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离婚案（二）（1 / 1）

她不幸福。这无疑使陆子谦的负疚感又添加了一层，他曾经一直对自己说，那个女孩是去寻找一段能够使她飞翔的未来。而这是与他在一起无法做到的，所以虽然痛苦，他依然能够理解她的离开。

给不了未来，就还你现在。

以这种自以为高尚的爱情方式，陆子谦背负着自知有自己知道的痛苦，坦然接受了这无疾而终的结局。一支烟，燃掉的是思念，吸入的是更加坚定地相信这种结局与她最好。即使他如今已经成为一个可谓成功的人，他也从没有想过这种“高尚”的放弃是不是真的最好。莫然的话，以事实强有力的打击甚至摧毁了陆子谦一贯坚持的信仰。

由信仰的失落到感情的迷惘，再到挫败的愤怒，只是短短的一瞬。陆子谦的脸变得如同一块生铁，泛着冷冷的青光。他急需要发泄心中的纠结的愤怒，却找不到由头，直到莫然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怎么了？”

“莫然，你能不能放弃那种可笑的职业眼光来看别人？每个人在你眼里好像都不是好人，都要有什么企图。你觉得这样很有趣吗？玩福尔摩斯那一套是你的爱好？不是所有人都爱钱爱得要死，林静更加不是！”

陆子谦一口气说完，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莫然站在对面看着他。她先是愣了一下，一丝未消的笑冻结在唇边，直到听到最后一句忽然斜着嘴角冷冷一笑：“说到重点了。我可以用我可笑的眼光看任何人，就只有她不行，是吗？”

陆子谦想回答一句什么，嘴边却什么词儿也没有，只有梗着脖子撑了一会，依旧没说出什么。

“陆先生，以后请不要拿我的职业开玩笑，我不喜欢。”莫然一字一顿地说完最后四个字，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嘭”的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

陆子谦莫名其妙，为自己，也为莫然。他有些懊悔自己没来由的愤怒，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仿佛脱离了大脑的控制，就那样脱口而出，甚至于自己只隐隐约约记得一些嗡嗡的声响，而对内容全然无觉。作为普通的女人，对于自己明显回护另一个女人的行为，就算莫然再有涵养，至少也应该追问一下原委吧。可是，他忘记了，莫然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用她自己的话说：“这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就是说出来的东西。”

莫然望着咖啡店玻璃窗外的街道出神。她约了林静，却还没有想好说什么。职业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一定有故事，另一种与生俱来的感觉也告诉她，这个女人的故事一定和陆子谦有关。什么关系？她了然的微微一笑。少年男女生命的交集，数也数的出来。她并不在意这样的过去，因为这种回忆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一生只会爱上一个人”这样的话绝对是骗鬼的。但是，如果这不仅仅是过去而延续到了现在，她便着实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莫律师，让您久等了。”林静在对面坐下，优雅自若，一泓笑浅浅的恰到好处。

他们这一对夫妻同样的漂亮，优雅，家教良好，高学历，高能力，家境富裕，可是……

“为什么要离婚？”

两个女人同时呆住了。莫然本来只是想想，却不知道怎么竟然问出了声，加上她一脸沉思的正经表情，顿时让人觉得她是有意问出这句话的。

林静的脸白了一瞬，又微微一笑，掩饰了大半的尴尬，恢复了常态：“应该怎么说？感情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