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chapter11(1 / 1)
“可是”的可还没发完全音,意大利帅哥就倾身上前,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姜亚宁的脸颊,那个位置刚好是姜亚宁浅淡到几乎看不见的酒窝的位置。他这一举动把黎予的“豆包你怎么还不走”生生噎了回去。然后姜亚宁就听到他用字正腔圆的中文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我叫若竹。希望很快可以和你再见面。”
黎予撒丫子跑过来的时候,意大利帅哥已经走的看不见了。
“我擦这什么情况啊!”黎予气急败坏地掏出湿纸巾帮姜亚宁擦脸。
姜亚宁还处在震惊中,呆呆道:“那个男的居然会说中文……”
黎予一听更生气了,把姜亚宁的脸都擦得微微发红:“我的宝贝啊,你被人耍流氓了你知道不?”
目睹了事件发生过程的其他几个人这时也都过来了,纷纷问道:“没事吧?”
姜亚宁说没事,突然气愤道:“亏我还想了半天借用意大利语怎么说,搞半天他会说中文!”
黎予也气愤道:“我说我催你半天才去借吉他,我还以为你不想去呢,搞半天早就在想怎么跟人家搭讪了啊!”
众人:“……”
数数小礼帽里的钱,居然有不少。除了买礼物,剩下的钱还富富有余可以买个蛋糕。
晚上吃饭时大家都坐在饭桌旁,突然有人关了灯,漆黑一片中苗佳端着一个点着蜡烛的蛋糕进来,方悦就已经眼眶红了。等礼物再拿出来,她已经收拾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哗啦啦的流。收拾好情绪大家开始热热闹闹地吃饭聊天,说起李涵芝拉着方悦到处逛为了拖延时间,姚雯和师恺洁找老板杀价,苗佳姜亚宁黎予在街头卖艺挣钱……还说起对“向日葵团”的吉祥物豆包小同学耍流氓的意大利帅哥,最后得出结论“意大利男人真是时时刻刻都在以泡妞(?)为己任”……
七个人在最后一站罗马疯玩了一天。晚上吃饭大家都喝了很多酒,作为旅行最后的结尾,把心里没说出的话都说出来,把没来得及做的事都做完,连工作人员在内都抱头痛哭,说实话,场面也挺壮观的。喝了两个小时,姐姐们都去睡了,工作人员也陆续收拾东西要休息了,姜亚宁和黎予在天台上又聊了很久。他不敢说项楚年,即使是兄长亲人一样的黎予,有些东西也还是不想扒开,被人看到血淋淋的真像。有些秘密会拉近彼此的距离,但有些秘密,会捅伤对方,害死自己。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堕入深渊万劫不复,又何必给别人再套上枷锁?避而不谈这件事情的结果是,姜亚宁和黎予一直聊到了深夜十二点半。在酒精的作用下,看着无比广袤的星空,他能感觉有一种或许可以称之为希望的暖流划过心房。节目组已经交还他们的手机钱包,于是姜亚宁发给程厉一张和黎予在天台上的合照。他聊了他的猫,他的新剧本,他的学业,或许还有他对未来的期许。最后被黎予背回房间的时候,他已经人事不知了。
第二天起床姜亚宁只觉得头痛欲裂,但是自己喝的酒,头痛跪着也要忍完。喝过苗佳递过来的药,感觉也没好多少。尤其看过程厉的微信消息之后,姜亚宁觉得更糟心更焦躁了。杜城络出了事进了局子,他的飞机一落地,估计就会有无数的□□短炮对准他要采访,想想就头疼。
再一次和黎予把姐姐们十几个大箱子拎上行李架,上飞机的时候苗佳拍拍姜亚宁的肩膀,挤眉弄眼笑的一脸傻气,姜亚宁就知道,她也知道了。其他人肯定或多或少也听经纪人或者工作人员说了,只是没有表现这么明显,更不会有人来问。说起来,当初程厉急急忙忙把他打包送出国,难道也是有躲媒体的意思在?
不管是在哪种交通工具上,只要不晕,靠窗的座位都是很令人向往的。窗外沿途有许多风景,可以一边盯着飞快掠过的景色发呆放空,或者又可以思考一些平日里没空思考的事情。姜亚宁上了飞机之后觉得头疼一点都没缓解,居然又有点晕,更没了看风景的心情。看了一会儿书,终究还是有点不舒服,问空姐要了毛毯顺便给人家签了个名,就戴上眼罩整个人窝在座位里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亚宁恍惚中感觉到旁边黎予在推他:“豆包,吃饭了。”
他挣扎着逼自己发音清楚一点,声音却还是迷迷糊糊的:“哥我不吃了,我想睡觉……”
黎予好像是叹息了一声:“好吧,那就睡醒再吃。”
又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姜亚宁觉得自己头又疼又晕,喉咙也很不舒服,浑身酸痛,又好像有人把空调温度调低了,冷的他全身微微发抖。他感觉自己梦到有人揉他的头发,然后好像有人大声说这孩子发烧了。这场梦看起来光怪陆离又支离破碎,时而特别嘈杂,时而又十分空寂。好像是有人在晃他,他想说别晃我头好晕,但是喉咙干疼,却是咳了出来。
……刚才好像有人说谁发烧了?是谁呢?……
……生病一定很难受吧,就像我现在这样……
……为什么要一直要晃我……好晕好吵……
……好像有很多人在同时说话……飞机要降落了吧……
……怎么?……晚上怎么会这么冷……说话的人群好像散了……
……我好像在降落了?……怎么有虫子?……好困……
程厉急匆匆走进病房,第一眼看到的是医疗架子上的吊瓶,其次才是躺在床上的姜亚宁。昨天才发照片看起来精神状态很不错的人,下飞机就烧成了这样。
黎予进来看到程厉明显愣了一下,显是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厉哥你来了。”
程厉点点头:“刚把那群记者打发走,可算清净了。估计等会儿又是乱七八糟一通瞎写,等会儿我还得去和各路媒体通个气,安排一下。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可……”
程厉接道:“亚宁的行李我已经叫霍达给他送回家了,等会儿他就过来了。这是医院的单据?给我吧,回头叫公司给你报销。”
黎予没法,只得点点头转身离开。
程厉才打了没几个电话,就听到有人推门进来。还以为是霍达,正准备说的话在看到来人正脸之后立马噎了回去,呛得自己狂咳一通。
“项总?你怎么来了。”
项楚年看了他一眼,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你要办的事都办好了?”
这是逐客令啊!程厉不由地汗毛倒竖,他直觉项楚年现在不太爽,连忙道:“还有几家媒体需要联系,我这就走了。”话音未落就冲出了病房,顺便扯上了刚刚跑来满头大汗并且一头雾水的霍达。
病房里,项楚年随意地拉过一个凳子,坐在病床旁边盯着姜亚宁看。床上那人长得好他是知道的,此刻闭了眼睛睡着,看起来乖巧无害,平添了几分孩子气。说起来他也就是个才20岁的孩子。同龄人或许还在肆意挥洒青春,和父母要零花钱,忙着泡妞打篮球,但眼前的这个孩子已经要开始谋划生存了。说起来,他还是自己血缘上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呢。呵。姜虹菲当年嫁给项翔之后不遗余力对自己好,最后还不是残忍的给了希望之后又亲手把它毁灭么!至于项翔,项楚年从来不认为那是他的父亲。同父异母的兄弟不过是一个笑话,一个茶余饭后的可笑谈资罢了。项楚年看着姜亚宁精致的眼眉,呼吸都细不可闻,看他白皙的手背上扎着输液的针,手指关节精巧又纤细,无力地摊开放在身侧。他心里陡然生起一种诡秘的暴虐,像黑暗里天鹅绒质地的藤蔓一层一层缠紧了心脏,渗入进最柔软的部分。他想狠狠地捏紧姜亚宁的针口,让他疼,让他皱紧了眉毛,看他因为疼痛蜷起身体,也许还会有鲜血顺着手指流下来,看他还敢不敢,敢不敢!
最后总归是理智占了上风。项楚年摸了一下姜亚宁的额头,感觉还是有些烧。把点滴速度又调慢了一点,四处转了一圈找到程厉留下的一些生活用品,把毛巾打湿了敷在姜亚宁额头上,这才又坐回去,翻看一些白天没处理完的文件。夜色越来越浓,他看着看着,就这么趴在姜亚宁的病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