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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被秦王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手不禁一颤,人也愣在那儿不知所措。
他本来只是想戏弄秦王一下,让秦王放下高高在上架子,别再这么假正经。
没曾料秦王反应这么快,竟然就这样反客为主。
公子有些慌乱的想把手指抽出来,谁知却被秦王察觉,他抬手按住公子的手,偏不让他拿出,而且又变本加厉,用舌尖轻轻的舔/弄公子的指尖,抬眼看着有些窘迫的公子,邪恶的笑了笑……
公子尴尬的假笑一下:“秦王……殿下……”
公子虽然只是被秦王舔了指尖,却感觉浑身酥麻,一时脑中也一片空白,之前想好的主意全没了,当下连话也说不出来。
“秦王殿下,酸枣,吃完了吗?”公子又开始尝试抽出自己的手指,这一次秦王没有再为难他,放开了公子的手,让他把手拿了出来。
公子把手抽出来,看着自己的手,食指和拇指上还沾着秦王的唾液,情况有些尴尬。
擦?还是不擦?
擦,显得太过失礼。
不擦,公子还想再吃几颗酸枣。
因为公子虽然比秦王多吃了一条鱼,但是现在,依然很饿。
酸枣虽然不能管饱,但是勉强能够支撑一下。
公子正在思索着,忽然便:“唔……”
秦王殿下强吻了公子?
那是不可能的。
我们的秦王殿下亲口说了自己不喜欢男人,就算我们都不信这话,但是秦王殿下也不会这么快就有所改变。
秦王殿下往公子嘴里塞了一颗酸枣,然后笑着说道:“礼尚往来。”
“唔……”
秦王又塞了一颗酸枣到公子嘴里:“城主你也很饿了吧,来,多吃几颗。”
说着,又一下塞了两颗酸枣到公子嘴里。
“唔……”公子的嘴并不大,被塞了四颗枣到嘴里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好不容易将那四颗酸枣全咽了下去,秦王“好心”递来一杯茶水:“城主小心,别噎着。”
公子的脸憋的通红,愤怒的盯着秦王,却偏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打压秦王。
于是,只好打碎了牙往腹中咽:“多谢,殿下好意……”
……
这一局,秦王终于占了上风。
……
闹也闹完了,两人终于开始做些正事了。
所谓的正事,就是吃饭,请不要想歪。
吃饭就是晋阳公子眼里,最重要的正事。
这顿算不得午饭,也算不得晚饭的宴饮,很是丰盛。
有江南的四腮鲈鱼、长白山的熊掌,西域乌戈山的美酒……
饭吃的很是太平。公子没有惹事,秦王自然不会主动挑事。
酒足饭饱之后该做什么呢?当然不是酒足饭饱思淫/欲。
秦王和晋阳公子离开了落水轩,在城中散步。
此时雨已经停了,天也已经放晴,正值傍晚时分,西边的天空布满晚霞。
城中有宵禁,所以现在,人们开始陆陆续续往家赶。
两人没有带随从,信步走过双塔桥,迎面走来一个挑担的老翁,是卖炒白果的。
公子拦住了老翁,买了一包银杏果,对秦王说道:“纪叟家的炒白果是晋阳城里最好的,味道酥香。你尝一尝?”
秦王从纸袋中拿出一颗炒熟的白果,剥了皮,放入口中。
“余味淡甜淡苦,确实不错。”秦王认可的点头。
“可惜我现在没有手来剥,看来得寻一处僻静的地方歇歇脚……”公子的话还没说完,口中便被人塞了粒剥了皮的银杏果。
“礼尚往来,你请我吃银杏果,我给你剥。”秦王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而为?
公子并不在意这些。
他笑着说道:“我们两人,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即便,有身份所缚。
秦王在晋阳城住了两个月。
晋阳城内城外最多的便是杏花,杏花谢后,公子与秦王一起住到了城外,那个两人初遇时的茅草屋。
屋前的桃花开了,轻薄桃花随水流。
但是公子还是没有钓到肥美的鳜鱼。
“你知道为什么钓不到鳜鱼吗?”公子问。
秦王摇了摇头。
“因为这水里根本就没有鳜鱼。”公子得意的对秦王笑道,似乎对自己的答案很满意。
秦王双眉微皱,:“你若喜欢,在长安的韦曲,可以为你置一处宅子,那里有鳜鱼。”
还是没有放弃劝说。
“我只想留在这里。”
……
那年春天,他们几乎走遍了晋阳城内的每一处街巷,去寻隐于街巷深处的美食;去房山赏梨花,喝着老城主埋于石窟寺中的老春酒。
公子总是随身带着一支笛子,有时会拿出来吹奏。
秦王听不出这是什么曲子,但却听得出其中淡淡的哀愁。
笛声起时,会给人天地寂静之感,于是整个人也开始忘却俗世的纷争。
晋阳城有一种说不出的安逸……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很奇妙的事,连秦王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当时明知劝说无用还是留在晋阳这么久?为什么会跟着公子做这么多无聊的事?
说是朋友?其实两人脾性并不相投,有时还会斗嘴互相戏弄。
但在一起时,却感觉很舒服。
两个月之后,皇帝来信,命秦王速归。
公子送秦王到晋阳城外三十里,他折下路边的柳枝,笑着说道:“再过些日子,城外的杏子就要熟了。我本以为你能等到那时再走。”
秦王听后道:“那你可以等杏子成熟时托人寄给我。”
“好啊!”公子先是笑着答应,之后情绪转而有些低落,他看着手中的柳枝,垂眸说道:“我从出生至今,从未离开过晋阳城。懂事之后,就一直陪在老城主身边,熟人很多,但像你这样的同龄人,却是第一个结交的。”
“只要你想离开,自然可以走。”
公子无奈的笑了笑,他将手中的柳枝交到秦王手中:“下次再见可能就是在战场之上,到时你可要让我死的痛快些。”
“……”
公子说话的语气云淡风清,秦王听后却忽觉心口隐隐作痛。
秦王知道公子的身世,他是个孤儿,出生后不久被老城主收养。十四岁时老城主离世,他便承继了城主之位。
若是在乱世,或许还能有所作为;然而如今天下海晏河清,作乱是逆势之举,天下一统才是大势所趋。
三晋之地,终有一日会归属大唐。
而这个宁死不降的人……
公子见秦王不说话,便抬手拜道:“就送到此处吧,一路顺风。”
“好。”
秦王正欲上马,又忽然想到什么重要的事,他转身看着站着不远的公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来晋阳之前,秦王仔细的调查过晋阳公子,却独独查不到他的名字。
“名字?”公子听后笑了笑,对秦王说道“一时记不起来了,等下次见面,你拿好酒来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