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夜话（1 / 1）

来到五台山的日子里，我也的确是在礼佛，虔诚地不能再虔诚了。或许我的罪孽深重，可是我却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好姐妹冤死而无动于衷啊！什么天生凰命，我还不是一样沦落到这般田地吗？太后每一次都和我一同礼佛，却从来都不多说一句话，这也让我对于太后顿生了几分好感。

这天夜晚，繁星点缀着天空，梵经的声音依旧没有止息。太后敲完木鱼，对我和蔼地一笑：“堇绾，你倒是个有定力的。”我浅浅一笑：“太后谬赞了。只是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用经文来赎罪罢了。”“你若是都算罪孽深重，哀家岂不是双手满是鲜血了？”太后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道。

我看着太后，她的眸子似乎在今夜明亮了很多，也感觉清澈了很多。没有平时的世俗、锋芒和复杂，反倒安详。太后淡淡的说道：“哀家这一辈子，之所以能过五关斩六将地当上了太后，只是因为，哀家没有情谊。”“是人总会有情谊的，太后又怎么会例外？”

太后微微一笑，似乎有些悲凉的意味：“哀家进宫就是为了家族，后来有了弘历，为了给弘历更加显赫的出身才一直往上爬。哀家这一辈子，像一具行尸走肉，也就是为了三样东西，家族，弘历和权利。我冷血无情，杀人如麻。你应该知道，哀家这辈子最大的敌人就是孝敬宪皇后。可是，她输得那么彻底。她各方面似乎都比哀家有优势。只是因为她爱先皇，爱得深入骨髓。而先皇并不爱她。甚至连相敬如宾都吝惜给她。哀家看得出来，你对皇帝是有情义的。哀家不妨告诉你，你可以对帝王付出真情，可是，如果帝王对你没有心思，那就都是枉然。最后，也不过落得和孝敬宪皇后一般的下场罢了。”

我微微有所触动，晶莹的眼珠里面似乎闪动着泪花。太后爱抚地说道：“事实上，哀家看得出来，皇帝他很在意你。你比孝敬宪皇后要幸运得多了。”

我叹了一口气，第一次对一个人这般地坦诚：“太后，臣妾不妨说出实话。皇上心里面得挚爱一直都是薛锦瑟，臣妾一直都知道。他曾经说过，我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可是现在看来，我似乎没有那么重要.......”

“堇绾，你就是介意这点？”太后问道。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已经心灰意冷了。老实告诉太后吧，我如今也与行尸走肉无异了。”太*住我冰凉的手：“哀家一向很是看重你。因为你聪慧，因为你无情。可是如今看来，你也不过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傻孩子罢了。情，不过是世间无数痴人的痴念罢了。不过，如果你真的需要那份爱情的话，哀家不妨告诉你。爱情，体现在细节上。爱情，是岁月的沉淀。可能如今，在皇帝的心中，你不如那个薛锦瑟，可是，薛锦瑟陪伴了他几年？连一年都不到。可是你却嫁给了皇帝八年！”

我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不少：“可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那位薛锦瑟就是皇上胸口的朱砂痣，窗前的白月光。”“因为接触不到，才会高高仰视，觉得完美。这也不过是一番痴念，是一个心结罢了。心结，是可以慢慢解开的。只要你愿意等。”太后凝视着我，说道。

我低下头去。我，真的愿意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