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二十七章(1 / 1)
我把羽族的事情全都塞给殇错道“如今你便代替我当了这神女。”殇错道:“我是个带把儿的。”我摇摇头,十分之郑重:“你要相信你第二性征的潜力啊。”我继续回我的魔界过我的悠闲日子,临了了殇错抹了一把眼泪:“自作孽不可活啊。”
我在魔界几日活的甚是潇洒,我取回了我的心,将我失去的一切都取了回来,可我却依旧不觉得满足,夜里凉风顺顺,我觉得寂寞得很。
寻光送了一封信过来,押了支鸡毛,表示十万火急,我拆开来看,信里写道:帝君病重,望殿下探之。我想两人恩断义绝之后,再见面也不过徒添伤悲,于是我只好趁着月黑风高,偷偷趴在青华房顶上,揭开两三片琉璃瓦,从里面透出一些亮光来,我望向里面,青华正端着一本折子看的正好,他今日未束发,长丝落在额前,他用手缓缓挽至耳后,这个看似极其娘炮的动作,青华做起来却是十足的清新脱俗,撩人心弦,叫我好不喜欢。
我一连看了七天,第七天时,稚羽端着一碗参汤进来了,声音弱弱:“帝君,妾身特特为您熬了一碗汤药。”青华轻轻“嗯”了一声,稚羽将汤药放在青华手边:“帝君面色越来越苍白了,若不是还有些道行撑着,可怎么得了。”青华瞟了一眼汤药,很是淡然:“本君夜里不喜欢吃东西。”我在房顶上想起不久前我学习厨艺时做了几盘菜,晚上特地给青华尝尝,青华还笑容满面,一点不剩地全吃了,稚羽眼里有些朦胧,喉咙有些哽咽:“帝君,还是不能接受稚羽?那为何那日帝君还要救我,让她放了我?”青华放下折子:“一命还一命。”这一句话出来,稚羽泣不成声,抽噎道:“好,好得很,帝君的情谊,稚羽记得了。”哭湿了一片衣衫,拖着身子临走道了句:“帝君且好好休息吧。”
孽债,孽债呀!
青华时而停笔皱皱眉头,时而扶额若有所思,看的我好不有趣,以前我瞧青华批阅这些折子,无趣的很,如今这细节处观来,却别有风味。
看着看着,青华突然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就吐血了,吐着吐着就晃晃悠悠地倒在榻上了,我在屋顶隐约只能看见青华的一头青丝和半个额头,他倒在榻上,我看清他的脸,却是苍白地让人心里发疼,我这心里生出片片歉疚来,若不是我,青华也不至于如此,我变作轻烟进了房里,将青华扶起来,想要护住青华的心脉,想起来青华已经被我剜心了,护不护都无所谓,于是只好将自己的仙力输给他一些,他呼吸渐渐平稳,我将他平放在榻上,他又咳嗽了几声,没醒,青华这张脸,生的有棱有角,本该是个魁梧的长相,可这棱角之间又有几分柔和,让他又生出了五分玉致,不想这看了许久,天竟蒙蒙亮起来,我哀叹一声光阴苦短,又化作轻烟走了。
我去了一趟西天梵境,在雷音寺前跪了不到三天,就等来了佛陀的一句话:“因果循环。”
我未求到佛陀的法子,回魔界思考了许久这句因果循环,这佛法无边,我揣摩了许久,未得其果,我也只有另寻他法。
白日里,我处处翻阅古籍,夜里便去降霄宫做一回梁上君子。
青华的伤情越来越重了。
我想起来,玉衍的玄虚镜观过去未来,或许会有线索,我驾着一片薄云到了昆仑墟。
玉衍憋了半日,说道:“听说妖君有一法宝,叫混元珠,据说这混元珠能活死人肉白骨,想来应该是有用的,可如今妖界无主,这混元珠不知道落在哪位将军手里。”
我正准备离开昆仑墟离开,从九天上下来一只猛兽,将我吓了一跳,一只翠绿的青狮驼着青华来了。这正打面,实在是尴尬的很,我本打算无视他直接绕过去,没走几步,青华说道:“要去妖界?”我转过头:“是。”青华虽然伤着,气力还是大得很,单手将我一把捞起,扔到青狮的背上去:“如此,顺路。”
我挣扎着从青狮的背上又翻腾下来:“还是我去我的,你去你的,毕竟你重伤在身,不宜长途跋涉。”他莞尔:“你还关心我。”我这个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心里喊着:怎么?我就是关心你,不行吗?嘴上却道:“我是怕你新娶的娇妻醋了。”他复又将我拉上狮子背:“如今,是谁在醋?”我正要反驳,他道:“就当我送你了。”
青狮日行千里,我找了溯溪,溯溪一身戎装,配着他上好的面皮,倒是英气的很,看他这般洒脱,应该是对稚羽释然了。
我将来的目的告诉溯溪,溯溪摇头:“这混元珠本是我父王平日里把玩的物什,如今恰好在我七王兄的手里。”我握住溯溪的手:“你不是说你应我一个请求吗?”他点头,我道:“我要这混元珠。”溯溪想了想:“你要这混元珠有何用?”我不自觉地瞧了一眼青华,昧着本心道:“听说混元珠法力无边,想要借过来开开眼界。”溯溪若有所思:“倒也不是不可,可是我七王兄他……”“既然应了就不必可是了,快带我去吧。”
这个七将军的住所甚有人间皇宫的味道,大城墙外,提了须臾宫三个大字。
青华说顺道送我,他好人做到底,直接跟着我来了,还说既然送我来了,还得送我回去。
溯溪上下打量了我许久,道:“进去之前,你先化作男子。”我疑道:“为何?”他道:“进去了你便知晓了。”我变作一个翩翩公子,如今我已经恢复了本来的容貌,想来不必特意去敛了容貌,执了一柄骨扇,溯溪点点头,瞧了瞧我和青华,道:“我七王兄有一怪癖,不接待女客,若是我七王兄有什么,有什么那样那样的动作,还望你们海涵。”我想了很久,始终没能明白那样那样是怎样。
溯溪敲了敲门,一个唇红齿白,清秀的小生来开了门,见了溯溪,道:“十二将军来了,我去通报七将军,将军先去前厅坐着。”我们随着那小生一路走马观花的,我终于明白溯溪说的那样那样是怎样了,这一路见得全是些俊秀可人的男子,狷魅的,清冷的,俏生的,想要什么型就有什么型。
我当初想的是让溯溪同玉衍断上一断给我瞧瞧,如今马上就要见到真的断袖了,我心里激动了一把。
上次见七将军不过粗粗看了一眼,如今再看,这个七将军却全然没有武将的风味,骨子里透出来的是一股子书香气。
七将军坐下来:“十二弟怎么得空来瞧我?”溯溪指着我俩道:“是我的两位友人有事要求七王兄。”七将军看了看我,点点头,又看了看青华,倒是对青华饶又兴趣:“怎么,青华帝君也有事求见本将军?”青华一笑,本来病态奄奄的模样就甚是惹人心疼,这一笑,自是如弱柳般摇曳楚楚动人,这笑得我心里花枝乱颤,七将军心里定然也是慌慌如麻。
青华道:“本君只是来妖界游玩片刻,倒是这位公子有事相求。”我一愣,放下杯子,粗着嗓音:“咳咳,听闻七将军有一法宝,名为混元珠,在下想求的一用。”七将军一笑:“求宝之事好说,我这里好久都没有人造访了,如何?可有时间留下来与我把酒言欢。”这前半句是对着我和溯溪说的,后半句是对着青华说的。反正也是为了青华而来,青华牺牲一下也未尝不可,遂而道:“如此甚好。”
溯溪镇守妖界,当夜便赶回了边界,夜里晚风凉凉,青华住在隔壁,我用手趟着墙壁,从隔壁传来几声重重的咳嗽,我穿好衣衫,在门口犹豫了许久,敲敲门,青华穿了一片清凉的薄衫,我摸了摸鼻子,还好,没有鼻血。
“我,我听到你咳嗽地厉害,过来瞧瞧。”他却突然将头搭在我的肩头:“伤的重了,吵到你了。”我心里愧疚,将他扶到塌上,他倚在我的肩头,不肯下来,我推了推他:“帝君。”他笑:“你还愿意唤我一声帝君?”我欲脱身离开,他顺着我的手一拉,我向后一倒,直接翻在床塌上,青华翻身将我压地死死,全然不像一个重伤的人,他的吻就这么细细地碾压过来,柔软的舌尖将我的牙关撬开来,我在缠绵里灵台轰然清明,拼命推拒,他的力气大的出奇,我不得法只好狠心一咬,嘴里泛出淡淡的腥味,青华舔了舔伤口,说了句:“你就有这么恨我?”黑云遮月,看不见他的神情,话语里却透出几分伤悲来,如今他这个样子,让我想起戏时死的那夜,我心里猛然一抽,却又想起他将和离书甩给我的决绝,:“我不知道。”他窝在我的肩头,咳嗽了几声,细语:“听风□□起,偶遇双生花……”而后便是均匀的呼吸声,偶尔有些咳嗽声,我心里一软,道:“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手腕的红线光华暖人。
第二日,我昏昏欲睁开眼睛,青华似笑非笑地瞧着我,我干干一笑:“早上好。”回想昨夜与青华,登时脸烫的好比暖壶一般。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我一个没撑住,往青华身上倒了去,一时我上青华下的姿态满满都是香艳,门被打开,外头的日光扎眼地很,我眯了眯眼睛,七将军惊愕:“原来这位小公子和青华帝君是这样的关系。”我忙爬起来,着了最外的轻纱,连忙解释:“误会,都是误会。”
七将军端了一桌的饭菜,朝我一笑:“怎么?小公子不若也留下来一同入食?”我听着这语气怎么阴阳怪气的,我边往外退便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吃我自己的。”我往我房中一看,虽然吃食丰盛,哪里又及得上七将军亲自送来这情谊满满。
一连几日,这个七将军都避开求宝的话题,带着我们四处逛。
“帝君你瞧,这是我亲自种的金线牡丹,可惜牡丹太富贵,还是觉得白莲适合帝君的气质,走,一起去瞧瞧……”
“帝君你又瞧,这清凉亭是我这几日为你建的,帝君这般的人,应当清凉淡静,不适合在那聒噪的地方……”
“帝君你再瞧这水底,听闻帝君喜爱种植梧桐,这株潜海梧桐是我特地去东海移植过来,坐在这清凉亭里观赏,最合适不过。”
……
一日下来,这句帝君叫了不下一百回,每叫一次都是饱含了情意的,青华礼数周到,每每也回之一笑,我是瞧出来了,这七将军不能回应求宝的事情,总归一点:他看上青华了。
七将军他想要和青华也断上一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