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损友（1 / 1）
精神药物？
精神药物近些年来早就在黑市上流通。圣马力诺由于不接触毒品，自然也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赌棋场曾经给黑棋手注射药物刺激神经以提升定力。他立刻把资料看完。
精神药物，其实就是变相的毒品。注射久了人体就会对它产生依赖作用，只不过不会有毒瘾这种明显的反应。多用于提高人体某方面素质，使其超于常人，但对身体有极大伤害，是种很极端的手段。
精神药物种类很多，一般的格斗以及赌博类体育项目用得比较多。围棋就属于赌博类体育项目。
果然星井家跟赌棋场有接触。
当初星井眭是如此痛恨赌棋场，竟然也自甘堕落了吗？他不了解星井眭这个人，更不知道当年的事情，所以也不敢妄下结论。
如果星馆和星井家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涉及精神药物的研究，那么为什么没有露出马脚？研究精神药物的基地又在哪里？星馆的馆员是不是注射体？如果是的话星井空又怎么敢邀请蔚然进入星馆？不怕暴露吗？这么看来，星井家有太多无法解释的事情。碧璃拳头敲在桌上，看看表，已经到了第二天凌晨。明明明天就要深入虎穴，现在只查出了一点头绪。
在北京现在那几个人应该已经起床了，他像电脑发出指令，利用大使馆的保护渠道秘密传送了资料，并且打开了会议视频。时差6个小时，北京那边再过一刻钟刚好8点。
暗室外有人敲门，这间屋子很老了，加上整座宫殿那么大，没有人注意过这间阁楼，只有他和管家知道。而管家是在意大利看着他长大的，刚巧卡尼奥家里的上任管家辞职去享受天伦之乐，就让他接任了。至于上任管家为什么突然辞职，又为什么恰好轮到他，人为操作一下也没什么的，碧璃想。
管家算是他在这里最亲的人了，不过这种亲密只在人后，人前的管家只是个运气好被选用的老人罢了。
“七公子，你的咖啡。”
“叔叔，说了私下里叫我名字就好。”
老人脸上露出久违的慈爱的微笑：“小弗拉，还是休息会吧。”
弗拉维奥差点把咖啡一口喷出来：“那个‘小’字，其实可以去掉，我已经18了，嗯，在中国都成年了。”
“那不打扰你了，叔叔我先出去了。”
“好。”弗拉维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老人的背影问，“叔叔，您原来是意大利缉毒人员对吧？”
“没错。”
弗拉维奥一下子坐直：“我想问一下，如果想研制毒品，都需要什么？”
老人的目光有些变化：“弗拉，圣马力诺是不允许贩毒的。”
弗拉维奥摇摇头：“我知道，我在中国日本那边的朋友有点疑问而已。还有，我们绝对是缉毒的一方。”还信誓旦旦地点点头，好像在说我绝对是诚实的好孩子。
老人看了看他，虽然看上去还有点不放心，但还是回答了：“研制毒品至少需要郊区一块足够大的种植地，毒品方面的专家，很多实验体，完整的人脉，出售线路，好的买家，还有足够的资金。”
弗拉维奥一条条记下来，笔尖在实验体那里画了个圈：“实验体？”
“如果是市面上流行的毒品就不用了，如果是一些特别的，比如当时还不太普及的精神药物，就得有实验体进行试验或是检测。这是卖家对买家的基本信誉。”
听到精神药物和实验体，弗拉维奥似是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头脑里的概念又有些模糊。
管家继续说：“一般来说研究出一项新式毒品，至少需要五十个实验体，其中不到百分之十的实验体应该是高质的。往往那高质的五个实验体，都是各领域的精英人物。近些年时不时会有这样的英才在什么赌场或是私人运动会上失踪，我猜测就是被征用做精神药物的研究实验了。”
一个个线索串联起来，弗拉维奥脑中的图像清晰起来——
星井眭当年与那个神秘人物一定是签署了某项交易，交易内容就是利用星馆的名义招来馆员，进行实验。这就好解释星馆为什么有那么严苛的淘汰规则了，被淘汰的人不是赶出星馆并彻底封杀，而是被送到了实验基地进行活体研究，造成了被封杀的错觉。那么一出新的实验题材，就举行一场淘汰比赛，实验体的供应源源不断。星馆馆员即使被淘汰也不少是棋坛的风云人物，完全符合实验体的要求。
那么所谓高质的实验体，说的就是十年特别赛事的“牺牲者”吧。当年星井眭名义上消灭的赌棋场看上去彻底消失，也许只是转到了他或是别人的名下。用棋馆掩人耳目，实际则是一个巨大的人体实验基地，赌棋场的支柱。
弗拉维奥不知道是该庆幸那些人没死，今年他们也不会死，还是该悲哀他们可能受到比死还痛苦的折磨。想想就要浑身起鸡皮疙瘩。
必须阻止！
视频上陆续有人上线了，弗拉维奥示意管家先出去，自己则期待着他们一个个惊悚的表情，看到那种资料，总不能只有自己接受不了吧。
果然，8点一到，线上的就吵了起来。碧璃把自己刚刚的想法解释了一下，期待着他们崇拜的目光。结果他一说完，就没人理他了。
“冰罂，昨天那个案子应该给公关部，怎么又让市场部拿走了？”冰玫面瘫地看着屏幕说。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部长……”和煦咬着面包圈说。
“这位是谁？”落英问。
“你问哪位？”影安一边整理东西一边问。
“就是不说话的哪位。”
“排除法算的话，是縠平。”
“你……没戴眼镜？”
縠平揉揉头发：“哦，刚起床，忘了戴。”
落英腹诽，为什么不戴眼镜差距会那么大！他都没认出来。
似乎没有人听到碧璃说的话似的。
只有碎忆盯着屏幕露出恍悟的表情，碧璃一喜——她是不是在思考刚刚他的推理？
“咳咳，碎忆，你怎么想？”
“……”碎忆依然盯着屏幕，没什么反应。几秒种后突然来一句：“原来如此，我就说我们家不二怎么会输给观月初那个混蛋！”
“……”一下子安静了。她在看动漫？
“诶，网球王子？忆，你在补番？我去年看的！看到哪集了？不二和观月那集？兄弟情诶！是不是好耽美？声优不错吧？支持哪对cp……”
碎忆刚打算开口，就被碧璃接上了：“你们有听我的话吗？”
“有啊。刚刚和煦不是说了吗，蔚然让我们吃好睡好，不用管了。他那边有办法了。”
“……”碧璃石化了，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和煦挨个打的电话啊，你没收到？”縠平已经戴好了眼镜，看上去正常多了。
和煦弱弱的举手：“我也不知道圣马力诺那边的时差怎么样，怕碧璃有事，我就没给他打。”
其实你是怕长途贵吧？众人默。
碧璃已经僵住了——他辛辛苦苦一晚上没睡研究出来的内容他们说吃好睡好？他为了赶这个会议还特地熬夜补时差，现在他这边还是凌晨2点诶！太不人道了！
和煦挑眉，小心翼翼地安慰说：“其实你的推理挺好的，真的……”
碧璃心情总算恢复了点。
和煦继续说下去：“……跟小说一样。”
碧璃面部又一次僵硬了，跟小说一样？小说是怎样的？这是说他想的太不正常了吗？！本来这件事就不是正常事好不好？！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无所谓的样子！
这么想着，心里却放松了许多。这些人，就是所谓的损友吧。总是做些和正常情况违和的事情，胡打胡闹，不正经，却感染给他积极的心态。
这群损友，就是在这种时候才会感觉到他们存在的必不可少。明明每个人都挂着黑眼圈，昨晚想了不少，却都装作很正常的样子，依然像平时那样打闹，只为不给彼此压力。
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就该怎样怎样好了，反正想多了也没用，咋样也阻止不了星馆举行比赛。
队长是干什么的？就是在这种时候牺牲自己的脑细胞挽救队员的睡眠时间的嘛，是吧。蔚然，你自己琢磨去吧。碧璃阴暗地想。
最后一次视频会议热热闹闹地结束。明天就是十年特别赛事开幕了啊。
中国、日本、圣马力诺的九个人，似是默契般地，纷纷动身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