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兄妹情深（1 / 1）
“最近死去的郑莺就是这个沈南的妻子，偷袭我的很可能也是他，你说他是凶手还是下一个受害者？”林昔的笔重重的在这个名字上画圈。
“你觉得呢？”
林昔没好气，“你才是警察，况且你见过沈南，应该我问你才对。”
张念从林昔的口袋里拿出烟盒，倒出里面的最后一根烟，将空盒子朝向林昔，露出惊恐的眼神，“没有了？”
“嗯。”
“天哪！要断粮了。”张念仰头吐出一口烟圈，一只手臂搭在窗户上，“我觉得我们怀疑错了一个方向。”
“什么？”
“有人研究过法西斯时期，人们为什么会变的那么疯狂。同样的，在现在这里的环境，你觉得还有男人保有人性吗？会有人帮这些女性报仇吗？我是男人，我也是警察，我比你清楚，疯狂是会传染的恶疾。”
“你的意思是凶手是女人？”
“更不是，这里的女人都没有自由空间，不会独自离开家，我怀疑她们在村子里都会迷路。”
“那还有谁？”
“这里面为什么有王晓晨的名字？”张念脸色异常冷峻，背后的窗外是昏暗的暮光，他的双眼闪着秃鹫般冷酷的光芒。
“这几个都是与郑莺有过关系的男人。”
“哦——”张念语气虽然平静，却说出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可他是郑莺的儿子，才十五岁。”
“你说什么？！”林昔从床沿跳了起来。
“你听见了。”张念嘿嘿冷笑，“如果没有你的这个名单，我也想不到。这个王晓晨是为因为心底最后的善意而报仇，还是因为妒嫉而杀戮。他是这个村子里最后一个清醒的孩子，还是恶魔中的恶魔？”
“那我们——”
“嘘！”张念示意林昔噤声，同时又换上一副嘻皮笑脸的表情，挥挥手朝窗外喊道：“村长，你可算是回来了，晚上做什么吃，我来帮忙。”
张念走出屋子帮忙生火做饭，林昔还愣愣的坐在那儿回不过神来。
不管出发点是善是恶，这个王晓晨就是现在最可疑的对象。
林昔急切的想要将这一切公布于众，想让道德的强光刺穿这无边的黑暗，将人性可以到达的丑陋的底端展示出来，去给人们带来最痛苦的警醒。
“出来吃饭了！”
张念的叫声打断了林昔的思维，竟然不知不觉在呆坐这么久。
林昔看看还在昏睡的赵一清，慢慢走出房间。
张念看她的神态，知道刚才的信息对于林昔来说冲击太强，虽然林昔经常与鬼魂打交道，却不知这世界上有比鬼更可怕的东西，那就是鲜活的恶魔。这也许就是张念最初抛开家族，成为一名刑警的原因吧。
“看，今晚吃山蕨煮山芋，村长特意去打的山蕨，可算是丰盛了。”张念开始话唠模式，一边拉家常，一边和村长商量晚上找一些村民巡逻的问题。
“成嘞，等会吃好饭，我就去找几个年轻力壮的，晚上我也跟你们一起！”村长拍拍胸脯。
“那倒不用，村长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我的那个朋友受伤了，我妹妹晚上要跟我一起出去巡逻找找线索，想请村长千万帮我们照顾好这位朋友，也让我们没有后顾之忧。”
“行行行。”村长一口答应下来，放下碗擦擦嘴就去找帮忙巡逻的人。
“交给他行吗？”
“嗯，相信我的判断不会有错，村长只是在事情结束前不想我们出去，但不会害我们性命。只是等我们出去报警再回来，恐怕也别想找到什么证据了。”
“那怎么救那些女人？”
“见机行事吧。”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张念也没有更好的对策，“我有预感，沈南今晚会有危险，但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只能埋伏四周观察。”
“王晓晨不是沈南的孩子吗？为什么姓王？”
“不是吧，我也搞不清楚，这村里的关系太乱了，越理越糊涂，等抓到再问吧。”
“嗯。”
村长很快就找了十一名壮年汉子来，张念分派给他们不同的地段，将沈南附近安排给林昔，自己则随机四处巡查。
准备出发前，张念忽然问村长：“对了，我白天想找王晓晨可是没有找到，你见他回村没有啊？”
“好像没看见呢，你找他什么事？”
“哦，没什么，就是想起来问一下，怕出什么事。”
“没事，那孩子有时上山砍柴，就睡在山里，隔天再回来，不会有事的。”
张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林昔借认门的机会看到了沈南，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人，身材健硕，穿着一件蓝白条纹的破旧T恤衫，面目看上去很凶狠，林昔无法确定他是不是白天废屋内的黑衣人，但十有八九。
在沈南家旁边，竖着几个草垛，地上的草打了夜露有点潮湿，林昔也不在意，坐下来靠在草垛上。乡野的星空特别明亮，有很久都没有看到过了。
没多久张念也赶到，四下看看，找到林昔，二话不说躺在她旁边。
“怎么样？”林昔轻轻问道。
“都很平静，不出所料的话，我们今晚就在这里应该能守株待兔。”
“只用了两天，算不算破案快的？”
“我们兄妹齐心，其利断金嘛。”
“嗯。”
张念突然撑起一只手臂，深深看着林昔，这个六岁到了自己家的小女孩，现在已经长成这样亭亭玉立，然而唯一不变的是那伪装的冷漠。
“干嘛？”林昔被看得有些恼。
“我经常说我们是兄妹——”
林昔皱眉，不知张念想说什么。
“我是真的把你当作我亲妹妹，这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就只是你与我，以及我的内心。”
“嗯。”林昔面露羞赧，重重点点头。
“所以我想让你远离赵一清。”
“为什么？”林昔情绪略有起伏。
“我暂时还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他会对你产生不好的影响。”
“——”
“你也别急着有抵触情绪，等回去听听我爸的意见，我只是提前给你打个招呼，免得到时你没有心理准备。我爸的话你总该听了吧？”
“嗯。”林昔顺从的点头。
“哎，你可别误会啊，我可不是对你有意思才妨碍你们两发展。我是真的从身为兄长的身份，表示下对你的关心。”
林昔发出不屑的哧声，然后不再说话。无论跟张念再怎么斗嘴也好，但他绝对不会害自己，这点毋庸置疑的。
未免打草惊蛇，两人默契的不再开口，月升半空，不远处飘起几点白影，慢慢游移，却又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