
早上那个大卫雕像已经在眼前晃了一天，赶都赶不走。
田川终究还是个人，好奇害死的可不只是猫。
关上大灯，只留一盏昏暗的落地，田川架起了望远镜，视察一下赵猛那里算是例行公事，卧室窗帘紧闭，似乎有微弱的灯光，干什么田川也不太在乎了，在乎也没用。
然后镜头慢慢移到了楼上，还没调清楚焦距，田川就看到了大卫雕像那朦胧的肉体塞满了整个镜头。
迅速对焦……
日！
田川惊的差点尿裤子，实在是那画面太美我太想看却不敢看，田川捂了捂胸口突然加足马力的心脏，深呼吸一次，又把眼睛凑到了目镜上。
大卫这次没有一闪而过，而是安然的倚着阳台栏杆站在那里吹风，入秋晚风习习，吹去白天的燥热，吹动了细软如丝的发，划过姣好的脸庞，这画面出现在暑气未去的初秋，带着微微的躁动，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如果大卫穿了衣服！
田川真搞不懂怎么会有人喜欢一进家门就脱光光，脱光光就算了你出来遛个鬼。
小小卫娇羞的从黑乎乎的密林中探出小脑袋，随着主人偶有动作的身体摇摆，再看看裸男大卫从脚尖到头顶的完美曲线，和那田川超级菜的颜，配上一脸事后一支烟的舒爽表情。
虽说田川是个很挑食的人，但这毕竟不是在公共澡堂，单单挑战底线和三观的行为就够让人紧张刺激的心跳加速，何况面前是个美人啊！田川只觉得血液直冲天灵盖，击的两颊发烫，这么刺激的画面是那些费尽心机搞花样的GV根本不能比的。
禁欲了这么久，小小川有点扛不住了。
田川赶紧把视线收回，抬头看向对面，黑暗中模糊的轮廓，又怒视着望远镜，好像在看让人上瘾的□□，欲罢不能。
田川终究还是没敢再去看，一支烟的功夫，对面的裸男就消失在了视线当中。低头看看自己下面。
天哪，我到底在做些什么。
颓然的倒在沙发里，田川的右手伸进了宽大的家居裤……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等田川半夜醒来，伸进裤子的手已经麻的失去了知觉，对面的楼上，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一片的黑暗延伸到天空，无边无际。
鬼使神差，田川又走到望远镜跟前，眼睛凑上前，镜头也是一片的夜。
如果世界，只剩下我。
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