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舒忧受兮,劳心慅兮(1 / 1)
我火急火燎地赶到冥界,这是个难得机会,记得上次我便寻思着要寻个坐骑,朱雀算是上古的神兽,虽说我不知这朱雀为何被封印在冥界,不过朱雀鸟的确是个作为坐骑的好鸟。
在此之前我已然将寻光变作我的模样,估摸着这会儿子正赏着舞乐,与众仙家碰着酒水。
往日里,父上便说与我听过,他说虽然冥界与我魔界景色大多相同,唯独冥界这么个鬼地方生了一种颜色如火的花,名唤彼岸,彼岸花开似火,却着实是个伤情的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生生世世花叶永不相见,只为了等待一人,唤起生前的回忆。
我顺手牵羊地折过一朵彼岸,风送花香,我似如梦初醒,梦中,红衣的女子翩翩起舞,墨色衣衫的男子素手着琴,我眯了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模样,恰逢杏花微雨,自然是一派烟雨朦胧的好景色。
我心神一岔,手里的彼岸沉在三途河里,怎么也捞不起来,再不管这遍野的彼岸花,此刻心里不知为何难受的紧,忙加紧了脚步。
我向过路的鬼差们打听着朱雀封印的地方,鬼差们提防地瞧着我,嘴里说道:“十八层处的业果莲池便是了。”我兴高采烈地一路奔走,才不过到了十三层,就被一群鬼差擒了起来,径直扔到了阎王殿前,座上坐了一个我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人。
鬼差们一使劲,我脚下无力,直直跪了下去,“帝君,这个女子一直在打听朱雀的封印之地,小人怕是朱雀的同党,特地带过来听候帝君发落。”
青华半歪着头,手衬着下巴,一副好戏开锣的样子,嘴里哼了句:“这个女子着实怪异,朱雀已然坠入妖道,这个女子怕是也不是什么善类,来人,先把她给我绑起来。”我瞪大了眼睛瞧着他,嘴里正想喊出声来,他便又及时补充道:“将嘴也堵上,对了,眼睛也蒙起来,带到本君的房里,本君亲自审问。”鬼差们面面相觑,大抵是觉得青华帝君平日里淡淡的,看不出口味倒是极重的,于是我便被五花大绑送进了青华的房内。
有脚步声从门外传来,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人开口:“你们先下去吧!”我嘴里含着一坨不知名的东西哼哼哈哈地叫起来,青华一把将那坨取下,说道:“如今你在冥界,寻光呢?”我估算了会儿时间,讪讪道:“大抵,大抵此刻正酒醉不知人意了。”他好像是将窗打开了,稍稍有些冷意,“为何要寻朱雀?”我总不能告诉他说本殿下嫉妒你有一头好坐骑特地下了冥界来寻坐骑的吧,支支吾吾半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却突然将我的额头抵在他的心口,自顾自地喃喃:“便只当你在担忧我吧。”此刻我的眼蒙了布,看不见青华是个怎样的表情,也不知他怎么就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就当做个笑话一般听了过去。
门外有人敲门,“帝君。”是刚刚的鬼差,我从青华的怀里出来,青华将门一开,鬼差可能是看见我了,迟疑了许久,青华道:“无碍。”那人忙道:“帝君,朱雀已然将封印冲破,前几日新上的封印已然……”青华默了许久,说道:“将她看好。”而后便没有了声响。
青华走了许久,这点绳索还是困不住我的,在魔界活了千年,法术学的还是够火候的,我轻轻捏了决,便从绳索中逃出来,我将眼睛上的布取下来,朝门口望了一望,门口守了几个鬼差,我摇身一晃,变作个小苍蝇从窗户飞了出去。
十八层地狱已是鸡飞狗跳的状态,我偷偷躲在一块石头缝里,怕被他人发现,还特地将脚下的泥巴往脸上擦了擦,眼见着一只赤色的大鸟在空中盘旋,青华祭出长剑,之前见青华用笔杆子用的顺畅,没想到他使剑也使地极好,长剑一挥,朱雀却也灵巧地躲了过去,这来来回回,我瞧着青华每每出剑却都避开朱雀的要害,似乎是不愿意伤及它一样,朱雀却是咄咄逼人,青华无奈只得反手一剑,径直刺入朱雀的左翅,朱雀从天上翻着滚地摔下来,就这么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吧嗒一声,化作个白面的少年,捂着左臂摔在我面前,这四目相对,情景何其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