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若能陌路（1 / 1）

我哭了整整一个晚上，萎靡不振，是在哭声中慢慢睡着的。第二日，我尝试着继续用微笑来麻痹自己，可惜，那也只能是治标不治本。我只好不停地干活儿，平日里一个月才能干完的伙计，我只用了四天就干完了。没日没夜的干，似乎，干活，就能让我的神经一下子麻痹下来。我又回复了正常，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皇上也再也没有过来纠缠着我。

我可以把乾清宫的差事往后面推，试图忘记皇上，忘记和乾清宫、养心殿相关的所有事物，可是，该来的还是得来。

这一次的差事还是得和我的老上司一同去处理了。我换了一件碧色的碎花裙子，头上随意地簪着一朵杜鹃，就来到了乾清宫。我庆幸只是过来办个差事，怕是看不见皇上本人的，心中也就少了几分忐忑。静静地走在乾清宫的廊下，心中仍旧是惴惴不安。

“朕送给你的衣服为什么不穿？还有那夹竹桃的花簪，为什么不戴？”皇上阴森森的声音响起。我的心中一阵抽搐，很痛，却仍然能够面无表情地福了福身子：“皇上万福金安！”已经过了这么久，我的心机也早就比那时候要深了许多了。我已经不是我了，你，也不是你了。你的知己，我不稀罕！

“回答朕！”皇上几乎是在咆哮！

我轻轻的站了起来：“皇上的东西，实在是太贵重了，奴婢实在是消受不起，只好好生保管，还请皇上自重。”一字一顿，满满都是淡漠。

皇上的脸已经一阵青白，双手紧紧的捏住我的双肩：“这不是理由！告诉朕，为什么？”

“皇上说是为什么就是为什么了。奴婢无言以对。既然只是知己，干脆就形同陌路吧，何必死死纠缠呢。皇上，我们只是普通的主仆，刚刚认识而已，无需这般恋恋不舍！”我抬头望了望皇上，语言极尽无情，声音清冷的厉害。皇上似乎一下子颓然了，默默地退后几步：“只是因为这样吗？”

我淡淡的撇开目光，用力地点了点头。

皇上很受伤：“你到底想要什么？”“奴婢只想要一份安宁！您施舍给奴婢的，奴婢消受不起！还请皇上早日的收回那些没有必要的纠缠吧！”我把声音压得很是低沉，尽管心中一惊很痛了。时间，会愈合一切的。皇上爱的，只是那个发妻，和我魏子衿，根本没有什么关系！魏子衿，坚强一点儿，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知己吗？多少人求之不得，你还真是不识抬举！”皇上恢复了一贯的傲慢，冷淡。

我的心头一紧，随即回应似的笑靥如花：“皇上认为好的，奴婢可不是这么认为。皇上已有娇妻美妾无数了，何必再这么莫名其妙地自取其辱呢！奴婢就是一块冥顽不灵的石头，不是什么玉石！皇上，奴婢还有差事，先行告退了！”

皇上冷冷的笑容更加刺痛了我：“好。”

我点了点头，捧着一堆账簿找老上司去了。这一整天，我都忙于工作，无暇顾及儿女私情。可是，一回到翊坤宫，我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若能陌路，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