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舒窈纠兮,劳心悄兮(1 / 1)
青华的恢复能力惊人,第二天就照常吃饭看折子和我斗斗嘴然后吃饭睡觉,一如平常,我身为一个女子骨子里还是有身为女子的特性:八卦。
青华为人虽说不上淡泊,却也是一副不闻世事的模样,那日沉闷的模样倒是教我好奇起来,我向寻光打听着这九重天谁的资历老话匣子又多的,寻光将九重天上年纪大的都捋了个遍,最后回我:“月老。”
我将青华酿了许久的梧桐酿提了出来,往月老阁去了。
这月老阁年久失修的模样倒是很搭衬月老懒散的样子,守门的童子抱着笤帚喊着“好甜的甘蔗。”咂巴着嘴睡得正香。我大步流星地踏进入。
一堆乱如麻绳的红线裹着一个酒气冲天的老头,我蹲下身去推了推,他哼哼哈哈地反了个身子,又睡了过去,我将酒坛子盖子掀起,月老闻着酒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来,我赶忙将坛子盖上,月老看清来人,从红线里绕出来朝着我行了个礼:“不知是殿下驾到,老朽失礼失礼。”我将他扶起来,年龄资历月老都是高上我几倍的,被他这么一行礼,我非得折寿不可。
月老从红线里脱身出来,找了两张凳子坐着,我将手中的酒推出去,说道:“我知道月老是这九重天里有资历的老人了,我这回想向您打听个事情。”月老嗜酒,自然是被酒香迷住了:“这青华帝君的梧桐酒,老朽早就想尝尝了,殿下有什么就问,知无不言。”我心里一喜,面上却做出一副情伤至深的模样,掩面抽泣:“我与帝君成亲已是多日,本以为是郎有情来,妾有意,没成想,没成想,唉!”月老听得半路见我中断,捋着发白的胡子追问道:“如何?”我做捶胸顿足状:“没成想帝君心里藏了一个名唤琉璃的女子。”月老吞了一口酒直直卡在了喉咙里,咳了半日才顺过来气,回道:“谁?”我挤了滴眼泪出来:“琉璃。”
月老从凳子上摔了一摔,爬起来正色道:“其实这件事情倒是一件秘闻了,其中的细节老朽也不甚明了,既然殿下如今嫁与了帝君,说与殿下倒也没什么关系。”我随手变出来一碟瓜子,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听月老说来,那还是七万年前的事情了,那时这世间还是有一只凤凰的,凤凰名唤琉璃,彼时琉璃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凤凰,却意外救起因封印饕餮而受伤的青华,小凤凰将青华带回羽族,这一来二去的便生了爱慕之意,青华在羽族养伤的日子久了,再加上青华生的好看,再一次意外性地勾搭上了羽族的一个帝姬稚羽,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青华心里只有小凤凰哪里还容得下她人,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残忍拒绝了稚羽帝姬。
后来小凤凰成了羽族的神女,青华喜滋滋地上门提亲,谁都道这是个门当户对的好姻缘,然则就在成亲当日,小凤凰却同青华打了起来,这一架打地是天昏地暗,最后,小凤凰不知为何还是死在了青华手里,还说只望着下辈子与青华只是擦肩之缘便好,再不复相见,至那以后,世间便再也没有了凤凰,仙家们都怕惹恼了青华也都不敢再提起这桩事情来。
我却不知青华的往事是这般伤情的,却也觉得小凤凰着实可怜的很,我如此挖深了去听,着实是有些不道德的,遂而向月老道了声谢,便准备辞去,月老忙将我止住,从怀里掏出一根红线来:“老朽管的是姻缘的事情,既然殿下今日来找老朽,老朽便赠殿下红线一截,成与不成全看造化了。”说完极是神秘地笑了几声,我干干地对着他回了句“既然如此,便替我谢过你全家吧。”将红线胡乱揣在了怀里。
我将将才踏入降霄宫,寻光一把将我扯过去,“殿下啊,你这会儿子去哪里了?帝君到处寻你呢!”我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寻光拉了过去。
寻光将我推进房内,很是识相地退了下去,青华端坐在案桌前,修长的手指有序地敲击着案台,一张薄唇漫不经心地启开:“听说你今日取了酒窖里我酿造了许久的梧桐酿给了月老?”我一征,眼神四下飘忽:“啊,啊……”他眼皮子一抬:“听说你还向月老问了些陈年旧事?问得些什么?可方便告知与夫君我?”我被他这么一逼,却不知怎么撒这个谎骗过他,顿时想起月老给的红线,装起一副怨天尤人的模样:“帝君雄才大略,玉树临风的,自然是倾慕者众多,我不过是一个女子,只望着能得一人心,相伴终老罢了,遂而,遂而……”说道此处还需得换作个娇羞的样子“遂而向月老问了问姻缘,用佳酿求了一段红线,祈求能与帝君长相厮守罢了。”