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1 / 1）
一阵兵荒马乱后，穆离成功的被精灵扯着缰绳拉了出去。临走前，他奋力抱着瑟兰迪尔的大腿，“唔~唔~”叫个不停，巨大的鹿角在空中乱舞，无奈只好喊来了八个精灵壮士把他抬了出去。
没错，就是像抬猪肉一样，抬了出去。
瑟兰迪尔偏过去头去为自己那一句“他是我的大角鹿”而感到非常后悔，岂止是后悔，他现在……想吃炖鹿肉，就是这样！不要问他什么时候精灵开始吃肉了！他只想安静的做个美男子……
欧瑞费尔和西尔凡的贵族们纷纷表示受到了惊吓。一向高贵冷艳，喜怒不形于色的国王欧瑞费尔难得涨红了面颊，指着瑟兰迪尔怒道：“你现在也太惯着你的大角鹿了！”
“Adar，是我错了。”瑟兰迪尔默默低下头，叹了口气。
碍于还有其他人在场，而且小王子认错态度良好，欧瑞费尔喘了口气没再说别的，只派人收拾好场地，快快布菜，努力恢复到没有被穆离扰乱的之前的样子，好将没有讨论结束的话题继续下去。
穆离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欧瑞费尔派的精灵们将他扔进了鹿苑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一路上好多鹿眨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围观他，并不断窃窃私语。
“嘿，那家伙不是王子的大角鹿吗？”
“是啊，这是怎么了？”
“瞧他那傻样……”
“呀——”卧槽啊吐槽劳资啊！太特么丢人了啊！这以后在鹿圈里没法儿混了啊！喂！那个鹿妹子，你那种惨不忍睹的表情是闹哪样啊喂！
被扔进鹿苑中的“小黑屋”后，穆离还得知一个绝望的消息，就是，欧瑞费尔取消了他的晚！餐！
纳尼？那几个小花生能填饱肚子吗？啊啊啊？？穆离简直要爱不起了。
待宴会结束后，小王子偷偷摸摸送来果蔬时，就看见穆离萎靡的趴在草地上，眼皮耷拉着，蔫耷耷的样子。
听见了他的动静，穆离耳朵抖了抖，抬起头：“唔~”的叫了一声，显得委屈的不行。
“看你今天闯了多大的祸。”瑟兰迪尔有些心疼，语气还是颇为严厉的。
穆离眼皮眨了眨，隐隐的水光从眼角泛出，说道：“你也不帮我求个情，也不能不给我饭吃啊。”尤其被抬着走在鹿苑里面……那画面，想想就……穆离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瑟兰迪尔瞪着他顿时没了脾气，低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也被dadr骂了呢，给你带的果蔬，吃点吧。话说在桌下面还没有吃饱么？我一盘的花生啊。”
“几个花生而已，我吃了都塞进牙缝里了，压根儿就到不了肚子里。”穆离怨念道。
瑟兰迪尔想到他那蠢样，瞬间被逗笑了。摸了摸他的头：“今晚就在这委屈一下吧，明天dadr火消了就把你放出来了。”
“我觉得国王想吃了我。”顿了顿，穆离小心翼翼道：“我前阵子一不小心吃了他种在窗前的鸢尾兰。……毕竟那时候还没有开花。”
“……”瑟兰迪尔一阵无语，怪不得前几天adar火气那么大。这事什么时候发生的他竟然都不知道！这穆离还想不想好了！
但看穆离现在毛耸着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又凶不起来，叹了口气无奈道：“放心吧，精灵不吃肉。你的肉还是你自己的，没人抢。”
“我觉得我还有点利用价值，国王应该不会怎么我。”穆离吃着东西嘟囔着。
瑟兰迪尔简直不知道是说他聪明还是说他蠢好了，拍了拍他：“你是真的说对了，你确实很有利用价值。”
“……又要开战了？”穆离抖了抖毛。
“恩，是因为索伦。”瑟兰迪尔点点头：“你还记得魔苟斯么，唔，他曾经是魔苟斯最信任的副手。我们都以为他消失了……事实是，他又回来了，并且伪装成真善的模样骗取众人打造了九枚戒指，他又偷偷打造了一枚‘至尊之戒’可以控制其他戒指，他要夺得中土。”
“唉……真的是没有消停的日子。”穆离感慨了一下。
瑟兰迪尔笑了笑，继续道：“吉尔加拉德你还记得吧？他将率领精灵和登丹人一同作战，对抗索伦。”
“登丹人？他们是人类吗？”穆离来了兴趣。按理来说，他穿越之前可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但是来到这里以后，却一个人类也没看见，他已经快被精灵和半兽人包围的审美畸形了。
瑟兰迪尔难得看他对除了吃以外的事情感兴趣，挑眉道：“是人类，这次是精灵和人类的同盟。怎么了？”
“唔，我只是……毕竟我还没见过人类，有些好奇。”
“人类啊……”瑟兰迪尔想了想说道：“他们非常的脆弱。当然，也有很强大的存在，比如伊兰迪尔，他是伟大的君主并且十分高大，甚至……甚至超过了精灵。”
“脆弱？”穆离竖起了耳朵：“那他们可以活多久？”他当然不会天真到认为这个世界里的人类也可以向精灵一样长生不老了。事实是，能如此得到维拉宠爱的也只有精灵一族。
“他们大概可以活……”刚准备回答的瑟兰迪尔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穆离：“你，你还在意么？”
穆离茫然的看着他，双眼蚊香状。
“精灵的永生。”瑟兰迪尔看着他叹了口气：“你曾经问过我，如果有一天你死去……会怎么样。”
穆离突然沉默了，他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瑟兰迪尔还会提起这件事情。他以为，那天没有回答，这事就揭过去了。
“我想了很久。时间对于精灵来说，什么都不算，我们不会因为这个消耗生命，但是悲伤和愤怒却可以。所以，我并不是很能理解你对时间的彷徨。”瑟兰迪尔顿了顿，显然有些无措的继续说下去：“可是我知道什么是死亡还有毁灭，我失去过很多东西，你知道的，nana还有多瑞亚斯。”
穆离安静下来，认真的听着小王子的语无伦次。
“时间这层意义逐渐褪去，生命将会以另一种形态呈现，也许这就是维拉创造我们的旨意。”
“能够亘古不变的，高山、顽石，还有我们精灵。所以，我们也要像高山顽石一样，学会守护。”说到这里，他看向穆离、认真的、毫无掩饰的看向他：“你也是我的守护。”
“就像看着这个世界，属于精灵的土地一点一点沦陷。人类繁衍生生不息，矮人纷纷从地下钻出建立王国。我们能做的，就是守护中土，守护大地。而你，穆离，我是说你，如果你的那一天终究要到来，我能做的就是默默守护着你，延迟那一天的到来。我想……唔，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穆离咽了咽口水，低声道：“噢，你是在对我表白吗？”
瑟兰迪尔一巴掌招呼到了穆离的头上，然而翻着红晕的耳尖却出卖了他局促的内心：“你在瞎说什么？”
“噢我想我知道你的意思。”穆离偷笑道：“你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了。”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瑟兰迪尔疑惑地看着穆离，以自家大角鹿的智商真的能懂么？
“既然如此，那么，我也有些话想要对你说。”渐渐收回了戏谑的神态，穆离清了清嗓子，心里突然泛起了一丝小紧张。
瑟兰迪尔偏着头，安静的注视着他。
“时间对于我来说是最大的恶魔。我的力量在时间的洪流中不堪一击，然而，即使在有限的生命中也有我要拼尽一切争取的东西。或许是我这不值一提的生命，噢天知道我多热爱生命呢。”
“但你也要知道，你是我对抗时间最强大的力量——你是，我的守护。”
要不是脸上毛多，穆离老脸都要红啦。好苏啊好苏啊，突如其来的过电感好像吐槽自己啊怎么破。
他窘迫的眨眨眼：“那么，你懂了吗？”
瑟兰迪尔手心中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想要伸手去抱一抱穆离，但觉得自己脸烫的厉害，去了唯恐被穆离发现后嘲笑自己。紧了紧拳头，他在心中默默提起一口气，强自镇定道：“我知道了。”
接着他偏过头去，不再看穆离的脸，也许是羞涩或是别的什么情绪主导了他。莫名的悸动感从心中涌起，他缓缓道：“多瑞亚斯是我的家乡，她陷落后我们便无家可归。如今来到了这里，我重新拥有了这一切，多瑞亚斯已经成为过往，巨绿森林才是我的故国。”
“穆离，你可以把这里当做你出生的地方吗？和我一起，去守护她。整装待发，随我出征，守护这片土地。”
“当然。”穆离慢慢站起来，前膝缓缓屈下，高昂骄傲的鹿头向瑟兰迪尔的方向默然微低，用以最恭敬而虔诚的姿势给了回答。
“My lo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